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话音落,猛地退至洞口。
凶狠的妖兽见状立刻紧追撕咬,修行千年的妖兽化作本体,悍然扑来。
沈君遥算准时机,逼到设好的陷阱前,立刻抽身。
可谁知那狼妖狡猾,再扑进结界的前一刻竟陡然勾住了女子的腰身。
“圣主——”男子眸光霎时缩紧,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幕放慢,脑海中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一股深深的恐惧将他的心脏绞紧。
他没有犹豫,化成虚影直直掠向跌进陷阱中的人影。
下一刻,长剑发出铮鸣,耀眼的金芒裹挟着强悍的灵流,轰然撞去。
本来还残留一口气的妖兽“嗷呜”一声,惨叫着摔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土坑。
硕大的身躯血肉模糊,挣扎了没两下,便已咽气。
沈君遥手腕颤抖,将急急救下的女子放在地上,脸色惨白问:“你有没有事?”
被这阵仗吓到的冷楚音声音干涩:“我没事,可是……我们不是要取妖丹吗,你怎么……”
两人狩猎妖物,都是剥去妖丹再放生。
眼前这狼妖修行千年,本该留它性命,可方才那一剑,别说是命了,妖丹都已经碎成齑粉。
被那双寡淡眼眸盯着的沈仙君终于回过神,略有些无措:“我、我方才见你被困,没想那么多,抱歉……”
“算了,沈仙君不必道歉,我们取了这么多妖丹,应当也够了。”女子浅淡的声音,泠泠滚落耳畔,不知为何叫他的心头总是涌现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是这一路上,她偶尔看他的眼神,还有无意间流露出的亲密,都让人产生困惑。
方才,脑海里更是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画面。
“沈仙君,不走吗?”
收拾残局,将妖丹收于灵囊之中,接着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不等转身,就看到表情呆滞的男子,垂着流血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楚音眼帘一颤,接着默默走上前,拿出柔软的巾帕帮他裹缠伤口。
下一刻,男子陡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瞳孔缩紧,盯着帕子上的海棠花色,近乎失魂般怔怔地开口:“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该叫你,阿音吗?”
克制而试探的眼神,冷楚音瞬间顿住。
原本寡淡无波的面容和伪装的浑不在意也悄然破碎。
“你叫我什么?”她声音发紧。
“啊,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混乱,若是让你觉得冒犯,我……”
“再叫一遍。”
“什么?阿……阿音?”
惶惶的话未曾说完,便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扯了过来。
女子带着凉意的吻落下,缠绵悱恻得如同一场久别重逢的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被它淹没。
时隔几日,众人重聚松风小苑。
“这就是那妖女的血?”虞绵绵对着眼前小小的琉璃瓶发出疑问。
纪尘风围着众人晃了一圈,目露得意:“没错,本散人这些日子绞尽脑汁努力蛰伏,终于找到机会将那女人迷晕,趁机取了她这么一滴指尖血!有了它,还有那些妖丹,我们就可以布下噬魂阵,将她体内的幽离梦剥离出来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激动的声音,说完便被浇了一盆凉水。
“只是指尖血而已,你们真正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在何处设阵吗?如今神宫内外都是傀儡和被操控的弟子,一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谢妄声腔幽冷,一双眸子更是泛着妖异的冷灰色,姿态慵懒地坐在那里,跟主角团十分的格格不入。
不光相貌扎眼,气场都能冷死个人。
果然,他一出声就遭到了白眼。
“你一个魔物,还什么都不记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了?若不是我支开外面的傀儡兵,你们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一句话,成功把纪尘风那神棍给噎住。
“虞绾!你看,这就是你选的人……目中无人,神色轻挑,全是魔族做派!”
绵绵低着头,用娇滴滴的声音弱弱反驳:“纪师兄,阿福他什么都不记得,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毫不犹豫的袒护,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如愿勾起唇角。
纪尘风则脸色铁青:“你、你们……”
眼看气氛凝固,性格温润的沈仙君适时咳了一声:“我们还是继续商议吧,噬魂阵需要的妖丹我们已经找齐,只是阵法一事确实棘手,不知阿……啊,该叫你谢公子,你可想到什么办法?”
“办法嘛。”冷白的指骨把玩着血红色妖丹,恍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有些冒险。”
“有什么办法你只管说,不管有多难我们都愿一试。”
“也不是很难,只要……”
漆黑的宫道,身穿盔甲手持长戟的傀儡兵抬着僵硬的步伐,哐哧哐哧踩踏着地面。
因为神魂内被种下了棋子,他们此时就如同没有神智的木偶,只能单纯地听从命令。
虞绵绵躲在谢妄身后,无声屏息,深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角,鞋子都脏了。
因为要蹲守,提前便躲这里,一动不动的,腿都要麻了。
就在她时不时扭动身体的时候,谢妄忽然凛神:“来了。”
话音落地,一行傀儡兵踩着响亮的步子打从草丛里经过。
谢妄瞅准时机,化成一道虚影,迅速掠到后面,将走在最后的傀儡兵一掌拍晕掳了过来。
虞绵绵赶紧上前,袖子一翻,先是一道灵光打进他的灵府,又用灵流在人脸上画了复杂的咒印。
刚一画完,原本眸光空洞的人立刻浑身剧烈抖动,嘴里还发出骇人的低吼。
绵绵吓得往后缩:“他、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
谢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见人额头亮起光芒时,毫不犹豫地出手,将操控神魂的棋子给狠狠拽了出来。
而原本挣扎惨叫的人则立刻宕机似的,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他、他死了?”
“没有死,只是暂时昏迷。”
啊,还好还好,差点以为他们杀人了。
不久之前,几人商议阵法之事,这人便提议以这些傀儡兵为容器,作为启动阵法的棋子。
一开始,沈君遥冷楚音还有些犹豫,可思虑过后还是决定道:“只要不伤他们,大可一试。”
于是,薛宝珠原本的棋子傀儡们便悄无声息地变成了能推翻她的秘密杀器。
因为怕被发现,两人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在傀儡兵苏醒之前,将棋子点上标记重新拍回了灵府。
这才又悄无声息地折返。
“呼……方才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摸到他胸口上,发现他居然没有心跳!不过幸好没事,要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好觉了……”
虞绵绵一边嘟囔一边踏进云椒殿,先是拖了鞋,踩着软乎乎的地毯,接着一口茶水灌下给自己压压惊。
谢妄无声跟在她身后,替她捡鞋子,他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光影笼罩的眉眼极为温和。
“说了没事,是你自己吓自己。”
“毕竟我也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喂,你说他们既然被操控了,会不会被薛宝珠察觉?”
若是察觉到了,岂不是一晚上的折腾都前功尽弃了?
谁知身边的魔物十分气定神闲:“不会,她种下棋子操纵他们,我只是在棋子上留下了标记,不会让她察觉。”
“那你可真厉害,我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少女由衷夸赞,烛火下的脸庞染上笑意,明媚的,温暖的,让人心里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谢妄的嘴角压了压,还是没办法抵抗她的魔力,挺拔的身形略显僵硬地走过去,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
感受到忽然喷洒的灼热呼吸,绵绵有些不淡定了。
“喂,我夸你哪,你怎么扭头就动手动脚?”
禁锢在腰间的手收紧,声音隐隐沙哑:“绵绵,你今日替我说话,我真的好高兴,当时,我就忍不住想亲你……”
什么?刚办完大事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虞绵绵呆愣住。
接着颈边便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说是吻,更像是噬咬,银齿磋磨, 湿.软的舌又在齿痕处扫过,刺激得她瞬间腰椎一麻。
“不是,你等等, 我还没洗漱呢!”
“不着急……”下颌被手牢牢钳制, 唇瓣贴过来, 带着滚烫的热意,没有丝毫防备的虞绵绵就这么撬开的唇齿, 被迫承受闯入的软舌。
本想试探回应, 可他的吻又急又凶,搅.弄, 纠缠, 掠夺。
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说什么吻呐, 这人分明是想亲死她!
虞绵绵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地仰着颈子, 口中的唾液流出来,又被人色.情地舔去。
手指粗鲁地摩挲她的颈, 把她逼到屏风处,跌跌撞撞地吻。
胸前的系带不知何时被扯落,粉嫩的裙子衫剥在地上, 皮肤接触到空气, 冷不丁地让人打了个哆嗦。
绵绵简直想哭:“喂,你亲就亲, 扒我衣服干嘛?”
谢妄抿唇不说话,他的眼底掀起幽深的漩涡, 有爱怜,有渴望,还有她看不懂的类似于焦躁的情绪。
没错,被傀儡丝操控的这些天,这人便活成了两个极端。
要么死气沉沉仿佛冰冷的傀儡,要么就极度地贪恋和释放自己的欲.望,每次跟她亲近,都恨不能将她从头到尾拆吞入腹。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把她深深刻进骨子里。
可就算是修仙之人,也禁不起他这般折腾啊。
“喂,今日就打住吧,你都不累吗?”
“不累。”
“可我累了……”
抱着她的人一顿,可下一秒,又低下头来吻她。
亲她的眼睛和鼻尖,还不断把玩她的发丝和耳垂。
虞绵绵被亲的有些发痒,玲珑的眼眸弯起来,咯咯地笑:“好啦,别玩我啦,我现在啊,可是什么心思都没有。”
她推开他,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从从容容地穿上。
古代没有睡衣,只有雪白的中衣,虞绵绵嫌麻烦,没穿裤子,露出两条笔直的腿,像窗边摆放的泛着白釉光泽的瓷器。
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谢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为什么,没心思?”
“当然是因为噬魂阵的事,要是我们最后失败了,怕是小命都没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认真的语气,少女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拍住他的脸:“哎呀,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你突然这样,很吓人的呀!”
谢妄眸光压低,无比认真:“生同衾死同穴,绵绵不想跟我一起死吗?”
唉,这人记忆扭曲了,脑子也变成一根筋儿了。
她努力地纠正他:“我是说,我不想死!这还没到生死关头呢,你都考虑得这么远了,放心,就算他们都没是你也死不了,你可是……”
少女的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谢妄却蹙紧眉头追问:“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虞绵绵一个咸鱼翻身滚上榻:“没什么,我困了,明日还要继续扫台阶呢,睡觉吧。”
身后的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绵绵只好掀开被子,柔柔地冲他喊:“你过来,我们一起睡。”
谢妄闻言这才动了,眼底的幽暗化开,十分听话地脱了鞋躺上去,又乖乖地侧过身体,将她紧紧搂住。
被充当安抚娃娃的虞绵绵:“……”
之后的几日,众人便找准时机成功标记了另外十几个傀儡。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绵绵几人只在夜晚行动,白天则继续做小伏低充当最卑微的奴婢。
巧言善辩的纪尘风则负责转移视线,在殿前迷惑薛宝珠那女人。
“天女大人,不日就是奉神节,按照往常惯例,是要举行祭神仪式,并擢选出优秀的女弟子,祈福祷告,不过既然天女归位,是否要将其裁撤掉,另行安排?”
他恭敬垂手,姿态谄媚,很有御前大总管的既视感。
歪在大殿上的薛宝珠则像个祸乱专权的妖妃,姿态慵懒,行为随意,一边修剪着鹦鹉的毛发一边懒懒抬眸:“不必了,本天女看过她们的舞步,确实很有看头,让她们献舞便是。对了,也昭告各个宗门,准许他们来神宫献礼。”
“是,在下这便去办。”
“等等,本天女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纪尘风迈出去的脚瞬间收回:“哦,不知天女还有何吩咐?”
少女甜美的声音透着愉悦,说出的话却格外让人震惊:“本天女意在奉神节当日,举行道侣大典,一应所需着你去筹办。”
“道侣大典?”纪尘风谄媚的面具差点裂开,“不知天女是要与何人成就好事?”
“自然是我的阿兄,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本天女放在心上?”
“可、可你们不是兄妹吗?如此行事,怕是要受世人诟病,天女大人刚刚归位,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坏了您的名声可就……”
颤颤巍巍的话没说完,猛然拍案:“谁敢诟病?我与阿兄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好不容易解除芥蒂心意相通,自然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
说完,残忍地哼笑:“你自去准备,勿要多言,若管不好舌头,我要你好看!”
没多久,暗暗筹谋的主角团便得知了这一消息。
“什么?她要与薛公子结为道侣?”
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金陵一行,薛府的惨案还有兄妹二人的决裂从头到尾他们都一清二楚。
薛公子就算心地善良,也绝不可能毫无芥蒂,更不可能做出与她结为道侣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
沈君遥眉心牵动,如玉的面容沉沉思索:“难不成是薛公子也被控制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
纪尘风欲言又止,一旁神情冷冽的南宫叶察觉端倪,当即抓住了他的衣领。
“吞吞吐吐,必定有问题!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搞了什么名堂?”
沈君遥冷楚音也抬着眉眼看过去。
纪尘风见瞒不过,终于吐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你们不是让我取那女人的血吗,我想着自己去容易暴露,便去求了薛公子,请他帮忙,让他、让他……”
“让他去迷惑那个女人?”南宫叶牙根紧咬,怒意翻涌,“好你个纪尘风,竟然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配做逍遥宗的弟子?”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要与自己的兄长结为道侣,如此禁忌乖张有悖伦常,你猜那位光风霁月的薛公子是肯还是不肯?”
纪尘风从苦涩中抬头:“咳……我看也没什么吧,又不是亲兄妹,再说,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大典施展计划。”
南宫叶冷笑:“那你且问问他答不答应!”
天女殿幽暗的深处,食案上摆放的吃食陡然被人狠狠掀落。
男子神情激动,眸光惊颤:“我就算绝食而死,也绝不会与你做这等勾当!”
“为何?阿兄前几日不是还与我饮酒作乐的吗?你还同我说了许多话,你说,若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难道阿兄都忘了吗?”
薛珩双目染泪,破碎不堪地咬牙:“酒后失言,早已忘记……更何况,若能回到过去,我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薛府沦落至此,更不会与你结下这孽缘!”
听闻这话,薛宝珠的脸陡然褪色:“阿兄,你别再说了……”
“为何不让我说?我当初就不该将你从神祠内救下,更不该许你姓薛,让你顶替灵儿的位置!是我愚蠢,没有勘破你的真面目,我更后悔,当时在茅草屋的时候一时心软,放过了你这妖孽!”
“别说了,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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