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全是你的病毒?”沈星微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了酒精喷雾,往周围喷了喷,好像把贺西洲当成一个巨大的病毒处理,不解气道:“真是活该。”
贺西洲都不知道从她的嘴里听了多少句活该了,弯着眼笑,好像真的挺开心的样子。
沈星微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脸皮是真厚。她转身离去,径直离开了贺西洲的家,打算回去拿套换洗的衣裳,然后顺路再给贺西洲买一些饭,当然,需要贺西洲自己掏钱。
她买了粥之后给贺西洲发信息,“喂,我给你买了粥,还买了一些口罩和酒精喷雾,一共72块钱,给我转。”
发完之后又打字催促:快点。
很快贺西洲就发来了一万元的转账,并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沈星微吓得手机差点摔地上,看得眼睛发直,立马发语音骂他,“你脑子烧糊涂了?一共72,72懂吗?一个7加一个2。”
贺西洲发来信息,故意打岔:7加2不是等于9?
沈星微语音回:“你是不是有病?”说完又想起来他现在确实有病,还病得不轻。
贺西洲又回:保洁阿姨来清理干净后,你就用这个钱去结账,让她顺便把地毯换了。
鉴于贺西洲现在的身体状态,沈星微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收下了这笔大额转账,然后走了几分钟进了贺西洲的家里。保洁阿姨是个中年女人,打扮得干净得体,手脚很利索地在清理客厅,沈星微对她说把地毯换了,然后坐在客厅的餐桌旁看着她打扫。
不是沈星微刻意要怀疑,只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躺在床上起不来,只有沈星微在客厅,贺西洲家里的东西应该都不便宜,她坐在这里看着,一方面是防止后续贺西洲丢了什么东西引起纠纷,一方面也是要看保洁有没有打扫干净,毕竟是花了钱的。
保洁动作很快,话也不多,跟沈星微随口聊了两句之后就开始闷头干活,看起来不像是按小时收费的,而且对这个家的构造很熟悉,应该是经常来打扫。她将踩脏的地毯拖去卫生间洗了之后就算是结束了工作,对沈星微笑了笑,然后夹着自己的包就走了,并没有提出要钱。
沈星微愣了一下,追上去说:“阿姨,你还没收钱呢!”
“不用,小贺直接在微信上就给我结账了哈。”保洁说道。
沈星微这才反应过来又被贺西洲给骗了,于是拎着粥怒气冲冲地上了楼,看见他闭着眼睛躺在那,手里攥着手机,于是走上前将粥往他床头桌上重重一放,“骗子,起来吃饭!”
贺西洲很快就睁眼,动了动唇,可能是想说话但是嗓子不允许,就低头在手机上给沈星微发信息。
沈星微的手机响了也震了,但她故意假装不知道,把饭盒打开说:“不吃就饿死你,我才不管。”
贺西洲又低头给她发信息,手机响了好几声,沈星微不理会,他就指了指沈星微的口袋,“看。”
“就不看。”沈星微存心气他,撕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把勺子插在粥里。抬头一看药水已经快要挂完,她就决定留下来等上一会然后给他换药。
贺西洲又给她弹了信息,见沈星微是故意不理,就放下了手机,转头乖乖地喝起粥来。虽然嗓子剧痛,但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要不是这两天挂了营养液,他怕是要活活饿死。
沈星微站在一旁,看他拗着身体,以很怪异的姿势凑近桌边喝粥,打着针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倾斜着,挤得固定针头的胶布都松散。这样大的个头蜷在床头,低眉顺眼的,看起来真是可怜死了。
她把贺西洲的药先换了,然后端起粥碗,板着脸,语气也不算好地说:“你坐好,我喂你吃。”
贺西洲坐好,抬眸看她,吃了几口粥多少有些适应了剧痛,开口问她:“你在生气,为什么?”
“因为你骗我,你说转给我的钱是给保洁阿姨付账的。”沈星微舀了满满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又说:“我不要你转的那些钱,我自己有钱。”
她看起来很认真再说这话,虽然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但浓黑的眉眼被暖灯照亮,显得眼眸亮盈盈的,不难想象她此刻脸上那较真又可爱的表情。
贺西洲张口含住了粥,米的气味很香,在唇齿间流窜,米已经非常软烂,入口即化,咸香入味。
他咽下粥,说:“不是随便转给你玩的,是我现在需要照顾。”
“那也不用那么多钱啊。”沈星微说。
“我用,因为我是少爷。”贺西洲说:“喂一口,一千块。”
第22章 发了那么多,眼睛里只有……
贺西洲的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因为沈星微特意提醒过这个房子可能存在病毒,保洁阿姨就在各处用酒精认真消毒,地面干净得反光。
沈星微洗了个澡,换上睡觉时候穿的那种面料很柔软的衣服,很是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打开了客厅的大屏幕电视,播放电影看。智能管家打开了观影模式,周围黑下来,空调很充足,沈星微抱着抱枕,边上铺着自己的衣裳,鱼饵就乖乖地卧在上面,贴着她的手。
就是有一点不好,手机一直在响,等到她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打开一看就全是贺西洲的信息。
之前贺西洲说给他喂饭,一口一千,虽然这是对沈星微劳动力的认可和肯定,但听起来真的很荒谬,被沈星微严词拒绝。
她给动作不便的贺西洲喂完了粥之后,就转身离开,对他说药换完了再给她发信息,结果脚刚踏出房间门,手机就一直震响。沈星微觉得他一时也没什么事,就没有打开手机看,转头去洗了个澡。
这房子虽然大,又到处都是电子设备,但是一回生二回熟,沈星微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一点都不会觉得陌生拘谨,更何况贺西洲还下来不床,可以说现在这个家,她能随便折腾。
当然,沈星微认为自己很有素质,可不是乱折腾别人家的人,她只是去洗了个澡,在身上留下了香香沐浴露的味道,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打开手机之后,里面跳出来许多条积攒在一起的信息。
先是贺西洲之前发的: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才来?
买了什么吃的?
保洁阿姨走了吗?楼下打扫干净没有?
换洗衣服带得够吗?上次给你买的衣服都在我的衣柜里,你想穿可以去拿。
为什么手机震动了都不理?
你不看手机我无法跟你交流。
沈星微想到刚才他指着手机让她看的场景,觉得很好笑,看来嗓子是真的很严重了,刚刚吃粥的时候每一口都很慢,虽然贺西洲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想来也是很痛苦的。
紧跟着下面就是贺西洲新发的信息:你饿不饿?我给你点外卖。
冰箱里还有一些速食,你可以自己煮着吃,你会煮饭吗?
客房的床单被收起来了,都在柜子里,你可以找找,全是新的,洗干净了。
家里的电器有不会用的就来问我,我教你怎么用。
沈星微回复:知道了不要啰唆。
她又不是原始人,这些电子产品再怎么高科技,网上都有使用教程,搜一搜就会了,还用得着一个个去找他问。
贺西洲:你在楼下?我听到电视的声音。
沈星微啪啪在手机上打字:怎么啦?看你家电视还要给钱?
贺西洲:价格可以谈,一个小时一千。
沈星微想了想,觉得这个倒是可以把多余的钱还给他的好机会,于是回:我打算看九个小时,看到天亮,怎么收费?
片刻后,贺西洲发来转账,九千块。沈星微满脸问号,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收费指的不是电视的主人收费,而是她收费,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贺西洲会有这样的逻辑。
沈星微打了个问号过去,回了个:神经。
然后就收起手机,专心看电影,手机又震了几下,她拿起来看,又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比如“我家电视看着费眼睛,你收费是应该的”这种。
沈星微从前也没觉得贺西洲会在手机里那么多话,明明每次分开之后各自回家,他都不会轻易给她发一条信息,聊天框安安静静。
她打开手机,恶语相向:不要再发信息了,真的很烦,也很吵。
片刻后贺西洲回了个表情很难过的猫猫表情包,沈星微顿了顿,没有回复,贺西洲果然安静下来。
沈星微关掉手机看电影,可是脑子里总是浮现贺西洲最后发的那个表情包,猫猫的眼睛被p得很大,看起来眼泪汪汪的,十分可怜。但是贺西洲也吃了饭,并且在挂针,一切都正常,也没什么需要特殊照顾的,沈星微这样想着,思绪来回纠结了半小时,然后决定上楼看看。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去,因为门没关,所以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贺西洲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手里还捏着手机,表现出安宁的样子。
沈星微小声走进去,看见贺西洲额头出了些细汗,因为房间里很热,加上他吃了退烧药,应该正是起效用的时候。她先用纸轻轻擦去他头上的汗,手覆上去摸了摸,温度果然退了很多,呼吸也均匀平稳,看样子情况稳定了。
她将挂完的药袋换了,放轻脚步离开。
药物的催动下,贺西洲又沉沉睡了一觉,沈星微为了给他换药,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途中很多次歪在沙发上打瞌睡。药全部挂完之后,沈星微还用自己超有天赋的技巧给他拔了针,那一瞬如释重负,连客房的床单都懒得铺,直接扑在沙发上跟小猫一起睡了个天昏地暗。
药水进入身体,又填饱了肚子,贺西洲这一晚的状态得到了巨大的恢复,早上六点的时候他就醒了。身上全是黏腻的汗,四肢没什么力气,仿佛虚脱一般。他缓慢坐起来,高烧退去之后身体好受许多,就是嗓子还有些疼痛,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脏脏的,外卖点了早餐之后就一头钻进了浴室洗了个干干净净。
下楼时就看见沈星微蜷在沙发上,窗外的微光照进来,将她的身体覆上一层朦胧,隐约只看见浓墨的长发散在沙发上。
贺西洲停住,站在楼梯上看了好一会儿,看出是因为客厅的冷气有点低所以沈星微才蜷着身体,他在楼上将冷气调高,然后去客房拿了空调被,下楼盖在她身上。
他怕自己身上还有病毒,所以没敢靠得太近,顺手拿桌上的酒精喷了喷,之后戴上口罩,坐在距离她很远的餐桌处,凝视着睡觉中的她。
半小时后早餐送到,贺西洲开门取餐的时候沈星微被吵醒了,拥着被子坐起来,揉着困倦的眼睛看他,没有说话。
贺西洲转头对上她惺忪的睡眼,低低的声音像是哄着人一样,“没事,再睡会儿吧。”
沈星微又听话地倒下去,盖着空调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倒是鱼饵醒了开始冲着他喵喵叫,他将小猫拎回房间,倒了猫粮之后无情地关上门,然后坐在饭桌安静地吃早饭。
贺西洲细嚼慢咽的,也忘记了自己在楼下坐了多久,就记得沈星微睡觉的样子被他看了很多遍。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跟贺西洲同寝室的男生来找他,从他这里拿走了电动车的钥匙。这男生经常带女朋友去市里玩,嫌弃打车贵,坐地铁又挤,所以总是来找他借车。
贺西洲的电动车经常外借,借车的人也算爱护,经常会往车里塞一些零食糖果作为感谢,因为这车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所以不用的时候贺西洲倒是很乐意拿去做人情。
他把钥匙给了男生后,让他去把车座下的绿色青蛙头盔拿出来。
“班长知道你生病了,打算叫几个人一起来看看你。”男生在把头盔递给他时提了一嘴。
贺西洲想也不想就拒绝:“让他们别来,我现在生病了,谁都不想见。”
男生哦了一声,离开时瞄见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虽然身上盖着薄被,但是一条腿耷拉在沙发边,隐隐能看出是个女生。
关上门,男生摸出手机在群里回复:不用来,贺西洲只想让女朋友陪着,别人不想见。
贺西洲看着手里这个绿色的头盔,想到了当时沈星微气鼓鼓地戴头盔的样子,于是心血来潮尝试着戴了戴,竟然真的能戴上,就是有些窄小,摘下来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差点在脑袋上拔不下来,结果动静太响吵醒了沈星微。
她坐起来,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贺西洲,提出疑问:“你脑子真的烧坏啦?”
贺西洲若无其事地放下头盔,顺了顺凌乱的头发,问她吃不吃早饭。
沈星微从沙发上爬起来,严厉地要求贺西洲回到楼上去,认为他现在还是病毒携带体,不可以随便下楼。贺西洲上了楼也不肯进房间,就趴在栏杆往下看,看着沈星微拿着酒精喷雾在客厅里转着圈地乱喷,又觉得这模样很可爱。
但是好景不长,沈星微简单收拾了一下,连饭都没吃就离开了,说要回家。刚离开手机就不断地弹信息,打开之后是贺西洲问她什么时候再来。可是贺西洲的病看起来好了大半,她还去干什么?所以很果断地回:不去。
她在回去的路上吃了饭,到家先是把夜里换下的脏衣服洗了,然后在家打扫家务,闷着头做了许久,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拿起手机一看在诸多短信和未接电话中找到了来自贺西洲的信息。
他好像疯了一样,未接电话和信息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多条。
但是仔细一看,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信息,比如“头又开始晕”“我好像又发烧了”“为什么不回信息”“你的手机是干什么用的?”
其中夹杂了几张鱼饵的照片,沈星微觉得这才是有用信息,于是回了一句:猫猫很可爱。
另一头,手机一响贺西洲就赶紧拿起来看,从屏幕上看见是沈星微的来信才解锁,结果点进去只有这么一句充满冰冷的话语,贺西洲两眼一黑。
发了那么多,眼睛里只有猫。
他回信息控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现在是个病人。
病人很了不起吗?需要颁奖吗?沈星微学着他阴阳怪气:不好意思少爷,我忘记了,因为我一下午都在打扫我的老鼠窝,所以没有回信息。
贺西洲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她发这条信息时候的表情,那必然是板起一张脸,装出很凶很严肃的样子。他正要回复,就看见小群里来了信息,里面是他几个发小,大概也都从流感中死里逃生,这会儿商量着怎么去庆祝一下。
丁岭是这次唯一没有生病的人,他提议去郊外的半山泳池酒店玩两天,那里可以看日出,还能露天烧烤,经常办聚会,如果天气好的话,晚上能看见很多星星。
“星星”这两个字好像触动了贺西洲的心尖,他转手给沈星微发信息:要不要出去玩?
沈星微拖着行李箱,刚要出门,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匆匆忙忙去开门,就看见贺西洲站在门外。他穿着宽松的黑色休闲运动装,踩着一双雪亮的白鞋,头发也不知道是自己抓的还是去了理发店,打理得特别帅气,散落的碎发遮不住俊俏的眉眼,脸上带着轻笑,这精神头站在人眼前,让人猛然一亮的感觉。
距离贺西洲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已经过了两天,他的病已经好得完全,再没有两天前那半死不活病恹恹的样子。
当然一开始沈星微是不同意出去玩的,她甚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贺西洲这两天可算是拿出了十成的功力,有事没事就在微信给她发信息,跟她说出去玩能在山上看日出,在泳池里玩,可以参加露天烧烤聚会,这些要是她不在意,那更重要的就是在周日晚上有烟花表演,而且气象台还说那天晚上有流星雨,山上就是最佳观赏地。
毫不夸张,贺西洲所说的这些,每一条对沈星微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尤其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看过流星并且很向往流星的人来说,光是最后一条她就得狠狠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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