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却结果来自己也损了一棋。怎么就那么惦记着自己穿女装呢?
在兰琴的帮助下,艾虎瞬间就变为了艾玉荷。看着身着粉红衣衫的玉荷,浅浅忍不住感慨,果然是娇嫩幼稚的年龄,这身衣衫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活泼与可爱。要是换作自己穿,太可怕了。幸好她对粉色不情有独衷。
艾虎,不,现在应该称作艾玉荷了。玉荷微不自然地动了动拳脚,果真不好伸展。
“浅浅姐,你牵马做什么?”
浅浅奇怪地看了一眼玉荷,反问:“不牵马走着去吗?”
不料玉荷还真点了头,道:“奶娘说了,这样才显得实诚。浅浅姐,你不用担心,月老庙不远的,顶多半个时辰的脚程。”浅浅知道反驳无用,也便由着她了。这个时代的人对神明很看重,一个人的话倒不必在意,可玉荷在意啊,她自然得入乡随俗。
浅浅有意带兰琴一起,兰琴却婉拒了,浅浅也只有随她。
“恩公,你来得可真不巧,姑娘她们刚出门。”浅浅和玉荷刚出如梦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白玉堂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如梦轩,却被兰琴如此告知。
白玉堂来也匆匆,离也匆匆,兰琴这么一说,他就再翻身上马追浅浅一行去了。兰琴望着余留下的被溅起的土尘,想起忘了告诉他,浅浅她们是步行的,这……应该没关系吧。
玉荷听到马蹄声,反射性地看去,竟是白玉堂策马而来,当即便要招手,却还没举起就被浅浅给按下,同时人也被拉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浅浅姐,你干什么?”
浅浅做了个嘘声之势,玉荷听话地不再出声,直到白玉堂驾马跑远,才不解而问:“浅浅姐,你干嘛要躲着白五侠啊,他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有些事玉荷不是不知道,但没有想过浅浅会因此而避。
“你看这些结伴而行的人,有多少是男女混行的呢?”浅浅没有讲实情,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玉荷也不会理解的,她毕竟还小,感情的事少掺杂为妙,以免影响了她。
玉荷看了一下,确是这样。“那有什么,我们可都是江湖儿女。”
浅浅只得奈心地解释道:“你说的诚然如此,但也不全然,江湖儿女又如何,难道就不顾名声了。玉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包大人迟迟未答应你入府衙吗?”
这正是玉荷一直都郁闷不已的事情,她期期看着浅浅,问:“浅浅姐,你知道,快告诉我是为什么?”
浅浅握住玉荷乱动的手,安抚道:“你明白在包大人身边真正的意义吗?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其实这个问题,你问展大人最为合适,他是过来人,体切最深。”
“你明知道展大哥还未归,不是存心逗我吗?”艾玉荷似懂非懂。
浅浅点到为止,道:“我只能再告诉你四个字:责任、立场。其余的你自己领会。”
玉荷驻在原地想着浅浅的提醒,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得到浅浅的身影,忙迭边追边道:“浅浅姐,你太过分了,竟然不等我。浅浅姐,等等我。”
出了城,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其中也不乏坐马车而去的。而约再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浅浅她们终于也是到了庙脚下。看着兴致勃勃攀爬的人们,浅浅脑海有这样一个想法,幸好月老庙不是很高,不然众人的兴致绝不会这么高涨。
山脚下陈列着各色小摊,应有尽有。玉荷拉着浅浅高兴地游走在其间,似乎忘了来此的目的。玩性大的玉荷在终于逛够了,这才拉着浅浅一步一步地向月老庙走去。在爬到一半时,人群中的异样引起了浅浅的注意,原来是白玉堂那家伙大咧咧地站在庙前冲当门神。也难怪会有骚动了,这家伙气宇不凡,又喜好白衣,加之本身英俊不凡,哪个姑娘不多看几眼呢?甚至有的已满面羞红,更有大胆地竟取下随身荷包要送给他。
“你们终于到了。”白玉堂眼尖,看到浅浅,几步就跨了过来。
如果意识可以实化,浅浅敢保证自己早已尸骨无存。
玉荷有意为难,道:“白五侠红颜知己遍天下,又何须再来求姻缘呢?”浅浅就算要选也是选展大哥,才不会选脾气不好的某人呢?只要一想到白玉堂对展大哥的所为,玉荷心中就分外不平。
白玉堂反击道:“小姑娘也想嫁人了?来找白爷我啊!定会为你谋得一段好姻缘。”
论口上功夫,玉荷根本不是白玉堂的对手,在玉荷很快战败后,玉荷哼声着便拉了浅浅进了庙。在菩萨面前,三人都恭恭敬敬地磕头许愿。玉荷在瞄到摇签罐时,迅速地便摇了一签,然后递给浅浅。随即便到了解签之处,玉荷的签是上上签,意味着心想事成。
“姑娘也是问姻缘吗?”解签的是个六十出头的婆婆,她看了浅浅的签后,问道。
浅浅摇了摇头,道:“我想问回家之期。”
婆婆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这么回道:“姑娘若能放下执念,自然就会找到答案。”
这是意味着回不去了吗?浅浅苦笑了一下,想着也许她根本就不该问。婆婆见此形,道:“姑娘何不问问姻缘呢?老婆子粗略地看了一下,姑娘的姻缘可难得呢?”
“不用了,谢谢。”浅浅给银子走人。
玉荷和白玉堂倒是对浅浅的姻缘表现得十分盎然,无奈浅浅已走,他们也没法继续。
“你知道任姑娘的家在何方吗?”玉堂开口询问。
玉荷反应了半响,指了指自己,才意识到白玉堂是在同自己说话。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浅浅姐从来都未提过她家里的情况。白少侠见多识广,能不能从浅浅姐的武功路子上看出其是哪路门派呢?”
“要是能看出,第一眼便看出了。”白玉堂很遗憾地如此说道。
玉荷听即抱着丝许希望之气,道:“也许展大哥会知道吧。”
“展大猫会知道,别开玩笑了,要是他知道,我五爷绕开封跑五圈。”白玉堂最听不得别人说展昭的好,尤其是这事还从某种程度上牵扯到了浅浅。
眼看着两人围绕着展昭又要吵起来,浅浅面无表情地轻声道:“你们俩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吗?”
白玉堂和玉荷相视一眼,瞬间便闭上了嘴,但彼此眼神中的厮杀却没有就此罢手。他们都可以看出浅浅心情的低落,于此纷纷又指责起对方的不是起来。
浅浅心情确实比方才落了几分,却不是因为两人的争吵,而是自身原因。放下执念就能找到答案,真的可以吗?她一直依靠着这份执念活到现在,不免有些担心若放下了执念,她还是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啦啦啦。
☆、第二六章
“姑娘……这是怎么了?”从月老庙回来,浅浅一声不吭地便去了书房。看此情形,兰琴有些奇怪,浅浅脸上与平日无差,但她感觉得到她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再加上白玉堂和玉荷面面相觑的模样,更加坚定了兰琴的猜想。
玉荷耸了耸肩,撇了撇嘴,自个走了。兰琴只得把目光落向白玉堂,白玉堂没有就此而回答,而是道:“兰琴姑娘,白某还有事,也先走了。”白玉堂并不是在回避,他确实是有事,他那几个哥哥今儿也来了开封,他自当要去为他们接风。
兰琴望着书房好久,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浅浅,不管发生什么,她相信浅浅会挺过来的。
浅浅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悲观厌世之人,尽管那婆婆的话中之话曾叫她失神震撼,但有些事,她更愿意相信自己。而又不得不说那样的话确实是在她心头留下了丝丝印迹,叫她一沉思总会留意到它,甚至提醒着她那自欺欺人的思想。一个人本身心情就不佳,如若再沉闷小小的四方院子,恐更束缚了自己,也只会让心情愈发低落。浅浅向来是个很会调理情绪之人,她知道只有走出院子,那些之前发生不好的才会被新的记忆占据,从而淡忘。
主动约玉荷出去游玩,让玉荷有些微惊讶,“浅浅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我可没那闲功夫。”
如此笃定的话语玉荷这才相信,浅浅是认真的,自然兴奋地应下,原本她就还在担心浅浅心情不佳没有她作陪,这个热闹而美丽的晚上她要如何度过呢?现在好了,不用她多说什么,浅浅就主动提出来了,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七巧的晚上是美好的,更是热闹的,也是浪漫的。
看着人海人海的人潮,浅浅想是不是所有开封的待嫁少女都一下子涌了出来,往常的街上几乎是一到晚上就人际稀少,哪像现在,到处都是吆喝声与五颜六色的花灯,仿然一下子便照暖了整个世界。
“浅浅姐,我们也去买花灯来放吧。”见大家都买了花灯,玉荷也想凑个热闹。
浅浅点头应好,她从未放过花灯,只要在好小的时候放过纸叠的小船。玉荷选了一盏色彩艳丽且灼人眼球的花灯,浅浅却唯独钟情于那孤零零被遗忘在一角的素色花灯。那盏花灯很不起眼,甚至只有廖廖的几笔,但就是因此浅浅才看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