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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红(多梨)


叶洗砚低头看她:“偶像剧中没有贫穷的男主角么?”
“嗯……不是很多。”千岱兰发现叶洗砚撑伞的手在抖,对方今天的眼神很热,热到她有些不自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只是笑,好奇怪,怎么一见到他就开心?
她笑着说:“贫穷的男主角追有钱女主角的话,大部分是法治频道,或者一些中年男人爱看的剧,他们喜欢那种穷小子靠岳父起家、然后原配忽然病——”
说到这里,她突然感觉不太合适。
“对不起,”千岱兰说,“我刚刚好像阴阳怪气了令尊。”
“没关系,”叶洗砚稳稳地撑着一把24骨的大黑伞,“你可以放心大胆地骂,我会恰当地失聪。”
千岱兰忍俊不禁,也终于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声调。
“你感冒了吗?”她问,“听起来好像有点鼻音。”
“不是病毒性,近距离接触也不会传染。”
叶洗砚回答得很快,大黑伞微微向千岱兰方向倾斜,笼罩在她头顶,看到她头顶有一小撮明显卷发失败的痕迹——夹板把那一小缕头发烫得非常僵硬,直冲冲地翘起来,像石头缝里钻出来一朵倔犟小花。
这点小花在微风细雨中轻轻地抓挠脸他的心脏。
像春天的小猫尾草。
他不自觉柔和的声音:“别担心。”
千岱兰说:“这有啥好担心的——我今天第一次去虹桥机场,好大啊不愧是上海;对比起来,上次流亭机场好小啊,小得老太太拄拐都能走三圈——哈——秋——哈——秋!”
她自己又连打两个喷嚏。
转过脸,背过身,千岱兰第一次打喷嚏打得这么文雅。
那份生姜红糖,到家后,叶洗砚煮了,刚好两人份;
千岱兰宝贵地将它展示给叶洗砚,一片自然掉落的法国梧桐叶,叶茎微微发黑,整体仍是金黄的,完美的、金灿灿的黄,天鹅绒般的柔和。
叶洗砚将它夹在一本又厚又大的书中。
“沈阳的法国梧桐树很少,因为太冷了,”千岱兰说,“但我们学校东校门,国定路上,一路往东,直到淞沪路,大概五六百米,全是法国梧桐,修剪得特别漂亮——你看我干什么?”
她发现,叶洗砚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她。
从打电话到他过来,总共七分钟,刚才来的时候,千岱兰也默默地数过,从小区门口到他家门口,也差不多七分钟。
这不仅意味着他没时间换衣服、在家里时也穿衬衫西裤,还意味着,叶洗砚刚接完电话,就立刻下楼来见她。
千岱兰感受到这种微妙的迫不及待。
因为她也一样。
可长时间不见,再见面时,总会有种奇妙的雀跃和新鲜感,像近视眼重新配了一副新眼镜,像给手机换了一副新耳机——看见的,听到的,升级后的视听体验。
“你看我做什么呀?”千岱兰重复地问,“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我。”
她都觉得脸要烧起来——怎么回事,这都快不是那个厚脸皮的千岱兰了。
“瘦了很多,”叶洗砚转移话题,“学校食堂不好吃么?”
“好吃,”千岱兰摸了摸脸,臭美,“但是,我这也不是那种消瘦吧,我也没刻意节食,可能就是太累了。”
“不消瘦,很漂亮,”叶洗砚赞美她,又关心她学业,“还适应课程安排么?”
比起来千岱兰的淘宝店,他其实更关心千岱兰的学习生涯。
两者都很重要,但叶洗砚总觉亏欠。
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同她争执,没有就此不管,或许,现在的千岱兰会更轻松一些。
“适应,当然适应,”千岱兰说,“高考前魔鬼训练我都扛下来了,这算什么。”
叶洗砚笑了,那个酒窝和她上次见时同样漂亮。
千岱兰也在此刻看见他桌子上打开的电脑,屏幕有幽幽的光。
事业心很重的她立刻让叶洗砚去看电脑,暂时不要管她了;她一个成年人,可以先在沙发上看看书,玩玩手机什么的。
叶洗砚没推辞,继续回电脑前,专心致志工作;直到窗外太阳彻底落山,他才抬起头,发现千岱兰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他终于可以仔细观察她。
出门前卷过、但因为长途出行而微乱的头发,头发上别了一枚松果和干燥果实做的小发夹,口红颜色涂得很淡,因为喝水,掉了很多,透明的玻璃杯边缘印着她残缺的口红印;脸颊比沈阳分别时瘦得严重,看起来没什么肉,眼下画着淡淡的眼影——
离近了,叶洗砚发现那是黑眼圈。
他心中骤然如春日暖阳照冰川,稀里哗啦,冰雪块儿沿着晒热的水,一块儿又疼又热、又惜又暖地往下淌。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才出头的小女孩。
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女孩,都无忧无虑地读着书,哪里像她,年纪轻轻,已经做了别人毕业两三年后才可能做过的事情。
千岱兰在这个时候醒来,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是方言,叶洗砚没听懂,只看到她四仰八叉地起来,像一只从沙滩上翻身的小螃蟹。
小螃蟹翻过身后,丝毫不含糊,眼睛亮得像刚从海水里出来,噗噗噜噜地吐泡泡:“哥哥,我饿了,咱们去哪儿吃晚饭呀?”
她睡前就翻过叶洗砚的厨房,发现冰箱里没有新鲜蔬菜和肉,只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水果;叶洗砚生病,按照偶像剧的发展,她应该亲自下厨房洗手作羹汤,从而“抓住”叶洗砚的胃——
很可惜,千岱兰厨艺不甚佳,以前还有亲戚调侃,说她不会做饭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呢?妈妈说了,她天生就是干大事、请阿姨做饭的富贵命。
生病后的叶洗砚也不用做饭。
小区配备了餐厅,专门记下各业主喜好禁忌、饮食习惯,叶洗砚这几日都在这里吃饭,千岱兰倒是觉得很新鲜——她还是第一次深入接触高端的楼盘。
有钱真好啊。
千岱兰想。
同样的用餐费,住在这里的人能得到比外面饭店更舒适的用餐体验。
就像同样的服装连锁品牌,上海的店一年好几次大促,三线小城市两年等不到一次;居住在上海的人,反倒比小县城的人更容易买到折扣低的同款衣服。
“杨全哥呢?”吃饭时,千岱兰好奇问,“他今天不上班吗?”
“这几天他也累坏了,我放他一天假,”叶洗砚说,“明天再陪我去杭州。”
“好呀,”千岱兰说,“杭州这几天气温也很好,很舒服,我也和你一块——哎,我还没定机票。”
这样说着,她刚拿起手机,叶洗砚抬手覆盖住她手背,将她稳稳地按下去。
“我让杨全定,”叶洗砚说,“你先吃饭。”
今晚吃粤菜,调味料很少,为的是最大程度地保证食材本身的味道;千岱兰吃几口,感觉口腔都轻了——一种干净的、轻飘飘的鲜香。
她也注意到叶洗砚眉宇间的疲倦。
对方也很疲惫。
无论平时工作如何拼命、身体如何康健,在生病时,也都是脆弱的。
感冒让叶洗砚鼻音加重,少了平时的磁性,可千岱兰却觉得很可爱。
她第一次从叶洗砚身上发现和“可爱”有关的特质,这个从初见时就已经成熟的男性,一直以来都是稳重大哥哥的形象,就连生病在家都要穿衬衫和西装裤。
但说话有鼻音时……真得好可爱。
是千岱兰想揉乱他头发、捧着他的脸强吻的那种可爱。
“怎么忽然来深圳见我?”叶洗砚问,“真是为了一片梧桐叶?”
“当然不是,”千岱兰理直气壮,“你看我像这么浪漫的人吗?”
“怎么不像?”叶洗砚笑着睁眼说瞎话,“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浪漫的人。”
“哎,哎,哎,”千岱兰连叹三声气,煞有介事,“看来哥哥的信息茧房太严重了,没事该多看几集偶像剧,好好调理一下。”
叶洗砚笑,示意侍应生过来,给千岱兰多点一份红豆莲子糖水。
“那是因为什么?”他明知故问,“想吃粤菜——”
“我想哥哥了,”千岱兰望着他,眼神清亮,“我听说哥哥最近很忙。”
“谁?”
千岱兰犹豫了一下:“这个还是算了。”
叶洗砚不勉强。
“我感觉哥哥现在应该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千岱兰伸出手,“你看,这个季节的橘子超级甜,但是为了见你,我整整24小时都没吃橘子哎!是不是很棒?”
吃橘子会让皮肤发黄,她已经努力控制。
“非常棒,”叶洗砚笑,“我在想,有什么东西,适合奖励给这个为见我、足足24小时都没吃橘子的聪明姑娘。”
“那就算了,”千岱兰摇头,“我想见你,又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哦?”叶洗砚俯身确认,“真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千岱兰还是摇头。
她觉察到了,现在叶洗砚的确很疲倦、很累。
她没有答应梁婉茵,但也认可了对方一个观念——很多没必要的事情,就不要拿来让叶洗砚费心了。
千岱兰又不是没有其他处理的办法。
她没有讲梁婉茵,没有提梁曼华,更没提梁亦桢;这些乱糟糟的烦心事,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
梁婉茵帮她拍了一组好看的照片,po在社交平台上做免费宣传。作为回报,千岱兰将那串昂贵的Mikimoto珍珠项链借给梁婉茵去拍某组商业片;
至于现金流,千岱兰初步打算,将自己手上的一些奢侈品和不必要的东西买一卖,然后低价处理一批货物,凑一凑钱,也没太大问题。
其实她也没想着向叶洗砚求助。
吃过饭,雨也停了。
两个人并肩散步,这一高端小区的绿化维护得很不错,异木棉开得一团一团,驱不散的片片香云。
叶洗砚终于问起千岱兰,今晚打算住在哪里?
实质上,他想邀请千岱兰住在家中,但这样的邀请,似乎有些过于暧昧。
毕竟千岱兰知道他对她有想法。
初次时的对话历历在目,那天,千岱兰拒绝他很多次,不肯住进他的家中——那之后,叶洗砚尝试去理解过,遗憾仍以失败告终。
唯一的收获,则是意识到千岱兰掩盖在嘻嘻哈哈之下的敏感,唯利是图下面的尊严。
然后,叶洗砚看到千岱兰露出如梦初醒的神色。
“糟了糟了,”她飞快看向叶洗眼,只一眼,“我满脑子只想着哥哥,忘记订酒店了。”
她的眼睛太漂亮,叶洗砚无法从这漂亮的眼睛中瞬间捕捉到那机警的情感。
下一刻,千岱兰掏出手机,在叶洗砚面前,开始郑重其事地选。
“幸好深圳酒店多,现在也来得及——我订在附近吧,”千岱兰说,“哥哥有什么推荐的吗?上次哥哥帮我订的酒店价格太高了,我还是觉得有点难以负担。”
叶洗砚宽容大方:“没关系,我来订。”
雨后的月光太美,悠悠地落在她衣衫。
深圳的温度比上海高,千岱兰原本穿了件外套,在他家中脱掉,露出两条手臂,无袖的浅灰色长裙知性优雅。
叶洗砚看到她单薄又挺拔的背,裹在这自律的浅灰间。
“还是算了,我还没有很多钱,不能养成这么奢侈的习惯,”千岱兰摇头,“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体验过一次就算了,下次等我赚了大钱,我再去体验这么奢侈的酒店。”
雨水让盛开的三角梅吸足了水,沉甸甸地垂下枝头,夜色和水色下,怒放的花瓣愈发娇艳;这只属于南方温暖的花朵,适应不了北方凌烈的冷天。
千岱兰走在最前面,好奇地抬手摸了一枝怒放的浅绯花枝,三角梅里盛满的雨水悠悠弹开,几滴水从她指间掠过、溅在叶洗砚脸上。
凉凉的花香。
和她很像。
千岱兰也在抚了满手花水时,意识到刚刚不小心溅了叶洗砚一脸。
这不是故意的,纯属无意。
她快速回头,认真向这个洁癖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叶洗砚笑,“只是弄到身上几点而已。”
千岱兰松口气。
她没办法确定叶洗砚如今心意如何——为何他迟迟没有挽留她住在这里?
难道因为她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还是说,叶洗砚的洁癖比之前更严重了,仍旧不肯让外人留下过夜?
她不能直接说“今晚我能不能住在你家”,这样的说法有些过于暧昧。
毕竟叶洗砚清楚她想睡他。
她决定加大暗示力度。
“实在不行,我就住上次订的那俩旅馆?”千岱兰看着毫无波澜的叶洗砚,故意问,“至少住过一次,没什么风险。”
“上次?”叶洗砚果然否决,他微微皱眉,“不行,太潮湿。”
“是吗?”
千岱兰遗憾叹气,前方石砖上有一小汪积水,她似乎没看见,抬腿要踩进去,被身后叶洗砚及时拉住手腕——
失去重心的千岱兰,顺势往后一倒,裸露的两条手臂紧紧地搂住叶洗砚。
叶洗砚也搂住她的背。
千岱兰发现他触碰自己的手,可怕的滚烫。
不单单是手,还有他有力的臂膀,身体,胸肌,它们都因用力而坚石更,炽热。叶洗砚垂眼看她,是温和的兄长模样。
就是这样,千岱兰想,穿正装、露出这种正经表情的叶洗砚,最性感了。
身侧三角梅被风吹拂,轻轻晃晃,零零散散抖落雨水渐渐。
下巴贴着叶洗砚胸肌,月光下,千岱兰仰脸,笑。
“可是我的入住体验特别好,”她目不转睛地望叶洗砚,“尤其是和哥哥第一次做的那一晚。”

她不记得自己和叶洗砚接了多少次的吻。
第一个吻是在湿漉漉、积满雨水的三角梅花枝下,叶洗砚左手捧着她的脸,右手四指深深插入她头发,大拇指按在她耳朵尖尖稍上的位置,若有似无地蹭着她耳朵尖尖;他的吻总是强势、侵略性的,好像一吻起来就抛弃了洁癖。
第二个吻是在叶洗砚大平层的玄关后,他的手指还残留着金属门把手的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双手捧着千岱兰的脸,激得她一哆嗦;绿茶味道的清口糖在千岱兰舌尖冷飕飕地炸开,叶洗砚的唇舌异样地滚烫。千岱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他反复摩梭、揉搓,搓到她耳朵又疼又火辣辣;
第三个吻在沙发上,两个人连卧室都没进,叶洗砚扛着她的腰、将人重重丢在沙发上;千岱兰被吻得失了神迷了眼,只望天选倒转的天花板,嘴唇被咬得又痛又快乐,叶洗砚每一声加重的呼吸都是促使她动,情的兴奋剂。
然后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千岱兰的嘴都要因为接吻而磨破了,舌尖干燥成皱巴巴的丝瓜瓤,牙齿像河岸上晒太阳的小石头。她感觉自己一天吻完了这一年的接吻量,美容书上说接吻会变瘦,等会儿上称后、她一定会暴跌四五斤。
房间里没开灯,她喘得很严重,这种急迫的声响,勾得叶洗砚低头又要亲亲——
吓得千岱兰慌里慌张,伸手按住他胸膛。
“叶洗砚,”她说,“你怎么越来越烫了?”
“嗯,”叶洗砚握住她的手,“还有更烫的。”
千岱兰问:“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确实在烧,”黑暗中,他逐根摸过千岱兰的手指,像一团火苗燎过,“是不是会传染给你?”
根据这句话,千岱兰确定了他是真发烧。
因为这个男人居然记不得,下午他还在解释,说不是病毒性感染,不会传染给她!
叶洗砚很重,男人本来就比她高一头,精于锻炼出的一身肌肉也沉,压得千岱兰有点难受。
可她喜欢这种难受,像喜欢被两麻袋人民币压着,踏实的难受。
“亲亲不会传染,”千岱兰说,“你得喝药。”
叶洗砚模糊地应了一声,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弄得她很痒;说话时,呼吸落在她耳朵和脖颈中,烫得她那片肌肤要烧起来。
“亲不会。”
他在黑暗中摩挲着千岱兰的手掌,它原本是攥在一起的,叶洗砚一根一根把手指打开,探开,直到将她整只手抚摸到颤抖地摊平;又硬又长的五指强硬地挤到她五根手指间,他喘了一口气,才用低低的气音开口。
“但其他可能会。”
“其他?”
千岱兰问。
她的手指被他完全夹住了,像关在小竹笼子里的鸟雀,忽忽闪闪、噗噗楞楞着翅膀,也飞不出、逃不开的小笼子。
“嗯,”叶洗砚将她的手按高、压在头顶,“一些灌入你体内的东西,可能会让你生病。”
千岱兰爆发出一声尖叫:“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来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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