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绵颤声道:“不....用了,我好多了,这药很有效。”
时砚才松开口,鹰眼释放着餍足不满的危险信号。
许绵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哄一个哄不好,还得哄两个,这也太难了。
时砚捏起嗓子喊道,“殿下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许绵也喊道:“殿下,我想睡觉了,好累啊。”
就连许晟也赶来,恭请道:“殿下,您是储君,眼看已经四更天,该赶回去上早朝了。”
时珺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快天亮。
“绵绵,孤先回去,你好好休养。”
“好。”
时珺也没耽搁,许绵没事了,他心里一颗石头落地,是时候要赶回宫里筹备大事。
过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动静。
屋内两个人才敢出声说话。
时砚给许绵捏胳膊和腿,“绵绵,都恢复了吗?有力气了吗?”
许绵知道他会秋后算账,假装哼唧,“还是有点没力气,阿砚,我会不会变成……”
时砚用指腹放在她唇上,“不许胡说,大约是药效还没有完全吸收,等一个时辰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许绵抓着他的衣袍往起来爬,往他怀里钻,“阿砚,我没劲儿,抱我呀。”
“不抱!”
时砚故意不抱她,气还有一半没消呢!头顶的绿帽子还没脱掉呢!
这也拒绝的太伤人家自尊了,许绵小嘴一瘪,委屈的哭起来。
“你说过不再惹我哭,不再欺负我的……都是骗人的……呜呜呜……”
时砚瞧她脸颊上滚下两行珍珠泪,心颤了一下,这女人哭起来笑起来真是美到孤的心尖上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为我找解药,不如就让我做个活死人算了……”
“你还说,我在池塘里泡了一个时辰,深一脚浅一脚,手里抓了多少泥巴才找到解药的,你呢?和那小子亲的舒服吗?”
真是越说越来气,时砚一把抓起她,狠狠的吻上去,撕咬了一会儿。
“怎么不回吻孤?嫌弃孤的吻技不如那小子的?”
许绵假装委屈道:“我没劲儿回,再说他吻我的时候,我也没回应呀……”
这话有点用,毕竟绵绵没有回吻假太子。
许绵趁热打铁哄说:“阿砚,你再吻我一下,我一定使劲儿回你,好吗?”
这认错的态度也太好了,时砚扣住她的脸颊,没有了刚才那股狠劲儿,用满腔爱意与她极尽的缠绵。
“绵绵,有劲儿了吗?”
“差不多了。”
“那……能行吗?”
许绵小脸红扑扑,嘴唇红的娇艳欲滴,“阿砚,我饿了,能喂我吃点海棠糕吗?”
时砚拉过刚才端来的盘子,取了一块海棠糕,喂到她唇边。
“好吃吗?”
“好吃,阿砚,你也尝一口,这是城东老字号的招牌点心。”
“孤不吃,有更好吃的……”
许绵害羞的边吃海棠糕边抬眸瞧他,时砚真的变了很多,刚才在池塘捞药瓶一定很辛苦。
“绵绵吃饱了吗?肚子不饿了吧?”
“嗯。”
“那该孤细细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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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紫宸殿里。
卫鑫进来,关上门,递上裴清的密信。
上面写着已经更换了御前宫人,将陛下闭关守着的侍卫也全部换掉了,就等后日进入悟道殿逼皇帝写退位诏书。
“后日?这么快?”
时珺又坐下,思索还是先不接许绵进宫为妥当,他也担心会伤及到她。
“抓紧把你手头的人手盘整一下,做好最坏的打算。”
卫鑫跪地道:“殿下放心,奴才誓死效忠殿下。”
时珺扶起他,“卫鑫,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希望此次我们能旗开得胜。”
当夜,时珺没忍住,还是打算在造反前见许绵最后一眼。
门被推开,许绵此时已经睡着了。
时珺轻轻的走近,坐在榻边,温柔的抚摸她鬓角的发丝,眸光缱绻。
“绵绵,你知我有多爱你,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珍视的人。”
若是后日败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
许绵转身,朦胧间怎么看到一个男人在面前,似乎还在哭。
睁开眼,从这个神情看得出是假太子,心头一紧,假装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时珺收了几分情绪,抱起她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她。
“绵绵,你知不知道原本你就是属于我的,是我的妻。”
许绵想起曾经听许晟提起当年萧皇后和桓王妃打赌的事,而先生下来的是桓王的儿子,只因他当时死了,萧皇后才要了她做时砚的太子妃。
只能感叹有缘无分。
“殿下,有些事是没法勉强的,比如命运。”
时珺激动道:“我不信命,绵绵,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即便我不是太子。”
这,许绵不敢激怒他,假意道:“我是殿下的妻,自然愿意相随。”
时珺泪洒在许绵肩头,这夜他不休不眠的侍奉。
虔诚到许绵觉得似乎这才是她想要的夫君,可她已经和时砚成亲了,不能这么朝三暮四。
她很想问他的真名,可却不能问,这样一个男人,虽然做着谋逆的事,却一直待她呵护备至,许绵一想到他被铲除,心痛的不由自主落下一行泪。
时珺吻去她眼角的泪,想与她不死不休在一起。
天快亮时,许绵有气无力的快睡着了,听到他覆在耳边说:“绵绵,等着我来接你。”
他要起身,被她拉住。
许绵爬起来,抱住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时珺相处的这半年,已经有了感情。
一想到他造反会被抓住,会被处死?许绵心痛难当,忍不住哭起来。
时珺亦然落泪,抚她头发,哽咽道:“绵绵,我爱你。”
许绵搂着他腰际,泣不成声道:“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错事。”
她暗示时珺不要造反,可开弓哪儿有回头箭,他无从选择,他退缩,裴清不会放过他,真太子也不会放过他。
时珺低头吻她的额头,脸颊,唇上......疯狂的犹如雨点砸落下来...
“绵绵,我爱你。”这是他今日第十次表白。
许绵伏在他颈窝处,央求道:“我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好。”
她想说,你逃吧,及时收手,谋逆是死罪。
时珺温热的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挤出点笑容,可那分明是苦笑,“绵绵,等着我的好消息。乖,闹了你一夜,快睡会儿。”
扶着她躺下,他起身穿衣袍,许绵强忍着难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时珺走之前,亲吻她的头发,“绵绵,我爱你。”
这是第十一次表白,等门关上的瞬间,许绵拉上锦被,在里面哭的昏天暗地。
明明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年他被萧皇后接进宫里抚养,或许就不会走上邪路,或许就不用背负这些。
许绵已经分不清楚对时珺是一种什么情感,是怜惜的,是同情的,亦或者还有些别的。
翌日,裴府里。
卫鑫进来,裴清正在画《河清海晏图》,仿佛已经成了新一代的统治者,他有治国的理想和野心,筹谋十八年,只为明日。
“他有什么话带来?”
“殿下想请大人赐解药。”
裴清轻笑,明日弑君让时珺上位才算第一步,他怎么可能放他自由身?
裴清轻笑,明日弑君让时珺上位才算第一步,他怎么可能放他自由身?
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药,“拿去吧。”
卫鑫走后,裴清拿出一幅画像,是昔日桓王妃生时珺后,请他亲自画的《满月吉祥图》,上面清歌散发着慈爱,注视着襁褓里的时珺。
两个表妹里,萧皇后内敛,清歌活泼,和表哥裴清感情更好些。
桓王造反在宫中被赐死那夜,裴清赶去了王府。
清歌哭的昏死过去,被唤醒要死要活。
“清歌,桓王的案子是有人栽赃,你还需为了孩子打起精神才好,日后再平冤昭雪。”
清歌哭道:“陛下早就对王爷忌惮,此番下臣是在他授权下罗织罪名,怎么可能翻案?”
“正因为如此,孩子才要长大为父报仇!”
清歌也舍不得带儿子死去,将时珺托付给他,“求表哥照顾珺儿长大,他若无意权势就不用告诉王爷的事,做个快乐简单的人。”
“表妹放心,我会好好培养珺儿。”
当夜,裴清让人从后门将时珺偷偷送出,清歌烧了屋子自焚,自此无人知晓世子时珺还在世。
从时珺记事起裴清就告诉他血海深仇,宫里怎么培养时砚的,时珺就学什么,甚至更刻苦,不然就是一顿皮鞭。
裴清卷起画,笑道:“清歌,你的儿子马上就是新一代的帝王,他很优秀,你应该可以安息了。”
紫宸殿里,卫鑫呈上药瓶。
时珺打开闻后扔到桌上,冷斥道:“你信那个老东西会给孤解药吗?”
卫鑫不语,聪明人都知道裴清不会放过对时珺的控制。
“殿下或许可以寻找名医,说不定…”
时珺挥手,“罢了,等明日大事之后再说。”
翌日,时珺监国的早朝过后,一队人马就包围了祈元殿。
祈元殿内室里,皇帝正和林道长在闭关修炼。
忽然出现骚动,林道长观察皇帝神情镇定自若,不由的捏紧拂尘。
十八年可以把一个皇帝变成闲云野鹤的道士,也可以把一个原本暴躁的王爷变成运筹帷幄的皇帝。
“陛下,这是老道用天地之灵气提炼的长生丹,祝陛下洪福齐天。”
皇帝欣喜,却并未服用金丹,只说“有老道长了。”
二人盘腿坐着,根据林道长的论道经邦,闭着眼睛悟道。
霎时,身穿黑色铁骑的侍卫进来,包围了此地。
二人依然未睁开眼睛。
“陛下!您热爱道法,日后可以专心去做此事!”
裴清和时珺大摇大摆进来。
皇帝幽幽道:“裴爱卿这么着急做什么?”
时珺上前:“父皇,你为修道不问国事,儿臣来请您写退位诏书。”
林道长摇头,皇帝睁开眼睛,审视时珺,“你是以太子的身份还是旁的身份?”
时珺眼眶泛红,充满仇恨,咬牙切齿道:“狗皇帝,你害我父皇和母妃惨死,我隐忍十八年只为今朝!”
林道长见皇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难道他早就知道宫里的是假太子?
心中默想今日恐怕难以达到一并铲除桓王父子的目标。
“狗皇帝,你的儿子早就坠崖死了!心痛吗?快写退位诏书!”
皇帝看着愤恨的时珺,眼神中净流露出隐藏的慈爱,唯有林道长读懂了。
铺开黄卷轴,皇帝笑的高深莫测,“裴爱卿,十八年的筹谋,你是不是以为马上就成功了?”
裴清狞笑,“陛下不必说别的,让贤给太子,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刹那间,出现两队人,一队是许晟和福郡王带来的禁军侍卫,一队是时砚带来的死士队伍。
“假太子,裴狗!你们终于忍不住了,孤等了好久!”
时砚一袭金色铠甲出现,威风凛凛,惊诧了所有人,唯有林道长不吃惊。
“父皇,受苦了,儿臣回来了!”
皇帝微笑道:“太子,你回来就好!”
许晟和林道长一个眼神,二人默契的知道皇帝还有后招。
时砚和时珺打起来,刀光剑影,刀刀要对方的命,只可惜他们练的功夫同出一辙,难以短时间分出胜负。
“时砚,你居然是阿福?骗的孤好啊!”
时砚阴鸷道:“呸,你也有脸自称孤?谁给你的脸?死士队是你送给孤的,甚好!”
裴清带来的人和时砚的人互拼厮杀起来,皇帝请林道长起身,只转动一个金龙宝石旋钮,不到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正是由皇帝调遣的金吾军和暗卫。
将这里团团围住,并进来喊道:“护驾!”
林道长从脚步声算出至上一万人。
很快将裴清和时珺拿下,将二人按住跪在地上。
皇帝上座,扔出一个奏折,“这是三司官员查当年桓王造反一案的结果,本就是冤案。”
时砚惊讶,拿起奏折看,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样就杀不了假太子!
“父皇,即便如此,时珺谋害儿臣,假冒太子身份也是死罪当诛!”
时珺很聪明,既然皇帝说当年是冤案,马上顺坡就驴,痛哭流涕道:“陛下,皇叔,侄儿是自小被裴清诱骗毒打才会如此,我本无意权利,只是太过想得到亲情。”
皇帝竟亲自过来扶起他,“孩子,你父王母妃看到你长大会很欣慰,这些年受苦了。”
尽管时砚和许晟对皇帝的反常不满,却不敢阻拦。
皇帝道:“裴清造反,即刻推出午门斩首,诛九族!”
“世子时珺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朕封你为晋王,赐封地金陵。”
“侄儿谢陛下隆恩。”
时珺挑衅的看向时砚。
时砚攥紧拳头,气的出了宣政殿,碰上萧皇后赶来。
“母后!儿臣回来了。”
“砚儿,你受苦了。”
母子俩抱头痛哭,时砚还未来的及说今日皇帝的旨意多气人,萧皇后着急道:“砚儿,珺儿真的没有死,太好了!”
时砚松开萧皇后,委屈哽咽道:“母后,你更喜欢时珺对不对?儿臣才是你亲生的孩子!”
一切都变了,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后如今都向着假太子。
“砚儿!”
萧皇后眼见时砚跑了,“这孩子,总是和本宫置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她刚要进宣政殿,从里面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
“老道见过皇后娘娘。”
“你就是林道长吧?”
萧皇后看到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的惊慌,这世上她唯一怕过一个人的眼神,
十九年前殿前选妃,皇帝姗姗来迟时就是一双令人望而生畏的眸光。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压迫感。
尽管那日皇帝定了她,她和清歌是太后的表侄女,太后一举将她扶上皇后之位。
而皇帝那时的心思主要在朝政上,对她相敬如宾,甚至说有些冷淡,反而更喜欢岳贵妃。
好在萧皇后肚子争气,很快有了身孕,并生下时砚。
那时她很怕皇帝,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原本萧皇后以为这辈子就如此了。
没想到桓王案后,皇帝变得宠爱她,她想这是因为妹妹清歌的死,皇帝有愧疚才会改变。
他不但将害她的宠妃绞杀,还遣散六宫,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爱,立时砚为太子。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如此让她胆颤心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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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静止了。
“娘娘,眼中似有浊气,老道这里有瓶化浊清明的丹药,娘娘可以吃吃看。”
萧皇后仿佛被定了神,怔然道:“道长有心了。”
待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远处。
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神如此相似?
进了宣政殿,皇帝正在把玩玉球,看她进来,欣喜道:“雪儿,你来陪朕用下午茶吗?”
“陛下心情不错。”
皇帝起身,扶她双肩道:“雪儿,一定是你的祈祷让上天听到,桓王夫妇的孩子还活着,时珺是个有为年轻人,各方面很优秀。”
不知为何萧皇后原本的高兴此时提不起劲,挤出点笑容,“清歌也该安息了,陛下封珺儿为晋王,让他什么时候去封地?”
“雪儿怎么想?”
皇帝拉她坐在内殿软榻上,亲吻额头道:“桓王一案当年是被裴清等奸臣构陷,如今沉冤昭雪,朕想让珺儿在宫中待一段时间,让他感受到亲情,日后也好让他好好辅佐砚儿稳固江山。”
萧皇后想到刚才时砚的抵触模样,“陛下,砚儿遇刺吃了不少苦,心情不佳,该如何安慰他呢?”
皇帝笑说:“砚儿自小桀骜不驯,需要磨练才能成大器,此次他能隐忍到揭穿裴清的阴谋,做的很不错。”
萧皇后点点头,“陛下,不如后日准备一场宴会,庆贺砚儿平安回来,庆祝珺儿认祖归宗,如何?”
皇帝搂她在怀里,温声道:“听你的,雪儿,朕这一生最幸运的是能拥有你,这是上天的恩赐。”
他不后悔。
“陛下待臣妾很好,我感觉很幸福。”
举国上下都知道皇帝和皇后举案齐眉,感情深厚,一度传为佳话。
正午,许府里,许棉刚钓鱼回来,一进门,就被男人一把抱起来。
“阿砚!我听我爹说了,裴狗被处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时砚将她放在香几上,眸光严肃的审视她,许绵心里一惊,该不会猜错了,是假太子,如今的晋王时珺?
“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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