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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媚(宁不语兮)


从他们的对话中,杨惜媚才知道原来郁家和宋家是世交,宋知问的父亲宋泳伦还是郁绍焱的好友兼同窗。
看得出,父母很喜欢这个世交家的小辈,也很赞成杨惜媚能和他多接触。
从这之后宋知问就时不时会过来家里拜访,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其实平心而论,宋知问是杨惜媚曾经很欣赏很向往的那一类人。
也是因为她从小见识过太多底层男人的粗鄙恶俗,所以总会对文质彬彬且温柔绅士的男性更有好感。
只不过后来因为郁持,彻底打碎了她对这类人的滤镜。
所以一开始,她对于宋知问也是带着些许戒备心理去相处的。
但久了之后她发现宋知问和郁持并不是同一类人。他不像郁持是那种表面伪装出来的斯文正派人设。
他是真的很善良且正直,有着作为医生的那种悲天悯人的特质,待人也坦率诚恳。
很多时候,她都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
而他的情绪也始终很稳定。这是最让杨惜媚感到安心的一点。
她是真的被郁持那种冷不防就要发疯的状态弄出了心理阴影。
偶尔,宋知问的那股真诚朴拙还会让她莫名地想到林百川。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林百川的境况,郁持后来为了讨好她给她看过林百川的照片。
他那时被郁持送去警局后没多久就放出来了,然后回了老家仍是做着点餐饮生意,过得还算平静。
杨惜媚不知道她被亲人认回家的事他知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只知道,自己和林百川以后也不太可能再有交集了。
之前她不是没有尝试着对母亲提起过他,但母亲很干脆也很明确地表示,家里不会接受她和那样的人交往。
对于他曾经遭受的不公和损失,家里会给予他补偿。但以上再多的就不可能了。
杨惜媚深思熟虑后,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说到底她如今对林百川感到更多的,是愧疚。
她回到现在这个家,将来面对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安宁平静的日子,没必要再去把一个只想踏踏实实过生活的人牵扯进来。
所以,只要知道他以后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与此同时,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以及不希望父母再为自己的事操心,她也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接受宋知问。
在她还犹疑不定间,时间也很快到了年底。
今年春节也是她回到亲人身边后过的第一个年,家里尤其重视,早早就督促着准备了起来。
只可惜除夕这天,大哥郁擢还是没能赶回来一起团聚。
因为郁擢妻子徐婧前一阵确认怀孕了,夫妻俩担心长途奔波对身体造成影响,最后就决定还是先待在国外,等日后胎相稳定些再一起回国。
虽说略有遗憾,但不管怎样终归是喜事,一家人也很是高兴,在饭桌上和郁擢徐婧打了通视频电话,又是恭喜又是叮嘱,也算热闹了一番。
然后一家人又和杨惜媚的阿婆打了视频通话。
阿婆之前在医院做了手术后恢复得很好,休养了一阵后就出院回了山上。杨惜媚被认回郁家后不久就跟她联系过,把自己认亲的事都告诉了阿婆。
阿婆自然也很为她高兴。
但杨惜媚内心又不免难受心酸。
自己有了家人陪伴,而阿婆仍是孤零零独自守在那座深山里,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忍心。
父母对阿婆也是满心感激。如果没有她当初的善念,和那么多年的养育,只怕他们现在也找不回女儿。
因此他们就提议干脆把阿婆接过来养老。
杨惜媚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次视频通话也是为了跟阿婆说这件事。
可没想到阿婆很坚定地拒绝了,说在山里待惯了,不想再折腾。
又说现在山下建了个什么药厂,会定期向村民大量收购中药材,因此时不时地就有人来山上买她采的药。
这下她有了份收入,还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觉得孤单了。
听她这么说,杨惜媚只能作罢。
不过挂了电话后,父母见她神情失落,就又商量着等过完年后陪她一起回琅南看看阿婆。
杨惜媚这才又开怀了些。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杨惜媚跟着苏昕蓉回了趟苏家老宅,去苏氏祠堂祭祖。
之前刚被认回家时,杨惜媚就来过苏家老宅一次,认亲的同时也祭拜祖先,算正式地认祖归宗,同时也是确定她的继承人身份。
那次她整个人全程都是懵懵然,只跟在母亲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个人偶一样僵硬又局促。
今天再来,她的状态就轻松自如了很多,跟着母亲一路和各个亲戚打招呼应酬。
随后母女俩又去了老宅的正房大堂里,给苏家几位长辈拜年。
刚一进去,杨惜媚正要朝着坐在堂屋上首辈分最高的苏老太爷弯身拜年,嘴里的吉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发现老太爷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僵在了原地。
而站在她对面的郁持嘴角噙着笑,却是一派从容。仿佛他待在这里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他还朝着对面已冷下脸的苏昕蓉叫了一声:“妈。”
然后转而看向杨惜媚,嘴边勾出的笑纹加深,眼中的温情愈发浓烈:“姐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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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宝:你看我像是能快乐的样子吗

算起来郁持进精神病院已有四五个月。
看得出他这段时间过得也并不怎么好,人都瘦了一大圈,曾经丰神俊朗的面庞微微凹陷,蒙上了一层病态和颓废。
可他那双桃花眼仍然很亮很魅,微微一弯,倒透出一股平和又稍显锐意的精神气来。
同时还有一种和家人相见的温情雀跃。
相比之下,对面的母女俩心情就不那么雀跃了。毕竟大过年的冷不防就见到了这么个糟心玩意。
杨惜媚冷淡地转开眼眸并不看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话。
郁持的目光却像是被吸附住了似的,只紧紧纠缠着她,不放过分毫机会。
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这时一旁的苏昕蓉已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直接朝他斥道:“你不在医院里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谁准许的?!”
“是我。”郁持身边,坐在堂屋上首的苏老太爷发话了:“我让人接持仔回来的。”
这位老太爷算起来是苏昕蓉的叔爷爷,已年逾百岁,也是苏家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老人。
虽说如今已不再涉足家族权力中心,但对于苏家的一应大小事务,他说出的话仍是有一定分量。
饶是家族最高掌权人苏昕蓉也不能不顾忌着这位老爷子。
因此她坐到了上首的另一边座椅,对着老太爷语气缓下几分,又不免带了点埋怨:“叔公,他一个精神病人怎么好放出来乱跑?再闹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能闹出什么事?”老太爷不认同地摆摆手,指了指身边的郁持:“你看看他哪里像精神病人了?他今天陪我说了不少话,明明正常得很!”
郁持抿了抿唇,一双眼也垂了下去。
老太爷更是心疼:“精神病院能是什么好地方吗?接回来的时候我一看,这孩子都瘦的没人样了!没病的送进去都得弄出病来!回到家跟家人待在一起难道不更能让他好好养病?”
苏昕蓉:“……”
她就知道,这孽障不会安分的!竟然还能把主意打到老太爷这边!
这下她也不禁感到棘手起来。因为苏家这些小辈中,老太爷还偏偏极喜爱郁持。
要说起来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
当年她和郁绍焱收养郁持后,把孩子抱回家才发现女儿已经被人拐走了。
苏昕蓉当场失控,差点没疯过去。夫妻俩都因为这事而折腾得心力交瘁,尤其苏昕蓉更是恨上了郁持。
因为若不是为了收养他,夫妻俩原本不会在医院又耽误一阵,可以再早一些出院回家的。或许就能阻止女儿出事。
于是她无论如何都再也不肯把这个孩子养在自己跟前了。
郁绍焱稍稍理智些,觉得孩子总是无辜的,但也拗不过已精神崩溃的妻子,就提议把孩子送到苏家老宅养。
而苏家这位老太爷又是个性格疏朗心宽和善的人,对小辈尤为慈爱。郁持就在他身边一直养到了五岁才又被接回郁家。
也因此这隔了两代的祖孙俩感情还是很深的。
当初苏昕蓉要把华誉交给郁持,苏家不少人反对,也是苏老太爷站出来表示支持,还提出让郁持改姓苏,只不过被苏昕蓉拒绝了。
现在看他这架势,明显又是要为郁持撑腰。
苏昕蓉气不打一处来,毫不相让道:“叔公,他那个病好没好又不是简简单单从面上就能看出来的。之前媒体还公开过他的病历您也知道的,上面清清楚楚说了他需要进行长期治疗!现在又把他弄出来,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您也不怕又生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她话音刚落,老太爷就“呵”了一声:“你也知道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啊?那你怎么不想想,大过年的我们一家团聚就把他一个人撇一边,人家会不会说咱们家人情冷漠,刻薄寡恩?”
“他只是身体出了些毛病,又不是犯了事要坐监!你一个做母亲的到底怎么想的?就把自己儿子扔在那牢狱似的地方不闻不问!”
一番谴责后,老太爷又看了看杨惜媚,语气缓了缓:“我知道你心疼囡囡,她这些年在外也受了不少苦,你想补偿她偏疼她都没问题,可也不能完全不管另一个啊!”
“持仔已经很乖了,你让他把手上的东西交还他也还了,让他对外公开自己的病他也照做了,让他去精神病院他也去了,还要怎么样呢?”
如果忽略掉郁持对杨惜媚做的那些事,以及他本身和苏家毫无血缘关联的真实身份,老太爷这番话可以说在情在理,谁也反驳不了。
可偏偏这两件事苏昕蓉都不能公之于众。
恰在这时,边上又有人帮腔道:“叔公说得对啊,阿蓉你确实对持仔有些过分!咱们苏家以行医制药发家,世世代代都讲求一个‘善’字,你如今对自家亲人都如此苛待,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苏昕蓉皱眉一看,却见那人是苏冠勋。她和这人曾是争夺苏家权力的对手,不过后来苏冠勋落败,灰溜溜地被安排到了国外,但他始终不甘心,这些年也明里暗里对她使了不少绊子。
后来郁持接任华誉,也被他算计过几回。
再加上他的大儿子因为之前嘲笑郁持是“看门狗”还被郁持差点打成残废。
按理说他应该恨郁持恨得牙痒痒才对,怎么现在还为他说起话来了?
苏昕蓉暗自猜疑着,没有做出回应。周围的人却不给她思考的空隙,三言两语跟着附和起来。
其实这也能理解,说到底还是为了家族名声。
穗城富豪多,且大部分都是好几代传承下来,家底深厚又人员庞杂,因此受到的关注也多。
这边媒体又极其喜欢盯着豪门世家内一些琐碎八卦,拿到手里随便添油加醋断章取义就是一条吸睛新闻,引来无数热议。
而每到这种年节时候,媒体更是对各家族的内部大型集会活动趋之若鹜。
就比如苏氏的新年祭祖,每年都备受关注,会有不少狗仔和自媒体在外面偷拍,或是蹲守一些小道消息。
谁来了谁缺席,谁和谁怎么站位,谁领头谁又乱了次序,这些都会引发外界对于苏氏内部权力变动的猜测。
而实际上前一阵公开杨惜媚的身份后,关于苏氏的负面消息到现在也断断续续一直存在,对公司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只不过都还在她可控的范围内。
而这次郁持的事如果处理不好,媒体那边只怕又会瞎写一气,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心里终归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看了看身边脸色难堪的杨惜媚,再看看对面郁持直射在女儿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更是咬牙切齿。
或许是看出了她面上的厌憎,老太爷又似是有些痛心地摇头叹道:“说到底,他这个病不也是当初因为你的过失,才弄成这样的吗?阿蓉你不能总这么苛待他,对他很不公平。”
屋内有一瞬的寂静。
郁持原本看着杨惜媚的眼眸蓦的一缩,又闪了闪,显露出一点真实的痛苦情绪。
苏昕蓉却是一怔,面上也有了些许难堪,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这时衣角被身后的人拉了拉。
杨惜媚小声劝道:“妈,算了。”
杨惜媚已经看清了眼前的形势,苏家这几个长辈终归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她不想母亲为难,大过年的和人闹得难看。
苏昕蓉也明白她的意思,便没有再反驳。
最后只能作罢,一行人按往年惯例去祠堂祭祖,完事后又在老宅的大厅里摆了几桌,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老太爷坐在上首,特意把杨惜媚和郁持都招呼过来,让两个孩子坐在他左右两边。
对于杨惜媚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小曾孙女他也是极其疼爱的,第一回 来的时候还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在老爷子看来,这两个孩子之间不过是因为继承华誉而有些矛盾,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两个都是知进退有分寸的人。
因此他有心在中间调和一下,对杨惜媚温声道:“你弟弟对你没有坏心的。他跟我说过,华誉交到你手里他很愿意,所以你也多体谅体谅他,不要跟弟弟太生分了,嗯?”
郁持越过老爷子,定定看着她,她只当不觉,对老爷子点头胡乱应了:“我知道的,太爷爷。”
老太爷又转头对郁持道:“你呢赶紧回去把病养好!公司的事也不能完全都压到你姐姐一个人身上,你是有经验的要多帮帮她,做她的助力和后盾,明白了吗?”
郁持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杨惜媚,嘴里回应着:“放心吧太爷爷,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支持姐姐的事业。”
“好!”老爷子这才满意,一高兴索性拉起两人的手交握在了一处,笑眯眯道:“你们姐弟俩以后要好好相处,同心协力。苏家的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小辈了!”
杨惜媚的手被塞进宽厚温暖的掌心,又被紧紧握住,那感觉熟悉又悚然,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在老太爷放开手的时候立即就想收回,却挣了几下都没挣脱,那只手掌就像一个铁箍一样,抓着她就不肯放了。
郁持久违地触碰到了她,正感受着掌中那片温软,神情都有些痴怔。
自从之前在医院他搞砸了那次见面后,又有好久没见过她了。这几个月里,他几乎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过来的。
好想见她。
因此今天终于再次见到她后,他是一秒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刚才在祠堂祭祖的时候,她站在人群前排,面容疏冷衣着精致,一举一动都带着雍容沉稳的气度,在一众人堆里是最不同忽视的存在。
也占据了他的满心满眼。
他握着她的手,心口也在发烫。直到她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心头一震呼吸一紧,手上无意识地就松开了。
杨惜媚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郁持手中一空,在原地滞了滞才收回去,暗自摩挲回味了两下,对她摆出一个谦卑和善的笑脸:“谢谢姐姐。”
也不知在谢什么。
他又举起面前的酒杯做出一副乖顺姿态:“我敬姐姐一杯,祝姐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杨惜媚:“……”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他撕破脸,对身边又要发作的母亲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缓缓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这时郁持又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姐姐以茶代酒就行。”
说完他自顾自跟她碰了碰杯,勾唇饮尽了一杯酒。
杨惜媚也低头喝了那杯茶。
态度虽勉强,但总算是面上过得去了。
老太爷看着高兴极了,连声赞“好”,又劝了苏昕蓉好一阵。
一顿饭吃完,这事也一锤定音:
把郁持接回到郁家养病,等他病情好转后还是让他回公司给杨惜媚做副手。
这事要换任何一个有点骨气的正常人,只怕都不能接受。
明明之前是说一不二的话事人一把手,如今要给后来的让位,还要屈居人下,谁又甘心呢?
可郁持几乎是毫无抗拒地就答应了,甚至表情还暗透着几分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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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开始日更(周几不确定哈),这篇也到了最后收尾阶段啦,预估还有五六万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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