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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素养(漠小兰)



第94章 谢铃
木离就这么在谢府里住了下来, 白日里‘谢呆子’不在院子里,将她放到木箱中, 又藏到了塌下,可木离有的是办法爬出来,她顺着房檐寻着隐秘角落,四处游走,渐渐从仆役,丫鬟,旁人口中得知了这个谢二公子单名一字‘铃’, 而谢府,其实是谢侯府,谢家的主人谢正, 次国侯,称‘谢侯’。
谢铃是二公子,是谢正从外面接回来的谢二公子, 如今府里的谢夫人齐氏并不是他的生母,是大公子谢铎的生母。
据侯府里的人说, 谢二公子小时候落了水, 生过一场大病, 高烧三日不退, 烧坏了, 因而言语结巴, 谢夫人心怀愧疚,总是尽力弥补, 可是谢二公子拙笨寡言,实在难得谢侯青眼,偌大一个侯府, 谢二公子唯一倚仗的便是谢夫人的一点偏爱。
木离更是亲眼见识了这一点‘偏爱’,诸如,那夜她碎了磁碟,翻了食盒,一地狼藉,谢夫人并不责罚谢铃,反倒又变本加厉地赏他珍馐美食,古玩器具。
谢铎和谢氏宗族里的许多孩童都在府中请了先生念‘家学’,可谢铃却三日打鱼,两日晒网般地时常不念学,反倒爱好听戏,游玩,可他游玩也不爱去山林野外打马,反倒是由人牵马,招摇过市,谢二公子的名声可想而知。
木离观察了好些时日,终于在一日晚膳时按捺不住地吃了一块碗中肥腻的炙肉,才吃了两口,她就被腻得受不了,可是本着她多吃一口,他就少吃一口的信念,她又低头咬了一块。
谢铃停箸细看她,这只小白蛇接连几日并不用食,只就着叶片喝了水,却也未见多饮,他本觉奇怪,一条不吃不喝的蛇如今却在食盘中餐,可她吃肉炙的模样也甚为勉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他用竹筷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许吃了,这不是你该吃的东西。”
这也不是你该吃的东西!
木离忿忿地摇着一块肉炙朝桌下爬去,灵活地穿过院子,上房沿着屋脊,朝府中花园的方向去。
谢铃追到檐下,见她爬得极快,并未阻止,他也不便去追,引人瞩目。
他便立在原地,听了听院外的动静。
木离爬到花园池塘边,四下无人,她张开嘴,将几片肉炙吐进了池塘,才如释重负地爬回了院子。
谢铃仰着脑袋,看房檐上的自己爬了回来,才扭头回房继续用膳。
真是个怪人。
木离顺着桌脚,爬回了方桌。
“真是条怪蛇。”他捏着尾巴,将木离放回了木箱,似乎是真的不许她再食盘中餐了。
可是,木离总能寻到时机,不时趁着他用膳之时,叼着食物往外爬,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池塘里的一条锦鲤翻了白肚皮,吓了她一跳,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她抛食的缘故,但无论如何,木离没再往池塘里扔食了,只得选了距离更远些的墙根,自己费劲地用尾巴刨了个坑把东西埋了。
这一日,她故技重施,没想到谢铃却追了出来,傍晚的府中,灯火阑珊,他的步伐自要慢上许多,追到墙根时,木离的坑已经刨了大半。
他面露惊奇,低语道:“原以为你是以肉为饵,出来捕食,没想到真是条怪蛇。”
然而,无论她如何尽心尽力地埋肉,谢铃依旧像被吹鼓一般愈发胖了起来,走起路来气喘吁吁地费劲。
木离心里焦急,若非她的灵气撑着,谢铃说不定早就病倒了。
通过水镜入得凡尘,灵力些微,她做不了太多,只能每夜趁他熟睡,将聚集起来的微弱灵力都悉数度给了谢铃。
开春的第一天,宫中举行春宴,群臣受邀,谢侯自然在列。
奴仆为谢铃换上了锦袍,原先的那一件早已穿不上了,只得新做了一件。
木离放心不下,便趁机钻到了他的腰带里,鼓鼓囊囊地,在谢铃身上也并不显眼。
谢铃早发现了她,本想将她放回木箱,可木离紧紧缠住他的腰带,碍于奴仆已在外等候,谢铃无暇与她纠缠,只得作罢。
进了宫,木离才知道先前见过的那个女童就是当朝公主,换作李念瑶,她的母亲便是皇后。
见到谢铃,李念瑶瞪大了眼,笑了好几声:“谢呆子,你不该叫呆子,该改名叫胖子。”
“念瑶,不得无礼。”皇后脸色不悦,低叱一句。
李念瑶只得低头。
可多看一眼谢铃,皇后脸上也满是惊奇,扭头去问谢夫人:“二公子,数月不见,确实变了不少。”
谢夫人面露微笑:“劳娘娘挂怀。小儿这年岁,正是如此。”
谢铃随之拜道:“多,多谢娘娘挂怀。”
皇后仿佛也笑了笑,便转头和别的妇人谈笑去了。
可一等到皇后离席,园中只余一群小儿时,李念瑶又趾高气昂地来闹谢铃:“谢呆子,你现在兴许有我两个这么宽。”她比划着,“你走路也像蜗牛一般慢,我看谢铎却不像这样。”
谢铃半退,只答:“公主,公主说得是。”
李念瑶笑了起来:“兴许再过不久,等你长大了,你便是大鲁国内,最胖的人了。”
她的声音高昂清脆,隔着一段距离,正在游园的皇帝也听清了她在说些什么。
他从拱门转了过来,所有人乌泱泱地立刻跪了一地。
皇帝一眼就见到了其中跪得最为吃力的谢铃,也似吓了一大跳。
他忙扭头问:“这是谢侯的二公子?”
身后的紫衣宦官点头道:“正是。”他默了默,补充道,“虚岁十一了。”
皇帝仔细地又多瞧了他几眼,目光往侧一瞥,恰好与刘良碰上。
刘良立刻低头,耳畔却听皇帝问道:“刘将军,这邺城可有此等壮硕的小儿啊?”
刘良心里打鼓,一时不晓得该如何答,想了片刻,抬眼只见皇帝锐利的目光,索性脱口而出道:“依臣之见,谢二公子并非壮硕,实乃肥硕。”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无声,刘良是武官,常年驻守邺城,难得进京述职,在京中文官看来,他胸无点墨,浑身豪侠,拙嘴笨舌。
如何能称同僚之子肥硕?况且谢正,次国侯,爵位比他高出一大截,实乃不会做人也!
随行的众人因此屏息凝气,静待皇帝发作。
可皇帝却朗声大笑:“刘将军,说得极是。”
“陛下恕罪。”原本跟随其后的谢正闻言,立刻垂首跪地道。
皇帝目光掠过谢正,落到谢铃身上,上下打量一阵,侧目对刘良说:“不如将谢二公子交给刘将军,邺城虽苦寒,可兴许是个好去处。”
刘良愣了须臾,这个倒霉差事怎么落到了自己头上?谢侯家的公子让他带走?皇帝什么意思?
他为难地斜瞄了一眼半跪着的谢铃,他先前没看多仔细,这会儿更不敢多看。这么模模糊糊一瞄,仿佛见到的是半座肉丘,惨不忍睹。
这个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刘将军,意下如何?”皇帝不紧不慢的语调,令刘良顿觉骑虎难下。
谢正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正欲开口,皇帝的目光刮过刘良。
“臣遵旨。”刘良立刻抱拳道。

第95章 邺城
边关苦寒, 邺城风沙漫天,又近北面诸国, 时有战事,守军的生活艰苦,谢二公子要被皇帝送去邺城,让谢正自觉颜面无光。
他回到谢府,隐忍不发的怒意勃然而出,他摔了手边的碧瓷茶盏:“谢铃怎生成了如今的模样?”
谢夫人惊闻今日之事,心中也甚为忐忑, 面上却不显,只挥退了下人,温言劝道:“侯爷此事恐怕关节不在铃儿身上, 那刘良甫一来京,一个区区都护,闹得太府卿告老, 不是怪事么。”
谢正何尝不知,可皇帝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他尚想不明白罢了。
他细细想了想近日来自己可有言行出格之时,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谢夫人见他沉默, 忙微笑着将手边的茶盏递给了他, 又道:“如今铃儿年岁正好, 去了邺城,见识见识, 兴许,过段时日,今上改了口, 侯爷再将他接回来。”
谢正冷着脸,心中到底不快,拂袖而去。
可他再不快,谢铃要走的日子也到了。
刘良作为上州都尉,守邺城重地,不可在王都久留,北行前一天,谢铃便被送到了他落脚的驿站。
朝阳只露出一小角,刘良的车队便已出了城门。
木离躲在了谢铃马车下的车轴横木上,紧紧缠住。昨夜谢铃便放而去,找个了临水的草堆,将她放了。
她缠了他的手腕好一会儿,但是谢铃铁了心地要把她送走。
“北地苦寒,你这样的南蛇活不久的。”
你才是蛇!
一番胡搅蛮缠无果,木离只好另想办法,悄悄蛰伏在车队里。
不过邺城是真的山远路远,行了数月才终于见到了邺城土堆的城门。
木离想吐,入得凡界,她不仅长得像蛇,灵气微弱,更像肉/体凡/胎,在车轴上煎熬了数月,一进邺城大营,她便爬到了营帐旁的草堆里吐了。
“果然是你!”
身后沉重的脚步令她意识到了来人是何人。
谢铃费劲地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叶片托了水喂她,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还想吐么?”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有几分小心翼翼。
木离心中正颇觉一丝感动,耳边却听他叹气道:“看吧,就说你这样的南蛇活不久的。”
气得木离抬头,嘶嘶嘶几声。
你才活不久!
谢铃笑了笑,又低头去喂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条他眼中活不长的小南蛇,确实活了很久。
邺城的四季更迭,光阴流转,转眼便是九载。
他的小南蛇还活得好好的,虽然不知蛇的具体寿数,可军营里的伙夫说,没见过活了九年的蛇,尤其是身量这么小的蛇。
“你真是只怪蛇,身量为何不见长?”谢铃任由白蛇攀上他的手臂,直到今时今日,小白蛇依旧只有他半臂长。
木离:你才是蛇!
她倦了,大口地咬过他指尖递来的剥过的一瓣橘子,可惜橘子不甜,酸得她嘶嘶两声。
她抬头瞧他,谢铃如今早已不是一个胖子了!
严苛的守军生活,令谢铃脱胎换骨,他的面目终于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了,萧萧素素,丰姿隽爽。她记不起谢正是何模样,但谢铃绝不像他,谢铃的样貌就是谢烬渊的样貌,就是西术的样貌。
她果然没有找错人!
不枉她这些年,锲而不舍地度他灵气。
帐前风帘一动,一股瑟瑟秋风刮了进来,一个身覆银甲的青年随之而入。
谢铃闻得声响,眉头微皱,便从浴桶里出来,扯过屏风上的中衣穿上。
那青年正是刘鹰,是刘良的小儿子,和谢铃年纪相当。
他笑得露出了几颗白牙:“今日算你露脸了啊,趁我爹没来,我先来瞧瞧你。”
木离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先前谢铃回营的时候满身黑泥,狼狈至极。
“那几个昭阳人像是探子,若真有其事,你今日可得记一大功!”说着,刘鹰就坐到了榻前的软垫,望着几上堆着的黄澄澄的几个南橘,一时有些手痒,可下一刻,他就望见了从屏风后慢吞吞地爬出来的小白蛇,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这些橘子是给小白蛇的,军营里的人可都知道此乃谢铃的‘爱宠’,几乎形影不离。
遥想当年,谢铃刚来邺城,大家虽嘴上唤他‘谢小侯爷’,但背地里谁都瞧不上那个大胖子,走两步都喘,更莫谈弓马骑射,样样不堪入目。邺城军营里可都是靠拳头论高低。
一日,伙夫在草堆里捡了条这条小白蛇,原本说要给大伙泡‘蛇酒’尝尝,可谢铃却说这是他的蛇,绝不能泡酒喝。
可那伙夫性子也直,连说蛇养不熟,不如泡酒。
谢铃劈手去夺,但伙夫身上也有功夫,跌跌撞撞竟把谢铃推倒了。
可谢铃当时挣扎着爬起来,又去夺蛇,两人推推拉拉,众人围观之时,恰逢刘良寻营。
他听了前因后果,不禁大怒,将此蛇看作王都官家公子哥儿的趣味,谢铃在王都的名声可不大好。
刘良气得罚了他一顿板子,谢铃却说这蛇是他的‘护身蛇’,挨了打也要回蛇。
刘良便说,哪一日他能打赢伙夫,哪一日他便能将蛇讨回去。
谢铃底子弱,却日日都去找伙夫比试,挨了一个月打,被打得鼻青脸肿,才勉强能打个平手。
虽然刘鹰怀疑最后伙夫有意手下留情,放了水,但他没有证据!
眼下,刘鹰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小白蛇慢条斯理地爬到了案几上,果真咬着剥好的橘子吃。
此时,谢铃也已穿戴齐整,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那几个昭阳人,先前我在市集见过,并不是第一次来,他们虽然说鲁语,可总是听上去有些古怪,我因而留心多看了几眼,今日巡查才认了出来。”
刘鹰拍拍他的肩甲:“记你一功。”他眼珠一转,想起一桩心事来,“我听说,你爹又写信给我爹,要招你回京去。”
“不去。”谢铃答得干脆。
刘鹰点头:“想来也是,这几年,你爹也不是第一回 写信了,回回你都不愿回去。”他顿了顿,“但你就要及冠了,再怎么避如蛇蝎,此一回招你回去,怕也是不好推脱,且说,你那大哥谢铎如今可是京里的红人,入了中都督,还想着尚公主,做驸马爷。”
京中尚未出嫁的公主只有皇后亲生的三公主,李念瑶。
见谢铃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刘鹰便也就转了话题。
未曾想,当夜,刘良即招了谢铃入得营帐,将谢正的家书,连同一封明黄的卷轴一并递给了他看。
谢铃看罢,便听刘良叹气道:“谢侯一月便送来三封书信,此事,我再推脱下去,也不是个道理,你的及冠礼,理应在侯府,皇帝也召我入京,我便想着带上刘鹰,你我三人恰好同行。”
谢铃放下卷轴,抱拳道:“禀将军,我不愿回京,只愿留在邺城,求将军成全。”
刘良也早看出来了,谢铃对于谢侯府真无半分留恋,他自来了邺城,一直就长在他眼皮子底下,从起初那个肥硕的二公子,直到今时今日,能文能武,弓马骑射,刘良自觉他不是亲爹,但胜似亲爹!
他又何尝不想谢铃留在邺城!

第96章 昭阳
刘良思虑良久, 见谢铃直挺挺地立在眼前,神色殊无欢喜, 只得语重心长道:“你身无官阶,及冠之后,若得了恩典,亦可加官,若是再不济,我便也想法子给你弄个宣节校尉,把你弄回邺城来。”
刘良既如此说, 此番回京已再无转圜,谢铃只得抱拳道:“谢将军。”
木离得知要回京的消息,心情着实复杂, 因神力有限,她无法预知谢铃的寿数,更不知这‘累世之苦’, 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先前做了孤峰顶上的一块顽石, 时日并不长久, 这个‘谢铃’兴许也不长寿?比起邺城, 谢侯府, 王都无论如何都更像是龙潭虎穴。
她想得忧心忡忡, 耸拉着脑袋, 一动不动地趴在草甸上。
谢铃收拾行囊,回身才发现她已经好一会儿都没了动静。
他立刻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
小白蛇缓缓地支起了脑袋。
他暗自松了口气, 九岁,蛇的寿数,已是高龄, 况且她的身量毫无变化,兴许早已不止九岁。
他忙取了石碟,喂了她一点清水,和一瓣橘子。
小白蛇恹恹地咬了两口,便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颈边,贴着裘绒蜷作小小的一团。
“此去王都,路程遥远,你牢记时刻跟着我。”
木离点点头。
南下王都,多是骑行,木离便躲在谢铃的黑裘披风下,秋日行军,得赶在下雪前,离开北地。刘良此行,只带了五百精卫,一切从简。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月就进了锦州地界,再行三日,便是王都。
刘良下令扎营休息,略作整饬,岂料当夜毗邻水源的营帐就遇到了埋伏。
来人不多,不过数十人,可刘良的精卫一大半都中了毒,那水源被下了毒,饮马,喝水,临近王都,刘良放松了警惕。
好在他喝的水不多,尚能一战,他提着剑,熊熊火把照耀,他的目光在围笼的黑衣人身上扫过,这样的功夫,这样的身法。
他脑中登时警铃大作,忙侧身对刘鹰耳语道:“你和谢铃去瞧押解的昭阳人。要活得!”
那几个昭阳探子!是为了那几个人来得!
刘鹰立刻掉头,寻了谢铃:“快,别让那几个昭阳人跑了!”
谢铃原本也喝了泉水,但却毫无中毒的征兆,二人朝营后的帐篷而去,果见守着营帐的两个士兵都被铁签刺穿了喉咙,倒在地上,双目暴突,死状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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