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关心则乱啊,浅浅只对此反问了一句:“那王爷会拿包大人顶罪吗?”
“自然不会。”这个问题展昭倒是回答筣毫不犹豫。
“那不就是了,包大人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包大人身后有当今圣上撑着,就算这个肃王胆大包天,他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动其心腹之臣的,更何况肃王并不是那样的人,顶多喝斥包大人几句,不会真拿包大人怎么样的。
展昭经此一说,倒是轻松了几分,道:“姑娘说得是,是展昭当局者迷了。”当听到随行保护大人的马汉回来报说,包大人被肃王请进王府时,展昭第一眼便看向公孙先生,想知道他怎么看。公孙先生很淡定,只扔了“等着”两个字。现在想想,是自己过虑了啊,还是公孙先生看得长远。自在开封当差以来,展昭就把包大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因着包大人办案严厉,法不容情之故,其树敌也不少,所以展昭每每一听到有个风吹草动,心里就止不住地担心。
“展大人跟包大人多久了?”
展昭不明浅浅为何这么问,还是想了想,回答道:“一年零七个月。”
浅浅轻垂了下眼帘,随望向展昭,淡笑着,道:“一年之久啊,想来展大人也跟着包大人经历了不少风雨吧。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呢?展大人保护包大人的心大伙都明白,但有些时候心里的那根弦崩得太紧,是会断的。展大人如此关心着包大人的同时,包大人他们又何尝不也是在心底担忧着展大人呢?”一个潇洒随意的侠客,只因遇到了包大人,就从此结束了自由的生涯,成为朝廷的一分子,浅浅由心佩服。
“姑娘,为何这样说?”展昭心中咯噔一声。
浅浅没有正面再说,而是道:“展大人心里不是最清楚吗?”展昭正是把这份责任看得太重,才会导致他现在的状态,这不太有利于他身心的发展。而要说浅浅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也是因为印象中的展昭与现实中的不太符合,他不若她想象中的那样沉稳,冷静。人只要一失去这份情绪,就必然会连连出错,展昭亦是。
“姑娘的话,展昭记在心上了。”展昭是个非常懂得看清自己的人,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江湖倔起得那么快,被人称为“南侠”。早在年后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了自己身上的缺点,想自我纠正,多次却未果。此刻被浅浅一针见血的指出,他想,等这个案子结束,他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不然这样下去,后果真的是会不堪设想。
展昭是个聪明的人,往往一句话就能令其开窍,浅浅相信他会走了这段所谓的“阴霾”的。如今的展昭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阅历尚浅,能如此已经属佼佼者了。想她二十出头时候,还是个涉世未深的人呢?什么都不懂,似乎只一心沉浸在象牙塔里。
“姑娘为何叹气?”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罢了。”来了这里,浅浅不知为何,总是情不自禁地便想起身为许晗时的那些事,明明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了,可现在看来刻在脑子里的记忆,再模糊也会有变得清晰的时候。
展昭安慰道:“姑娘出来这么久,没想过回家看看?”
“回不去了,你相信吗?展昭。”这个问题是浅浅心中隐藏的疼痛,没人问过,甚至她自己也不敢触碰。有时候不经意的触及,她也总是很乐观地告诉自己,总会回去的,可有乐观也总有悲观与黑暗。
这是浅浅有史以来第一次称呼为展昭,展昭却听得是一阵悲凉。浅浅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与悲哀,他不是没有捕捉到,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他能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怕是越说越令浅浅伤心吧。浅浅出生何地,父母何在,这些展昭都有暗查过,可都一无所知,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般,毫无蛛丝马迹可寻。而刚才那句话却些许透露出了些许信息,不免有些同情起来,可怜了这样一个好姑娘。
“包大人回来了。”包大人的轿子一入眼,展昭就说了这么一句,主要是想叉开浅浅的心思。
浅浅感受到了来自展昭的善意,心中不禁一暖。她没事,走过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她早已自理出一套自抚的路子。浅浅望去,包大人果然回来了,不过同回来的还有另一人?肯定不是王爷,这点浅浅可以肯定。
“大人。”包大人一出轿子,展昭就上前道。
包大人恩了一声,这时后面走出来一人姑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三番两次找茬的赵大小姐赵君如。赵君如心情本甚好,可在看到浅浅在场时,欢喜的脸立即便恨意满满,不爽道:“包大人,她为什么在这儿?”
这种事哪用得着包大人说话,展昭主动承担,先请了包大人进去。真是冤家路窄啊,浅浅也有些郁闷了,她一没杀她全家,二没挡她路,她怎么就这么恨上自己了呢?
“展护卫,赵小姐是王爷派过来的,不可怠慢。”
包大人的话无疑不是让赵君如面上得意了几分,微抬着头不屑地看了眼展昭,其中意思显而可见,道:“展昭,还不让开吗?”完际,也给了浅浅一眼,意思是让浅浅等着,她必然会让她好看。看到赵君如这样,浅浅就不免想到了那如水般柔软的如嫣小姐,明明都是一家人,怎么性子就这么北辙南辕呢?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章
“任姑娘不进去吗?”赵君如犹如完胜的将军挺身进了府衙,却见浅浅未动半分,展昭不禁问。
浅浅看了一眼展昭,“展大人先请。”展昭却推让,让浅浅先走。
展昭脚刚一屋,就听赵君如在那儿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道:“包大人,我妹妹的事乃我赵家之事,有这些不知名的小狗小猫在场,似乎不太合规矩吧。况且大人也应该知道,家丑不外扬,指不定哪天就传出了风声,到时候我妹妹还怎么做人?这不是活生生地把我妹妹往绝路上逼吗?”
公孙先生火眼金睛加之展昭眼神的传递,自有一番主见,道:“那赵小姐觉得理应如何?”
“自然是赶出开封府去。”赵君如说得毫不犹豫,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任姑娘是开封府坐上宾客,又怎能如小姐所言赶了出去,不过既然小姐认为任姑娘不适合在场,那在下就让展护卫送任姑娘回客房吧。”赵君如的事迹早已落为众人的饭后论资,只是当着她的面不便说罢了,更何况她也没做出太大出格的事。而事后,肃王又补救之故,才不致于她被告上公堂。公孙先生也只能先暂时安抚了她去,免得耽误了案情。
赵君如想的可是光大正明地赶浅浅出府衙,公孙先生的这番建议,她自然有些不满意,可看到满脸通黑的包大人,也只能点头。这包大人她不是第一次见,但每见一次心里就虚一次,她本来觉得自家爹爹已经够严肃了,后来见了包大人,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般不言苟笑之人,加之他脸又比平常人黑了上那么几分,心中自是不免有些忐忑。
“任姑娘……”
展昭送浅浅出书房,有些担心浅浅乱想,想开口抚问两句,刚称呼出口,浅浅就打断,道:“展大人想说什么,我知道,其实你不用多说,我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觉得我没那么傻。”在这个男尊女卑、权利至上的社会,浅浅只能自我调解情绪。
赵君如为什么屡次冒犯浅浅,浅浅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是江湖小人,她自不会如此容忍,但赵君如不是别人,她是肃王家的千金小姐。浅浅一个人孤身在此处,她不能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只要赵君如不踏过其底线,她做什么,浅浅都觉得无关紧要。而公孙先生那般的策略,也是最好不过,浅浅是真的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
浅浅一个人坐在庭院撑着脸有些无趣地看着院中一石头发呆,连白玉堂何时来了都不知道。“白少侠?”
“我还在想,任姑娘要何时才会发现我呢?”如果浅浅不出声,不发现他,白玉堂是没打算先开这个口的。白玉堂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有静静看着一个女人就觉得心满意足的一面,现在他可是体会到了。
浅浅只一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有讨厌的人在,看着不爽。”白玉堂进书房没看到浅浅,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尽管不知为何那赵君如一改常态没有针对自己,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看到浅浅,自然也就没必要呆在那儿了。
紧随其后一步的赵君如听到这话,心头很是委屈,她之前不分清红皂白冤枉于白玉堂是她的不对,可她这不是已经准备着要道歉了吗?一定是那个任浅浅说了她的坏话,不然白玉堂是不会这么小心眼的。想到这样,她捏紧自己腰间的鞭子便跳了出去,质问道:“任浅浅,是不是你说了我的坏话。”
“你有做错什么吗?如果没有做错,还怕人背后议论?”浅浅表面上还是要应对赵君如的。
赵君如以为浅浅说的是白玉堂这事,咬着唇不知在想着什么,隔了一会儿,就站到白玉堂跟前,霍出去般地神色,道:“白大侠,之前误会了你,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请你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