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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红(多梨)


“你才土呢,你能不能别有这么多优越感?”千岱兰也生气了,躬身,想推开他脑袋,不可置信:“叶熙京,你疯了?”
他现在看起来很想亲吻她的腿。
叶熙京已经解开她的鞋带,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千岱兰不能尖叫,她今天的裙子太贴合身材,刚才又吃饱了,腰部束缚很紧,咬着牙扇了叶熙京两巴掌:“快点放下我,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熙京。”
混乱中,最终还是叶洗砚喝止住叶熙京的疯狂举动。
他面色不悦,低声斥责叶熙京,又让弯腰捡千岱兰运动鞋的杨全先把她送到车上——
人来人往,闹大了不好看,叶洗砚注重脸面,迅速冷静地处理着这场闹剧,将两人快速分开。
直到将叶熙京带到无人的吸烟室后,才面无表情地重重打了他三个巴掌。
叶熙京的脸被打到偏过去,苍白的脸,鲜红的指痕。
“欺负人一个小女孩上瘾了?”叶洗砚问,“能不能别犯浑?”
“是我犯浑吗?哥?”叶熙京失落,“她……”
他把“她要和我分手”几个字咽下去,说出来也太痛苦了,只是想想就很痛苦。
它好像一个噩梦,只要说出口就会成真。
“哥,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家过的是什么生活,”叶熙京说,“我现在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无人的吸烟室内,只有哥哥在,叶熙京好似又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变成那个什么事都由哥哥兜底、闯再大祸也有哥哥背锅的小男孩。
他说:“之前你在家的时候就知道,我妈,必须事事顺着她,一旦不顺着她,她就歇斯底里地发疯……尤其是和我爸离婚后,她更偏执,你知道吗?我平时在学校里,和哪个女同学多说句话,我妈就会找到班主任,要求调换座位,或者给我转班。从初中到高中,一直这样,甚至到了大学,开学时,我妈还会给辅导员打电话,给我寝室长打电话,追问我有没有谈恋爱……”
叶熙京闭一闭眼。
“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妈这样,爸也这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按着他们的心意上学,为了他们的面子去跳级、去提前读大学,去申研,去成为他们眼中有面子的孩子,”叶熙京说,“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专业,不能……”
他说:“我之前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岱兰,不敢对她太好,就是怕我越是爱她,家里人越针对她。”
“什么理论?偶像剧看多了?”叶洗砚皱眉,“乱七八糟。”
叶熙京叫了一声哥。
他哀求:“我今晚想邀请岱兰回家,我有很多话都来不及说。”
“是很多话来不及说,还是有很多怨气没办法发泄?”叶洗砚冷峻,“如果是后者,我建议你现在立刻买张机票去冰岛,跳进海里冷静一下。”
叶熙京静默。
“真羡慕你,哥,我真的太羡慕你了,”良久,他说,“爸爸就从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你以前还说爸不爱你,但我宁愿爸也不爱我。”
叶熙京想起,叶洗砚还没去杭州、去他亲生母亲叶简荷身边时,在家中,叶洗砚质疑叶平西——
「您从未将我当作儿子,在您眼中,您只有熙京一个儿子。您对熙京寄予厚望,却从不曾为我的学习上过心——哪怕一次。」
那时候,还在念初中的叶洗砚如此说。
彼时叶熙京还是个小学生,也同情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会悄悄将自己的生日蛋糕分给他,把自己的小玩具和书分给哥哥——
但现在的叶熙京,也希望叶平西从不曾对他寄予厚望。
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初中时的叶洗砚会需要父爱,叶熙京真希望和叶洗砚交换,他希望叶平西这个亲生爸爸从不曾爱过他。
叶洗砚说:“爸那边,我会和他说;以后做事前,稍稍动动脑子,你脑浆子里没有硫酸,晃一晃不会死。”
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叶洗砚又重新折返,摸了摸弟弟被自己打红的脸。
“别被情绪牵着鼻子走,”他说,“冷静点,越是愤怒,说出的话越伤爱人的心。岱兰很敏感,无论结局如何,你都别太过分。冷静下来,好好谈,将来即使分开,也别留下遗憾。”
叶熙京失落问哥哥:“你觉得岱兰是真的爱我吗?”
“你说呢?”叶洗砚反问,“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叶熙京心里说,为了和我提分手。
但骄傲让他说不出口。
“不单是做事,说话前也三思,”叶洗砚说,“冲动时的话最伤人。”
叶熙京持续低落:“哥,你骂我前也会三思吗?”
“嗯,”叶洗砚说,“现在发现应该三思再三思,毕竟骂醒你的难度好比同时骂醒十个蠢货。”
叶熙京:“……要不您还是别思了。”
叶洗砚没说话,拍拍叶熙京脸颊上的掌印,他转身,打开门离开。
刚迈出几步,又听见女人压抑的痛哭声;是从旁边的母婴室中传来,伴随着乒乒乓乓砸东西声,大约是花瓶被摔碎了,碎瓷片的声音清晰可闻。
是林怡。
她的哭声一起,条件反射般,叶洗砚小臂上的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母婴室的门被仓皇打开,忍耐力到极限的梁婉茵,边尖叫边跑出来,冷不丁看到门外的叶洗砚,吓得呆在原地,才慢慢走过来,喊了一声哥。
那半开的门缝隙中,叶洗砚看到正努力安抚林怡的伍珂。
后者正耐心地叫着林阿姨,低声说些什么。
叶洗砚没停留,也没问什么,微微颔首,平静走开。
餐厅外的车上,千岱兰重新穿上运动鞋,原本的创可贴在挣扎中被挣脱;幸好杨全想起来,叶洗砚今天早晨刚让他买了新的意外医疗包,其中就有创口贴。
只是那个医疗包,被杨全放在叶洗砚另一辆车上。
他立刻打电话给司机,确认后,跑去拿创口贴。
杨全刚走,叶平西就敲响了车窗,微笑着邀请千岱兰去家中做客。
千岱兰对这位的事迹多有耳闻,一见到他,就蹭蹭起了警惕心。
即使千岱兰礼貌地说已经准备和叶熙京分手了,叶平西也只是笑吟吟地说。
“你们现在年纪小,还都是小孩子,拌嘴吵架,都是经常的事,”叶平西说,“晚上都是年轻人一块玩,你们也好好聊聊——毕竟熙京快出国了,总不能因为一时的置气留下遗憾吧?”
千岱兰还想拒绝。
“听说JW招员工,要求最低是大专毕业,”叶平西笑,“是吗?”
千岱兰保持着笑容答应,心里骂了一万遍叶平西的祖宗。
拿创可贴的杨全和叶洗砚刚回来,就看到千岱兰一瘸一拐地下车,像还没适应双脚的小美人鱼。
听到动静,千岱兰抬头,叫了两声哥哥。
她心里清楚得很,叶平西拿工作威胁她,她不得不去;但这样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的低头,肯定还是寻找个可靠的队友更好。
比如,叶洗砚。
千岱兰知道,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好,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弟妹”,还在为那晚的意外做补偿。
她可以稍稍利用一点点对方的这种同情心。
只最后一次了。
千岱兰深知。
等和叶熙京分手后,两人未来的生活仍旧如双平行线,不再会有任何交际。
“杨全说你给我准备了礼物,”叶洗砚看着她,笑,“这该不会就是你送我的礼物?踩在刀尖上跳舞的小美人鱼?”
“不是,”千岱兰解释,“我想哥哥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其实就算哥哥缺,我也买不起。我的钱不太多,买不了漂亮的东西,但手工活还可以,所以给哥哥织了个小玩具。”
“你自己织的?”叶洗砚大为意外,“是什么?”
“上次哥哥提到茉莉,我想哥哥应该喜欢茉莉,所以用毛线勾了一枝,”千岱兰说,“但是今天出来得太着急,不小心忘在家里了。”
“没关系,”叶洗砚抬手看表,“现在时间还早,等会儿先送你回家——”
“对不起,”千岱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迟疑着开口,“哥哥,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家了。”
叶洗砚仔细看她的脸。
天然微卷的发垂在身后,像微风吹拂西湖的柔浪,唇上的口红在吃饭时被吃入了不少,半残半褪,露出天然的一点唇。
去掉遮瑕膏的遮盖,那柔和淡粉的口红残缺下,露出她真实的、殷红如玫瑰花心的唇色。
她本真的颜色。
像密林中被猎人围剿的小麋鹿,像雨水中不慎躲入捕兔笼中避雨的小野兔,像晴天将至、浑然不觉大太阳威力,还在傻乎乎撑开白色小伞的小蘑菇。
“刚才,叶叔叔说,想邀请我去家中做客,”千岱兰为难,“我不愿意去,他就提到我们店对店员学历的要求。”
她飞快地看了叶洗砚一眼。
发现后者还在温和看她,没什么表情。
于是,千岱兰悄悄放了一把猛火。
“说句哥哥可能不爱听的,”她说,“我好像被你爹……令阿玛威胁了。”

叶洗砚笑了。
千岱兰注意到,他有一个很浅很浅很浅的酒窝,只有一半,在右边,平时说话时瞧不出来,只有在笑的幅度大时才有点淡淡的影子。
“我明白了,”他说,“既然这样,可以等下次给我。”
叶洗砚的答案让千岱兰愣了一下。
他肯定听懂了。
“洗砚哥,”千岱兰委婉地说,“我感觉我今晚去,似乎不是很合适。”
“哪里不合适?”叶洗砚居高临下地看她,右边那个浅浅的酒窝还在,垂眼,“你是熙京的女朋友,去男友家中做客很正常。”
“可是,”千岱兰说,“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和熙京分手。”
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留意叶洗砚的表情,忐忑不安,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提供帮助。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最坚固的那层关系,也是叶熙京作为纽带而存在。
听她提到“分手”,叶洗砚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只是右脸颊的浅酒窝消失了。
千岱兰无法从他脸上来分辨喜怒。
除却那晚的狼狈,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就像妈妈刚蒸好的一锅白米饭,纯香,没有酸甜苦辣咸。
“所以,”千岱兰说,“感觉会有点尴尬。”
“所以,”叶洗砚用了她的语气,重复了这两个词,颊边的那个小酒窝又浅浅露了出来,“岱兰,你想让我帮你?”
千岱兰问:“可以吗?”
“可以什么?”他明知故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千岱兰说:“想让哥哥帮我拒绝掉……阿嚏!”
话没未说完,冷风吹,她的连衣裙露着两条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连续打两个是有人骂,持续打三个是感冒了。
千岱兰认为一定是叶熙京在想她。
但她现在只想和他尽量和平地分手。
“什么?”叶洗砚弯腰,倾身,侧一侧脸,将有酒窝的侧脸压下,右耳朵靠近她,问,“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想让哥哥帮我拒绝掉,”千岱兰说,“感觉去要分手的男友家中去,很奇怪。”
“我可以帮你拒绝掉这一次,以后呢?”叶洗砚直起身体,他说,“你有想过之后吗?”
千岱兰神色怔怔。
天色已晚,做成复古式样花边的精致路灯在他身后,再向上,是西餐厅的彩色圆玻璃花窗,被里面的灯照出五彩斑斓的璀璨,很像沈阳天主教堂上的那个小圆彩窗。
不知怎么,在这个日渐转凉的夜晚,千岱兰突然间想家。
叶洗砚看着她的脸上真实的迷茫。
“我不知道,”千岱兰说,“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换一份工作。肯定还会有其他店招导购——”
叶洗砚没打断她。
他始终噙着一点笑,看千岱兰。
她一开始还有点迷茫,但越说越快,越说越顺,也越来越轻松。
“高端牌子卖不了,也可以去中低端,我在广州和沈阳都做过,也去过哈尔滨的金太阳,”千岱兰诚恳地说,“个人服装店也行,批发市场也行,我有手有脚有美貌的,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脑袋有脑袋的——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我肯定也不会混到没饭吃。”
叶洗砚忍俊不禁:“我第一次听人将……和饭并列。”
千岱兰却觉轻松多了。
妈妈说她是那种“屎不拄腚不拉”“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的性格,文雅一点说,就是喜欢“临时抱佛脚”。
不过,叶洗砚居然连“尿”这种字都不说,真是文明人啊。
“就是这样,”千岱兰说,“谢谢哥,我——”
她站起来,打算找个地方,换掉身上这些昂贵的裙子,还给叶洗砚。
“你能这样想,很好,”叶洗砚说,“刚好,今晚我也要回去。”
千岱兰:“嗯?”
“我能帮你解围一次,但不能次次都能帮你,”叶洗砚说,“尽量今天就说开,免得以后再拉扯不清。”
千岱兰说:“谢谢哥哥。”
她又说:“刚好,身上的裙子也得还给哥哥——按道理,我应该洗了之后再还的,但我感觉这种料子好像不适合水洗;干洗的话,我又舍不得花钱——”
叶洗砚闷笑一声。
“送你了,你就留着,”叶洗砚问,“怎么这么着急脱下来,穿着也不舒服?”
“身上还挺舒服,心里不太舒服,”千岱兰老实巴交地说,“它太贵了,贵得能买一辆小轿车——把一辆小轿车穿身上,我特别有心理压力。”
“这话可不能对买衣服的客人说,”叶洗砚笑,“你留着吧,就当是我妈妈送你的礼物。”
千岱兰终于说出口:“我还没来得及当面向阿姨道谢。”
“没事,”叶洗砚说,“她喜欢送你这样的漂亮女孩衣服,不要有心理压力。”
他又打趣:“现在习惯把一辆小轿车穿在身上,将来你也会习惯多穿几辆小轿车。”
千岱兰心里说还是算了。
她就算发达了,也未必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东西——衣服首饰而已,还不如给爸爸妈妈先换套房子,让他们能舒舒服服地住到新家里;还得把老人的墓修一修,让老人也住上“风水好宅,阴间小别墅”。
有了叶洗砚的保证,千岱兰心中自在了很多。
不知怎么,叶洗砚亲口保证的东西,都能给她一种极可靠的安全感。
她不用担心会失望。
过多的期望是可怕的自毁倾向。
千岱兰尽量控制自己减少对人的期待,期待别人好比饮鸩止渴。
沉溺于被爱也会退化成小傻瓜。
其实,千岱兰到现在都不太清楚叶洗砚的家庭情况,也没有见过叶女士;叶平西比她想象中年轻,的确长得一表人才,这么大年纪了,身材还可以去做男模,不然也不够格做赘婿。
林怡的疯狂,千岱兰叶见识过了,今天晚上吃饭时,她感觉到林怡不高兴地看了她好几眼,看口型,应该是对旁边人讲她“看把她得瑟的,骑洋马、跨洋刀、当啷当啷满该撩。”
还有叶平西现在的妻子,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皮肤很白,不怎么爱说话,眉宇间有淡淡愁容;无论对林怡,还是对其他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一直低着头。
叶平西说邀请她回“家”,就是他和现在妻子在的家。
独栋小别墅,三层,有小阁楼和地下室,装修很豪,又土又豪,红木和不要钱似得,哐叽哐叽地用,各种龙凤雕花,搭配水晶大吊灯,还摆了个两米多的鳄鱼皮桌子,客厅的大沙发背面木墙上,还挂着一整只白色北极熊毛皮标本。
美感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起来就很贵。
千岱兰和叶洗砚都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中。
她冷不丁意识到,叶洗砚在这个家里,没有自己的房间。
但叶熙京有。
不知道叶洗砚和叶平西说了些什么,总之,今晚的千岱兰不必担心和长辈谈话;二楼有个专门打棋牌的房间,叶熙京让人准备了酒和水果,想和千岱兰好好聊聊。
千岱兰要求叶洗砚必须在场。
因为情绪失控的叶熙京很可能做出奇奇怪怪的举动,而她所了解的、最能震慑住叶熙京的,就是带他到大的叶洗砚。
之前叶熙京也提到过,说父亲工作忙,偏偏对他学习成绩要求很高;妈妈性格偏执,三天两头闹着要喝药上吊——一家里面,只有叶洗砚这个哥哥是正常人,像正常的哥哥,情绪稳定地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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