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步步妥协,一步步放低底线,一步步地,最终沦为他的所有物。
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杨惜媚只垂眸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根本没有回应他的话。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任茜忙问:“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又见她眼眶泛红,惊讶道:“你哭了?他骂你了?”
她语气里带了点不忿谴责意味,甚至都忘了对老总应有的尊敬。
杨惜媚摇头道:“没有。是因为……”
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本来是跟郁总谈离职的。因为家里最近出了点事。”
“什么?!”任茜瞪大了眼睛:“你要走啊?”
“现在不走啦,刚跟郁总谈了很久,他劝我留下来。”确实是劝她留下,只不过用了难以启齿的手段,反正她现在也确实没办法走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任茜松了口气,又道:“他这下是看见你的好知道挽留了吧?可算干了件人事!”
杨惜媚神情滞了滞,敷衍笑笑,又找借口去了卫生间。
一进隔间,她就蹲下身捂住脸哭了出来。
胸口那阵湿漉漉的黏腻感还残留着,提醒着她刚刚遭遇了什么。她从小长在山村,性格单纯保守,一路走到现在虽说也算历经世事,看遍世态炎凉,但她自己总归是循规蹈矩从没做过多出格的事情,后来跟林百川在一起,他本质上其实也是这种人。所以她在他身边才觉得踏实安心。
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尤其是今天,刚才,男人对她的胁迫诱哄,对她的轻浮浪言,以及欺辱行径,都让她感到三观好像完全被颠覆。
她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在她长到十四五岁时村里就有男人用猥琐的目光看她,还有直接找上门来跟她提亲的,在那种地方女孩一般长到这个年纪就能嫁人了。好在阿婆护着她,把那些人都赶走了。
后来从她大学时出来做兼职开始,因为长得漂亮也遇到过不少心怀不轨的男人,有几回还差点被占了便宜。到如今她其实对男人的恶劣本性早已看透,也应该能用更冷静老练的心态去对待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曾经帮她解围过的郁持?
她知道当时他插手那件事或许并没有多少是出自善意,但不论如何于那时的她而言都是一段美好温暖而深刻的记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毁掉她记忆中那个温和又正直的他?
——不对。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变,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杨惜媚又想起两年前把他送到医院的那晚,她在病房门口听见他对随后赶来的罗瑞说的话:
“这女人心思不纯,就如她所愿给她个秘书职位,也好掌控。”
“但以后少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第十八章 想吻她
任茜发现一件事。最近自己的工作好像越来越轻松了,甚至每天一到下班的点就能走人。
而与之相反的,杨惜媚倒是工作多了起来,三五不时地就要留下来加班。
两人的境遇一下掉了个。
她整理好手头刚弄完的文件,看着时针走到了五点五十,开心自己今天又能准点收工去和小姐妹美美地吃饭逛街了,于是哼着歌收拾起了东西。
一转头却见杨惜媚还埋头在工位上不知忙什么,她凑过去问:“你今天不会又要加班吧?”
杨惜媚抬头对她笑笑:“是呀,还有几份要翻译核对的资料没弄完。郁总说......今晚就要的。”
任茜“啧”了一声,有些不满:“他这是抽什么风?以前让你坐冷板凳爱理不理的,现在一青眼有加了又让人累死累活当牛马,真係佛都有火啊!再好脾气都要生气”
杨惜媚也没在意她话语中对郁持的随意态度,只递给她两颗草莓软糖,反过来安抚道:“没事的,工作多点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公司发展得好,咱们都有饭吃,不是吗?”
“哎呀,你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这佛光普照的,我都想给你塑个金身啦!”
两人调笑几句,到点后任茜和郭家瑜就都先走了。办公室里很快沉寂下来。
杨惜媚又在工位上坐了会,只是没有再像刚才那般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而是怔怔看着窗外的沉沉暮色发呆。
直到手机嗡嗡震了两下,进来了一条消息。
她拿起一看,是郁持发来的,只有简短两个字:过来。
她收拾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向了总裁办。
虽说杨惜媚一开始强调过不能占用下班时间,但后来还是定在了下班之后,说到底还是为了避人耳目,毕竟上班时总进出郁持的办公室终究还是太过招眼。
初次尝试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所谓的治疗又进行了两三次,所幸确实没被人发现什么。只是郁持的态度......
虽说确如他承诺的,没有越过最后那条界限,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总感觉他不管语言还是动作上越来越暧昧,似乎是想要模糊混淆他们之间本应有的那种纯粹的合约关系。
就比如这次,她进到他办公室之后,他却没急着开始,而是引她坐下指着茶几上已摆满的精致餐点,温声道:“正好到了饭点,你还没吃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意点了一些,咱们先吃晚饭。”
杨惜媚只想早些弄完早些回去,皱眉拒绝道:“不用了,我现在也不饿,回去再吃就行。”
郁持却道:“现在不饿说不定等会就饿了呢?这种事,总归是有些耗费体力的。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帮我。”
杨惜媚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下一阵反感。
郁持容不得她拒绝,进一步带了点撒娇恳求的语气道:“而且我是真有些饿了,这样说不定还会影响治疗效果呢,至少咱们先吃点垫一垫?嗯?”
杨惜媚深呼一口气,也不想再耗费心力和他纠缠,拿起桌上不知是什么的点心就低头吃了起来。
郁持看着她吃得鼓起的腮颊,眼里浮现满足又宠溺的笑意,在一旁殷勤给她夹菜:“尝尝这个,豉油鸡,我怕你嫌清淡还让添了份辣酱,你可以沾着吃。”
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顺势就话起了家常:“你老家好像是在琅南对吧?我听说那边口味会重些,但广府这块做菜味道都清淡,你过来能吃得惯吗?”
杨惜媚嘴里吃着东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就不再接话。
郁持也不在意,笑道:“看得出你适应得不错,也不挑食,应该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肯定很讨家里大人的喜欢。”
他想引得杨惜媚多和他说说自己的事,然而杨惜媚咀嚼的动作却缓了下来,喉头也一股梗塞意。
她以前确实是不挑食的,穷人家的孩子哪有挑食的资本?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哪怕她其实根本不爱吃辣也硬往肚里塞,经常辣到肚子疼。
后来阿婆发觉了,做饭的时候都会少用辣椒,有时记不太清一下放多了还会一点一点帮她挑出来。
再后来她来到穗城上大学,竟意外地发现这边的清淡食物很对自己的胃口,完全不会不适应。
能吃好吃的东西一多,慢慢也就有了偏好。
再后来和林百川在一起后他又有一手好厨艺,总爱研究给她做什么好吃的,这样慢慢地也就把她的口味养叼了些。
她不是不挑食的,也不是没吃过好的。
不论是在饮食方面,还是感情方面。
而她的口味也很固执,吃不来的就是吃不来,就如郁持的这些举动,即使包裹着甜蜜的糖衣,但内里辛辣灼烧的本味仍是让她感到刺痛和抗拒。
她放下筷子,淡声道:“我吃饱了。”
见她始终不接自己的话茬,郁持心下有些郁闷,却也只能好声好气道:“就吃这么点?再喝碗汤?”
杨惜媚摇了摇头:“真不用了,我们快点开始吧。”
郁持神情冷了冷,心头一股躁意,又恢复笑脸:“好,既然你这么着急的话。”
他仰头靠后,轻拍了拍大腿,勾唇显出点轻慢笑意:“上来。”
杨惜媚木着脸坐了上去,仍是和他面对面的姿势,被他那双桃花眼定定看着,她仍有些不适,垂眸抬手准备解自己的衣服。
不想郁持却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把她的手腕握在掌中揉捏,低声道:“我来帮你。”
杨惜媚还没搞明白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就见他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了她胸前的扣子,一点点地解开。
“……”她有些无语又有些烦躁:“你不用这样……”说着还伸手推了推他。
郁持却直接把她一双手都握住,反身扼制在了背后,这样她胸膛就无意识又往前挺了几分。
“别闹。”他倒打一耙温声斥道,又继续不急不缓地用嘴解扣子。耳边听到杨惜媚透着焦躁怒意又无奈隐忍的呼吸声,他不禁得意。
一对上她,他似乎总是容易生出些恶劣心思,想逗弄她,看她显出更多真实的情绪。
这太有意思了。
她怎么会这么有趣?简直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他痴迷想着,不禁抬眼去观察她的神情,对着那烧红的腮颊和死死咬住的嘴唇怔怔出神。
内心蓦地生出一股冲动。
想吻她。
念头一闪,他已有了动作,直直就往那双唇上贴过去。
却在毫厘间被她惊觉,偏头避过。
“你做什么?!”杨惜媚脸色彻底冷下来。
“亲亲你,不可以吗?”他压下心底的不虞,笑问道。
“不可以。”
“但合约书上有写,亲吻是可以的。”
“……”杨惜媚想了想,对他道:“那我现在加个要求,嘴不可以。”
郁持的心沉了一下,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
杨惜媚看向他的眼里一片冷淡:“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心仿佛又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一股钝痛感蔓延到了喉间。
郁持僵滞片刻,随即却“嗤”地一下笑了。
哈。他明白,他当然明白的。
亲嘴不可以,因为这种带着柔情蜜意的行为,这种有着特殊意义的行为,她只会和恋人做,而他郁持什么都不是。
她的唇,要为别的男人守着。
她在挑衅他,在提醒他,他可以占据她身体任何地方,唯独那双唇,那双娇艳柔软又甜美多汁的唇,连同她那颗坚定固执的心,都容不得他沾染半分。
那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这一回郁持的动作比前几次都要粗暴蛮横。
衣服剩下的扣子他也没兴致再用嘴一颗颗解了,索性用手一把扯开,内衣也不等解开暗扣,直接就连着肩带往下一拽,在白嫩的肌肤上磨下一道红痕。
杨惜媚皱眉“嘶”了一声正想抗议,他已等不及上手大力又放肆地揉捏起来,杨惜媚想要阻止,奈何双手还被他反制在身后,只能斥道:“我说过我不喜欢这样!”
郁持听得更是一阵火起,胸口那阵戾气直冲到了大脑,令他脑袋又一阵胀痛。
真可笑,明明是想让她缓解自己这种状况的,却不想反而被刺激得更严重了。
“不喜欢?”他一双眼泛起猩红的暗火,盯着她冷冷一笑:“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
杨惜媚愣住了,眼中的恼怒转而变得懵然惊惧,脸色也白了几分。
郁持看得一阵快意,满心戾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嗤声道:“之前顺着你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有趣哄着你玩玩罢了,真以为我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他心下越发不满起来。
旁人总说她待人温柔脾气也好,可在他面前呢?
总摆出一副冷脸又矫情事多,力气大了点也不行,弄出点印子也不许,说点调情的话就红了眼,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亲,好像多娇气似的。
不过一个乡下出身的俗气女人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吗?
他凭什么要低三下四地讨好她迁就她?
反正无论怎么做都换不来她半点热情,那他还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明明他才是一切的主导者。
他恶意地想着,手上的动作更粗鲁,竟捏着用力地拧了拧,又轻佻捻弄,在杨惜媚惊愕又忍痛的反应中,阴声道:“清醒点杨惜媚,摆正自己的位置。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说要不要了。一切只能我说了算。”
第十九章 得不到
杨惜媚怔愣听着,咬着唇流下了眼泪。然而郁持也注意不到了,脑中的胀痛还在持续,甚至有加重的趋势,他闭眼粗喘了几声,更添了几分狂躁意。
好难受。好难受。
救救我。救救我。
他急切地寻求着解药,不由分说地埋进去大口大口地汲取起来。
一触碰到那浸润着温馨芬芳的绵软,他只觉灵魂深处都为之一颤,随即那些戾气,那些痛苦都渐渐平缓下来。
哈。果然还得是她。
她就是他的解药,是他的救赎,是他灵魂的归处。
可她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对他的渴求示好视而不见,还总是残忍地提醒他,她的心不属于他。她是别人的。
真可恨。
刚平复些许的躁意又鼓动起来。他红着眼狠狠嘬弄着,又用牙齿惩罚般研磨,似是要撕咬下来吞吃入腹一般。
他的双手也钻进衣服里,毫不怜惜地掐住肆意揉弄。
杨惜媚已经疼得挣扎起来:“别弄了,真的好痛……”
却不知道这哀求声更是勾出了男人心底的恶劣破坏欲,他的动作更加重了几分,把那处嗦咬得红肿充血,仿佛稍稍一碰就能破皮冒出血珠来。
他一只手还抚上了空着的另一边,每一分力道都带着恶欲。
直到内心深处的渴意和戾气都得到暂时的缓解,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看着那些牙印和红痕。
一股隐秘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给她留下的痕迹,只有他。
而她那个男朋友......想必今晚回去她都不敢让那人碰她吧?毕竟不能被他发现身上这些痕迹。
这样想着,心底更愉悦了。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已经忍得双眼通红,嘴唇被咬到泛白的杨惜媚,一阵心神荡漾过后又不免生出些歉意和怜惜来。
他刚才,的确是有点过了。
灼热的气息散尽,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女人的低低啜泣声。
他沉默了一阵,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杨惜媚的手一得到自由后就下意识想给他一耳光,然而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全身都没了力气。
她只能赶紧脱离他的怀抱,先把衣服穿好。
手被长时间反箍着,有些发软发酸,再加上心里又惧又气,手抬起时都在发抖。
郁持见她手抖得半天都扣不上扣子,心下一软,伸手想帮她,却被她一把拍掉后又背过身躲开了。
郁持滞着身形没再动作,只默默看着她自己整理。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心疼了,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不忿。
明明是她先惹他生气的,弄成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难道还要他又去腆着脸哄吗?他才不会。
可她哭得好可怜……她刚才还喊痛了,是真的很痛吧?
在他胡思乱想内心挣扎的时候,杨惜媚已经整理好衣服抹干眼泪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郁持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后,也起身跟了上去。
杨惜媚回自己的工位拿好通勤包,出来就见郁持站在走廊上似是在等待的样子。
见人往自己这边走来,郁持忙调整着脸上的表情,想摆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脸,哄她两句然后再提出送她回家。
然而杨惜媚视若无睹地越过他,走到了不远处的员工电梯前。
郁持脸上还没摆好的神情立即就垮了下来,暗暗咬了咬牙根。
电梯很快到了,门开后杨惜媚走了进去,随即门缓缓关上。
就在将要完全闭合的一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缝隙中拦住了,门遇到阻碍又缓缓打开,露出了郁持那张俊美却冷凝的脸。
杨惜媚不去看他,只在他跨进来的同时缩肩往角落里退了退。
郁持身形滞了滞,没再靠近,站在了离她几步远的另一边。电梯门再次合上,开始下行。
寂静狭窄的空间内,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郁持已经很久没有坐员工电梯了。
他刚来的时候,华誉公司大楼本来是没有总裁梯这种东西的——苏昕蓉虽说做事手段狠辣果决,个人作风却没那么骄矜奢侈,上下班都是和员工共用电梯。
只是郁持接手后,两年前就在员工电梯的其中一部里很不巧地遇上了电梯故障,也就发生了之后被杨惜媚救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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