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地哼笑声,眼底没温度,“特别担心,担心到什么程度?”
“井夏末,你呢,你在意过我的死活没?”
“我怎么没在意过。”
她嗓子发涩,眼眶泛红,鼻尖泛酸,胸口处传来沉重的疼痛,弥漫在身体里每个角落,无处可逃。
“那我问你,29号那天晚上,你他妈在哪?”
她被这视线看得发颤发虚,没立马答,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出口。
那晚,陈淮舟在她房间,她想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把你手机给我。”
她顿了顿,给他了。
正聊天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这两人的对峙,不明所以。
都是自己人,倒也没大碍。
但蒋川觉得这两人易燃易爆,过来劝说:“兄弟,等伤好了再说吧,医生不都说了,你现在不能生气。”
接着,递给井夏末一个眼神,意思是哄哄左燃。
祁炎舟难得给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他,“诶,那小子你不用管了,我们帮你收拾他,你好好养伤吧。”
井夏末明白他俩的暗示,可是,他好像已经发现了,和陈淮舟的事。
左燃看了她手机的相册和聊天记录。
相册最新一张,是她在民宿拍的照片。
她在床上躺着,露出两条长腿,被子散乱,床单上几根掉落的发丝,入境的就一个人,陈淮舟,袖子挽着,背对镜头,在半开放的厨房,手里拿着餐具,在做饭。
是没肢体接触,但从床上的头发丝,都能感觉出来暧昧得要命。
任谁看,都是情侣照,女生躺在床上,等男生去做饭。
聊天记录不多。
就几条,没删过。
陈淮舟:【我不比你哥差,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了。】
【我可以跟你换个城市生活,重新开始。】
左燃浏览的过程中,一言不发。
井夏末在他拿到手机后的几十秒,才慢慢回想起来,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
左燃把照片给她看,“你和陈淮舟,什么关系?”
又问陈淮舟,“你给我发消息,说看上个女孩,就是井夏末?”
“我靠…”
萧珩说了句,“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蒋川跟池思芋不知情,也挺诧异,有点惊讶。
“有误会吧,左燃,说不定有误会。”
陈淮舟:“表弟,你们分手了,而且,我和她,没有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应该不至于遭到家里反对。”
左燃一字一顿:“你明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
陈淮舟:“感情上的事控制不住,你应该懂,但我不会强迫人,她有选择的权利,我在等她怎么选。”
左燃把手机猛地砸地上,“砰”一声巨响,她身子一抖。
从病床下来,到她跟前,“沈牧,我不在乎,李京屿,我也不在乎,但陈淮舟,是我表哥,还是感情不错的表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让我对自己家人下手?”
“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你别逼我恨你。”
对其他人说:“你们先滚出去。”
蒋川觉得要出事,赶紧去拉他上床,“还穿着病号服呢,左燃,求你了,别冲动。”
“才第三天,别折腾了,缓缓吧…”
萧珩:“你正好能死心了。”
“不会说就闭嘴。”郁宁制止,“你会不会说话?”
萧珩:“我说的有错吗?就该让他死心,见识到井夏末的真面目…”
“什么叫真面目啊,感情上又没有谁对谁错…”
女生们纷纷跟着神经紧绷起来,心提到嗓子眼,额头冒出冷汗,很替这两人担心。
郁宁刚进来都缓和劝说好几次了,没什么用,感觉这回到了临界点了,说什么都不行了。
左燃没搭理他们的七嘴八舌,“滚出去。”
祁炎舟,“走吧走吧,出去,这种事得让他们自己解决。”
连拖带拽,让俩不愿意走的,出了病房。
彻底安静下来。
现在,屋内就剩三人。
左燃瞥陈淮舟一眼,“你也滚。”
“左燃…”
“滚。”
又一声房门关闭的动静。
他沉声问:“29号晚上,在我差点被言朔捅死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在干什么?在谁的床上?”
她艰难地深吸了下,一时不敢回答,心口疼到近乎麻木。
和沈牧那次,纯粹利用着分手,没有过尝试的念头,
可这次不一样,很心虚,她是真的想过和陈淮舟试试。
左燃:“你自己说,别让我亲自去查。”
眼神冷冽,压抑。
每一次呼吸都在为爆发前做准备。
她开口:“在酒店,和陈淮舟。”
“你俩睡过没?”
【📢作者有话说】
一万一千字!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下章就又暧昧了
我知道想看甜的人很多,但我写到这部分最激动……哈哈哈
甜的后面也会有,莫担心
他倒不意外,只不过想听她亲口说。
井夏末视线不偏不挪,跟他对视着,泛红的眼眶这会看不出丝毫哭意,冷静, 镇定,决绝,没了心虚之意。
他神色阴郁, 很长一会没开口, 就这么盯着她。
“你跟其他人逢场作戏也好,见色起意也罢, 都没到我的底线, 陈淮舟跟他们不一样。”
“你告诉我, 如果我跟你那边的表妹表姐搞到一起, 你什么感觉?”
“……”
她别开头, 错开视线, 不看他,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他继续问:“故意报复我?”
“不是。”
“那就是真对他有感觉。”
“……”
“除了这两个,还有其他原因?你要是能讲出来,我就放过你俩。”
他扣住她脖颈,往自己跟前拉,微微欠身,气场阴沉。
房间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窗帘敞着,正值晌午,明媚敞亮,初春的季节,万物复苏。
两人相隔不到10厘米,却感受不到彼此。
她感到心脏骤然紧缩,像被狠狠握住,身体特别轻,没什么力,整个人如同失温一般,又冷又烫。
“那你呢,你有宁雨纯,有秦笙,还有谁?我见过的,我没见过的,总共有多少?”
“你很在意?”
她立马回:“ 我没在意,我只是跟你讲道理。”
“你还没回答我,在咱俩分手的期间,我和你表姐表妹上了床,你会什么反应?”
“即使,这时候,我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并且再没可能。”
她无法想象,她会恨他,会发疯,会永远和这两个人断联。
猛地推开他,语气逐渐激动:“不是我让你给我挡枪的,是你自愿的,纠缠我这么久,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想法?”
“我有说过还想和你暧昧不清吗?我没说过!从来没有,每次都是你在强迫我。”
他被推的退后两步,身子懒散,没刻意控制,撞到后面桌上的水杯,
杯子就在边缘,瞬间摔下去,砸到地板上,“砰”一声巨响——
杯盖和瓶身分开,滚了好几圈,停在她脚边,洒了一地的水,溅到两人的裤子上。
病房外。
几人嘴巴也没停,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争吵声特别大,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又夹杂摔东西的动静。
这场爱恨交加的对峙,一时半会完不了。
“诶哟我草,怎么感觉里面这么激烈啊,要不进去看看?”
“是真生气了。”
郁宁神情担忧,“我从来没见左燃这个样过。”
通常是副慵懒公子哥的模样。
萧珩胳膊搭在窗口,极度无语,恨不得现在就帮两人分手。
“要你你不生气??”
“你想想,如果你替人家挨了一刀,结果转头发现,人家和你最信任的家人谈上了,不得疯啊。”
里头杯子掉落的声响太大,还有接二连三各种杂物落地的动静。
“他们这次,估计真要断了。”
池思芋和蒋川不知道这四人去北欧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风向变得这么快?
她记得,去滑雪场和玩剧本杀那天,井夏末和左燃还挺暧昧的,
起码没到针锋相对报复对方的地步。
问起郁宁:“你们去挪威的时候,他俩真的上床了?”
郁宁表情有些纠结,手里的橘子吃了一半,都没心情吃了,注意力全在里面的对峙上,“不清楚,不过,”
顿了顿,“陈淮舟对她不错,主动到她房间做饭,出去买东西,修车,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单独出去了躺,不知道去哪了,没跟我们说。”
总之,那个氛围,是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异国,深夜,孤独,失恋,还处在半心死的状态。
池思芋想了一会,说:“和左燃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这个年龄,也正常吧,而且她在娱乐圈,经常见这些,一夜情什么的,那么多剧组夫妻,都挺随便的,看对眼就能发展,也不用谈多久。”
“也是。”
郁宁压低音量:“陈淮舟人是挺好的,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前女友不多,私生活干净,”
“虽然李京屿长得也帅,但他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出名了,谈过的有点多。”
池思芋不禁打量几眼第三位当事人,陈淮舟,
这人正在病房门口反复踱步,看样子挺担忧的,就是不知道人靠不靠谱,
如果真和左燃那边断了,陈淮舟又碍于关系特殊,尴尬不继续了,那自己好朋友井夏末岂不是亏了?
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去挪威之前的事,还是在玩的路上?”
陈淮舟解释起来,“去之前,我和她就是点头之交,毕竟不在同一城市,就见过几次,没什么印象。”
“算是一见钟情,而且,公路恋情挺常见的。”
“正好,井夏末想跟过去说再见,既然没结果,纠缠的意义是什么。”
蒋川:“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真的一点也不考虑左燃的感受啊,她安的什么心思不清楚,到底是报复还是别的先不提。”
“你呢,你换个人不行吗,那么多女孩,你又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祁炎舟:“我们之间,默认都不会做的,就是不碰对方的前女友。”
这一点郁宁也是认同的,总不可能跟闺蜜的前男友搞到一起,那样会很尴尬。
陈淮舟沉吟一会,“我倒没伤害左燃的念头,就算真和井夏末在一起了,也不会到他面前说什么。”
的确,不是非井夏末不可,
但这段时间也是真的上头了,不知道会有多久,他从来不是个为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人,更不喜欢强迫,
纯粹是觉得,这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过上一年,两年,三年,多半就释怀了,年少轻狂而已,青春期,初恋,疯狂一下正常,
更何况,陈淮舟感觉,宁雨纯和秦笙,跟左燃也挺配的。
还有一层原因,陈淮舟这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一样的家境,差不多的生活环境,随心所欲惯了,表弟就算对初恋特别点,顶多也是执念,不甘心,不然,为什么这几年始终没有个结果。
萧珩:“这次最好分得干干净净。”
“他俩特殊就特殊在,还有层兄妹情,只要回家,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也总比现在强。”
病房内。
她那番话,令他自嘲地笑了下,眼底没温度,“的确,我给你挡枪,是心甘情愿,包括29号那天挨刀,也跟你没关系,不是你让言朔捅的我。”
“因为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血,也做不到像你那样绝情,能说断就断,说分能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他握住她手腕,往上拉,放到她胸口, “这些年,谁欠谁更多?”
井夏末手冰凉,失魂落魄地看他,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敲着心脏,被他拉住的时候身子一颤。
言语如刀,红了眼眶。
感慨命运的巧合,偏偏在她打算死心的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为什么偏偏这么巧?
他继续道:“宁雨纯,秦笙,对我来说,就像沈牧,李京屿,跟你的关系。”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她浑身脱力,表情停滞,眼泪差点出来,又忍住,酸楚,恨意,不甘心,报复心,后悔,统统涌上心头,混乱不堪。
他故意激自己,她能看出来,能懂,但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有点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她能明白,是因为清楚,她用的同样办法。
都想让对方先找自己,都在故意气对方,只有被激怒了,才会有反应。
他闭了闭眼,压下腹部刀口的痛感,“你觉得你没错也行,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再计较,但也不会原谅。”
她艰难地深吸,鼻音渐浓,感觉脑子里有细小的石子在神经处碾磨,密密麻麻的痛,疼到快麻木。
意识到他状态的改变,依旧阴沉,阴郁,但已然没了那股把人玩弄到底的狠劲,更没了要跟她纠缠到底的邪劲。
她慢慢问:“你什么意思…”
他沉声道:“陈淮舟,对你来说,不管是报复我的工具也好,真心也罢,我不计较了,一个是我妹,一个是表哥,你觉得我该怎么下手?”
缓了一会,又慢悠悠补了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你成功了。”
“滚吧。”
她不信就这么算了,心口堵得要命,窒闷得难受,红着眼睛看他,看他一副冷淡到凉薄的神色,气场低沉压抑,但却没了恨意和怒气。
像死心的样子。
他看她不走,继续说:“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计较也不行?”
“从此以后,咱俩各过各的,你想和谁在一块都没问题,”
“那个人是好是坏,对你什么样,过往什么样,人品什么样,我不在乎,也不会去查,你自己看着办。”
她不吭声。
浑身脱力,一时没法接受,跟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以为他会失控,会报复,会纠缠到底,会惩罚她。
他说:“从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仍旧不说话。
左燃:“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作者有话说】
这次不会分开,一个月吧最多
都忍不住
下章就忍不住了
因为这章没一万字所以还没写到
明天我时间多的话,就还是一万,尽量,不保证
【评论区每个人想法都不同,随意发言,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就不回了,然后,我会一直按照大纲写~!】
眼眶很红, 水汽弥漫,略带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不计较了?”
他冷声哼笑了下,“我有什么报复的必要吗,咱们俩, 没以后了, 我用不着费功夫在你身上。”
“但你和陈淮舟, 别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爽了, 你俩也别想舒服。”
井夏末抬眼看他一副压抑到极点又浑然不在乎的厌世样, 整个人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眸子里的落寞一点点渐浓,反应了两秒钟,才慢慢有了知觉。
他说:“同样,我和什么人恋爱,什么人结婚,什么人上床, 你也没权利管了。”
“这样公平。”
“公平。”
“滚吧,不然,等我反悔了, 你就完了。”
井夏末出病房的时候,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 没温度, 失魂落魄, 来的时候纯素颜, 唇色也极其浅, 反倒更像那个生病的人。
外面还是那几个人, 都没离开,本来七嘴八舌地聊着天,眼见对峙结束了,人出来了,止住话头,视线纷纷投过来,有关心,有担忧,有无语。
郁宁上前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你解释了吗,用不用我和祁炎舟帮你跟他说,本来就没什么…”
她感到很累,淡淡道:“算了。”
“什么?”
池思芋也问:“什么算了?”
“不用解释了,我走了。”
“啊,”郁宁不太明白,一头雾水,“他不信你?”
挽住她胳膊,感觉脸色白得吓人,状态很不好。
陈淮舟也觉得不对劲,“你怎么跟他说的,实话实说,他不至于这么生气。”
本就什么都没发生。
萧珩无语地冷笑了两声,“当你们有念头的那一刻,就是不应该的,说真的,你也别老到他跟前晃悠了。”
“他以前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分手后,还管着你的事,不然你在娱乐圈怎么能混那么顺利。”
“那么乱的环境,就靠你自己,再混十年也出不了头。”
她眸子很静,默默听着,第一次没反驳,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神经处仿佛有细小石子在慢慢碾磨。
无言以对。
萧珩越说越来劲,看她没反应,继续道:“他创业,也是因为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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