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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结婚的屋大维(阿匙)


所以,她现在站出来了,有话就说吧!
“真是相当值得纪念的一天呢!”贵公子无视绷紧的气氛,以主持宴会的欢乐语调说,“在下是罗马贵族,米西纳斯,很荣幸能为公主殿下引见……”米西纳斯侧身,手臂向屋大维的方向上扬,将视线的焦点引过去,“凯撒。”
阿尔一愣。
除了那一位,整个地中海都不会有敢自称凯撒的人。
因为这是“凯撒”。
米西纳斯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再一次道:“这是我们的‘新凯撒’。”
闻言,阿尔握刀的手蓦地收紧。她眯了眯眼睛,屋大维很配合地向她走近,站得笔直,右手扶上腰带,在火把的光亮下,任由阿尔仔细打量。
端庄。她想。
金髮的青年,清秀的双眉下,是不大但也不小的眼睛,眼珠是剔透的蔚蓝色;鼻樑高挺,虽樑间有一小折,但不影响美观,又化去了鼻樑过于高挺的尖锐感;厚度适中的双唇带了淡淡的粉色,在白晢的肤色上犹为出彩。他长得不算高,却也比偏矮的阿尔高出一个头有馀。
是端庄到无可挑剔的长相、标准的罗马政治新星――因为长太丑会拉不到选票。
罗马不像王制的埃及,政治家需要人民的支持。
所以,凯撒是瞧脸选的继承人?阿尔有点疑惑地偏了偏头。罗马看重军功,怎麽会挑弱鸡?
清秀的屋大维,一看就是不会武的。
不会武的就是弱鸡。
公主粗暴地下了结论。
“……”屋大维的眉目瞧着没动过,却给人一种已经黑了脸的感觉,让他的同伴们瞧得心惊胆战。
倒不是屋大维有多能够洞察人心,实在是公主的表情毫无掩饰,在场有眼睛的都瞧得出她的心裡话。
总觉得,这场政治谈判开始朝奇怪的方向發展。一直在打圆场的米西纳斯,连忙将大家的焦点拉回来。
“是我的不是,我这样介绍,一定会令公主殿下很难理解吧?哈哈。请容在下再次介绍,这一位是‘凯撒’之名的继承者,殿下也可以称他为盖乌斯.屋大维。”
“……”公主又歪了歪头。
屋大维?
——谁?
神庙中,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公主阿尔的记忆中,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屋大维。

整个地中海都知道,公主阿尔是有能力与凯撒一战的天才。
而当今的地中海裡,没有人知道屋大维这号人。
伴在屋大维身边的青年友人,阿格里帕,交叉微震的十指,然后顺应自己按捺不住万马奔腾的好奇心,朝好友的脸上看去。只见屋大维的脸明明完好,却恍惚有甚麽东西裂了。
就连米西纳斯都再亦救不了场之际,屋大维开口。
“阿尔西诺伊殿下,很高兴今夜能为你所知晓,我是屋大维.凯撒。”屋大维向阿尔微微颌首,礼貌,却矜持。他沉下声音,郑重地说:“我无意冒犯你,也并非想打扰你在以弗所的平静。我的到来,很不幸地会为公主带来一个噩耗。”
阿尔的拇指摩擦着刀柄。
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她并不怀疑屋大维的身份。看守她的是凯撒的军团,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调动的。那到底凯撒是甚麽时候定下的继承人?他的继任者,又是因何而来、大动干戈?
屋大维的视线瞥过阿尔的刀,然后往上移,与阿尔锐利的目光再次对上。
“就在数天前,凯撒遇刺身亡。”年轻的男声,在沉默的神庙裡响起,“我是根据他的遗嘱被收为养子,成为凯撒的继承人。”
手上的刀掉落,阿尔怔在原地。
凯撒死了?
“凯撒死了。”屋大维肯定地点点头,“公主阿尔,你的保护人凯撒已经死了,埃及女王的杀手很快就会来到,而罗马的野心家也会蜂拥而至。我现在的力量仍有所不足,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将成为你的新保护人。我,屋大维,正是为此而来。”
正因凯撒的允许,王位之争中落败的公主阿尔才活了下来。
可如今,凯撒死了。
阿尔想,那是不是她的时候也终于到了?
就在数息间,她已经做好决定。阿尔弯下腰,恢復镇定的手将掉落的短刀重新捡起,却在她尚未来得及举刀自刎时,手腕便已被屋大维握住。阿尔心下大怒,便要将他甩开,没料屋大维却握得死紧。
除非阿尔将屋大维难看地当众狠狠放倒,不然,她别想他鬆手。
要是往日,阿尔就上手揍了,但今日,她如何能不给凯撒的继承人一个面子?阿尔没能动手。
屋大维捉准时机,将公主拉到身前,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速地说:“他们宣称凯撒是暴/君,等于否决他执政时的一切决策,公主和凯撒的约定也会被推翻!你一死,就再没人会履行你当初与凯撒的约定。”
为了偿还她作为王族的无能,阿尔答应成为凯撒的装饰品,为她的国家换来有利的和约。
这第一次没死成,接着一次次的动摇,她终究是活到了今日。
阿尔抬眼瞪着屋大维。被提起她遭受奇耻大辱的因由,阿尔相当的不高兴,手下再次挣扎起来。
“你和凯撒约定时,我亦在场。”屋大维死扣着阿尔的手腕,用力得手背的青筋都冒起,“在你最后一次开口的那天,我是在场的。”
大牢裡的那一天至今已超过三年,阿尔亦再没有吭过一声。
“那天你问凯撒,你被你的家族、追随者、乃至祖国所抛弃,凯撒凭甚麽要你活下去。他说因为你是埃及的公主。你用你的屈辱,为背叛你的国家换来喘息之机,已经够了。你现在去死,别告诉我是要为侮辱你的凯撒殉葬。”
屋大维每说一句,阿尔的挣扎就越厉害。
她不想听。
“我不相信你对背叛你的埃及无所怨恨。在凯撒的巡游之后、对你的国家再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你仍然忍住屈辱活下来也是有原因的。这是因为你想为自己活一次!”
阿尔不想听!她再也忍不住,翻手就要将屋大维甩出去。
屋大维却同时提高了声量,“你为了自己,选择成为凯撒的人!”
——公主阿尔,叛变埃及,归降罗马。
神庙裡静得落针可闻。
只馀青年的声音回响:“阿尔西诺伊,我屋大维将成为你新的保护者,会让你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因为,现在,我是凯撒!”
公主阿尔会在流放地进行政治动作、拥有發展的资源,是因为她秘密地成为了凯撒的手下。到达以弗所后就在观察的屋大维,看穿了这一点,并在此刻道破。
毫不知情的众人,皆惊得呆立原地。
阿尔的神色冷凝,黑色的双眼噬人般盯着屋大维。
神庙的气氛,冷凝得令人窒息——
“埃及最骄傲的公主,居然成为了凯撒的人。哈!屋大维,你是甚麽时候知道的?”米西纳斯披着一方看就知道是贵料子的围巾,手捧热汤,走到屋大维的身边。
当公主的一切都暴露时,米西纳斯立即打断会面。这样的对话太过刺激,不适合再进行谈判。他让双方先行分开,公主与祭司团回到神庙之内,紧紧地关上了庙门;罗马军团将神庙重重地包围,屋大维与追随者们在庙门外就地休整。
往日繁华的以弗所,此刻也静悄悄的。
在屋大维与公主阿尔对峙时,各港口已被逐渐控制起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无声地进入戒/严。
“凯撒”所在的城市,必须安全。
月亮女神庙座落城市的中心,方便守卫,屋大维在此休整也正是合适。
围坐在火堆前,屋大维的双手也捧着碗热汤,却没心多喝,只回应同伴道:“她没有说话的时候。”
“嗯?”米西纳斯坐了下来。他们没有建起营帐,围在火堆前要暖和多了。
“她被献俘的那天,你不在罗马城。”屋大维肯定地道。
“嗯,那年我被家裡人扔了去军中当财政官历练。”米西纳斯耸耸肩,喝了口汤,才续道,“怎麽?你是觉得她倔着不说话,是因为叛/国而心中有愧?”
“她这麽骄傲的人,再大的磨难都不会让她觉得难堪。”屋大维声线平平,蔚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跳跃的火光,“她羞愧难当,只因为她知道是她的自大使臣民受难,因此答应用自己的耻辱换来优厚的和约,也自那天起,她不愿意再说话。”
米西纳斯将喝尽的汤碗随手交给奴隶,搓搓手,“巡游后公主应该存了死志?也一定是因为答应了甚麽,才会活下来吧!也是呢,她在小亚细亚名望日隆,所作所为可不像个被流放的活死人。埃及女王不可能给她提供援助,但如果她是凯撒的人,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是觉得失望吗?阿格里帕。”屋大维转向立在一旁的好友。
阿格里帕自方才起也一直沉默着。
“……凯撒问过我们,”阿格里帕觉得口中有点乾涩,“我们让公主殿下活下来,真的正确吗?”
如果献俘之后公主阿尔就死了,那她就会永远地成为埃及反罗马的英雄,一代贤明骁勇的公主,连作为敌方的罗马人都肃然起敬。
然而,神话幻灭,终究人无完人,贪生怕死其实是人之常情。
“死得体面是贵族的尊严,”屋大维说,“但我从不认为努力活下去是错。走到绝途则另当别论,但只要尚有一丝改变的可能,也需要活下去才能将那丝可能捉住。我不后悔让公主活下去。”
“我觉得是死了的好,”中年的将领走过来,插言道,“但她活着对我们有用。”他将军务文件递上。
米西纳斯顺手接过,笑着说:“鲁弗斯,你是我罗马的勇士,当然不能跟个女人比。”
待到军务讨论完毕,火堆边只剩下屋大维和阿格里帕时,阿格里帕才给出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阿格里帕低下了头,“屋大维,我不知道。我只是很为公主殿下感到难过,她并没有做错甚麽。我们一路走来,小亚细亚省都在赞颂着公主殿下的贤明,仅仅三年,她的品德和智慧已是这片土地稳定和平的重要因素。她没有错。”
沽名钓誉,但公主救下过的生命也是实打实的。
“不,她有错。”屋大维说,“埃及内战中,会被背叛有她自己的错。但是她已经赎罪了。当然,包括她自己在内,仍会责难她向罗马归降,但閒话听听就可以,不必上心。没道理为閒话放弃优秀的人才。”
“但、但她归降了。这……”
“整个地中海,有谁不向罗马低头。”屋大维轻声啧笑,“埃及女王做得,各地的诸侯王做得,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低头,到了她身上却变成弥天大错。他们自己做不到反抗罗马,却将根本没人做到的愿望,龌龊地强加到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身上。”
众叛亲离、赤/身游街,换个人准能疯。
半晌,阿格里帕苦笑,“我也是个将公主殿下神化的笨蛋。”
骁勇善战、清正贤明,连惟一的缺点都是太过聪慧,世上哪有这样的人?不过是无知者的臆想。
屋大维微微一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对她有期许,只因为你是少数可以意识到她的才华并愿意给予尊重的人。”
说罢,屋大维转过头,望向关得紧紧的神庙。也许,阿格里帕的期许也可以是对的,他想。公主阿尔背弃埃及——一听只觉荒天下之大谬。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那双会喷火似的眼睛,想装流放的活死人?方才公主瞪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凶狠,屋大维都几乎以为自己要被一刀砍掉脑袋了呢。
“阿格里帕。”
“啊?”
“等天一亮,你再教教我箭术。”
“……啊!我、我想起来了,还有些事情要做……咳!”阿格里帕头也不回,狼狈又疯狂地逃离现场。
屋大维面无表情地独留原地。
他一脚将地上的泥泼进火堆。半晌,屋大维低下头,沉默地瞪住自己秀气地弱鸡的双手。
正要上前报告的米西纳斯,见状,贵公子果断地掉头。报告甚麽的随便见鬼去吧!他自问小心肝可惊不起一天两顿的吓。
毕竟,公主阿尔居然叛国,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消化。

月亮女神庙裡,此刻也并不平静。
握着短刀的阿尔,立在大殿中央,望着身周跪了一地的祭司和僕从。她能看得出来,部分人不屑向她这样的叛国者跪下,只是随大流罢了;但她同样能看出来,有那麽的一部分人,是真心跪请她归降新凯撒,将命继续留下。
“殿下,”神庙的大祭司泪流满面,趴伏在阿尔的脚边,“请你看看我们吧!我们并没有背叛过你,你仍然拥有着追随者,小亚细亚省都是你忠实的人民,你怎能就这样离去!”
阿尔无声地叹一口气。总是这样,连她自己都厌了。要活就好好活,总是被迫着催着地活,算个甚麽事?
只有一点大祭司没说错,她确实不能就这样抛下追随者一死了之。
她叛国的事被揭發以前,她随凯撒死了也无妨,没人会在意一个失败者;但事情败露后,整个地中海都会知道,女神庙乃至小亚细亚省中,有她的支持者和政治经营,她那位好王姐,乃至凯撒的政敌,都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为免遭到报復,得重新找一个保护者。
凯撒一死,罗马必然乱作一团,还有谁能提供她需要的保护?凯撒的敌对者不作多想,罗马的中立派亦兵力不足,而凯撒的部属中,没有阿尔看得上眼的。
她本身是败兵之将,如今更是连名声都烂了的叛国者,失去自立的可能性。她誓必要找一个靠山。
新凯撒。
阿尔垂下眼帘。
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无名之辈,到底是要怎麽将她的追随者托付呢。
“殿下!”跪了一地的追随者哀求不断。
有为了她好的真心,也有为了命运未卜的恐惧。阿尔的姆指摩擦着刀柄。揭發她的叛变,将她逼到求死不得,必得从凯撒派的众领袖中重新找一个靠山,这新凯撒是无心之失,抑或是故意的?
阿尔的腕间还留着新凯撒留下的指印。她低头望着指印,想起了新凯撒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孔。
动粗将她逼上谈判桌,也是很不错的部署。新凯撒的追随者中有人才。
阿尔腕间灵巧地一转,无声地将短刀重新收进鞘中。在大祭司等人期待的目光中,阿尔伸手指向庙门。
打开门吧!
反正外面都是新凯撒的罗马兵,那年轻人其实并没有容许阿尔选择的馀地。要不去死,要不从了兵临城下的他,然而,他也迫到阿尔失去死的选项。
阿尔猛地转身,白裙裙摆飞扬间,抬脚一踹。呯!只一下,便将木椅踹到散了架。
――新凯撒,好得很!
暴怒的公主,一双黑眼睛恍若喷火。
“……”训练有素的祭司们像是甚麽都没看见,收拾残骸的默默地收拾去,准备开庙门摆谈判桌的,则是努力地去找张石桌子来。
准备妥当后,双方再次站到了庙门的两边。
大门慢慢从中打开,为首的埃及公主阿尔和凯撒的继承人屋大维,这一年同样十八岁的两人,相对而立,正式地对上了视线。在以弗所民众的目光下,年轻的罗马人走进了月亮女神的神庙,然后神庙的门又再一次关上。
仅带着心腹,屋大维和阿尔到了神庙后方的庭园中,在一方小小的石圆桌边上,隔桌而坐。
清晨的阳光划破了寒冷的雾气,古老的大树长出了嫰绿的枝叶,在风中轻曳,树影婆娑。公主阿尔依然是一身白色的麻质长裙,长长的黑色卷髮被束起在脑后,小麦色的肌肤在日照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她身上惟一的装饰品,是腰间一柄闪闪發亮的镶宝石短刀。美丽骁勇的公主,活像雅典娜女神的化身。
“哈嚏!”屋大维在三月的乍暖还寒裡打了个喷嚏。
“……”公主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微妙。
“三月十五日!那是个令地中海震惊的日子!”米西纳斯一把冲了出来,走到两人之间,身上的托加都急得稍稍滑落肩,“在会谈开始之先,请让我们为伟大的凯撒默哀吧!”
--这是绝对不能让公主的嫌弃在脸上具现化的意思。
阿尔一顿,总算闭上眼睛,为遇刺身亡的凯撒低头。
屋大维也合上眼帘,为领养他的舅公致哀。米西纳斯向后勾了勾手,阿格里帕便拿来一件毛毯,趁这个当口披到好友的身上。那甚麽,罗马青年的单衣在以弗所的清晨裡,也确是单薄了点。
默哀后,祭司也在公主的示意下为与会者送上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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