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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一江听月)


他会不会是为了拿仙草才伤成那样的?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隗喜心口悸痛,又悔又难受,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想附和闻崇锦说点什么,但一句话说不出来,眼前瞬间模糊了,她低头抖着手很快抹了下眼睛,谢清芝说过他受伤没说是这样重的伤,她还说过闻氏长老因为他不驯,将他关了起来,给了他一顿苦头吃。
既然给他苦头吃,又怎么会给他灵药?
隗喜对这话存疑,不过她因此忽然想到一件事,忍着心中剧痛,小声:“你可知家主为什么改名?听说从前他名闻如玉,为何如今却叫无欺呢?又是什么时候、怎么改的?”
闻崇锦茫然一瞬,双手抱胸倚靠在书柜上,嘀咕:“你知道的还挺多。谁知道他为什么要改名,反正他醒来就说自己叫闻无欺了,但排查参加无咎大会的闻氏子弟,没有此人,而当时去的东云闻氏子弟命灯全灭,其他姓闻的,就‘闻如玉’此人,他也没否认。”
所以,闻如玉从昆仑神山出来时,就已经是闻无欺了。隗喜彻底肯定。
她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眼泪还是瞬间盈眶,声音止不住轻颤:“那……那株凝心仙草呢?”
闻崇锦哼一声道:“那凝心仙草重塑心魂经脉,传说在破境时服用,能事半功倍,世间罕见,此等仙灵之物……后来闻无欺感念……定是假意感念我父救命之恩,将仙草赠与我父。”
送人了……他会把救她的仙草送人吗?
如果是闻如玉,他不会的。
既然是此等不凡之物,恐怕就算是那邪祟,也不会轻易送,那邪祟那时重伤,也有可能是被前家主夺走了吧?
隗喜鼻子酸涩,用力攥紧了手心。
说到这,闻崇锦可没心思再掰扯这点事了,自来熟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不说他了,咱们找书吧,你帮我一起找,反正你也用得着,这儿太大了,我一个人一天可找不完。”
隗喜此时哪有什么心力拒绝。
傍晚时,闻炔收到了钟离氏以圆滑谄媚,八面玲珑著称的长老邀约谈事。
他心中并无多少意外,毕竟今日一大早,钟离樱便招来侍女乘坐鹤车去了内城。他放下手头繁琐的事务,去了内城专供人品茶谈事的鸣鹤楼。
钟离艮外表四十来岁的儒雅男子,见了闻炔这等比他小得多的却不见窘迫,自如地与他谈天说地一番,才是摸着下巴上短须,道:“闻掌事,老夫此来,确是有要事相商……听闻闻家主只留下了樱儿侍奉在侧,老夫欣慰之余甚感荣幸,自不可辜负闻家主。昨日与家主相商,念及樱儿本也是少有的天阴之女,天赋卓绝,倒是勉强能配得上闻家主,我钟离氏有意与闻氏联姻,愿奉闻氏为上,只不知闻家主意下如何?”
联姻……
闻炔端起茶喝了一口,抬脸时,面容依旧端肃,却也平和,道:“艮长老费心了,此等大事炔须得和家主商议方可。”
钟离艮听罢点头,并不意外,他想了想钟离樱告知的那隗喜一事,暂且掩下,不打算过问了,不过一个乡野凡女,他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只当钟离樱小女孩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钟离樱是天阴之女又出身钟离氏,虽说钟离氏是四族之末,但联姻益处多,想来那小儿也不会拒绝。
他只笑呵呵道:“自当如此,那老夫便静候佳音。”
闻炔离开鸣鹤楼后,直接去了一趟九莲台。
九莲台位处悬崖边,名为台,却是藏在水幕结界中的寒洞,是修炼至阳功法与剑术的绝佳之地,未免因为血热躁动而心绪不平走火入魔。
闻炔进入水幕结界中,一道剑气刺破寒霜冷意,震荡开来的烈火嚣腾如游龙卷来,似有焚烧吞噬一切的力量,他连忙后退躲开。
这是闻氏的太玄焚阳诀,乃闻流光在战场所创,杀伤力巨大。
抬眼看时,不远处的石台上,闻无欺已经收了剑。
他裸着上身,这样冰寒迫冷的寒洞里,他白玉一样润泽的皮肤上却泛着烫红,满是汗珠,背后和血水交织着流下来,一张温润俊美的脸没太多情绪,抬眼看过来,“何事?”
闻炔觉得今日的家主耐心似乎不错,往常他在九莲台时,他都是袒着衣襟躺在石板上睡觉的,今日竟在修炼。
“钟离艮来寻了我,提了联姻一事,钟离樱与家主结婚契,两家结盟……家主如何打算?”闻炔声音沉稳,说到最后,却是想起了隗喜,心里又止不住好奇起来。
提起钟离樱,闻无欺没什么反应。
他神色淡漠,偏头看闻炔:“你觉得呢?”
这种大事竟然问他,闻炔真是受宠若惊,脸都要激动红了,认真思索了一番,试探着道:“钟离樱是天阴之女,家主需要她,钟离氏如今虽然衰落,但依旧是四族之一……若是家主心中并无慕恋之人,与之联姻可行,何况他们手里也有一块星辰书碎片,如此,闻氏力量更甚从前。”
四族手里的星辰书都被各家下了禁制,只有本家可用。
闻无欺忽然弯唇:“听起来真不错。”
闻炔:……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他踌躇了一下,仗着这三年多的交情,忽然放松了神情,道:“还是……家主有意隗姑娘?”
九莲台忽然静寂,只有水滴落下的些微声音。
闻无欺偏头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无甚情绪。
闻炔却被看得头皮发麻了一瞬,正要开口再次询问,只听道:“后日随我去须臾山的长老定下么?”
闻炔脑子还在想之前的问题,一边点头:“定下了,大长老闻承,三长老闻寻,七长老闻献。”
闻无欺提起这事,语气有些不耐,道:“无咎大会照常办,不必等我归来。”
闻炔再次点头,无咎大会明日也将开启报名了,一共五天报名时间,今年闻氏将无咎大会比试放在麓云海小洞天,一月内先出来的一百名为胜,可进昆仑神山。
九莲台内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闻无欺安静了会儿,忽然慢声说:“去备些清心丹送来,另外,明日让明樟过来一趟。”
闻炔一下反应过来清心丹是给隗喜准备,至于明樟这医痴,“他前些日子离开九重阙都出门去寻什么灵草了,还未归。”
“几时归?”
“去了有小半月了,该是要回来了,上回说会在无咎大会前回来。”
闻无欺点了头没再多话,见闻炔还杵着不走,歪头看他,“你若闲得没事不如留在这儿。”
闻炔:“……”他可不想在这儿挨揍。
“家主,那联姻一事……我去与其余长老商议一番?”想了想,他咬牙还是追问了句。
闻无欺已经转过身走远几步,懒声道:“你有兴趣你自己去。”
闻炔:“……”
他明白了,事不宜迟,他得尽快命人去向钟离氏传达此事。
闻炔走后,闻无欺垂眸抬手挥了两下剑,无命剑在他手中泛出幽光来。
他却忽然没了兴致,挑起放在石台上的外衫穿上,往主殿回去。
回了主殿,却不见那位病弱随侍。
他坐了会儿,意兴索然,闭上眼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很快睁开眼,看向内城的玄楼。
玄楼静谧安静,闻无欺来时从顶层的天窗内进去,衣摆悄然滑过,落在了八层的房梁上。
他随意坐在那儿,靠着梁柱,垂眸往下看。
八层只有两个人。
隗喜正与闻崇锦说话,她面容柔和,侧脸苍白而隽美,不知闻崇锦说了什么,她抿起唇角似乎浅浅笑了下。
闻无欺面无表情地扫过闻崇锦那张稚气俊秀的脸。
闻崇锦兴致勃勃,满眼兴奋,手里已经抱了两本鬼道相关的典籍,方才正是感谢隗喜慷慨带他上楼,只是忽然感觉周身一道冷意,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没在意,只当自己太激动了,继续对隗喜道:“你几时还会来玄楼?到时我再来寻你。”
鬼道的典籍不多,玄楼分门别类极清楚,也不难找,不过找了一天了,整个八层只找到三本,闻崇锦是想全拿走的,但想到先前和隗喜慷慨表达过她也可以修炼,便忍痛给了她一本最薄的典籍。
隗喜自从知道凝心仙草一事,一直魂不守舍,此刻只勉强扬起笑,敷衍道:“家主并未限制我出行。”
闻崇锦立刻笑了起来,少年眉眼清越,带着朝气,凑到隗喜面前道:“那一个月后相约我们在玄楼再见一面?”
他这样的语气,好像是邀约相会……那种相会一样,他盯着隗喜好看秀美的脸,忽然面颊红了起来,又别开脸道:“这种典籍上都有前辈留下的修炼痕迹,就和剑修会在典籍上留下剑痕供后人领悟一样,不是简单誊抄,需得领悟一番才行。一个月后,我们可交换了书看。”
隗喜觉得他似乎遗漏了一个问题,如果八层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上来,那玄楼长老怎么会同意他们带走书?
但她转念一想先前看到那长老和闻崇锦颇为亲近地说话的样子,或许这不是他担忧的问题。
不过一个月后,似乎该是无咎大会出结果去昆仑神山之时,但她还是没有直接拒绝。
只是她好奇他怎么没提出去九层再看看。
心里有这个问题,隗喜就轻声问了出来。
闻崇锦脸上笑容一收,立刻拧紧了眉,提起闻无欺时便脸色难看,充满戾气:“九层只有家主能进,就算有这木牌都不能进。”
原来如此,隗喜点点头。
闻崇锦今日的目的达成了,他本也不是沉闷的性格,便与隗喜闲聊起来,言语中有几分同情:“你是因为长得美才被献上来给闻无欺的,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这个问题……
隗喜眼睛轻颤,抬眼看过去,望着闻崇锦,又不是望着他,她看着他有几分和闻如玉相似的眉眼,仿佛看到很远的从前,闻如玉温柔又带着些调皮的模样。
她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丝毫犹豫:“不后悔,我是心甘情愿的。”
隗喜不等闻崇锦再多问,便转过头随意打量面前的书架上的书,神情沉静,垂眸说:“因为我喜欢闻如玉,我很倾慕他。”
她的嗓音带着笑意,叫人也仿佛沉浸在她此刻带着蜜糖般的情绪里。
闻无欺摩挲着指尖,垂眸直勾勾地盯着隗喜。
喜欢闻如玉,很倾慕他。
“那人有什么可喜欢的!虚伪、肮脏!”闻崇锦听到隗喜说喜欢闻如玉,心里生出不满,言语之间恨不得敲醒她此刻不清醒的脑袋,“他不过就是那脸好看了一点而已,他那样不堪的人,喜欢他你会后悔的。”
隗喜弯唇,再次说了一遍:“我不会后悔。”
闻崇锦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也是生气,还想多说什么,又想到她不过是钟离氏送来的一只花瓶,与她说这些喜不喜欢做什么?
夏虫不可语冰。
他看向隗喜的眼神越发怜悯,道:“算了,随便你,今日你帮我进这里,下次你若有事想寻我帮忙,来内城弟子舍馆寻我就是。”
隗喜自然是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稍许高兴的模样,她看着闻崇锦, “多谢。”
犹豫再三,因为闻崇锦身份特殊,极有可能和钟离樱遇到,说不定会生出麻烦,所以隗喜对他又道了一句:“还有,忘记与你说了,我叫隗喜,不是钟离樱,如今是家主的随侍,有人曾说过我与钟离小姐生得像。”
闻崇锦呆了呆,啊了一声后,手指着隗喜:“你……”他你了半天,只瞪着隗喜,却说不出话了,显然脑子混乱。
隗喜把问题推回到他身上,道:“刚才你一直威胁恐吓我,我没机会说。”
闻崇锦甩下手,又盯着她看了看,他不在意她究竟是谁,摆摆手,只要她有闻无欺的名牌带他进来八层就成。
“你这姓还挺少见。”他道了句,拿着手里的典籍拍了拍,又看了看她,“不早了,我要走了。”
隗喜点头,闻崇锦便没再停留,心情极好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她整个人瘫了下来,靠在书柜上,怔怔出神,低头再忍耐不住酸涩情绪,泪水缓缓流。
眼泪很快落在她手里攥紧了的那本被闻崇锦挑选剩下的鬼道典籍。
她心里模模糊糊地想,闻如玉攥紧凝心仙草离开昆仑神山时,在想什么呢?
隗喜一个人难受了许久,直到心脏开始不适泛疼,她才竭力深呼吸忍住情绪,用手背抹了眼睛,捂住脸缓了好一会儿,让自己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她低头看手中典籍,如果按照闻崇锦对鬼道的描述,那么,这很适合她。
手里的这本典籍,名《慈悲》。
听起来倒不像是鬼道典籍,反而像是佛道禅书。
今日已经和闻崇锦在这一层找了一天了,站了几个时辰,隗喜的腿脚酸软,精神虚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自知体弱,不勉强自己干熬,收起书,站起身往外走。
回去躺会儿后再看也是一样的。
隗喜往外走了两步,脚步却微微一顿。
这儿或许是因为鲜少有人来,空气里有种古旧书籍陈腐墨香的味道,早上闻崇锦进来后直打喷嚏,他们便将窗开了。
窗外山风轻吹,无甚特别的微凉气息。
但现在,她闻到了闻无欺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净如草木的气味,混合着些好闻的麝香气,在空气里清清淡淡地被风吹来。
……他在这儿。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儿?
侍女说,他白日几乎都在九莲台修炼。
隗喜的步子缓慢地跨出去,一息之间的思考,自然地当做刚才那微微的停顿只是因为疲倦。她没有回头,只作不知往门口去,开门出去。
趁着关门回头的时间,快速不经意般往里看了一眼。
房梁上荡下来一片白色衣摆,随着风轻轻晃。
他偷听了多久?
隗喜关上了门。
回到一层,她过去和玄楼长老说了一下要拿书离去一事。
圆长老笑呵呵的,自然也没有阻拦,态度很是客气。
隗喜知道他为什么客气,便也没多说什么,抬腿往外走,准备回九重莲殿了。
到鹤车停的那一处隐蔽处时,她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白色衣摆垂荡下来,露出一双白色绣金云纹的靴子。

隗喜脚步微顿,随后便轻快地跑了过去。
醉氧的反应剧烈起来,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等她跑到鹤车旁,她撩起鹤车帘子时,眼神朦胧莹亮,面颊红润似是羞涩欢喜,微喘着气问:“无欺,你是来接我的吗?”
侍女早就不见踪影,鹤车上也只有闻无欺。
随着帘子被掀起,隗喜的身后大片橙红的火烧云也仿佛流泻了进来,给穿着白袍温润又仿佛清寒的男人镀上一层柔丽的光,他垂眸看着隗喜,朝她伸出手。
隗喜垂下头来,唇角抿着笑,将手轻轻放了上去,抬脚上了鹤车。
她似乎早就忘记自己只是一个随侍的身份,自然地在闻无欺身侧坐下。
坐下后,她仰头朝他抿唇笑:“我有些不舒服,想和从前一样靠你一会儿,可以吗?”
隗喜的声音很轻,手也没从闻无欺的掌心抽离,她的手仿佛没什么力气,柔弱无骨地任凭他滚烫的带着厚厚茧子的掌心包裹着。
闻无欺也没松开她的手,即便呼吸越发灼烫,他低头看着她,语调有些心不在焉:“随你。”
隗喜便放松地倚靠了过去,闭上了发涩的眼睛。
她不仅是身体不舒服,心里更是难受,能在闻无欺身上靠一会儿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那是闻如玉的身体。
他的身体滚烫,显然是被功法的淫、欲折磨着,但这样温暖的体温,却是她需要的,仿佛他还是活生生的,温柔又俏皮地和她依靠在一起。
她轻声与他说话:“不是说天黑才会回来吗?”
闻无欺揽住了她虚弱无力而下滑的身体,冰冰凉凉的,他的手臂忍不住用力了些,滚烫的胸膛因为这份冰凉得到短暂的舒适,他声音温吞:“天已经快黑了。”
隗喜睁开眼看了一眼外面,鹤车已经开始飞了,晚霞映照进来,显然离她认为的天黑还差了一点。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她的存在,表现得这样亲昵。
这样忽然……
隗喜想了想,这是好事,她重新闭上眼睛,并不想深究,忍着心脏的不适和心里的难过休息。
闻无欺很安静,她能感觉到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不想说话,只想靠在这属于闻如玉的身体上,感受这相似的体温,汲取这温暖,填补此刻她心中的难受。
隗喜以为一直会安静下去,闻无欺却忽然抬手抹了一下她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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