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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阴湿疯批后我死遁了(银八)


“永远?”
“嗯嗯,当然。”
“可是怎么办?我并不相信你的话。”赫维托突然收紧虎口的力道,冷漠地看着她那张逐渐涨红的脸,“如果你死了,才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不要……”
“知道吗?其实我更想砍断你的双手和双脚,这样你至少还留有温暖的身体。但你实在太不乖了,我讨厌欺骗与背叛,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可你始终不珍惜。既然如此,还是直接死了比较省心。”
她似乎真的要死了。
先是奋力挣扎,那张脸越涨越红,最后气息却渐渐平稳下来,垂下双手。
赫维托蓦地松手,转而紧紧抱住奄奄一息的人:“不准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睁开眼!”
可任凭他怎么强势地命令,快速地拍打她的面颊,她都死死地紧闭双眼。
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白,浑身是血。鲜血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晕染出一片片诡异的图腾。如同腐坏后臭肉的刺鼻味道,一阵阵袭来,黏腻潮湿席卷了他一身。
赫维托仍旧紧紧抱着她腐坏的身体,将脸埋在她散发着尸臭的皮肤上:“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不是吗?”
突然,诡异的笑声在四面八方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赫维托,你真的是一个魔鬼!没有人会和魔鬼在一起的!”
周之莓睁开眼,她的面孔扭曲,一半是骷髅脸,一半是腐坏的皮肤。这样的她看起来像是恐怖片里的女僵尸,瘆人的、可怖的。
赫维托却并不害怕,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角露出更为诡异的笑意:“那又如何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哈哈哈哈哈!即便是死!我也会离开!我永远不可能跟一个魔鬼在一起!”
赫维托起初并未在意她的疯言疯语,一直到,他怀里腐坏的尸体一点点气化。
伴随着愈发浓烈的刺鼻的味道,她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在他的怀里。
“不!不准走!不准走!”
赫维托拼命用手指抓住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气体,可他根本抓不住。浓烈的痛苦将他笼罩,令他呼吸困难,心脏似乎要炸开般疼痛难忍。他迫切需要一把匕首,用来割开自己的皮肤,如此一来才能稍稍缓解那些疼痛。
“……滴答、滴答、滴答。”
极具规律的滴水声再次由远及近地响起。
赫维托再次睁开眼。
他身上仅着战术军带,双腿屈膝跪在地上,双手背过身后被手铐禁锢,眼前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视线往上,他看到令人着迷的神秘蕊心,里面正往外分泌着甜蜜的芬芳。
周之莓坐在沙发上,迷离的双眸,一张小脸通红。
蓦地,她一把扯住他脖颈上的项圈,“叮铃”一声,他被狠狠拽到她的面前。
“想要舔吗?”
“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火辣的、疼痛的、让人浑身血液沸腾。
周之莓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意盈盈:“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舔我呢?”
赫维托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到她那张一开一合的红润嘴唇。时隐时现的舌头,如同蛇信子般在他面前吞吐着,诱惑着他想要上前去咬一口。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那甜美的滋味,甜的,软的。
一旦他陷进去,将无法自拔。
很快,他的头被按下去,按向令他神魂颠倒的香软。
他立即将脸埋进去,湿滑的,温热的,像个浸满了安全感的温床,让他舍不得将舌头挪开。
又是“啪”的一声,皮鞭狠狠甩在他的身上,很快留下深深的血痕。
周之莓俯身亲吻他身上的血痕,用舌尖舔舐,一脸歉意:“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给你吹吹。”
她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停留在饱满的胸肌上,又继续往下滑,经过几块轮廓分明的腹部,继续肆意地往下。
赫维托的呼吸越来越重,开始发出不知廉耻的喘息声。
与此同时,在被她用红唇来回进出时,一股凛冽的寒冷从心脏蔓延,从血液通向四肢百骸,使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滴答、滴答、滴答。”
极具规律的滴水声,不知第几次由远及近地响起。
赫维托赫然睁开双眸。
他的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柏油路,周围寂静漆黑。
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黑发男孩正蹲在地上哭泣。
赫维托的脚下似被灌了一千斤的水泥,无法走向那个小男孩。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一蹦一跳着来到了男孩身边。
小女孩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眉眼弯弯。她俯身帮男孩捡起了地上的糖果,蹲在地上同男孩说话:“赫维托,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男孩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眸里蓄满了不敢置信。他点着头,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准备递给小女孩子。
然而,只听“嘭”的一声,顷刻间漫天的火光。
小女孩的身影漂浮在火海中,她痛苦地挣扎了许久,面部扭曲,哭着、喊着:“赫维托,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占有欲在作祟……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肯让我离开。好不好?”
渐渐的,小女孩和男孩同时消失在夜色中。
只有赫维托一个人站在光束里,身体漂浮。他看向眼前的柏油路,但前方只有一条不断崩裂的悬崖。
断裂带快速地朝他的方向碾压而来,瞬间就席卷到他脚下,他不可避免地坠入深渊。
“……滴答、滴答、滴答。”
一次又一次。
赫维托一身笔挺西装,坐在一张黑色牛皮的单身沙发上,汗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衫领口。
针落有声的诊疗室内,Noyes坐在站在赫维托的面前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赫维托先生,您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赫维托闻言睁开眼,伸手捏了捏眉心,抿着双唇,生人勿近的脸上有些许不耐。
他锋利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Noyes,一个M籍华裔,曾是周之莓合作三年的心理咨询师。
Noyes亲切地朝赫维托笑了笑:“赫维托先生,感谢您这半年以来积极地接受治疗。您是一个有着强大内核和超强自控力的人,然而过于极端的控制力,也会让你走向偏执的不归路,势必会造成对别人的伤害。”
不等Noyes说完,赫维托道:“疗程还未结束?”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步骤。请问你是否能够坚持做到不去干涉对方的意愿?不强行打扰对方的生活?”
“你的提议很有趣。但,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我们的治疗还要继续进行。”
赫维托起身,不疾不徐地扣上西服纽扣,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银质手链。
不等赫维托离开诊疗室,Noyes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道:“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无论今后的第二次、第三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
赫维托的脚步一顿,西装裤管下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如同鞋子主人一般,带着凌厉冷漠的气场。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锋利的蓝色眼眸再次看向Noyes,眯了眯眼。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猜不到我现在想做什么?”
Noyes冷静道:“我是心理医生,但我不是上帝。至少,Bonnie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会选择信任我,所以她的心理治疗十分顺利。”
听到某个名字,赫维托那强势的双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柔色。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瞬间收回利爪,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
Noyes接着道:“只有你信任我,我们的治疗才会更加有效。否则,不过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想要驯服一头猛兽,光是为他戴上沉重的镣铐,恐怕并没有用。他依然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但凡靠近一寸,他便会张开血口露出獠牙。
赫维托不可能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个治疗注定不可能百分之百完成。如果这次治疗的通关数值是百分之百,那么他永远只能进行到百分之五十。
“如果是Bonnie呢?你会信任她吗?”Noyes想了想,“如果是她为您治疗呢?”
赫维托难得恍惚地沉默一瞬,继而头也不回地冷声回答:“可惜,她已经死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南滨新陆州市中心,不远处是一家被炸毁的书店。
根据警方公布的调查结果,现场只发现一名女性的碎片组织,并从中提取了DNA。
能从赫维托底下把人弄走的,不多。除了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顶尖特种士兵,也可以被称之为雇佣兵。
当天,古堡里的电路中断,以至于监视功能暂时罢工。对方显然有着缜密的计划,暗潜入之后将所有汽车的轮胎放气,又将所有保卫人员一一麻醉击倒,没有伤害到一个无辜人员。
这样的计划不可能是Eva那个残忍的女人能想出来的。
John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将车停在炸毁的书店前,而每一次,后车座上都会坐着一丝不苟的赫维托。
赫维托西装笔挺,发型利落,侧脸的弧度完美无瑕。
他可以目不转睛看着那座废墟长达半个小时之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不用想也知道,一切都和Bonnie小姐有关。
不对,应该是和周小姐有关。
John知道,平静的外表只是赫维托的假象。
海面下几千尺的暗涌往往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即便这里火山喷发、地下岩石突然断裂,可呈现在水面上的,不过是寻常的海浪。
如今的赫维托几乎每日被梦魇折磨,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于是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政治当中。
自从Bonnie小姐死后,赫维托开始加快推进QC集团在中国的业务。
“John,如果你的中文还无法做到自如交流的地步,那么你可以考虑卷铺盖走人了。”赫维托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
自幼,赫维托便学习多门外语,其中就有华文。虽然他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展示过自己的华文水平,可无论是听还是写,他的水平都和一个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几年时间,John但凡有空闲,也会抽空学习中文。可这门全世界最难的语言对他这个白人来而言,简直比外星文还麻烦。
John硬着头皮,略带一些口音用中文回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肯定。”赫维托下意识地抚摸自己左腕上的手链,这条手链自从被戴上之日起,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般道:“她只喜欢中国。”
如果M国没有枪支、没有毒贩、没有犯罪。
那么,她还会想要离开吗?
今年12月,M国总统选举顺利结束,由赫维托赞助支持的Hudson Vera获得压倒性胜利。
这个全世界瞩目的新闻,资讯遍布各个国家头条。
一夕之间,全世界的格局都发生了动荡。
赫维托下车站在路旁,他穿一件挺括的黑色大衣,流畅的线条凸显出利落与干练。绅士成熟的外形似一道无形的面具,掩盖住他丑陋不堪的内心。
——“周之莓,7月11日生日,中国申城人。其父亲周策于三年前因为强奸杀人罪名,被捕入狱。母亲叶晓岚下落不明……”
再过不久就是平安夜。
赫维托微微仰头看向这场初雪,伸手接起一片飘落的雪花。
——“你知道吗?在初雪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我祝愿国家太平,百姓安康,世界和平,没有战争。”
——“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还有呢,赫维托,我祝愿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祝愿我爱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棱角分明的形状在赫维托的指尖迅速融化,他的视线没有焦点地看向不远处:“周之莓,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一只白色的蝴蝶竟然在冰天雪地里飞舞着,颤动着它美丽动人的翅膀。
它并不属于这个季节,那么,它会死吗?
如果所谓的自由注定是死亡的结局,那么它还会义无反顾地飞出温室吗?
赫维托勾唇笑了笑,再抬头看向同一处方向时,那里根本没有白色的蝴蝶。
“……滴答、滴答、滴答。”
赫维托紧紧闭着双眼,不愿意面对虚幻的梦境。
一直到身边的助理用字正腔圆的中文低声唤他:“周先生,醒醒,到了。”
赫维托缓缓睁开双眼。
不远处,是一家漂亮的私人小院。
小院的主人此时正躺在摇椅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闭着双眼。
“……滴答、滴答、滴答。”
多么美好悠闲的一个午后,周之莓晒着太阳,闻着花香。可是一旁水池的水龙头并未拧紧,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听得她心烦意乱。
周之莓起身去关掉水龙头,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再坐回躺椅时,一只刚刚成年的橘猫跳了上来,窝在她的身上,显然和她十分亲近。
这只橘猫名叫星星,是周之莓半年前在村路口的垃圾桶旁边捡来的。
那是一个雨夜。周之莓撑着伞去扔垃圾,无意间听到孱弱的猫叫声,她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这只浑身颤抖的猫。
那么弱小的小猫,没有外力的帮助,势必会死在这个雨夜中。
所以它必须得到帮助,才能活下去。
周之莓当即带着小猫,开车去了镇上的一家动物诊所。这仅仅只是开始,诊所的医生可以给小猫治疗,给它注射针剂、输入营养,可最关键的部分还在于它自我强大的求生意识。
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它在垃圾桶里拼命呼救,即便有外力帮助,可它若是自我放弃,也很难活下去。
周之莓抱着这只逐渐健康的小猫时,不由会去回想自己过往的经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之莓幻想着做一个独立的人,她想要靠自己所谓的能力得到自己期盼的一切,像杂志社里的女强人和女企业家那样优秀,所向披靡。
可是回国后,面对爸爸的案件,周之莓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苟延残喘。
强大的求生意识,让周之莓拼命嘶吼,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得到更多的帮助。否则她就会像垃圾桶里的这只小猫,终究挨不住这个寒冷的雨夜。
那一刻周之莓忽然意识到,求助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真正的独立是要学会借力和共生。
为什么不能换一个角度想想: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小之,小之。”正在楼上打扫卫生的于阿姨突然急匆匆地跑了下来,一脸无措。
周之莓又躺椅上坐起来,看向于阿姨:“怎么了?”
“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首饰盒打翻了。”于阿姨说着将首饰盒递到周之莓面前,“我把房间的地上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坏了?我按照原价赔给你。”
于阿姨是个实诚人,做事情也心细,这次实在是不小心打翻了周之莓化妆台的首饰盒。
周之莓闻言接过首饰盒,一边安抚于阿姨:“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钱的,你不用自责。”
“该怎么就是怎么,你快看看。”于阿姨看起来有些着急。
周之莓打开首饰盒看了看。
她的首饰不多,也的确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只不过,周之莓还是一眼就看到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那枚粉色碎钻的戒指不见了。
——“想要什么仪式?”
——“要有很多很多粉色的鲜花,布置成花海。”
——“嗯,还有呢?”
——“你必须单膝下跪在我面前。”
周之莓不知道自己那天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这枚戒指放在口袋里,但她的确骗了他。
戒指带回来之后她有一度时间也忘记了,只是有一次将双手放入外套口袋里,才摸到这枚戒指。
周之莓从未佩戴过这枚戒指,一直放在首饰盒里。偶尔不经意看到时,脑海里便会一闪而过某些画面。
所有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有少什么吗?”于阿姨见周之莓在走神,忍不住说:“你千万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该赔就得赔。”
周之莓摇摇头:“没少。”
“那你看看有损坏的吗?”
“也没有。”
“好,那我继续去打扫卫生了,东西我给你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的。”
周之莓再次准备躺下时,余光正好见到一辆劳斯莱斯出现在自家的小院门口,不知停了多久。
她下意识探头看向门口那辆豪车,微微蹙眉。
自从她和爸爸隐居到山上的小院之后,和以前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都断绝了往来,关起门来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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