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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孤女,苟命日常(我若为书)


于媚雪拉着阳哥儿的手紧了紧,面上乖顺的点了点头,老嬷嬷见之满意,这才指着身后四个丫头。
“六奶奶既然记住了,老奴也就不再废话,这几个是老夫人体贴孙媳,特派来给您使唤的得力丫头,六奶奶且带着出门去做客吧,奶奶切记,六爷还在等您,莫要丢了侯府脸面,有些不当说的莫要乱说。”
于媚雪一眼扫过站出来的四人,没打算不要,只是……“嬷嬷,祖母体贴,做孙媳的自是不敢推脱,只是我那丫头早使顺手,她也深知我的一切习惯,自是比这四位用着顺手些,出门做客,失礼了可不好,嬷嬷您说呢?”
老嬷嬷眼皮子一耷拉,哪里不知于媚雪意思。
见对方大有一副不放她贴身婢女出来就不走了的模样,老嬷嬷暗恼这人打蛇上棍不识趣,心中暗暗给记了一笔,哼了声,招呼个丫头过来速速去荣喜堂禀报,得了老封君首肯,老嬷嬷这才又派人把关着的迎春给找来,峦山倒是还被关押。
于媚雪虽急,却也晓得再过侯府怕是不依,万一恼了,此番外甥女谋划的不成可就功亏一篑,随即不再拿乔,招呼着喜极而泣的迎春,牵着儿子到了花厅,见过了方氏派来的嬷嬷,于媚雪一直装作老实的木讷模样,随那厉害老嬷嬷交际去。
终得出了侯府大门,车上只有嬷嬷陪伴于媚雪母子,带来的丫头以及迎春,此刻都坐在后一辆侯府派出的马车上,这是眼前嬷嬷特意安排的结果。
路上嬷嬷一路贴心宽慰,让于媚雪渐渐心安,等跟着一路进了承恩公府,亲自拜见了承恩公夫人,身后带来的四条尾巴也被老道的嬷嬷打发开,而后带着儿子成功见到李瑶光时激动坏了。
“光儿,你怎么在这?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李瑶光先给方氏见礼,而后扶起激动的小姨解释,“小姨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您跟阳哥儿能平安出府,多亏夫人帮衬。”
于媚雪赶紧拉着儿子给方氏见礼,“妾身多谢夫人救助,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方氏乐呵呵的没受于媚雪的拜,反倒是让嬷嬷将其扶起,“唉,小事尔,不必多礼,我也极其喜欢瑶光这孩子,这些见外话无需再说,好了,好孩子,你也受委屈了,这些日子安生在我们府里住着,侯府那边不必怕它。”
于媚雪感动,连连点头又要谢,却被方氏死死拉住,本就是儿子所托,还是顺手之事,谢来谢去还不如眼瑶光这小丫头再多排几出新戏给自己瞧呢!
方氏心里腹诽,面上打岔,“好孩子,好孩子,想必你们姨甥有许多话要说吧,去吧,去吧,好生说话去。”
姨甥二人都领了情,齐齐谢过,便被丫鬟一路领到了方氏让儿媳何婉娘亲自安排的客院歇息,身边唯一跟着的就只有迎春一个,至于盯梢的四个,李瑶光才不去管此刻人如何。
进了院子,伺候的人打发离开,身边只剩自己人了,于媚雪把阳哥儿交给迎春看顾,拉着李瑶光就问。
“我儿,昨晚你说的也不清楚,光知道你要想法子把我们弄出来着,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我跟你弟弟?你姨父呢?他怎么办?”
李瑶光就知道会是这样,只是姨父那边……
“小姨,昨天事发的急,我晚上去探你们的时候心里也没十足把握,加上我姨父说他自有打算,且承恩公夫人邀请您跟表弟过府说话说得过去,请姨父的话不大合适。不过没关系,稍后我自有打算,大不了再求陆二公子走一趟,想必以侯府尿性,必不敢拦。”
于媚雪听外甥女这么一说,顿时心安,拍着李瑶光的手连道苦了孩子一番谋划,打定主意安心等待丈夫,再不给丈夫孩子添乱。
却不知,她惦记的丈夫,后头还憋着大招。
镇威侯府,清早于媚雪母子被接走后,一府的主子们再睡不着,老封君坐在她荣喜堂的佛堂里,跪经都不安稳,手中捻着佛珠,时不时就要打问一声。
“六郎家的回来了没?”
老嬷嬷的摇头。
过不了多久,忍不住的又问:“让你嘱咐她注意礼数,别乱说,你可叮嘱?”
老嬷嬷点头。
又过了个把时辰,等待的人还未归,老封君不由再招来老嬷嬷问,“前头让你派伶俐可靠之人跟随,人可带足?”
得到的回答仍是保证,“老夫人放心,带足。”
佛堂中,檀烟袅袅,明明一切正常,该明心静气才是,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心有不安。
这种不安,在下晌老嬷嬷派出跟随的四个伶俐丫头全都被承恩公府送回,却偏偏不见了六房母子丫头后到达顶点。
老封君气的一把将佛珠拍在案上,顾不上盘了大半辈子的佛珠有好几个崩裂,恶狠狠道:“承恩公府是什么个意思?”
下头一众人等噤若寒蝉,特别是亲自得了吩咐去办这一切事宜的老嬷嬷,更是缩着脖子不敢应声。
老封君扫了眼一屋子没出息的货色,眼睛一眯,往祠堂方向一指发话,“去,去祠堂把老六给我喊来。”
老嬷嬷忙的动了,前脚才踏出门,后脚就传来老封君的喝止:“等等!”
老嬷嬷的腿僵在半空,忙的回头等候示下,就听老封君突然改了主意。
“罢了,我人老了,不想看到那逆孙,你且去跟他说,不要以为把妻儿弄出去便可高枕无忧,若是不想老生去衙门坐坐,说一说祖母病重孙媳不肯侍疾只顾自己快活的稀罕事,他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给办了,如不然,老生必不留情。”
老嬷嬷喏一声,赶紧去祠堂通传老封君最后的警告。
程塑听后,舔着后槽牙,眼里流光溢彩。
等的就是这个!

老嬷嬷示下,程塑听着听着,突的双手捂脸,一身的颓然。
这模样看的老嬷嬷也不甚唏嘘,临走前还是温言软语的劝了两句,却没有看到,某人被手捂住的面容露出讥诮。
为防变故,程塑此刻没有轻易答应,还在拼死反抗,这就导致这一天下来,小小祠堂很是热闹。
先是送走警告的老嬷嬷,再是送走气势汹汹来训斥的镇威候,再有假意关切的林氏,更是没少了偷摸前来要好处的渣爹嫡母。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每个人都为了一个利益各展神通,程塑也配合着他们,从一开始的冥顽不灵,到后头的焦急隐忍,再到最后不得不窝囊屈服,硬是把所有的心路历程都倾情演绎了一遍。
不得不说,先前在新海阁训练员工时,背后看外甥女排戏没白看,这不就用上了么。
估摸着时辰,程塑颓丧的拍响了祠堂门,对着外头守门的婆子大喊,“开门,狗奴才快开门,速速去通知祖母大人,就说我想通了,愿意为家族做贡献,去,速去。”
外头婆子不敢耽搁,肥胖的身躯如球滚,狂奔到荣喜堂通知,着急等在荣喜堂的众人一听程塑服软,个个欣喜不已,镇威候更是顾不得看亲娘态度,抬手就对下头发话。
“哈哈哈,好好好,早服软不就好了么,快,快去把你们六爷,本候的好侄儿请来,快去。”
随着话落,下人领命而去,堂上老封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唯有林氏与付氏,一个眼底充满遗憾,一个卷烂了手中帕子,不过谁人也不在意她们就是。
没让这群大老爷夫人们等多久,不多时,一身颓废的程塑被领了进来。
程塑见人,跪下就是一番赔礼认错;“祖母,伯父伯母,父亲母亲,先前是我愚钝自私,没考虑过家中困难做错了事,还请长辈不要怪罪。”
见上头老封君高冷的嗯了一声,面色有所缓和,程塑继续:“祖母,孙儿知错,愿意去新海阁寻东家商议,但凡孙儿有的,也愿意统统交予公中。”
此言一出,镇威候大喜过望,哪里还等得及明日,当即大手一挥发话。
“哈哈哈,好好好,这样才是我的好侄儿嘛!不过孩子,既是好事,何须明日?正好眼下天未晚,新海阁关门也迟,择日不如撞日,好侄儿,伯父现下就陪你同去吧。”
竟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也好!
程塑从善如流,顺着镇威候的‘慈爱’亲扶起身,离开前又顿住提出要求。
“哦对了伯父,侄儿惯用的峦山还请伯父让他来伺候,去新海阁行走,侄儿自来带他,眼下突去,少不得要让他这熟面传信,您看?”
想到即将要发的大财,一个奴才而已,那有什么好说的。
看向上首亲娘,得了微微颔首,镇威候大度点头,当即就让人去把峦山带来。
不是不怀疑程塑会阳奉阴违搞事情,而是镇威候极度自信,觉得从小拿捏惯了的人,如何逃得脱自己的手心?更何况他还要亲去,且为谈份额为不被占便宜,该端的架子还是得端着的,让熟脸的下人打前站正好。
带着这般自大,镇威候挥手就带着程塑峦山,还有他十来个亲信护卫小厮,浩浩荡荡的出发直奔新海阁方向。
夕阳西下时,一行经过兵部门口,程塑自是看到了半月前就立在这里的招兵台与招兵皇榜。
话说当下大靖局势,实不算好,收复北地,当下不敢想,毕竟北地去岁雪灾后,今春又遇旱灾,民不聊生,只顾难逃,十室九空,尸横遍野……
这般北地收来也是拖累,作为帝王,皇帝老儿眼下只想保住南地的安稳日子再图后续,这便是他与他那窝囊废的朝廷最真的想法。
只可惜胡狄激进,一改往日作态在北地肆虐,盘旋不走,甚至还一度打着南渡擒帝的主意,要不是北地有个沈越横空出世,还有兵力周旋,南地怕是也不保。
为了安生日子,加之下头民声沸腾,为巩固朝局,朝廷不得已面上妥协,为安民心,朝廷于三月前开始广发征兵调粮令驰援北上,面上大张旗鼓光伟正的很,发榜上书,但凡从军者,朝廷各种优待,且一经报名,绝不可改。
策马而过时,程塑突然捂住肚腹哎哎叫唤。
镇威候见状,生怕钱袋子出事,忙勒住缰绳停下马探身询问,“六郎,怎地啦?”
程塑死死捂住肚子,一脸苍白,冷汗连连颤声道:“大,大伯,许是昨晚在祠堂受了寒凉,侄儿,侄儿肚腹疼痛难耐,想,出恭。”
镇威候急了,“出,出恭?”,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你就不能忍忍吗?”
回答他的,是程塑一声比一声的急切,“伯父,直抵关口啦!”
镇威候脸一黑,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谅死这侄儿也不敢乱来。
镇威候思量片刻,还是小心谨慎,招来一半的人点着程塑发话,“你们且伺候六爷去出恭,记住伺候紧着些。”
几人铿锵应喏,程塑眼皮子跳了跳,没做声,白着脸谢过,忙让峦山扶自己下马,努力憋出一个屁,而后为难的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兵部大门点了点。
“大伯,此处无有合适地方,不若侄儿去兵部借用一下,您看?”
镇威候顿觉滂臭,嫌弃的摆手扇风,忙不迭点头。
程塑得允,抓着峦山的手捏了捏,峦山心领神会,主仆二人佝偻着,故作一拐一拐快速朝兵部所在而去。
眼看着要到近前,前头招兵台上的书吏也在带着几个小兵卒收拾准备下职,程塑忙给峦山打了个眼色,峦山心领神会,顷刻间,二人动了。
程塑猛地飞扑向前头的招兵榜,峦山拼死拦住身后几人给自家主子争取时间。
事情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变故突来,峦山虽很快被制服,跟来的几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要看守的人,一鼓作气上前撕下招兵榜高举着,对着近在咫尺的招兵台放声大喊。
“在下镇威侯府程塑,家中行六,盖闻北地涂炭,家中长辈长忧长哭,奈何有壮志,身不从,不能以报君恩,我程塑,堂堂程家男儿,蒙亲长教导,受孔孟教化,得皇恩浩荡,今愿舍一身骨血,一片丹心报天子,原为陛下鞍前马,只解沙场为国死!镇威侯府程塑,特来投军报国。”
突兀间,这慷慨激昂之言响彻兵部前广场,行色匆匆往来人员,不由纷纷驻足观望。
便是已经收了东西,抱着几乎空空如也的投军名单要下班的一行,看向高捧招兵榜口称投军的程塑犹如看个大傻子。

“壮士,壮士乃尔辈楷模!”
“啧啧啧,实想不到,我朝还有权贵子弟如此热血,以往竟是从未听说过名号,这镇威侯府竟还藏着这般儿郎,不错,不错。”
“比之其他权贵世家,这镇威候府真真好样的!儿郎都是如此,想来镇威候绝对差不了。”
“那可不是,你们没听这壮士说么,他们家长辈心忧北地,心有帝王,日日长忧长哭呢!”
“唉,我等竟是不知镇威候府还有这等气节,以往是我们误会了……”
巴拉巴拉,议论不止。
谁人不是血肉之躯,谁人不怜惜北地,更何论眼下百姓,有的有至亲尚陷落于北,有的更是才从那炼狱逃脱至今。
看久了冷清的招兵处,看久了人人的自保冷漠,突然冒出一个热血上头的,还是权贵子弟,还当街如此作为,路边行色匆匆的路人不由动容,麻木的心深受感动,不由驻足围拢上来纷纷鼓掌叫好。
更有甚者,有那热血上头的汉子,干脆也站出要投军,还催促傻愣住的书吏赶紧登记。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走个神之间的功夫。
待到错愕的镇威候反应过来时,程塑已经登记完毕,手捧着新得的军籍牌疾步到了近前,直挺挺在镇威候跟前跪下,喜极而泣的俯身磕头。
“伯父,侄儿不复伯父期望,成功投军了伯父,伯父您为我感到高兴吗?”
马背上的镇威候气的脸在抖,嘴在抽,胡须子都一翘一翘的,望向下头跪着的人,眼里全是被戏耍的怒。
可当着兵部跟前,对着这么多激动热血百姓,就孽畜刚才说的那番话,他能说不高兴吗?若是不高兴,岂不是有负皇恩?
“好,好小子,好得很啊!”,镇威候笑着,咯咯磨牙,声音从牙缝吐出,“本候高兴,高兴!!!”,他高兴的很!
周围人群可不知镇威候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认也得认,见此情景,只觉骨肉相和,不由再次爆发出惊天掌声,个个叫好,一口一个的侯爷英明,镇威候倒是被彻底架了起来,进不得,退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这摆了自己一道的龟孙得逞,到手的利益就这么飞了,狭隘的镇威候冷笑连连。
不是要从军么,好,本候让你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威候再不济,也是有老底子在的。
当夜,老封君、镇威候就带着下人抄了六房的家,里头程塑依傍新海阁挣的一百多两被收缴,于媚雪几十两的私房被搬空,连阳哥儿小匣子里的零花钱也没被放过,唯一逃脱的只有熠哥儿的小钱匣子。
抄家不算,次日一早,镇威候出门接连拜访了好些故交,奉送厚礼。
与此同时,与妻儿会和的程塑也有主意。
他打算趁着投军的东风去兵部捐个文职,哪怕做个八九品的佥事啥的,再疏通下给安排到不危险的地界,哪怕是个穷困的犄角旮旯呢,到时候也能像是三叔一样直接脱离侯府,不用分家,身份有了,自由也就自然有了。
程塑计划的一切都好,却不想等他真正带着外甥女准备的银钱,告别妻儿前往兵部时,等待他的一纸任命让他顷刻傻眼。
程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自己认识并贿赂的上峰,“大人,这是何意思?”
对方讪讪的笑,不过看在程塑递来的大银锭份上,这位还是把程塑拉到僻静角落实话实话了。
“兄弟,不是哥哥不帮忙,实在是,当日你在兵部门口又是接榜,又是豪言壮语的闹太大,事情宣扬的很广,加上你那身份,上头有心拿你做榜样你知道吧?前头我还听我爹在家咕哝了一耳朵,说是朝中好些个老大人都出面,夸镇威侯府儿郎当如是,齐齐给你推荐了这么个吃香又要命的活计,你……唉,是不是得罪人啦?”
得罪人?程塑转而一想,可不是得罪人了么。
知道朝中有人出面,再想到镇威候当日离去时的阴狠,不难猜测这是镇威候背后使了力,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好过。
程塑也知当日闹的太过,可他也是逼于无奈没法子了,当日若是不那样,自己根本逃不出那虎狼窝,甚至挣不来自己的身份,说后悔吗?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般豁出去。
捏着手里的派遣公文,程塑还是努力的转圜,“兄弟,你实话于我说,真不可更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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