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大哥!”
季墨安抚的朝着激动的李瑶光压了压手,一掀袍角就走了出去,其他人则是看着院子里落下的信鸽稀奇极了,特别是秋姨,还拉着迎春嘀咕呢。
“乖乖,这么冷的天,鸽子竟还能飞的动呀?”
迎春也讶异,“这鸽子不会是飞错地方跑我们家来的吧?”毕竟他们家里又没养过鸽子。
可若说不是,看那鸽子动静,还有主家姑娘的反应,以及季大夫熟练抓鸽模样又不像呀!难不成这鸽子比狗还灵,会自己找人?
完全不知七济堂信鸽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迎春她们惊讶极了,季墨却已经捧着信鸽进了屋,把鸽子两条腿上的信笺都取了上来。
吩咐秋姨与迎春给鸽子弄点吃食,叫它暖和暖和,季墨率先打开了信笺,一看到上头笔记季墨就笑了。
有幸得见过程塑笔记的他认准准的,再看到上头抬头,季墨第一时间把一封信笺递给于媚雪,“婶娘,这是我程叔的信。”
于媚雪顿时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同来的明明有两封,怎么就给自己一封呢,忙接过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于媚雪再忍不住捂嘴就哭,不过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激动欣喜。
情绪起伏,自是没看到季墨把另外一封交给李瑶光的小动作。
看到爹哥塞到自己手里的信笺,李瑶光挑眉,见爹哥示意她瞧,李瑶光才要打开,忽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头拍响。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这是?”
大冬日的下着大雪呢,今日还是团年的日子,家家户户,不管有钱没钱,谁不都窝在家里跟亲人过年,这个时辰正是吃团年饭的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
是谁?莫不是顾卿他们?
不不不,不会的,他们提前送了年礼来,说是等明日初一才上门,这个时候自不会来,不是他们,自家在京都也没什么熟人,就是吴爷爷也早就离开,那么来人到底是谁?
领着迎春去厨下找粮食喂鸽子的秋姨,从厨下探头出声询问,并不见外头人回答,敲门声却不停,秋姨不由把喂鸽子的任务交给迎春,自己冒雪跑到大门后又问。
“外头的,你到底是何人?不说我不开门啊。”
对方似乎被要挟到了,短暂停顿过后,发出一道让季墨与李瑶光都觉得有一丝熟悉的声音。
“劳驾,请问这里是程塑程将军之外甥女李姑娘的府邸吗?”
这声问叫季墨眉头不由皱起,李瑶光也奇怪,倒是向听到消息后忙朝自己看来的秋姨点了点头。
秋姨得了指示,知道季公子厉害不怕强人上门,忙隔着门板回应,“对,请问阁下哪位?找我家主家姑娘有何事?”
对方又默了默,许是见里头的人太过谨慎,终是开口,“劳烦禀告下李姑娘,在下自北而来,奉命送信,还请李姑娘见上一见。”
声音落下,一直关注大门动静的季墨与李瑶光瞬间变脸。
一个是惊,该死的对手又出现破坏气氛,勾搭他的小姑娘;
一个是讶,姨父的信不是刚到么,怎么又来了信?还刚巧是这么前后脚?
不过不管如何,人必然是要见,信必然是要看的,李瑶光示意秋姨赶紧开门,自己匆匆跑出厅堂跑下台阶,还没到近前,随着大门一开,露出外头风尘仆仆浑身染满风雪的人,李瑶光惊呆了。
“影一?怎么是你?”
第316章 心悦卿卿是什么鬼
影一看到她的人,眼里迸发出惊喜,话不多说一步跨进,甚至都顾不上身后的骏马,到了李瑶光跟前单膝跪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铁画银钩的信件双手奉上。
“姑娘,影一奉主上之命,特来给姑娘送信。”
李瑶光忙扶人起来,顺势把信接过,“影一你怎么来了,快,快起来,外头冷,屋里说话。”
影一却不起,想起自己秘密来时主上对自己的殷殷叮嘱,还有主上那诸多的愧疚不舍,影一发誓,必须得替主上达成所愿,毕竟主上他年纪轻轻却太苦、太累了,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若是再失去心爱姑娘,他简直不敢想主上会变成如何模样。
因着这份私心,影一长跪不起,坚持道:“还请姑娘先看主上的信,姑娘看完,应我主上,小的才会起来。”
“这是什么话,这大冷的天。”还赶鸭子上架的,手里的信莫名让李瑶光觉得有几分不好,同样的季墨也感到了浓浓危机。
看向地上长跪不起的人,季墨冷冷一笑。
想威胁他宠都不够的人,这家伙好胆呢!
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的人,跪死都不关他的事,只怕小妮子伤心为难,季墨先一步大踏步行到二人跟前,根本不给影一机会,一伸手,用上内力,架着影一就起来了。
可怜影一,也是当世高手,却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对方强势扶起,心中大惊,很是错愕的看向眼前这轻飘飘,看着仿佛没有一点武力值的大夫,是的就是大夫!
李姑娘的义兄不是个大夫么?怎么?
想不到竟还是个高手!
而且对方的态度,还有看自家主上心上人的眼神……影一的心莫名狠狠跳了跳。
李瑶光却没察觉二人官司,见爹哥把影一‘好心’的扶了起来,李瑶光忙嘱咐秋姨他们把影一的马牵进来,见秋姨院门关上,李瑶光招呼影一。
“影一,你一路风尘仆仆肯定累坏了,眼下大过年的,有什么事等吃了饭再说可行?来来来,你跟我进来,咱们先用饭,等吃完了我保证第一时间看你家主上给我的信成不?”
自认武功高强却不是季墨对手的影一被架着,加上此刻被带进屋子,被一屋子的人看着,影一还能说什么,只得认命点头,而后又被季墨架到了李栖枫身边落座,季墨顺势把他夹在中间。
影一倒是还待再说,却不是季墨对手,只得认命点头,却一眼一眼的巴巴看着李瑶光,可怜兮兮的。
再配上他那满身的风尘狼狈,李瑶光心有不忍,示意影一先吃着喝着,自己则是刮开了信封上头的火漆印,取出了信件打了开来。
边上季墨手指微动,下意识摩挲着,鬼使神差的起身挪到李瑶光身后,越过她的头顶探头看来,而后脸整个就黑了。
见面如字。
当日一别,甚是想念,问卿可好?可安?
说来冒昧,却是越之真心,夜半无人,每每想念,虽羞于启齿,却捧一腔真心,窈窕淑女,君但求,越心悦于卿,越想陪你誓定山盟,盼你安,愿你好,此心永不变,无论海枯石烂。
今越身受负累,身后尸骨累累,族人亲朋,手足兄弟,泣血饮恨,笔笔血债,越为唯存血脉,夜不能寐,如何不报?
今纳娶之举,迫于无奈,实非越所愿,盼卿明我心,望卿宽恕谅越一回。
卿请放心,越待卿之心日月可鉴,待沈家沉冤得雪大仇尽报一日,若卿不弃,越许鸳盟,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迎娶卿卿,必不复等待之谊。
歉疚深深,无以复加,可若失去,越自痛不欲生,越自知,此求乃越之私心,卿若怜我,等我归可好?
不是,这一句句的都是嘛意思,自己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李瑶光捏着手里的信整个人都傻了,莫名怀疑信的真假,这真是沈越那厮写的?还是写个自己的?
边上季墨却看的血气翻涌,冷笑连连。
果然啊,姓沈的那厮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歉疚,还痛不欲生,还怜他,他呸!真是恨不得立刻冲到北地与那所谓的大将军打上一场。
边上影一见李瑶光看完呆滞住了,满以为她是被信里内容气到了。
也是,想到主上即将纳娶进门的两位侧夫人,想到来时自己第一次看到主上的失态,影一急忙解释。
“李姑娘,我家主上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也是被逼的没法子啊,朝廷吃人不吐骨头,当今与姓秦的合谋坑害沈家,主上上表,朝廷不为所动,暗地却停了北地一应供给,北地再度民不聊生,主上为求自保,为亲报仇,不惜为抗衡朝廷,大军却是要吃饭的!北地更不能丢!朝廷也需要为大将军说话的人!我家主上这才不得已才妥协,姑娘莫要醋了才是,我家主上心里只有您。”
“醋,醋了?我吗?”
李瑶光心里只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她就说嘛,手里着信怎么看怎么别扭,莫名其妙,还说她醋了,她什么时候醋啦?
对于沈越,那不就是她曾经共患难过的一朋友吗?
既是朋友,她为何要醋?这厮纳妾也好,娶妻也罢,与她何干?
还等他来娶她?妈妈呀,要不要这样莫名其妙!
李瑶光听着影一一脸捉急的乞求,再看满屋子的人目光都朝着自己看来,她脚尖抠地,又囧又尴尬,真是恨不得当场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季墨早不能忍,却也不能动手,轻轻伸手拍在李瑶光的肩上,忐忑又担忧,又愤怒又庆幸的提醒。
“瑶光你莫说话,你还小,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婶娘还在此呢,乖,把信给婶娘看看。”
得了提醒,李瑶光恍然大悟从震惊中醒来,手里的信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急忙往眼中满是关切担忧的小姨手中塞去。
这反应倒是把影一看急了。
因为他发现,李瑶光的态度真是一点也不想沾染这一茬呀,还待再开口,不想李瑶光早有防备,忙晃着手里另外一封还未来得及拆开的信笺借口道。
“那什么,影一啊,我这还有一封信,估计是我姨父来的,事情也紧要,你先别急啊,容我先看看。”
李瑶光头皮发麻,只觉眼前爹哥眼睛绿,影一眼睛红,大家目光都充满奇异神色看着她。
乖乖嘞,这场面,她可不得缓缓。
李瑶光顷刻间化为弱鸡娃,背过身,吞咽着口水,爪子甚至都有些小抖的赶紧打开手中信笺,入目所见,全都是姨父的殷殷叮嘱。
见李瑶光模样,于媚雪心疼,看把她家孩子给吓的!
虽不知内情,于媚雪却已先忌惮上了,恨恨的接了孩子递来的信,快速看往里头内容,脸色瞬间青青白白,樱唇轻颤咬出血痕,极力压下怒气,暗骂贼小子勾搭她家孩子,却也念在对方乃保家卫国的英雄,忌惮丈夫眼下还在人家帐下做事没敢撕破脸。
于媚雪死死捏着信,强颜欢笑,招呼李栖枫与季墨安顿影一落座,打发秋姨她们把三小娃娃带走,自己则赶紧张罗劝饭劝菜,一点也没给影一打自家孩子的机会只想堵嘴。
家人合力打机锋,李瑶光得以喘息,忙一目三行看信,入目所见,全都是姨父的殷殷叮嘱。
瑶光我儿,姨父甚安,儿在家中照拂老幼受累了,父深感欣慰,万谢不足以道父之心。
父与峦山在北地大安,全军休整,只待扫尾,想来不日可归,唯有一事与儿分享,说来是喜,沈将军年少,得诸多慕艾,不日将纳妾崔、周两贵妾,出身世家、权贵,环肥燕瘦,各有各美,着实艳福不浅,父就想我儿也适龄,切莫着急,待到父归,定好生与我儿寻摸个十全十美的佳婿,我儿莫要羡慕,盼安。
信笺小小一张所书有限,姨父没法洋洋洒洒,小小纸条上先是谢她照料家中,而后是报了自己的平安,告知他在北地境况,最后才是最要紧的身为长辈的提醒。
字字句句看似云淡风轻,语气俏皮,闲话家常调侃沈越纳妾,可以结合刚才自己所收到的信来看,字里行间都是姨父身为长辈对自己的担心。
姨父可真是!虽婉转,但李瑶光都懂,这些怕都是自家长辈一腔关爱,在变着法的在提醒自己。
心中刚才还涌起的那股子不舒服,在看到家人关心后莫名开怀。
她却哪里知道,远在北地的程塑,此刻就在自己落脚的屋子里来回踱步,连峦山去伙头军那边取来的丰盛饭食,程塑一口也吃不下。
想他堂堂纨绔,自也是年少慕艾过的,很多心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么?
自打跟着沈越,与他相处,得他关照,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家孩子,慢慢的自己就品出些不对味来了,他这才恍然自己是个猪脑子,怎么没早早发现异样。
一边是对自己关照有佳,带着万军打胜仗,保大靖,护百姓,荡平胡寇光复国土的上官;
一边是爱家护他,把他当亲爹一样敬重,自己当成亲女一般珍视的至亲;
怎么选?
程塑没有吭声,甚至没有一点异样表现,只暗暗艰难寻到七济堂营业分堂,拿出信物,求其加急给家里送来了这么两封信,一心只希望自家孩子别心软,别一头扎进去。
至于其他,虽是想出人头地,可若是要用家人换取,他这官不当也罢,大不了带着家人遁走远方隐姓埋名去。
程塑满是担心挂牵,甚至做好了一切最坏打算,却不知李瑶光对此全是抗拒。
信一看完,手里被塞了碗筷却一口也吃不进去的的影一,突破防线开口问,“李姑娘,如何?您可应?我家主上还等着,您可否书信一封叫小的带回?”
带回什么带回,带什么回?
老天爷,她这身体,按年纪都还是祖国的小花骨朵呢,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呀,最重要的是,沈越是朋友,她完全没感觉啊喂!
难道是当初让她等他,自己的表现让对方误会?
可要命的是,她就是把他当共患难过的好朋友而已,真没一点多的心思,她可以发誓!
这会被影一这么直勾勾的紧盯着,李瑶光能说什么?
再同情对方遭遇,怜惜他的不易,可怜他身世凄惨,也不能开玩笑啊。
明知不喜欢还吊着人家的是渣女,她可不想戴着这渣渣帽子,思来想去,从小姨手中取回那封信,展开抚平,原模原样的叠好放入原信封中,而后对着影一郑重摇头。
“影一,我待你家主上是朋友,如兄弟,可情同手足,却不是卿卿。当日并肩作战一场,他若有难需我相帮,我李瑶光定义不容辞,生死不负!
可若说私情……我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而你家主上已是佳妇在怀,何须惦记我一黄毛丫头?想必他这也是乍然失亲,心中彷徨,把与我的朋友情份想差了而已,真意并不是如此,你身为忠心手下,自当劝慰。
至于你要的信,抱歉,请原谅我没法写,自也不会写,这信劳驾你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想来你家主上自是明了。”
“李姑娘,你不能这么狠心!”
“哎你这人,莫要强人所难!”,于媚雪也怒了,要不是看在对方身份以及与自家往日情份,她都想翻脸了。
明明救他一命,这反倒是还救出麻烦来啦?
季墨虽未出声,却也不善的盯着影一。
李瑶光头疼,不想撕破脸,语气越发强硬。
“影一,你若是为了你家主上好,就该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实不是我狠心,而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懂。影一,若为你主上,请回去后告诉他,我李瑶光与他可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却绝不可能是夫妻,我不喜欢他!
若是朋友,我等他归,若是别个,不好意思,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
而且不怕告诉你,莫说我眼下年纪小,还不到谈这些的时候,便是要谈,我李瑶光的夫君可以穷困潦倒,可以不事生产,可以丑,甚至可以是个不枉杀无辜的土匪坏蛋,但只要他听我的,在乎我,爱护我,一生一世只我一个,再无别个,那我李瑶光就爱他信他喜欢他护着他,而这些,你家主子都不行,懂?”
影一一直以为,面前这就是个有些勇气,敢拼敢想,有点小能耐的小姑娘而已,主上上心,不过是当初机缘巧合救了主上,才进了主上的心而已。
却不想她的骨头竟是这么硬,看的也这般通透,比起来竟是……罢罢罢,强扭的瓜不甜,对方这般态度自己多留无异,主上还在北地苦苦等候,他该走了。
第318章 阴差阳错误以有情
自知无能无力,无法转圜,失望不已的影一不愿再耽搁,饭也不吃了,接了被奉还的信塞入怀中,拱手就提出告辞。
撇开别的不说,大过年的也不能这样不近人情,对方毕竟是上阵杀敌的英雄,不是坏人,李瑶光与于媚雪又心有不忍,不好多留人家,不过趁着影一走前,强势的给张罗了不少吃塞去,见他风尘仆仆一声狼狈,于媚雪又给了件丈夫旧斗篷予影一遮寒。
影一摸着被强塞来的东西,心中不是不歉疚,不好意思之下,便多嘴问了句可有什么要捎带给程塑的,于媚雪与李瑶光一喜,赶紧收拾,于媚雪把自己近来做的衣裳鞋袜统统打包,李瑶光也问季墨要来许多他亲手做的药,统统一并包好塞给影一只求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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