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赌时珺在许绵心中的分量,不能当着她的面杀了这个人,害怕许绵不原谅他。
他想要守护和许绵之间纯真的爱情,不想掺入痛恨怨气。
“带他去见皇祖母。”
“是,殿下。”
女侍卫急忙抬着时珺出去,到外面被十二生肖拦着的青鸾,喊道,“殿下怎么了?是不是中了蛇毒?我有解药!”
女侍卫一听,和十二生肖通融后,让她进来。
青鸾给时珺诊脉,赶紧掏出瓷瓶,“此蛇毒性极大,若是再迟两个时辰,神仙难救。”
赶紧给时珺喂了一粒药。
云浩过来说:“你,进去给太子妃看看是否还有残毒。”
青鸾刚好想好好瞧瞧主人深爱的女人,进了山洞,见到男人在给美人拭泪轻哄。
而这个男人居然和主人长的一模一样,青鸾胡乱猜难道是孪生兄弟?
给许绵诊脉,“太子妃的毒没有进入体内,幸得主人及时吸出,不然两个胎儿也就一起一命呜呼了。”
倒了一粒药,“殿下若是信得过,给太子妃也吃一粒清除毒素吧。”
时砚给许绵喂,许绵迟疑问道:“会不会对宝宝不好?”
时砚哄说:“若是你有什么,孩子又怎么能好?乖,赶紧吃了。”
是药三分毒,许绵仍旧犹豫,时砚自己含了,覆上她的唇送进去,直到她咽下去,他才松口。
青鸾起身,又见这个男人给美人轻抚胸口,温声问,“没噎着吧?”
美人摇头,梨花带雨的又钻进他怀里,娇娇媚媚的,让女人看了都顿生怜惜。
走出山洞,青鸾跑去追女侍卫们抬着的时珺,越加同情自己的主人。
暗自下定决心,主人,日后青鸾一定会对你好。
灵云寺后山的禅房里,太后让女医官给时珺诊脉。
“太后娘娘放心,晋王的毒已经散去七八分,再有几日身体便可康复。”
太后点头,审视青鸾,要说从前她是绝对不会看上一个江湖女子,可此时她有了一个念头。
“你叫青鸾?”
青鸾连忙拱手道:“是的,太后娘娘。”
“你此次救了晋王,做的不错。”
“属下救主人是分内之事。”
太后饶有意味道:“晋王身边缺一个知冷热的人,你若是能好好侍奉他,日后侧妃之位还是够得着的。”
青鸾眸光注视时珺,笑说:“太后娘娘放心,青鸾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
太后让掌事嬷嬷端来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只玉镯,“这个赏你吧。”
青鸾跪地叩谢,“谢太后娘娘恩赐。”
太后出了禅房,留下青鸾照顾时珺。
回去的路上,掌事嬷嬷宽慰道:“娘娘放心,这个青鸾姑娘看着很机灵。”
太后叹气道:“空有机灵有什么用,还得入得了晋王的心,哀家是真的希望晋王能有新的女子入眼,不要再和太子抢夺太子妃。”
屋内,青鸾悉心的用湿锦帕给时珺擦拭脸颊,一见钟情就在一瞬间,那夜初见的竹林。
主人,日后就让青鸾守护你吧。
翌日清早,时珺缓缓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这里,难道是留在了灵山?
很好,应该是太后让他留下的,心中如释重负,绵绵,终于离你近了一些。
她是空气,是他活下去的期翼。
门推开,青鸾端着盘子进来,“主人,您醒了,刚好吃点东西。”
清粥小菜,青鸾要扶时珺起身,时珺推开她,“本王自己来。”
“王爷,先喝点粥,等过一会儿,属下去打猎,给您补身子。”
她端着碗要喂,时珺又是那句,“本王自己来。”
端过碗,眼神游离的喝了一碗粥,绵绵,你在干什么呢?你说的那些狠话一定是故意让我死心,绝不是真心话。
“王爷,卫鑫把咱们的人安顿在了下山的岔路上,此毒虽然凶险,但几日就能痊愈,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下山。”
时珺冷冷道:“你出去吧。”
“王爷好好歇息。”
青鸾出了门,瞅准了一片密林,摩拳擦掌去抓些野味回来。
另一边的山腰上,平谷山洞里。
时砚搂着许绵,“困吗?孤抱你睡会儿。”
从昨夜到现在,许绵发现时砚都在强颜欢笑,撒娇道:“阿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孤没生气。”
“你有,从昨日到现在,你都没有和我开玩笑,是还生我气呢。”
时砚甚至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就会冲去把时珺杀了,想要杀了那个人的冲动在不断萦绕。
许绵攀着他脖子,“阿砚,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一定不离开你,你能不能别气了?”
时砚抚她发丝,“不气了。”
“阿砚,我手还有点疼。”
时砚拿起细嫩的小手,见到手掌处有个小红点,温热的唇覆上亲吮,这个地方本该他来给许绵吸掉毒液,却让那人做了。
许绵知道他计较这个,故意让他也试一次。
嘤咛道:“阿砚,手腕也有些疼,会不会是毒液还在手上?”
时砚紧张的按摩她的手腕,“这样按着疼吗?”
“有一点点,如果阿砚亲一下就不会疼了。”
时砚轻叹一声,将她的手腕放在唇边摩挲,“真拿你没办法。”
终于把阿砚哄好了,阿珺的伤好了吗?只要缠着阿砚在洞里待两日,阿珺的伤养好,他下山去就没事了。
可却没想到翌日就是中秋团圆日,太后想要撮合两个孙儿和好,让人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
月圆之夜,灵山后山,有篝火,星光点点。
时珺早就来了,翘首以盼许绵,终于看到她出现。
她和那个男人手拉手,脸上带着甜蜜的笑靥,扎在他心上。
“皇祖母中秋快乐。”
二人给太后问安,并未看时珺,太后笑说:“今日中秋团圆夜,正好你们都在灵山,就一起陪皇祖母过节吧。”
“是,皇祖母。”
时舞拉着裴煜也来了,裴煜很识趣和旁边的侍卫们站在一起。
圆桌旁中间坐着太后,一边坐着时珺,一边坐着时砚,时砚旁坐着许绵,时舞坐在了时珺旁边。
“晋王哥哥,你的伤如何了?”
时珺目不转睛的看着许绵,冷戾道:“好多了。”
这话是说给许绵听,她一定是关心着他,虽然她一眼都没看他。
“绵绵,尝一下素斋罗汉。”时砚夹了一块喂给许绵,许绵笑着吃了,“真好吃,阿砚你也吃。”
她夹了一块酿豆腐喂给时砚,“绵绵真好。”时砚亲了一下许绵的脸,二人一脸甜蜜。
时珺手中的玉著捏的不自主紧得青筋暴起,夹了一块照烧杏鲍菇给太后。
“皇祖母尝尝,这道菜是寺庙里被当做荤菜的食材。”
他怎么会不知道,五岁之前就在寺庙度过,其实他现在处在灵云寺,每一刻都是煎熬,都想逃脱,逃脱过去不好的回忆。
可因为许绵在这里,他又觉得这里很好。
太后关切道:“珺儿,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喝酒,尝尝葡萄仙露。”
时珺端起杯子浅尝一口,“香甜可口,是绵绵喜欢的口味。”
又倒了一杯,起身放在了许绵面前。
许绵深吸一口气,确实想喝,只不过不能喝时珺送过来的。
时砚一把拿起杯子,啪叽将杯子扔到身后。
笑问:“绵绵,你想喝吗?”
许绵迟疑,到底该说想喝还是不想喝呢?
摇头道:“不想喝。”
时珺肃声道:“绵绵喜欢酸甜的口味,喜欢果酒但是酒量不好,所以此葡萄仙露最合口味,绵绵,你为什么不直抒自己的喜好?若是在一人面前,你不能做自己,那这个人就不适合和你相知相守。”
许绵偷看了一下时砚,脸色太吓人了,咬唇刚要说话,时砚起身倒了一杯葡萄仙露,含了一口,握过许绵的头,给她覆唇送进去,当众亲吻。
时舞捂着脸笑的前俯后仰,“皇祖母,您看皇兄,哈哈哈!”
时珺的拳头攥紧,忽的起身,直接三两步绕着圆桌走过去,将时砚和许绵蛮力分开。
要将许绵抱起来走,被时砚拦住。
两个人对掌打起来,一人抓住了许绵的一只胳膊,都不松手。
“晋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孤争太子妃!”
“太子又如何,绵绵在江州已经与本王成婚,就是晋王妃!”
太后并未劝阻,轻捻翡翠佛珠。
“绵绵,你告诉他,爱的是不是孤?”
许绵连忙头捣蒜应承道:“是的。”
时珺不依不饶道:“绵绵,别怕,说实话,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我,我....”
许绵想必须让时珺死心,斩钉截铁道:“我爱的是阿砚,不是你。”
右胳膊被攥的仿佛要被捏碎,能感受到时珺此时的愤怒和痛苦。
时砚道:“听到了就放开绵绵,不要耍无赖!”
时珺出了重拳朝时砚脸上打去,时砚躲闪开,二人又厮打起来。
寒芒在许绵周身掠过,可怕的雪山幻境浮现在脑海中。
许绵情急,吼道:“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从灵山上跳下去!”
忽而,二人停了打斗。
异口同声道:“绵绵,别生气。”
时砚抚摸许绵的肚子,生怕她动了胎气,“绵绵没事吧?”
许绵教育道:“皇祖母这几年在灵山,一直只有公主陪伴,今日中秋,有阿砚,还新添了阿珺,两个孙儿陪着过中秋节,你们怎么可以打得不可开交?”
二人又异口同声道:“皇祖母,中秋快乐。”
“绵绵,别生气了。”
太后趁机说:“砚儿,珺儿,都坐下,咱们一起用膳,一起赏月。”
“是,皇祖母。”
两个人终于收了拳头坐下,许绵不动声色扯唇笑了一下。
“绵绵尝尝这个。”
“绵绵这个好吃。”
紧接着面前的碗里不断被投喂,很快就成了小山。
许绵暗自偷偷的幻想,自己若是男子该有多好,就可以把他们都收下。
阿砚做正房,阿珺做宠妾,那才是生活啊!啧啧啧。
“凭什么女子不可以?”不小心说了出来。
时砚关切问道:“绵绵,你说什么?”
“啊?嘻嘻,没什么。”
看了眼时砚,气宇不凡,不错。
又看了眼时珺,英气逼人,也不错。
虽然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许绵深知他们的不同。
从榻上就能体现出二人的性格。
时砚是热烈似火的,炽热的能把人融化,能感受到爱的死去活来,轰轰烈烈。
而时珺是沉稳温柔的,能感受到他把你当做珍宝瓷器,小心翼翼地,细心的疼爱。
总算安静的一会儿,太后和时珺聊天,时砚和许绵聊天,时舞去和裴煜聊天。
气氛融洽。
快散席时,许绵郑重道:“阿砚,给我一会儿时间,让我去和他说清楚,好吗?”
太后起身道:“太子,太子妃说的有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他们去说清楚。”
时砚抚许绵的脸,“绵绵,我陪你一起去。”
他心里多怕许绵会被时珺打动,毕竟她腹中怀着那人的孩子。
许绵点头道:“阿砚,我和他到桂花树下去说,你在不远处等我。”
“好。”
时珺心已经凉了一半,她要说什么,他似乎已经猜的到,拉着她的手往桂花树而去。
时砚跟在后面,在不远处停下,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许绵,不怕时珺掳走她。
夜色中,桂花树下。
馥郁飘香,甜丝丝的,可二人的心此时却是苦涩的。
半晌,时珺的语调带着小心翼翼,就像小巷里的流浪猫,生怕又一次被抛弃。
“绵绵,不要说。”
他害怕听到她讲绝情的话,只希望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即便不拥抱,不亲吻,不做别的,也已经满足。
许绵踌躇中,心中在落泪,艰难开口,“阿珺,从一开始你到皇宫,其实咱们就是一个错误,那时我以为你是阿砚,所以才会.....”
“后来呢?你知道了我是我,你明明是对我有感情的。”
许绵不敢抬头,垂首道:“阿珺,我对你的好,只是因为你长的和阿砚一模一样,所以说,我爱的一直是他,而不是你。”
时珺眼底泛红,委屈的不知如何开口,从怀中取出橙花簪子,“绵绵,你走时忘了戴这个橙花簪。”
没想到的是,他重重朝自己的脸颊划了一道子,血痕殷红,几滴血从俊朗的脸边滚落。
许绵疼惜道:“你疯了吗?为何要伤害自己?”
时珺颤声:“绵绵,如此,我和他就不同了,你看清楚爱的是不是我?”
许绵眸中满是泪,转头间泪飚出,努力平息心情,转头斥责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你对得起他们吗?”
时珺凄苦道:“我从未见过父母,这世上唯一放在心里的只有你。”
两行清泪落下,央求道:你不摸摸我的伤口吗?”
拉她手,“绵绵,抱抱我好吗?”
阿珺,我多想抱你,可这一抱,咱们三个人的关系又回到原点,我不能。
许绵狠心地挣脱开时珺的手,“晋王,从今以后,咱们再也没有关系,保重。”
说完,便转身离开,泪水模糊了视线。
时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时砚赶紧上前扶住许绵,轻声安慰道:“绵绵,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把抱起她,“咱们回山洞去。”
许绵靠在时砚的怀里,默默哭泣着。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一个必须做出的抉择,可是内心的苦楚却是难以言喻。
在桂花树下,时珺直挺挺地站立着,幽黑的眼眸里满是悲伤。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与许绵的日夜缠绵、耳鬓厮磨以及欢声笑语,这些都是爱的体现啊!
如果连这些都不算爱,那么到底什么才是爱?
青鸾急匆匆地跑上前,看到他脸上的血痕,连忙掏出药瓶说道:“主人,快点敷上这个药,可以避免留下疤痕。”
时珺推开了她的手,他不想再有与时砚相同的面容,“不用了。”
大步流星走向另一侧的山崖边,伸手似乎可以摘下星辰。
风声呼啸而过,他的玄色衣角被风扬起,坚定道:“去告诉卫鑫,明天本王就下山。”
绵绵,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么我就要将这江山夺过来,更要将你夺回来。
这次,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许绵迟疑一下,打开了门。
青鸾不得不感慨,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刚睡醒,还未洗漱,也未梳妆,依旧美的令人窒息。
一身拖地的白色柔纱长裙,娥眉弯弯,杏仁儿圆眼,纤长的睫毛蜷曲上扬,红唇丰润....
青鸾不自主盯着看了会儿,许绵柔声问道:“青鸾,你来是为了?”
她的声音如莺婉转,带着不娇柔做作的妩媚。
青鸾呈上一个精致的小布袋子,“这是主人让属下交给太子妃的。”
许绵愣住,没有马上接过绣花袋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该再藕断丝连。
青鸾把绣花袋子塞进她手里,“太子妃收下吧,不然主人会很难过,他已经很伤心了。”
许绵把绣花袋子攥在手里,抬眸间看青鸾的神情,问道:“你喜欢阿珺?”
青鸾一时语塞,没有说不,便是承认了。
许绵心里酸酸的,转而又想该为时珺高兴,“你们今日下山吗?”
青鸾点头,“马上就走。”
她离开前又说:“太子妃,希望你日后都能如昨夜那样坚决。”
许绵打开绣花袋子,取出里面是一个串着玉珠的红绳,每个玉珠上刻着字。
从左到右是一句话,“绵绵,平安喜乐。”
阿珺,终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泪水打落在玉珠上,许绵关上门,头靠在门上哭的克制又难以克制。
告诉自己,从一开始,她就是嫁给了时砚,时珺后来的,她原本就是时砚的妻子。
捶打头,自责道:“是我的不坚定,才害阿珺这样难受,若是刚开始就坚定的和他保持距离该有多好。”
许绵,你怎么可以爱两个男人,你太贪心了!
门外时砚推门,没推开,唤道:“绵绵?你在里面吗?”
许绵赶紧跑去把玉珠红绳塞进自己的绒布包。
“来了,阿砚,你等一下。”
又擦了一把眼泪,收了情绪,才打开门。
通红的眼睛又怎么能瞒过时砚,他没有追问,手里端着鸡汤和几样点心。
“绵绵,饿了吧,孤刚才去了膳房,想着你一起床就能喝上热乎乎的鸡汤。”
把盘子放在石桌上,许绵从他后面搂住精干的腰际,脸贴在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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