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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媚(宁不语兮)


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父母打个电话说一声,又怕他们担心。
况且,她看了看手机显示的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更是无奈。
充电宝倒是带了,却放在宋知问的背包里,他刚才去查看那个病人时也背在身上,现在也不可能再拿出来给她了。
她想了想,还是先关掉了手机来节省电量,随后让自己沉下心来,思考之后的事。
想来想去却只有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也不知道宋知问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颓然坐着,满心茫然地发着呆。
夜幕渐渐降临,车站里没有暖气,寒意也渐渐从脚下蔓延起来。她动了动稍稍麻木的脚,正想从行李箱里拿件衣服裹一下,耳边隐隐约约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下意识往周围看,然而幢幢人影的遮挡隔绝了她的视线。
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惜媚!杨惜媚!”
她更加确定是有人在叫她,只是,那声音带了些许熟悉感又让她呆住了,半晌没有动作。
眼前的人群中闪过一个高大坚实的背影。她愣了愣,无声地看着那人一脸焦急地在四下搜寻着,呼唤着。
直到那人一转头,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一般。
“惜——”郁持的话音断在口中,嘴还微微张着,目光却已不期然地和角落里的人相撞。
刹那间,周围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都淡去了音色,只剩寂静。
他终于找到了她。

时隔三年,这个人再站在自己面前,杨惜媚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来。
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邮轮上的那一晚。那时的他瘦削憔悴,脸色阴郁神情恍惚,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而现在再看他,仿佛已从里到外变了个人。
剃得干净利落的板寸,相比于以前更显虬劲有力的身形,以及黑了几个色度的皮肤。一身冲锋衣加工装裤皮靴的装束也取代了严整奢贵的西装革履,却精神了不少。
全身上下都再不见一点以往雍容温雅的气质,只透着一股粗犷野性。
可那双精致风情的桃花眼和总暗含着些蔑意的唇角依然没变,且太过具有个人色彩。
让人很难不确定,这就是他。
因此杨惜媚虽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迟疑着开了口:“.......郁持?”
高大的男人背着近半人高的登山包,整个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拨开人群三两步压到了她面前,阴影都快要把她整个人笼罩进去。
杨惜媚不禁站起身往墙角靠了靠,一瞬间心头疑问丛生。
郁持也显出些局促意味,离她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住了,只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浓浓的关切:“你......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受伤或是哪里不舒服?”
杨惜媚下意识摇摇头,眼中更添几分审视和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肩上的背包卸下后“砰”的一声放在了她的行李箱旁边。
见她没有反对,他就从包里掏出一条毯子铺到地上,坐到旁边拍了拍空位向她示意,脸上笑得从容:“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从他一出现到此刻,一系列的举止言行,都莫名地让杨惜媚感觉到一股沉稳和安定。尤其是刚经历过那样一场横生的变故和骚乱,又身处这样令人不安的环境中,能见到一个熟人已是莫大的安慰。
即使这个人是她曾经百般厌憎的郁持。
折腾到现在她着实是累了,况且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下倒也没什么好怕他的,她想着,索性就跟着坐下了。
郁持脸上的笑意加深,侧过脸只痴痴看着她。
她这几年似乎一直都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明丽温柔,又越来越透出一股沉静果决的气度。
而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曾经那种惊慌和抗拒,只是淡漠中带着讶异,就仿佛见到一个并不相熟的故人。
或许,这已经是她和他之间最好的状态了。
经年不见的点头之交,能心平气和地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与他而言已是恩赐。
他暗自感慨着,语气里多了几分忐忑,但还是坦白道:“我这几年一直都在琅南这边,今天听说你过来了,车站又出了事,我......我担心你所以就来找你了。”
杨惜媚:“.......”
她此刻心绪很乱,已经没有余力去分析郁持话里隐含的那些信息,更没心情去了解他这些年为什么会在琅南又是怎么过的,只皱眉问道:“所以你一开始人不在车站?出了事后又自己跑进来的?”
“嗯。”
杨惜媚不禁有些烦躁:“你进来前没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说是发现了血热疫的疑似病例。”
“知道你还进来?!”杨惜媚有些控制不住,大声道:“你疯了吗?你把人命当什么?!”
她这话多多少少带了些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想到宋知问为了救人却陷入感染的危险,因而对郁持这种做法就更生气。
郁持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惯性地就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媚媚,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你别生气。”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他的眼眸却亮得能透出热意来,鼻间也有些发酸。
他都多久没有听她这样鲜活地对他发脾气了?她这不是在担心他又是什么呢?
他心间幸福得发胀,面上更是小心讨好:“你看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可能再出去,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总归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杨惜媚捂了捂额头,无奈叹气。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她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缠磨功夫,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哪是能轻易甩脱他的?
“随你。”她冷冷道,脸偏向一边靠着墙闭上了眼。
身边的人却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令一般,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在一旁不停地弄出些动静。
“媚媚你饿不饿?晚上应该还没吃饭吧?”他从包里一样一样地掏出东西,拿着一把瑞士刀切切摆摆,绕到她面前递给她:“我简单弄一点,先凑合吃。”
杨惜媚睁开眼一看,见他一手端着个铝制饭盒,里面整齐摆着几块现做的三明治,夹着火腿西红柿和芝士,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一个保温杯,杯口处逸着淡白热气。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那个保温杯:“这里面是蔬菜汤,我下午在山上煮的,味道可能不太好但还是热的,你喝了暖一暖。”
杨惜媚其实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因为路途遥远,他们都是轻装上阵,行李里没有带什么食物。
她和宋知问下午到车站时都还没吃晚饭,本来是打算拿到租的车后再去买些食物在路上吃的。后来一直到现在她还滴米未进。
早些时候倒是有工作人员来发放过食物,一人一盒泡面一瓶水。只是车站的开水早已供不应求,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干啃了。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此刻再看看那盒三明治,她一下又有了些食欲,思考一瞬后还是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这种时候还纠结什么恩怨置什么气呢?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郁持就这么一直端在手里,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吃。只不过杨惜媚饿是饿,但心里又装满了事,吃完一块后又没了胃口。
郁持想劝她再多吃一些,她只摇头,又喝了几口汤,好歹身上有了些力气。
他没有再劝,默默收拾了,过了会又从包里掏出些什么洗洗切切了一番,最后竟弄出一铝盒切好的水果哄她吃。
杨惜媚一看那一盒里有橙子苹果,还有她小时候在山里经常采来吃的一种野果子,红通通水灵灵的倒勾起了她一点兴致,于是挑着吃了几块。
肚子一吃饱,困意就开始上涌。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大多数人也都感到了疲倦,整个空间渐渐沉寂下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候车大厅的一角,座位早被其他滞留的人占满,因此更多人都只能坐在地上。
室内没有暖气,为了降低病毒感染的概率,窗户都要大大敞开以通风,因此冬夜里的寒气也无所遮挡地侵袭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虽说有工作人员发放的毛毯,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少人都只能裹上自带的衣服或是用暖宝宝取暖。
杨惜媚身上原本穿得不少,毛衣加羽绒服还戴了围巾,但仍是抵御不住这样的寒意,尤其是双脚都冻得有些失去知觉了。
她刚才就想打开行李箱拿件衣服裹一下,只是被郁持的到来打断了。现在她又累又困,也实在不想动了,纠结片刻后打算索性就这么睡着。
反正她也没那么娇气,以前小时候每年冬天不也是这么冻过来的.......
正胡乱想着,她又听见郁持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转头一看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竟搭好了一顶能容纳一人的简易小帐篷。
她惊诧间下意识又看了看一旁他那个登山包。
这里面到底还装了多少东西啊?她那么大个行李箱都没那么能装!
郁持背对着她吭哧吭哧整理好帐篷,在里面垫好毛毯,出来对她道:“你晚上睡这里面,会暖和些,也安全。”
对于此刻的她而言,这顶帐篷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她心里摇摆了两下,又迟疑着问他:“那你呢?”
郁持正狠狠瞪着蹲在不远处,时不时往杨惜媚这边张望的两三个男人,闻言转头对她勾唇一笑,显得无比温顺:“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放心睡吧。”
杨惜媚顺着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几个人,她曾多次往返于这个车站,也熟知其中来来往往鱼龙混杂。她总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再说反正之前已经吃过他一顿晚餐了,再接受这番好意也不算什么了。
她说服了自己,从善如流地钻进了帐篷。
郁持跟她商量了一下,把她行李箱里带的所有衣服结在一起,做成被子给她盖,还用一件薄外套做了个小枕头。最后又塞进来几个暖宝宝放被子里捂着。
帐篷拉链一拉,寒风也吹不进来了。
杨惜媚躺在这样一个温暖封闭的小空间里,看着帐篷上映出的宽厚坚实的身影,竟是很快就卸下了这一天里所有的疲惫与担忧,合上双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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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也并没有多安稳,毕竟是在这样空阔又人多杂乱的环境里。
到了夜里周围时不时的会有呼噜声咳嗽声,偶尔还有小孩尖叫哭闹,杨惜媚中间被惊醒了好几次。
只不过每次一睁眼,朦胧间总能看见帐篷上映着的一动不动的背影,她又无端安下心来,继续睡去。
再后来是被外面一阵很大的喧嚷声彻底赶走了睡意,她揉着眼起身想要打开帐篷看看怎么回事,外面的身影一动,已经先一步掀开了门帘。
“被吵醒了?”郁持从外面探头进来,轻声道:“是防疫人员过来查体温了。”
被困在车站里的人不少,再加上白天在外面周边活动的人员也都被安排了进来,总共估计有四五百的样子。每个人都要测体温,还要提取口腔样本和抽血,查下来也要费不少功夫,因此到现在才轮到他们这边。
杨惜媚动了动身体打算出去,却发现动不了,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的双脚不知什么时候伸到了帐篷外,还被郁持抱在怀里焐着。
“你这是做什么?”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外挣了挣。
郁持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怕你脚冷,冻久了对身体不好。”见她执意要抽出脚就只能放开,又拿起旁边地上的鞋要帮她穿。
“不用,我自己来。”杨惜媚拿过来自己穿上了。
尽管接受了他陪在身边,但对于这样略显亲密的身体接触她仍是有些抵触。
这时防疫人员也过来了,给两人量了体温,又采了口腔样本抽了管血。
杨惜媚趁这机会连忙向他们打听宋知问的情况。然而防疫人员隔着防护罩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他们走远后,杨惜媚呆坐在原地有些沮丧。郁持看了看手表,对她道:“现在凌晨三点多,还早呢,你再进去睡一会。”
“.......不想睡了。”杨惜媚恹恹摇头,又注意到了郁持眼底的血丝,撇回头不看他道:“换你进去睡吧,守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
郁持深深看着她,语气都带上了点黏糊意味:“我不累的,你睡不着我就陪着你。”
杨惜媚:“.......”
她现在也没什么兴致跟他扯来扯去,索性不再搭理,靠坐在墙边望着对面敞开的窗户发呆,从外面涌入的寒风呼哧呼哧地吹动墙上几张老旧泛黄的宣传告示,翻卷着晃荡着要掉不掉。
郁持见她这样,心下一软,凑近些问:“在想什么呢?”
“在想宋知问,”杨惜媚下意识就回道:“还有阿婆。”
她现在最挂心的就是这两人,一个是她亲眼看着他去接触了疑似病例,到现在音讯全无,安危不知,还有一个她本来都快要见到了,又偏偏被拦滞在了这最后一段车程。
若是这场传染病真的扩散开去,那宋知问和阿婆会不会.......
她不敢再往下想,脸上只剩惶然。
郁持一开始听到宋知问这个名字时眼神黯了黯,后面又听她提到阿婆,神情一振忙道:“阿婆没事的。我昨天上山还去见过她呢,人好好的,你别担心。”
杨惜媚神情一滞,转头看向他惊声问:“你见过阿婆?你怎么会——”
她突然想起刚才吃晚饭时郁持说那个蔬菜汤是他在山里煮的,还有他弄给她吃的水果里有那些山里特有的小野果。
她当时没顾得上去深想,现在才意识过来,所以他有去过那座山上?
郁持竟也很坦然地向她解释:“我这几年在这边,经常会上山去看看她。”
然而杨惜媚面上却并没有多少感激的情绪,反而升起怀疑和戒备,语气也隐隐有些激动:“你要对阿婆做什么?你又有什么盘算?”
郁持心间一梗,却又根本无法因为她的误解而生气。毕竟当初自己做过太多卑劣的事,也难怪她不会再相信他。
他强撑着笑:“你别激动,先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要——”
杨惜媚却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曾经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她只剩满心的烦躁和厌憎:“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离我阿婆远一点!”
话音刚落,旁边陡然传来一阵“呜呜哇哇哇”的哭闹声。
两人不禁朝那边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模样朴实的中年妇女正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哄,再看那孩子冻得脸色发白,正哭得厉害。
杨惜媚这下也顾不上生气了,面上显出些不忍,又转眼看了看一旁空着的帐篷。郁持一看她面上的情绪变化就心领神会了,试探问道:“还要再去睡一会吗?不睡的话我们就把帐篷让给小朋友睡吧?”
杨惜媚当然很想这么做,只不过这终归是郁持带来的东西,她也不好擅自做主,慷他人之慨。
现在听他这么说,她神情缓了缓,只是语气仍带了几分生硬:“我不睡了。反正是你的东西,随便你。”
她这般态度,郁持却反而心情更好了似的,转身又很是殷勤地招呼那中年妇女把孩子抱到帐篷里面睡。
这时的他倒又像从前那般,彬彬有礼又极具亲和力,但又比以前更真诚,没了那种隐隐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孩子母亲自是感激不已,把小女孩放进帐篷后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言语间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外地来的情侣,问他们是不是过来旅游的。
这边最高的山峰海拔有一千多米,冬天可以看雪山。近几年交通便利了一些后也成了不少年轻人的旅游打卡地。
杨惜媚还没出声,郁持就连忙摆手否认:“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他看了看杨惜媚,眼中滑过局促,对孩子母亲道:“.......是我姐。”
杨惜媚心间一动,瞟了瞟他煞有介事的侧脸。
过后他又坐回她身边,待四周慢慢安静,他才偏头对她低声道:“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想她误会我跟你......你别生气。”
杨惜媚默了默,摇摇头:“没什么好生气的。”
她也意识到刚才是自己情绪太激动了。
他之前就说了这几年都生活在这边,去山里必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她不该一上来就武断地判定他是别有用心。
于是她顿了一下,又垂眸道:“爸妈也说过,你仍是家里的养子,这层关系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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