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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结婚的屋大维(阿匙)


瞧那温和腼腆的笑容,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恍惚是个假的。
菲利普斯捂住额头,向妻子龇了一下牙,“你也不劝劝他!”连埃及公主都弄回来,屋大维这臭小子摆足了一副凯撒的派头,直把他瞧得牙痛。
屋大维的母亲,艾缇雅,打量着埃及公主,一边回应丈夫:“我愿意倾尽我的所有换这臭小子一生平安。”
“那你还甚麽都不劝!”
“因为我也没办法叫我的儿子当一个缩头乌龟。”
因为恐惧而放弃继承伟大的凯撒,屋大维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亲爱的,”菲利普斯侧目,“屋大维果然是你亲生的。”这胆子,大得吓死个人。
艾缇雅微微一笑,“嗯,我都知道他不是你亲生的。”保守的菲利普斯家族,跟勇往直前的凯撒家族,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可我娶了你啊。”但他还能眼白白地看着继子去死不成?
“谢谢你,老公。”
另一边的屋大维,很快就發现阿尔也总是在打量他的家人。
“你不用担心,”屋大维安慰道,“他们只是对你好奇,”他没带过女人回家嘛,“不是对你有恶意……或者因为女王的原因,会不喜埃及,但罗马人普遍都对你没恶感。”战事上的成就始终是公主阿尔的底气。
阿尔却摇摇头。她指向满桌子的珍馐。这桌上,就没一样是屋大维不爱吃的。
——屋大维有很好的家人。
她的表情始终有点淡、有点冷,不过也不是嘲讽屋大维甚麽,阿尔本来就是不笑的,她只是单纯地感叹。好像、好像也有人为她如此打点过衣食住行?不……她记不起,自己是不是亦有过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时候。
屋大维一顿。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选择性地忘了他答应过顾问友人甚麽,不避嫌地握起了公主的手,说:“罗马的美食不比埃及逊色,你应该都尝尝。”以后,由他带她去尝。
阿尔又偏了一下头,望着这个最近真的很不避嫌的青年。没表示甚麽,她只就着屋大维的手,又尝了一下罗马的美食。
“这是烤睡鼠。”屋大维介绍道。
“……”阿尔决定还是不尝了。吐。
宴后,仍然是连日不断的谈判。这天,男人们又去了书房,阿尔则留在了别墅的庭园中,坐在石椅上织草鞋。
埃及不禁王室女性参政,但阿尔知道这不符合罗马的习俗,她的异国身份也是障碍,所以在她能提供进一步的贡献以换取地位前,阿尔主动将自己排除出屋大维家族的政治圈子。
也没有上赶着的必要。
阿尔手下灵巧地打了个结,一双精美结实的埃及草鞋便编好。
她不急。
阿尔手上的资源,集中在地中海东部。凯撒没让她参与罗马事务,而阿尔作为埃及公主时的海外领地,也是在小亚细亚,所以阿尔的力量有很大的地区限制。
到达意大利后,阿尔借着屋大维的关係网,终于瞭解到罗马眼下的政局。
反对派多由旧贵族组成,致命点是没有数得上的将领,偏又被驱逐出能發挥家族名望的罗马城;凯撒派的主事者安东尼,有军事力量,却是个流氓,诚信破产,不是能主政的料,倒是成为罗马城现在的管理者。
这样的错位,会是屋大维最好的切入点。
儘管是因为屋大维的兵临城下,才被迫着立下盟约,但阿尔并不后悔选择他。只是,现在的焦点是如何解开罗马城裡的政局乱麻,暂不是阿尔的力量發挥之时,她没必要急着插手,也急不来。待到动兵,自然有屋大维求她的时候。
正好,溷乱的罗马、观望的中东各国,没人閒到去动她在东部的追随者了呢。
而埃及……阿尔的手停下,垂下眼帘,没让人看见她的眼神。埃及有女王克丽主政,是起不了乱子的。
所以,她急甚麽?
又不急着去死。阿尔放下完美到了极点的精美草鞋,转头吃了一口罗马的苹果沙拉,心裡打算着下回可以试编有图案的草鞋。
“殿下。”女僕从小道走进这庭园一角,向她低头行礼。
身后,跟来了一位罗马的贵妇人。
阿尔放下匙子,直起身端坐,却没要起身迎接的意思。冷淡的黑色眼睛转向来人。
贵妇人,屋大维的母亲艾缇雅,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或者我们能谈一谈?”
阿尔望了侍女一眼,侍女会意退下。阿尔没望艾缇雅,而是将目光转向她对面空着的石椅。
艾缇雅向那张石椅走去,坐下。面上的微笑不变,心下却想,她真不明白为什麽男人们都说公主和女王有多不同。艾缇雅见过来罗马找凯撒的埃及女王,那出行时奢华的排场,举世皆惊;公主阿尔自律朴素,但这目中无人的派头,实际上更胜女王一筹。
因为在意他人的目光,女王才会极尽排场;因为只在意自己的看法,公主才会自持到旁人不能理解的地步。
姊妹俩是如出一辙的傲慢。
阿尔偏了一下头--怎麽?不说话吗?
艾缇雅不敢再多打量,免得激怒公主。她指向石桌上的草鞋,笑说:“殿下雅兴正浓?”
阿尔一动不动,冷淡地望着艾缇雅。
--有事说事。
“我想知道,”艾缇雅看出公主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决定顺着她直接道出来意,“我的儿子在接到凯撒身亡的消息后,为什麽不是先回来,而是去找公主殿下。”找女人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去找,艾缇雅想知道儿子的真正打算。
谈判中先出言的,总会落下风,但阿尔并非想借此压艾缇雅一头,她单纯是不耐而已,所以出乎艾缇雅的意料,她爽快地给出了答案。
阿尔将她挂在腰间的罗马式短刀拿起,向艾缇雅展示。
艾缇雅一瞬间便反应过来,“殿下一早就归降了凯撒!?”
阿尔放下刀,点头。多亏艾缇雅的好儿子,她叛变的消息早晚会传遍地中海,已经没有藏着的必要。
“……”艾缇雅低下头,想了想,“殿下跟了凯撒,便不会是毫无作用。为凯撒做事的你愿意跟屋大维回罗马,也就是说,”她重新抬起头,与阿尔对视,“我儿子并非没有筹码的,而殿下也已经成为他筹码的一部分。”
阿尔没动作,默认。
好心地没告诉别人的母亲,那小子确是一穷二白。
“抱歉来打扰公主殿下,但那小子不愿意向我们说他的底牌。我相信他不说,代表那一定是相当重要的机密,但这样又怎能说服他继父的家族、乃至凯撒遗族去支持他呢?政斗失败,随时是灭顶之灾,在见到利益和成功的可能性前,各家族都不会肯轻易插手的。”
阿尔:“……”摆出了矜持的冷淡表情。
——事实是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屋大维才甚麽都没说啊。
勉强能数得上的,是凯撒藏起来的军资,但这部分是底牌,也确实不能说就是了。
艾缇雅今日的拜访,是想通过公主阿尔去确定儿子手中的筹码有多重,以便想法子去说服丈夫。就她看来,能让名扬地中海的埃及公主追随,凯撒留下的这份筹码怎看都不是轻的了。
阿尔没说甚麽,但也给出了能令人安心的答案。
公主阿尔的存在,本身就是份量。
艾缇雅忽然也明白了为什麽儿子总将公主扣在身边。就算公主的叛变未公开,用不上凯撒部属的身份,但公主阿尔本身就不可能随便跟了个阿猫阿狗。
“你跟我来。”艾缇雅站了起来,拉过阿尔的手。
阿尔没反对,随她站起,但也偏了一下头,要求艾缇雅解释。有点急而被风呛着的艾缇雅,轻咳数声,这才续说了下去。
“去给那些臭男人看看。”她说着,指向阿尔的刀。
倒不是让阿尔公开她的叛/国。因为她一说,那起政治家不会像艾缇雅一般点到即止,而是势必像嗅到腥味的狗,死咬着要公主将凯撒留下的诱人底牌交出。
但公主本身,也已经是一个份量了啊!
于是,阿尔僵着脸被艾缇雅拉到了书房,在艾缇雅的示意下,挽上屋大维的手臂……撒娇。顺道“不经意地”一刀噼了他继父的木书桌,告诉与会的男人们,公主阿尔是个从战场上下来的。
被“撒娇”的公主拉出书房后,屋大维沉默了。
阿尔也保持了一贯的安静。
“……”
“……”
谁都没去看对方。
两个人站在春天幽幽的庭园中,却总觉得冷到浑身都起了鸡皮。
“……你知道?”屋大维抓抓脸,率先打破沉默,说话却是没头没尾的。
亏得阿尔能听懂。她抬手挡了挡好像有甚麽裂了的脸,点头回应。屋大维想将她塑造成凯撒的埃及女王,阿尔怎会看不出来?她也没少看罗马的政治书籍,知道公众形象对罗马人的重要性。没她的允许,也没人拉得了她的手好吗。
方才,她只是再一次将自己借给了屋大维。
踏进书房,向犹豫不决的罗马家族表明,曾与凯撒敌对、连罗马军团都不敢轻辱的埃及公主,在政事上亦选择了追随屋大维。屋大维不是一无所有,不是他们可以轻视的对象。
罗马人重视这种友谊的展现,是政治家吸引更多支持者的方法。或者,这一步可以为屋大维打破连日来与家族谈判的僵局。
没做错,但阿尔觉得自己又一次遭受了来自罗马人的伤害。

屋大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另一边的大树,抿抿唇,隔了好半晌才问出口。
“你不生气?”他……不希望她生气。
虽然,他利用公主,建立他凯撒的形象。
阿尔摇头。形象工程,还是这种成本低的,是很合理的举措。儘管埃及公主的情/妇形象让她不快,也因此才总是被动配合,装作不知,不肯主动,但现阶段屋大维一穷二白的,也没资格计较太多。能用的就用吧。
“总有一日,我会给你应得的尊重。”屋大维走近阿尔,又一次握起她的手,两手掌心包裹着公主的手,拉起,贴近自己的胸口。他沉声道:“阿尔,我无意冒犯你,请你相信我这一点。”
权宜之计罢了,他从来都没想要公主阿尔跟埃及女王克丽一样。
虽然,他现在也只能给出空泛的承诺。
阿尔无声地叹一口气,没表示信,也没表示不信。她只摇摇头示意不妨事,便像是被抽乾了灵魂一样,憔悴地回去房间,打算去死以前先好好地睡个觉。
自有记忆以来,阿尔就没向任何人撒过娇好吗。她忽然一顿。应该……是没有?又再叹一口气,阿尔捂着嗡嗡叫的脑袋,回房歇息。
落在身后的屋大维,蔚蓝色的眼睛直望着公主的背影,直到公主消失不见。他抿着唇,眉头皱起,下颔线绷得微紧。
当日下午,屋大维的继父菲利普斯便传来消息,他决定写信给他在元老院的好友,着名的资深中立派西塞罗,向他告知“凯撒”的归来--正式向这个世界介绍屋大维。家族仍然没公开支持屋大维对凯撒的继承权,但借出的人脉、给出的消息,已显示了对屋大维的保护。
不会帮他去争,但任何动屋大维性命的人,等同与菲利普斯家族为敌。
菲利普斯也请来了凯撒家族的人,在他的主持下,另两位次要的凯撒继承人宣告放弃所得到的遗产,将一切都留给继承凯撒名字的主继承人屋大维。
“满意了?”菲利普斯将公证后的文件递给继子,“没安东尼的鬆口,这些只是一纸空文。”
“你知道我不会罢休。”屋大维接过,抬头,向继父笑笑,“你知道我将公主阿尔都收归麾下,便有战场上分胜负的打算。”
当今地中海之中,罗马军力虽强、将军虽多,却没多少人称得上是名将。惟一能与凯撒抗衡的庞培,都已战败身亡,其馀各国也尽皆军神凯撒的手下败将。只有战术上从未落败、输在自己人手上的埃及公主阿尔。
当年仅仅十五岁的公主阿尔,曾在亚历山大港迫到凯撒跳海逃亡。
一战成名。
虽然,仅仅只有那一战,但任谁都不会相信,收编公主阿尔的人没有军事上的打算。日常裡的私人牵扯也就罢了,但公主会为了屋大维踏进议事的书房,便已表明态度,她给予屋大维的甚至不是其继父家族般有限度的支持,而是完全地站到了屋大维的阵营中。
这个分量,罗马的家族们都要掂量。
屋大维到底是“凯撒”,以他的名义募兵,再以公主阿尔为将,未必没一战之力。
菲利普斯也知道再也阻止不了继子,才鬆口给出帮助,不希望屋大维白白死在战场上。
“去吧,”菲利普斯摆摆手,“去罗马城拿回你应得的吧。”
“嗯。”屋大维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的继父。”活像个乖孩子似的。
菲利普斯背过身,“谢你的母亲去。她可是打败公主阿尔的女人。”公主的书房出场,震撼到家族中再没人说半个不字。
屋大维轻笑出声。
三月的最后一天,屋大维进入罗马城,他的故乡、他的舅公被杀死的城市。
没一个人迎接屋大维进入罗马城。
公民们尚未知道谁是屋大维,而凯撒派们,可不想捧个黄毛小子跟自己抢地盘,至于中立派,打算稍后给小孩子写封问候信便算了了。
面对满目的冷清,屋大维只沉默了数息,便改变原先想与公民交谈的打算,立即决定转道拜访安东尼。
没人敢不接待凯撒的继承人。
屋大维一行人顺利地进了安东尼的家门,却被引到了后花园等候,而非正式会客的大厅。等了两个小时,安东尼也没有露面。
屋大维沉默地坐着,他的好友阿格里帕气到脸色微微涨红。
阿尔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到快要掉冰渣似的。她可没遭受过这样的无视。
“阿尔,”屋大维拉住想要干点甚麽的阿尔,“抱歉,忍一忍。”
阿尔愣了愣。要见安东尼、逼他好好地接待他们,不是没办法的。屋大维却向她摇头,示意她别动。
屋大维想拿回凯撒的遗产,现正代管凯撒一切的安东尼自然是不待见他的。然而,即便明知道安东尼不会鬆手,论理,他却也该向安东尼先打个招呼。先礼,后兵,屋大维不打算放鬆这些表面文章。
并非不明白屋大维的打算,但阿尔的脸色并未缓和。
只要屋大维坐上那个位子,今日他是谦逊还是咄咄逼人,都不再重要。相对而言,屋大维作为“新凯撒”的第一次拜访就吃了下马威,未能建立强硬的姿态,那只会预示着未来的一段时间裡都会是这种被瞧不起的被动状态。
“听我的,”屋大维将阿尔按住到躺椅上,他也坐了下去,踌躇数息,还是拉起阿尔的手,“阿尔,你先听我的。”他两手包裹着她的右手。
--省得她动刀子。
阿尔叹一口气,点头答应。她有自己的判断,但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意思。
屋大维笑了笑,稍稍收紧手心,“你今日受的委屈,我会记住的。”他何尝不知道,阿尔受再多的苦,也一辈子都没遭受过这样的冷眼。不过是为了他而已。
阿尔不置可否,只摇头示意无妨。
至于同在庭园的阿格里帕:“……”不太想说话。
他自己走到边上的石椅坐着等,知道自己不是有人安慰的命。刚这麽想着,屋大维便转过头来看他。阿格里帕抓抓头,也点下头,示意自己会跟随屋大维的选择,忍了。
这一忍,便忍到傍晚。
戴着执政官桂冠的安东尼乘着晚霞,终于前来见屋大维。罗马人天黑后不议事,明摆着不让屋大维有机会提接管遗产的事。
“让我为你伟大的养父致哀!”高大的安东尼将军,双臂一张,将较矮的屋大维一把抱住,手下用力,“我亲爱的小屋大维。”将不会武的屋大维箍得难受。
阿尔动了一下挂在腰间的短刀,刀柄咣的一下撞上桌子。
引来安东尼的注意,同时放鬆了手下对屋大维的箝制。
“这就是我们声名远扬的小公主了?”安东尼一笑,走向阿尔。
屋大维的手紧了一下。
却见阿尔踏开一步,避过安东尼的无礼的拥抱,然后抬起脚,将石製的庭园桌子踹翻。杯子、瓜果,滚落在地,安东尼的脸色瞬间黑下。
“你这是甚麽意思!?”安东尼双手叉起了腰,俯视着小公主,“我没提起你擅出流放地,已经是很有礼貌了,可别看不清自己的分量,我可爱的小公主。”
阿尔从口袋中拿出一面罗马币,向安东尼扬起凯撒头像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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