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汤泉有益于提升修为,连翘瞬间又来了精神,这种好事她岂能放过?她恨不得泡在汤泉里不出来才好。
于是等夜幕一落,连翘就迫不及待地推门朝殿后的那个汤泉奔过去。
汤泉水雾朦胧,完全看不清,以防万一,连翘特意喊了句有没有人,没人回应后,她便踢掉了鞋子,用脚试了试水温,又扯了扯衣带,准备下水。
谁知,就在衣带刚扯开一半的时候,透过濛濛的水雾她赫然发现这偌大的汤泉另一侧还有一个人。
对面似乎也发现来了人,伸手一挥,水雾缓缓散去。更
连翘眨了眨眼,这才看清那人是陆无咎,而且是只披了一件外袍的陆无咎。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迅速捂上了眼。
陆无咎漫不经心:“这话不该我问你?看到有人你为什么还过来?”
连翘结巴着后退:“水雾太浓,我没看到,而且我不是问了,是你没听到!”
陆无咎挑眉:“有吗?”
“算了。”连翘生气,他一定是睡着了没听见。
连翘也不好同这副模样的他争辩,于是她拎着鞋拔腿就要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池边的时候她脚底突然一滑,直接后仰摔进了汤泉里。
好巧不巧,还摔进了陆无咎怀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连翘尴尬地抹了把脸上的水。
陆无咎戏谑:“故意的?”
连翘愤怒道:“你别胡说啊!我是脚滑。”
“你借口总是那么多。”陆无咎一副了然的神情,“不必解释了。”
连翘着急揪住他的衣领:“我没有!我昨晚就同你解释了,是蛊毒的错,是你不信!”
陆无咎一副完全不听的样子,反而突然靠近:“若是蛊毒,为何我没什么异样?而且,你脸红什么?”
“热的!我这是热气蒸的。”连翘迅速捂住脸。
她简直百口莫辩,悲愤地想她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色中饿鬼了吗?
她推搡着想爬起来,陆无咎却不放,还圈着她的腰,整好以暇地看着她,看得连翘愈发恼怒,着急挣扎时一不小心碰到了隆起的地方,她手一烫,迅速抽开。
“你、你发作了?”
陆无咎目光一顿,然后想起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发作了,于是手腕上忽然出现一道红线。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笑:“你说得对。”
连翘瞥了一眼那根红线更紧张了。
好长。都过手臂了。
她目光慌乱,手足无措:“那、那这次你要怎样?”
陆无咎把玩着她柔软细腻的双手,似笑非笑:“你说呢?”
连翘的手不算大,比起来陆无咎小了一圈,刚好被他拢在掌心,缓缓揉按。
她觉得怪怪的,想要抽回来:“你捏我手干嘛呀?”
“不懂?”陆无咎还是漫不经心地笑,笑容有几分蛊惑。
连翘茫然,然后双手就被他缓缓带下水面。
水波荡漾,她猛然明白,立即躲开,陆无咎却攥住她的手不放:“占了便宜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连翘突然又想起上回,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再然后她讪讪地瞥了一眼,迅速挪开。
好可怕,她下意识蜷着指尖想躲,却反被握住后颈,陆无咎捏了捏她的颈肉,低低笑骂:“没出息。”
“我哪有?”连翘不忿地反驳,此时陆无咎的额头忽然又抵上她的额,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像顺毛一样,连翘那点张牙舞爪立马被摁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手也牵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循循善诱。
连翘此刻完全没了平日的跋扈,懵懂地照做。
水底波涛汹涌,连翘也心如擂鼓,眼睫乱颤,偶然对上陆无咎同样深邃涌动的眼神,她睫毛扑闪得更厉害,心底也像小虫子爬过一样,泛起一点轻微的痒麻。
慢慢地,陆无咎握着她后颈的手越来越紧,忽然往前一带,两人鼻尖相抵。
连翘听到了一点低低的喘,和他平日清冷的声线完全不同,又沉又哑,听得她莫名脸热。
她偏着头想躲,陆无咎握着她的后颈却不放,反而忽然碰了下她唇角。
薄唇微微热,时不时碰一下她的脸颊,鼻子,眼睛,带着灼人的鼻息,好似在寻找缓解的出口,又像是在蛊惑她。
连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强势且迷人,她忽然不敢看他,眼神慌乱地躲开。
唇尖蜻蜓点水,水面水波澎湃,开始有水花溅出来,陆无咎抵在她额上越贴越近,鼻息湿且热,她呼吸屏紧,一点也不敢往别处看。
突然,水花四溅,连翘脖子一烫,似乎被温泉水溅了一点,她刚想垂眸,陆无咎却压上了她的唇,来势汹汹。
连翘被压在池壁上,被迫仰起头承受突如其来的亲吻。
他吻得前所未有的深,连翘很快就几乎无法呼吸,忍 不住双手捶打他的后背提醒。
终于,陆无咎稍稍离开一点,攥住她乱动的双手,忽然又往下带。
连翘难以置信,杏眼睁的滚圆。
结果自然不用说。
一个时辰过后,连翘靠在池壁上轻轻喘气,陆无咎抱着她埋在她颈侧许久没抬头,然后突然又开始贴着她雪白的颈侧缠吻。
连翘偏着头躲,很是不解:“不是已经解了吗?”
陆无咎碰了碰她唇角,但笑不语,然后克制地没再做什么,拿着帕子替她将发尾、锁骨和双手细致地一一擦干净。
她手还在抖,明显有点抗拒,陆无咎圈着她的腰,低低笑:“怕了?”
连翘根本不敢看他,嘴却很硬:“谁怕了?”
陆无咎倒也没戳穿,忽然又捉住她微红的指尖,用手包住。
连翘吓得迅速抽回了手,立即爬上了岸,躲瘟神一眼边跑还边回头瞧他。
陆无咎闷闷地笑,然后随手掐了个洁净术,把池子弄干净后才离开。
连翘此时已经回到了房间,后背一抵关上了门,忍不住捂住了脸。
鼻尖嗅到一点气息,她又迅速拿开手,赶紧放到银盆里。
洗了又洗,搓了又搓,生生快搓下一层皮,原本红润的双手变得鲜红她才肯罢休。
但今日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一闭眼就想起陆无咎伏在她颈侧的低喘和那些用沙哑嗓音说出来的话。
莫名浑身又开始热。
她奇怪地掀开帘子,神宫里这么冷,房间里也没烧炭,她肯定不是天热的热,那就是身体发热,她该不会真的贪图他美色吧?
连翘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顿时悲愤交加。
不过陆无咎对她呢?
连翘仔细回想回想,发现他对她似乎没什么特别情绪,每次都是例行公事,照常解毒。
当然,他也会替她收拾,但这些只是基本风范,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客气有礼,但是他真正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连翘又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她还没有那么讨厌陆无咎,总是给他送东西。
那些小玩意儿都是连翘的心头宝,或者是她私藏的彩色石头,或者是她亲手串的贝壳,她献宝一样送给了陆无咎,陆无咎也客气地收下,从没说过不喜欢。
但是后来很偶然间,她却在后山的废弃石堆里找了她的宝贝。
从那时起她即使再迟钝也明白陆无咎和她是不一样的,她对不喜欢的人或者事态度很明确,但他不一样,他可以微笑着收下,也可以笑着丢掉。
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真实想法。
当然,后来她总是和他吵架,把他逼紧了,他慢慢也会皱眉跟她吵几句。
但更多时候,尤其是长大后,他话依旧很少,而且似乎在避着她。
有时,他眼神碰到她会直接移开,有时,比试时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会立即抽开。
注视着她的目光似乎也藏了一些情绪。
连翘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也许,是藏起来对她的厌烦,就像从前明明不喜欢她送的东西还是要维持体面。
她不是很愿意再回想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于是甩甩脑袋。
反正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像她这样深更半夜地还会突然回想起解毒时的场景吧?
连翘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他了。
他在不在意和她有什么关系?
连翘强迫自己清空脑袋,把被子一拉,蒙头睡过去。
隔日,连翘又精神抖擞。
她就这点心大的好处,天塌了也得吃顿饱的再上路。
在神宫四处闲逛时,她恰好遇到了那个被烫伤手的神侍。
这两日她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个神侍是谁,还想起她们有过不浅的交集,于是凑上去叫了她的名字。
“你是姜瑶吧?”
姜瑶十分客气,微笑道:“大小姐贵人事忙,原以为您不记得我了,这才没敢上门叨扰。”
“怎么会不记得?没想到你竟然来这里了。”
连翘挠头,同她攀谈起来:“别叫我小姐了,叫我连翘吧,你当年的伤怎么样了?”
“早已好了。”姜瑶叹气,“说来,此时我还得感谢连翘妹妹你呢。”
连翘赶紧摆摆手,解释自己并不是邀功。
她待人一向不看出身,只看眼缘,之所以能记住这个姜瑶的姓名也是因为她孤傲不屈的性子。
大概是五年前,她记得那是一个大雪之夜,她曾救下过姜瑶。
无相宗常年清寒,那场大雪过后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风如刀割,即便是修士也觉得难耐。
连翘一向待不住,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出去逛逛,更别提区区大雪了。
就在去找晏无双的时候,她路过姜离的院子外忽然听到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一声一声,极为响亮,连翘知道姜离乖戾,下手又重,生怕她把人抽死,于是尽管知道少不得要惹麻烦,还是踹开了门,大声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鞭子一停,一个孱弱的女子倒在了她脚边。
只见她白袍上全是血红的鞭痕,脸颊也被抽了一道,鼻息微弱,伤得极重。
连翘冲上制止,姜离冷笑说不关她的事,又一鞭子要抽下去,她一把拽住,这才免得这女子被当场抽死。
然后连翘将这女子扶起来,才得知这女子叫姜瑶。
再追问原委,才明白今日这遭闹剧只是因为姜离丢了一根簪子,恰好姜瑶白日去过,便被怀疑上了。
姜瑶没偷,于是打死也不肯承认,冰天雪地的就这么咬紧牙关,挺直了背。
姜离便真的下了死手。
连翘听罢愤慨不已,直接带走了姜瑶,然后将此事告到了戒律堂。
后来姜离被罚,挨了三道雷劫,再然后,姜瑶也被送走了。
连翘当时以为自己是救了姜瑶一命,又替她打抱不平,做得很对,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太过鲁莽了,恐怕也正是因此姜瑶被彻底记恨上了,被送来这里当了神侍。
连翘于是不仅不敢邀功,反而为当年的事道歉。
姜瑶倒也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被姜家记恨了,所以才被送到了神宫。
但她并不觉得悲惨,反而说被送到神宫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神君性子温和,待我十分得好,他不光教我修练,还妥善安置了我的家人,他对我恩重如山,我此生都难以回报。”
连翘却又不明白了:“若果真如此,他又为何当场泼药烫伤了你的手?”
姜瑶神色一僵,缓缓叹气:“神君本就天生弱症,如今已至羽化之时,身子极虚。那药是大祭司专程为他调的,若是日日喝药,他兴许还能多捱几年,若是不喝,恐怕也就这年末的事了。不过这药不仅苦口,且需人血做引,我自然是愿意割血的,但神君不肯再让任何人受伤,是以,我每次送药前去他都要发一顿脾气,其实他只是不想再让我继续了而已。”
连翘这才看见她袖底双手的手腕上瘢痕交错,新旧交织,甚至有一道还在渗血。
她不由得一惊:“这么多伤疤定然很疼吧,他都说不要了,你又何必如此……”
姜瑶苦笑:“一点皮肉伤算什么,他若是能好,我剜心也甘愿。”
连翘心下默然,原来这还是一对互相为对方着想的苦命鸳鸯。
先前吴永和宛娘也是,恨不得用自己一年换对方一日的性命。
情这个东西果然可怕,能让人痴,让人狂。连翘没有经验,也不知道究竟是该支持姜瑶每天割血让神君多活一些时日好,还是让她放手,遵从神君多意愿坦然离开。
讪讪了半天,她从百宝袋里掏了又掏,递给姜瑶几瓶上好的治伤灵药。
“不管怎么说,这药你拿着,先把手上的伤给治了。”
姜瑶扑哧一笑,感慨道:“这些年物是人非,听闻姜离也死了,只有大小姐还是像当年一样单纯善良。”
连翘挠了挠头,被她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只说这药她还多得是,不管她之后怎么选,有需要都可以找她要。
姜瑶温声道了句好,然后就被神君叫走。
此时,连翘又看见旁边还有几位神侍,且她们似乎聊得似乎挺开心的,于是也凑过去,准备打探打探神宫消息。
走近了一点,她忽然听到了陆无咎的名字,再一听,她才听明白这些人是在夸陆无咎俊美,争论他和神君究竟谁皮相更胜一筹。
顺着她们视线一眼,连翘才发现陆无咎正站在远处的长廊里同大祭司说话。
他身量高且挺拔,微微俯身倾听,侧脸如玉,英气逼人。
薄唇略略一动,更是惹得这群神侍们窃窃私语,夸他声音也好听,如玉石敲击。
更有大胆的,含笑调侃起陆无咎和神君来,说不管皮相如何,这位殿下四肢健全,且鼻梁高挺,一看便很有实力。
然后她们又咬着耳朵愤愤说起姜瑶来,说她善妒,打压她们不许她们靠近主殿,偏偏神君又吃她一套,这么多年了凡是近身的事都只叫她一个人,旁人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
说着说着她们发现了连翘,于是赶紧散开,连翘也假装没听见,心里却想这姜瑶说得果然不错,神君确实看重她,即便有隔阂,还是离不了她。
至于她们说的陆无咎,连翘哼了哼,又心生奇怪,鼻梁高和实力有什么干系,难不成鼻梁越高便资质便越好,所以实力越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低啊,怎么资质就不如他?
她又悄悄觑了一眼陆无咎,和自己比了比,认真地研究起鼻子高低和实力的关系,毕竟仙剑大会快到了,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提升修为的方法。
她正在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笑。
连翘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陆无咎不知何时从廊下走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连翘没理他,继续沉思:“你管我呢。”
陆无咎进阶之后耳力更好,早已听见了那群神侍的话,他瞥她瞥了眼她摸鼻子的动作:“你以为你的实力和鼻子有关系?”
连翘猛然抬头:“不是吗?”
陆无咎敲了下她脑袋瓜,轻轻笑:“和你鼻子没什么关系,和你脑子有关系。”
连翘打掉他的手,明白他又在嘲讽她,但她一心想提高修为,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于是冷哼道:“你别得意,虽然我承认你很有实力,但下次交手可不一定谁赢谁输。”
陆无咎挑了挑眉:“哦?你还想交手?”
连翘莫名其妙:“不然呢,我们迟早要打一架,比一比实力的。”
陆无咎低低笑:“你说的对。”
笑完,他意味深长,摸了摸她的头才离开。
连翘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一路上百思不解,她追上去想问问陆无咎,但他早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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