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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休屠城)


薄毯里的人毫无动静。
赵星茴走过去,稍近的距离听见了闻楝急促紊乱的呼吸,深锁的眉棱和紧闭的双眼流露脆弱,额头的薄汗和过于泛红的脸庞,这红晕在他苍白的唇色中又分外鲜明,从眉宇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朵,往下再弥漫至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赵星茴站了片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手指轻触,闻楝额头的温度烫到吓人,赵星茴被这热度烫到缩回了手,不耐烦的神色瞬间认真起来,敛起细眉,再将手背贴至他的额头,估量他的体温。
“闻楝。”她凑到他面前,语气脱离冰冷,“喂,醒醒。”
柔软微凉的手指,熨帖舒适的温度,闻楝闭着眼,他潜意识知道自己在生病,知道有人站在旁边,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身体好似在燃尽,覆在额头的清凉是仅有的解药,像清泉一样潺潺淌进干涸的田地,他渴求更多一点的水源,只是那只纤细的手停留片刻又离开,闻楝喉结用力滚动,突然伸手攥住了那只抽离的手,极力睁开了黏重的眼皮。
谁也没料到他突然睁眼——她长发披垂肩头,穿洁白繁丽的花苞睡裙,清丽的面孔近在咫尺,那双澄净的明眸里倒影着他的面容,在他眼睛睁开时毫无防备地愣住,未加掩饰的神色也许烦恼、也许思量,也许犹豫,却没有熟悉的冰冷和仇视。
被蛊惑或者被唤醒,半梦半醒半明半暗的瞬间,动作先于意识,闻楝漆黑迷朦的眸只望一眼,攥着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完整地拖进了自己怀里,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她的脸撞在他颊畔,鼻尖蹭过他高挺的鼻梁,语言情绪还未做出下一步反应,电光石火的瞬间,闻楝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他用炙烫干裂的唇吻她,粗砺地汲取她唇瓣的气息和柔软,她有饱满丰盈的红唇,清凉又绵软的触感,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久违而甜蜜。
“闻楝!!”
她在伏倒在他胸膛的那瞬开始心跳加速,在他有力的手臂锁住腰肢时心慌意乱,在他炙热干灼的薄唇吻住她时猛然颤抖。
黏腻潮热的肌肤和沉重急促的呼吸包裹住两人,赵星茴迟来一步的挣扎和抗拒在他的冲动和桎梏面前不堪一击,神志昏沉中的闻楝绝不是温和克制的男人,所有的清明都抛之脑后,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体的渴求,他需要,他想要,他梦寐以求的接触,血液里流窜的灼热,无数夜晚一亲芳泽的欲望,而眼下唯一的目标是她的唇,吐出冰冷话语或者娇憨字词的浅樱色红唇,他唯一的源泉和解药。
“赵星茴……”
他喃喃低语,贴上来的唇迫不及待,灼烫干燥的薄唇辗转吻住她的唇珠,吮吸她唇瓣的柔软甘甜,再肆无忌惮地游离在她面靥汲取清凉。
赵星茴眼睛瞪圆,在他身上极力挣扎,他一手锁住了她的腰,一手抚住了她的后颈,强硬地将她的脸颊偏向他,凌乱的呼吸和干灼气息彼此缠绕,他的吻像点点火星落下,寸草不生,野火燎原,将她熊熊灼烧,不剩残骸。
赵星茴,赵星茴……他深情而含糊地念她的名字,音调沙哑,呼吸凌乱,那双漆黑幽深的眼清明又迷朦地望着她,将她望进眼眸深处,变成深渊里的一粒星光。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一切都是糊涂混乱,赵星茴觉得自己神志不清,她和一些男人接过吻,也厌恶过一些男人的吻,却依然记得某个吻的感觉,那是十八岁的储物间,她伸手拽住了他衣领,将自己的唇撞上了他,而时隔多年的此刻,唇齿纠缠里酥麻微痒让人晕眩,兵荒马乱里野草丛生,慌乱心跳和紊乱呼吸密不透风地将她缠绕。
可他们都回不去从前,她总能想起来,想起来她从早到晚万分期待地等他的电话,想起她每天自以为是的幸福幻想,想起来那像洪水一样天翻地覆的失望,想起他冷漠的态度和冰冷话语,想起她碎落一地的骄傲和藏在夜晚的眼泪,只要这些记忆还在,眼眶就依然会酸胀,不知道是痛还是恨,无形透明的针扎进心头以至于无法控制的痉挛抽动。
“闻楝。”她要咬牙,“你,放开我……”
红唇翕张的艰难吐字,趁虚而入的是闻楝的舌尖,他不满足唇瓣的黏合辗转,干涸极渴的舌钻入她的唇腔,裹挟着苦涩又清爽的气息,粗砺舌尖搅动吮吸她的香津和气息,似乎要将她灵魂吸尽,片甲不留。
她依然抗拒,她不想让他得偿所愿,她的尖尖贝齿咬住了他搅乱的舌尖,要像心头的那根针一样的痛,尖锐细小的疼痛,在最显而易见的地方。
闻楝不在乎这痛。
即便再痛也不及身体的燃烧和叫嚣,焦灼躁动的血液,饮鸩止渴般急需她的甘甜和津液,他依旧撬开她的齿关,温热的舌全部游曳进她湿滑的唇腔,肆无忌惮地席卷她柔软上颚和柔滑唇壁,将所有的芬芳气息咽进干涸的喉管,再扫荡她的滑腻舌面和颗颗贝齿,直至血腥味弥漫,铁锈的味道滑入两人身体。
后来这吻变成了啃啮和嘶咬。

没有人接吻是你死我活的搏斗。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一而再地伤害她,怎么敢出现在她面前,他怎么敢假装痴情,怎么敢为所欲为地亲近她。
就是这样,谁也别想好过,赵星茴内心泛起滔天的恨意,想要咬死他,就像猫科动物咬住猎物的喉管,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用力揪住他的领口,横冲直撞啮咬他柔软的唇舌,用力叼住他的薄薄皮肉,尖锐的齿尖刺破皮肤,刻下永不痊愈的痕迹和伤口,让血腥盖住所有的感官,要让他痛,让他知道她的痛,让他知道有口不能言的痛苦。
一切都乱起来,沉重炙热的呼吸和浓郁的血腥味掩盖所有,她撕咬他的干裂薄唇,他用舌尖抚慰她的唇瓣,她叼住他的舌,他把她拖曳进自己热烫的唇腔,她不顾一切又到处攻击,他或热烈或温柔地吮吸回应,唇舌横冲直撞地磕在一起,两个人都疯狂起来,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黏合的双唇是仅剩的唯一。
是痛的,她凶起来的时候从来不遗余力,尖锐的伤口和尖锐的痛感,咽入喉咙的血腥永无停止,焦灼苦楚的心跳和呼吸,血液里滚着澎湃的热汗,一切好像都要烧起来,将身体和意识都投入熊熊大火中。
高热的红晕漫遍身体,她的心潮和喘息都咻咻起伏,他双眉紧皱,在她的齿关泄出喑哑又性感的喘声,沙沙哑哑喊她的名字,手指抚上了她蔷薇般沾血的红唇,她低头狠咬他的手指,连带着他的下巴,再到尖锐滚动的喉结,闻楝脑子里白光闪过,几乎晕眩,脑袋后仰,用力翻身将她压抵住,赵星茴尖叫起来,手指挠上了他的肩膀。
他抓不住她,滑溜溜的美人鱼,拼死拼活地在怀里蹦跶,沙发所有的抱枕都掉落在地,屋子里都是扭动翻腾的杂音,可闻楝知道这时候松了手,就永远没有第二次,她一个转身跳进海里,游到千山万水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他只能抓住她,不管什么痛落在身上,只能低头寻住她的唇,用伤痕累累的嘴唇撬开她的齿关,把人团团卷进了薄毯里。
内里的浴袍早已松散,而她睡衣裙摆早就在挣扎中卷起,男人年轻光洁的躯体,微凉的体温紧贴着他高温的身体,曼妙起伏的纤柔曲线让人热血沸腾,滚烫光滑的皮肤让她颤抖不止,狂踢乱踹的长腿□□燥热烫的大掌捞住,一切都已经不对劲。
他有阒黑深沉的眼、泛红的脸和斑驳猩红的薄唇,她的神色已不复冷淡尖锐,眉眼染绯,秾艳如桃李,急促的喘息和狂热的晕眩,蓬勃混乱的气息包裹,肌肤和感官都在灼烧,黏腻的冷汗和湿滑的热汗,挨蹭的肌肤毫无间隙地黏合在一起,昭彰而强硬的存在,尖刻又强势的痛楚,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灵魂战栗到无法忍受。
“赵星茴……”他仍是沙哑语调,高热横窜,将深邃的侧脸紧蹭在她的柔软脸颊,吻落在她的唇际,滑到她的玲珑洁白的耳垂,热腾腾地含住,将呢喃传递进她心底,“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我是你的……”
她想起他们的初次,也是在晦暗凌晨的沙发上,眼眶酸胀到有液体溢出,嘶声回他:“我早就扔掉你了。”
闻楝用力封住了她的唇。
唇舌纠缠,蚕食侵吞,至死不休,说不清那种感觉,无边汹涌的热潮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和强烈的战栗,世界唯有此刻存在,灵魂灼烧至卷曲,下一秒灰烬要碎成齑粉,可齑粉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更坚硬的存在,流窜的电流和痉挛的身体,有那么一瞬赵星茴已经丧失了力气,心跳出了身体,发酸的唇齿软绵无力,意志分崩离析,自暴自弃地把指甲抠进了他的后背。
他神色压抑,喉结翻滚,热汗淋漓,紧紧地抱住了她,和她融为一体,修长手指掐住滑腻饱满的大腿,最后的那刻沉沉抵住她的额头,哑声呢喃:“捡回来就好了。”
所有的距离都在消失,可没有人做爱这么疯狂,咬牙切齿地接吻,她要揪住他的头发和肩膀,不许他在她之上,不许他放肆不许他越界,要吞噬他的硬骨和倔性,要他软成泥浆踩在脚下,他锁住她的手腕和腰肢,想亲吻她眼角晶莹的泪和惊慌失措的白鸟,她弓起身体,尖叫声却像柔柔水波一样荡开,两人裹着薄毯从沙发滚到地毯,又在地毯上撞至茶几,最后无路可退,拼命用身体绞杀对方,挣扎着扭动着硬犟着,在浓烈的喘息和破碎的厮磨声中迷失自己。
那种感觉要爆炸,他额头脖颈乃至手臂的青筋脉络都在绷起,滴滴热汗沿着鬓角下巴滚滚而下,一颗颗砸落在她眉心、脸颊和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黏重的汗液,密不透风地将人缠绕,太烫太热太缭乱,烫得人身体发软发抖控制不住要哆嗦,所有的冰激凌在融化,休眠的火山被滚滚岩浆覆盖,身体和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扔上了浪尖被拍得粉身碎骨,再一缕一缕被狂风席卷至高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许短暂也许漫长,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而磅礴的体验,最后她的嗓音已经归于破碎甜腻,而他忍耐至最后的迸发之前撤离,薄毯里凉津津的,湿得一塌糊涂,有她的也有他的。
身体久久不能平静,头脑里灌满晕眩和耳鸣,闻楝第一次体会到虚弱这个词,连把人抱上沙发的力气都无,只是倚着茶几闭眼。
有人鸵鸟似的把自己完全埋进薄毯,只留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在外头,他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等晕眩完全过去,闻楝捞起茶几上的那杯水,用干涸沙哑的嗓音问她要不要喝水。
赵星茴不答。
他吃力地把她抱上沙发,搂着她的身体,把水杯递在她唇边,她的面靥还是绯红的,目光疲倦,胸脯起伏,有春情之后的妩媚和乏力,对着凑在唇边的水边,抿起樱唇啜了一口。
闻楝把那杯剩余的水喝光,滚在沙发,搂住了她,精疲力竭地闭上了眼。
阖眼之前,他把下巴枕在她头顶,轻而缓地哑声道:“我想要你喜欢我,喜欢澍光,我想要和你站在一起,也想要给你一切,我想要成为于奕扬,想要成为陆显舟,却偏偏不想当闻楝。”
而她把脸埋进沙发,瓮声瓮气:“跟你上床真恶心。”
闻楝已经昏睡过去。
赵星茴听见他平缓又沉重的呼吸声,身体黏腻疲倦,在他的体温烘热下还是暖融融的,要挣开他的手臂,却发觉他无意识地搂着她不放。
她睁开眼,外头的天已经亮了,爆爆趴在窗边的猫窝里,把自己盘得圆滚滚的,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又觉得脸红羞愧,不仅因为背叛了自己,还因为做了件这么龌龊的事情,又自暴自弃地把扬起的脑袋扎进了沙发,什么都不想。
不知不觉她也睡了。
闻楝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傍晚才醒。
睁开眼时其实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屋里的灯亮着,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只雪白的狮子猫蹲在罐头前慢条斯理地舔毛。
赵星茴这会在卧室发呆——她早就醒了,早上接了陆显舟的电话,而后在浴室洗了一个漫长的热水澡,睡在沙发上的人今天没有去上班,而昨天是公司的产品发布会,不出所料地薛博打电话给她,问她知不知道闻楝去了哪儿。
她不好说这个人站在她楼下淋了大半夜的雨,发着烧跟她纠缠到了一起,沉睡到她几乎以为他要猝死过去,频频站在沙发前观察他的呼吸和脸色,只能含糊说他没事,让薛博不用担心。
外头有声响。
闻楝把浴袍和薄毯都塞进了洗衣机,再换上早已经烘好的衣服,走进厨房,偌大的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水果,冷冻层里有三文鱼和牛排。
那些都是给爆爆准备的食材。
闻楝挽起了衬衫的袖子。
很多年没有下厨,谁也没想到再一次拿起厨具是这个场景,他洗手做羹汤,锅里煮着虾仁海鲜粥,清炖牛排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海盐香煎三文鱼惹得爆爆摇着尾巴过来,闻楝把它抱上岛台,把做好的那份先喂给它,温柔地揉着爆爆的脑袋。
赵星茴走出卧室,抱着手站在远处看。
有没有那么一瞬,曾经的她脑海里想象过这个画面?
餐厅的灯光罩着下方的人,他有颀长挺拔的身形,挽起的白衬衫露出流畅结实的手臂和修长的手指,漆黑薄锐的眼角叠着明亮光芒,年轻深邃的脸庞疲倦又舒展,却又有着成熟的英俊和性感。
闻楝察觉有人走近,抬起头来看着她,赵星茴看见他嘴唇和下巴的细小伤口,这种伤口使得他的模样无辜又脆弱,天然附赠的温良无害感,而赵星茴知道这种伤还有更多藏在衣下,那一刻她的确有种厌倦感,实在没必要用这种张牙舞爪的方式一遍遍在他身上施展,她应该优雅漂亮,而不是当个无计可施的施暴者,何况事后她的手指和牙关都很酸涩。
“饿不饿?现在可以吃饭。”他用微微沙哑的嗓音跟她说话,“我把菜盛出来。”
她几乎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赵星茴面无表情地在餐桌旁坐下。
毋须她动手,餐具碗筷和热腾腾的食物很快摆在她面前。
闻楝没有坐下,转身站在她身旁,想了想,抿着薄唇问她,“家里没有感冒药……你怎么样?”
他早上吃过茶几上那几粒退烧药,大汗淋漓之后再睡一觉,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只是……
闻楝倒了一杯水,再递过来一盒药片,看着她,温声道:“我刚才让楼下药店送了点药上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也吃几粒感冒药?”
赵星茴咬住唇,扬起下巴,雪亮的眼睛用力瞪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安全期不安全,生病要好好休息。作者无能只能写出这种剧情,不要带入现实

她只能瞪他。
有的时候,“睡都睡了”等于“来都来了”,颇有某种事到临头无可奈何又顺理成章的凑合心态,冷嘲热讽没有了用武之地,扬声威胁也丧失优势,所有的对抗突然失效,只剩气急败坏又莫名其妙的情绪。
反正也不用她开腔说话,他当然会知道她眸光的含义,明眸里两道雪雪亮亮的光,贝齿咬住的樱唇和皱眉时牵带着微皱的小巧鼻尖,她终于在他面前有了微表情。
闻楝迎着她的眸光,很轻地垂了下睫,但神色自若,淡定自持。
淋雨了生病了上床了,谁知道头脑混乱的哪刻开始出错,他强吻她是该死,但她揪起他反击咬他是她气急攻心,他抱着她不肯松手该死,但她死命缠住他的身体是她头昏脑涨,可最后两人的身体反应都超出想象,一场轰轰烈烈的暴雨倾盆而下,将人都浇成了落汤鸡,雨停之后,空气不再沉闷,风也带着清爽。
只是赵星茴还是不爽。
闻楝把感冒药和水杯递在她手边,自己自然而然在餐桌对面坐下,桌上的食物几乎都为赵星茴准备,他嘴唇和舌头都有伤,脖颈和喉结的红痕还未褪去,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给自己盛了半碗粥。
赵星茴不吃药,冷眼旁观,“你要是把感冒传染给我。”她扯了一下嘴唇,露出雪白尖尖的牙齿威胁,“你就死定了。”
闻楝低眉顺眼,淡声说好:“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是哪种死法?”
谁都可以提,但他正儿八经提起“死”这个字就分外刺耳,赵星茴又烦他:“你不会说话的话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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