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摇头,“军心哀恸,正是一鼓作气之时,此时若退再而衰,三而竭,绝不可退。”
“可是……”
“没有可是,传我号令,通知巨弩营上前。”
“喏。”
随着号令发下,旗官打出信号,身后被藏在军中的秘密武器紧跟着露了出来。
健马与诸多健壮军士推着十台巨大的强弩车出现在军阵前方,没用多久抵达沈越身边,沈越直接上了为首一架弩车上,瞄准位置,取了一支手腕粗的精钢长木仓,亲自安装,脚踏机扩,用上内力拉开弓弦,木仓头瞄准城墙靠下位置。
只听一声呼喝,沈越猛地放手,巨大强弩上的精钢长木仓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越过千军万马,狠狠的扎进坚硬城墙,入木三分,力道之大,木仓尾都在颤抖嗡鸣。
沈越满意,没再耽搁,见身后巨大强弩纷纷就位,弓拉满,沈越下令,“沿本帅首木仓起,间隔三尺,阶梯向上,放。”
紧跟着,全部就位的强弩从二号车开始,纷纷发射精钢长木仓。
控制这秘密武器的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神射手,箭无虚发,随着沈越一声令下,那一只只长木仓接连破空而去,成功的扎在了沈越发射的木仓斜上方三尺位置,一木仓接着一木仓,即便有所偏差也不大,霎时间组成了向上阶梯。
第308章 贼子装死第一名
沈越满意的看着那些尾巴都抖的木仓,长刀入鞘,拔出身边坐骑上挎着的独属于自己的银龙木仓,翻身上马,银木仓指天,“攻坚队,随本帅破城!”
早经过训练,从万军丛中挑出来的精英组成的攻坚敢死队纷纷出列,他们各色武器全副武装,身披铠甲,下夸骏马,跟在沈越身后势如破竹。
一行人如利箭一般直扑城下,眼看还有几十米极力,沈越率先飞纵起身,足下一点,抓着白龙木仓直扑自己射出的长木仓,顷刻间顺着长木仓阶梯迅速飞跃而上,动作利落,翩然若仙。
而身后千骑,跟着抵达城墙后纷纷起身,足下轻点,踩着马背,沿着他们主帅开拓的路迅速攀爬而上,各个犹如灵猴。
沈越他们来的太突然,动作太快速,城楼上的胡狗根本反应不及,便是反应过来也毫无办法。
因为太快了,下头的人动作太灵敏了,往往他们才举起滚石,瞄准的人就已经离开了他们瞄准的位子,且这玩意还不似云梯,推都推不开,城墙上的胡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跟蝗虫一样,迅速且接连不断的从城墙下冒出杀来,源源不绝。
乒乒乓,乓乓乓……
“杀!”
厮杀中,觉罗罗看到沈越身影,这厮浑身染血,唇畔露出嗜血的笑,“狼崽子来的正好!”
自己正发愁哪里寻他,不想这狼崽子主动上门送死,即便要败,若是能杀了这厮,拉着他同归于尽,他觉罗罗也不枉此生。
眼里闪着嗜血兴奋,觉罗罗一把砍倒身边人,劈开破空而来的箭矢,举刀就朝着沈越所在重击而来。
看眼背后偷袭要成功之际,正与好几个敌人搏杀的沈越仿佛背后长眼一般,手中白龙木仓一挑,灭杀身前敌人,木仓头带出血痕飞速旋转往后一挡,正好挡住觉罗罗的刀锋,金戈相击发出嗡鸣脆响。
一脚踹开眼前再度扑来的敌人,沈越旋身,瞬间与觉罗罗战成一团,打的昏天暗地,这是属于主帅之间的博弈。
身后源源不断从长木仓阶梯攀爬而上的人并未恋战,他们心中有数,脑子里都是大将军带领他们曾经练习过无数次的场景。
上来之人自动分成三拨,一拨身体素质最强悍的对战敌人,力气大下盘稳的帮忙下头兄弟构筑绑缚云梯,而身形灵巧的一拨则是边杀边进,飞速往城墙下城门而去。
几番厮杀,大靖早有准备,且心中心念坚定,相互配合下,胡狗越打越绝望,云梯渐渐密集,从下头上来的人越发多,而早被破城冲撞的尘土飞扬的大门,也被灵巧的那一拨从后偷袭反杀,破内城,进瓮城,破瓮城,进外城,三道城门轰然大开,大军在激荡的冲锋鼓中,如洪流一样涌入城门。
“杀呀,杀光这群没人伦的狗娘养的!”
“杀,为北地枉死的百姓,为大将军亲族报仇!”
“杀!”
程塑也一马当先,高举着手中长刀,驱马跟着兵将一起杀入城内。
战争激烈,身边都是嘶吼与血腥,程塑一点没带怕,只是担心沈越那厮。
虽是大将军,却也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人而已,乍然之间失去所有亲人,也不知那孩子能不能扛得住?
挥刀杀敌的空档间,程塑还是忍不住抬头朝着城楼上方看了一眼。
而城楼上,沈越与觉罗罗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觉罗罗是强,是胡狄王庭中少有的高手,不过沈越也不弱就是,更何况此刻的沈越,心里全被仇恨占满,一心复仇,不怕疼,不知累,就跟永动机般,眼里只有一个字,杀,杀杀杀!
边上犄角旮旯的阴影中,用脑子可武力值却不行的齐吉尔,早在觉罗罗手起刀落杀自己人杀鸡儆猴的时候悄默声的躲了。
他这人虽一心出人头地,想要博取身份地位,却也是极其怕死的。
缩在暗处,眼看着自己身边人一个个倒下,城下爬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乃至后头自己主子博果特都被乱木仓捅死,眼下连大帅觉罗罗都不敌敌首,齐吉尔后怕,一抹额上冷汗,蹲下匍匐,悄默默转移,路上遇到倒下的人与尸首,忙把污血往自己身上脸上抹。
靠着超强的伪装的苟命技能,倒是叫他成功的脱离了主城楼位置,眼看着胜利在望,前方就是下城阶梯,自己只要混下去,混到城内民居,就凭着自己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大靖衣裳,还有自己一口流利的大靖话以及对大靖风俗人情的了解,不愁骗不过这些大靖愚民,找不到生路。
然而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过眼。
齐吉尔的打算是好,架不住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躺在地上装死尸,找准时机,准备趁着双方搏杀,谁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下城墙,就在他抓住空档起身的时候,不知哪里飞来一支流矢,在他转身的瞬间狠狠扎进了这厮胳膊,痛的他嗷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跟个皮球似的咕噜噜就往阶梯下滚。
接连滚下到楼梯中间平台,还是被上头的尸首拦住前路,这厮才勉强止住继续往下的趋势,而胳膊上的箭矢也在这被动的翻滚中断裂,箭头更是趁机入肉三分,扎的他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齐吉尔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残破胳膊,忍着剧痛,冷汗连连,才想爬起来趁机继续往下,可该死的,城门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破了,外头敌人如股股洪流般接连不断往城中挺进。
此时自己下去,定会与数不尽的敌人对上。
齐吉尔不傻,自然没敢妄动,心中不断咒骂着,脑子飞转,噩运却再次降临。
眼看着城楼上有人边打边下,齐吉尔心中一惊,快速退至阶梯一角,果断拽着身边一具血淋淋死尸顺势一倒,尸体就那么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完美!
只除了新死的尸首,伤口、嘴中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污染了他全身外,别的都挺好。
齐吉尔自我安慰,心说等躲过这一波,待会他就闪。
只是吧……事与愿违。
第309章 活捉祸首晓内情
杀进城来的程塑实在担忧沈越此刻的状态,怕沈越乱来,大军失了主帅可不是开玩笑的,影一他们又护着救出的小姑娘去了后方,程塑不放心,进来后就往城墙上来。
也是巧了,程塑功夫不咋好,边打边上城墙,身边还有峦山与一个近卫保护,可打仗嘛,战斗厮杀难免有遗漏,眼看着杀到城墙阶梯平台,城上飞来箭矢,峦山见状,猛地一扑:“将军小心。”
程塑被护着人是躲开了,好死不死后退的脚步一把重重踩在了一块绵软上。
程塑一呆,下意识低头一看。
嗯,是死尸。
不对,不是死尸!
察觉到脚下东西抖了抖,明显想缩的感觉,程塑紧握手中武器,脚下未松半分,反而暗暗使劲,快如闪电的伸手扒拉开盖在上头的尸首,紧跟着一个身穿大靖服饰,唇畔都紧咬出血却一声不吭的陌生面孔出现眼前。
嘶!程塑都替他疼。
“大靖人?”
对方眼里先是惊愕,随着程塑话落,紧跟着迸发狂喜,嗯嗯嗯的连连点头。
“啧!自己人啊……”,程塑退后一步,松开被自己狠狠踩过的手,朝着对方伸出手去。
对方见状,顾不得手疼胳膊疼,也顾不上额上的连连冷汗,赶紧伸手握上程塑的手。
程塑眼眸一闪,用力一拉,地上的齐吉尔顺着力道迅速起身落入程塑手中。
正当这厮觉得警报解除,自己可以趁机利用此机会逃之夭夭的时候,忽的只觉颈间一凉。
齐吉尔大惊,“你,你什么意思?我,我,你,兄弟,我们都是自己人。”
滚你娘的自己人!
程塑不为所动,手中刀锋往下又压了三分,脖颈露出血痕,齐吉尔瞬间吓破了胆,双腿颤抖,程塑冷笑连连。
“呵,自己人?自己人你抖什么?自己人的话,你看到我来,还踩了你的手,刚才为何不出声?莫说兖州百姓早死的死逃的逃,几近空城,便是还有人,你一平民百姓,身无战甲,不好好藏在安全地方等到大战过去,出现在外城墙阶梯之上,乱军丛中算怎么回事?
还自己人?呵呵!爷们我是弱不是傻,自小混迹狼窝,爷可是有名的混不吝,爷在跟那一窝子狼演戏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在哪里猫着呢,想哄爷?呸!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齐吉尔……天不开眼啊!
怕死的齐吉尔这么一哆嗦,全给撂了。
程塑听完齐吉尔的话心中大诧,事情顶顶要紧,顾不上登城墙寻沈越了,与峦山与令一位近卫合力,抓着齐吉尔就下了城墙,决定把人先押赴大军后方看押。
先锋军指挥作战的将军郭凯,百忙中看到逆流而来的程塑,心中不由大骂了声怕死鬼,灭杀跟前俩胡兵,清空眼前地方,一夹马腹跑过来喝问。
“哼,程将军,不好好英勇作战,脱离了大将军的保护就怯啦?腿软啦?”
明显的讥讽程塑如何不知,只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往压着的人一指,飞快说了事情经过,这位一听,脸色跟着一变,收了轻慢与瞧不起正色道。
“此乃大事,这人顶顶要紧,程将军,刚才多有得罪,请勿要跟我个粗人一般见识,眼下前方战斗正酣,在下走不开,这样,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去后方大营,还请程将军务必看好这厮,多谢。”
程塑忙拱手:“郭将军客气,事关大将军,关系万军,也乃塑的本份,郭将军只管杀敌,这厮我一定看牢。”
“好,拜托。”
“不客气。”
双方就此分别,一个勇猛向前,一个逆流往回。
待到沈越终于灭杀觉罗罗,一刀砍下首级,大靖军队入城巷战,把胡狄杀的落花流水,大局已定之时,沈越见到了先锋将军郭凯。
郭凯不敢耽搁,忙把程塑抓住一知内情敌人之事这么一说,沈越当场色变,却还是忍着愤怒,坚持指挥作战,直到战事彻底作罢,把大半敌人留在了兖州,只留少数逃亡回胡狄王庭,沈越下令整军打扫战场,这才回了帅帐亲自提审了齐吉尔。
而这一提审,从齐吉尔口中知道了一切后,沈越彻底爆发了。
这年十月底,胡狄大势已去,沈越安葬了一众族人,上表朝廷,质问帝王沈家何辜,一并而来的还有北地胜利的捷报,以及附上了齐吉尔的亲笔口供。
李瑶光再听到关于北地消息的时候,新京已经飘起了雪花,朝廷的急报一封接着一封,她就特别留心北地消息,这才发现京都局势变幻莫测,为此季墨甚至改了出行计划留守新京,白日里去济世堂给吴爷爷帮忙,夜里回新海阁后李家隔壁院落歇脚,就这么默默的守护在心爱姑娘的身边,日复一日。
宫中皇帝捏着季墨上表,神情变幻莫测,深恨自己被利用,捏着供词当朝质问,秦相国却抵死不认,只说沈越无中生有,二十五年前之事完全是污蔑,还美其名曰他们可以理解沈越失亲的痛苦,原谅他一黄口小儿血口喷人。
掌管大靖朝廷半数力量的秦相国,即便这些年被削弱,那也不容小觑,帝王的一石二鸟并未成功,反而逼的一干秦党狗急跳墙,皇帝不得已妥协,也学起了沈越的拖字诀。
南地迟迟没有回音,转眼却断了北地供给,沈越故作不知,捏紧了秦相国二十五年前的叛国证据,同时派人加紧收集亲族被害的一应证据,忍着心痛开始再度整兵,继续在浊河以北清扫残寇,派兵南渡稳住大江以北之地,暗中统一北地。
与此同时军师徐成风将功补过,秘密献计,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靖就流传起了沈家受辱,宁死不屈,将军隐忍舍亲,百战保国的故事,自北往南,流传盛广,惹得百姓纷纷怜悯催泪,评说不断,一时间朝廷内外人心惶惶。
皇帝迫于舆论,不得已服软,昭告天下,误信奸佞,推出几个喽啰顶罪,而后再发令箭急招沈越归京,背地里却开始大规模征兵征粮了……
一时间南地人心惶惶,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冬日的天越发的冷,外头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下了一夜,地上一层的银霜。
大清早的起床,李瑶光就被三小的缠住了,后头还是兄长李栖枫出面,带着三小家伙去暖阁里上课,李瑶光差点都脱不开身。
趁着三小家伙有人制,李瑶光收拾了收拾忙要出门。
最近北地消息断断续续,有好有坏,是打了胜仗,姨父却一直没有来信,也不知大军驻扎的地方,是不是七济堂都隐遁了的缘故,他们彼此也没能通上信。
再一个沈家噩耗传来,李瑶光心有歉疚,当时未能出手及时救人,挂念姨父,挂念沈越,担忧之下,人在家里就坐不住,准备出门到外头秦楼楚馆,茶楼酒肆去坐一坐,看看能不能听得些新消息。
悄摸离开暖阁,制止想要跟随的黑旋风,得胜,还有懒洋洋的黄蹭蹭,才越过院中红梅,抬脚往外去,身后传来秋姨焦急的喊声。
“光姐儿天冷,这个您带上。”
手里被强塞进一个铜手炉,李瑶光笑着谢过,秋姨笑应,不忘叮嘱了声。
“光姐儿,今年的天冷的邪乎,夫人又只顾着前头的生意,根本顾不上家里,眼下家中炭火不足,粮食也怕不够吃到开春去,您看是不是得再备一些,我听说外头情况不大好,也不知明年年景如何?”
李瑶光秒懂,忙点头应:“秋姨放心,我心里有底,回头就去采买让人送家来,你们在家还好的,对了,天冷,洗衣洗菜你们也别用冷水,回头我再叫两车柴火回来便是,别俭省苦了自己。”
“哎,哎,还是光姐儿会疼人,我醒得了。”
在秋姨的千恩万谢中,李瑶光捧着手炉出了门,外头一阵夹着雪花的寒风拂过,还是冻的李瑶光缩了脖子。
才出远门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嘎吱嘎吱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季墨,李瑶光诧异,驻足停留。
“大哥,今个你怎么没出门?”
季墨看了眼缩着脖子的人,快走几步到了近前,揭开自己身上的毛皮斗篷往李瑶光身上一披,上好的斗篷都拖地了,季墨也不以为意,只心疼的给李瑶光系着带子,戴上兜帽,口中教育。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穿这点衣裳出门?不像话!”
李瑶光多怂的,忙对着爹哥扬了扬手中手炉,“哎呀我穿的不少,而且我还带着手炉呢,不冷。”
“呵,不冷?不冷你缩什么脖子?”
“额……”,这个她好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是下意识就喜欢弯腰缩背吧,李瑶光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大哥,你今个怎么没去济世堂帮吴爷爷?”
季墨白了李瑶光一眼,隔着斗篷拽住李瑶光胳膊,小心护着,边走边回。
“下了一晚的雪,天寒地冻,求医问诊的人不会多,济世堂也并不忙,我自是不去。”,即便有人,师兄那边人手不少,自然不会忙不过来。
自己日日去,不过是某人一直觉着自己闲得慌,每日都问都催他去忙,不得已为应付她自己才借口干的事情罢了,可惜,小妮子一直不解风情,他也是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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