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书房的门霍地一下被推开,白玉堂率先而进,哼道:“上月二十三我根本没在开封,包大人如若不信,自可去查。”说完这句话,反射性地便看向浅浅,见浅浅一脸安然地向自己点头,他心一动,快速拗过头,想却也不再好意思望向浅浅。那日从如梦轩出来,他就已心生后悔,一直想找机会道歉,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直拖到现在。
“本府自然相信白少侠,只是目前可能要先委屈白少侠了。这样,展护卫,你先送浅浅姑娘回去,一切待天亮再说。”包大人如此吩咐道,他确实是相信白玉堂的为人,但他相信不行,得让肃王相信才行。
白玉堂在展昭未应之前,抢先一步道:“展昭,你留下保护大人,我去送浅浅姑娘。”
白玉堂对浅浅的那份情意,开封府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他展昭也自然不会去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开封府衙,彼此沉默着,白玉堂借皎好的月色,贪婪地看着浅浅,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而浅浅也不是不知道白玉堂在看自己,可她能制止吗?制止了他又会听吗?唯也只能在心底叹了一息气。
就这样持续中,直到传来那由远而近的喧闹声。正当两人站定疑惑间,从路口间就奔过来一个女人,一个遍体鳞伤、衣不遮体的女人,看到两人,她似乎看到了希望,眼中瞬间燃起一冀光芒,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跪到了浅浅面前,道:“姑娘,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只要姑娘肯救我,我愿为奴为婢终身伺候姑娘。”
不及浅浅开口,紧接再至一席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着大红袍,约二十来岁的男子。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新郎官的穿着,而后跟着的不用说,自是其家仆。那女人在看到男人一行,颤抖着身体便躲到了浅浅身后,紧抓着浅浅的衣裳。
“识相的交出背后这个贱人,不然,拿你抵债。”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浅浅。
“你也配?”白玉堂边说边把那男人给踢倒在了地。
男人这才有些怕了,可又不甘这样无果而返,道:“那女人是我今日刚拜堂的新娘,你不能带走她,不然我就上开封府去告你,告你强抢民妇……”在白玉堂横眉冷眼的注视下,那男人声音越说越低,直至无音。
“秋兰琴,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乖乖地回到我身边,不然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男人知道浅浅和白玉堂他打不过,唯有威胁着浅浅身后的女人,希望她有自知之明。
秋兰琴露出半脸,斥道:“章相卓,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我死。”
“好,很好,秋兰琴,你给我等着。”叫章相卓的男人也没敢硬碰硬,愤怒地便带着一众人消失了个干净。
章相卓走后,浅浅思量下还是把秋兰琴给带进了如梦轩。秋兰琴想说什么,却被浅浅制止了,道:“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什么事,现在先上药换衣服,之后再说。”
在浅浅为秋兰琴上药的时候,秋兰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浅浅见此,很是心疼。尤其是她娇嫩肤上的鞭痕,处处血迹漫漫,直看得惊骇然然。不过是刚成亲的新婚夫妇,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竟令得他下如此重的手,这可是在往死里打啊。候在门外的白玉堂见浅浅脸色不佳的出来,关切道:“怎么了?”
“平生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太没品了。”浅浅沉色道。
白玉堂什么都没想,直道:“我这就去杀了他。”
浅浅赶紧拉住白玉堂,就算那男人错得再离谱,他们也不能杀人。“我不过是说的一句气话罢了,当不了真的。”这白玉堂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如若不拉住,他真的会去杀了章相卓的。
白玉堂想借着说些安慰佳人的话,秋兰琴却施然而至,跪在地上,道:“多谢两位恩公的救命之恩,秋兰无以为报,唯求能跟在两位恩公身边略尽心意。”
浅浅扶起秋兰琴,道:“秋姑娘,那章相卓为何向你大打出手?再怎么说你也是他明媒正娶的人啊。”
“姑娘有所不知,我爹好赌成性,欠了这章公子不少银子,眼见着还不上了,就拿我抵债。谁曾想在新婚之夜,就被他一阵毒打,我没办法,只得逃了出来。”秋兰琴早已泣声连连,也许一方面是哭自己的命若,一方面是哭所嫁非人。
浅浅继续问道:“那章公子可有不良嗜好??”
“倒不曾听说。”秋兰琴不知浅浅为何这么问,顿了一下,倒也如实回答。
一般的人哪会有这般行为,新婚之夜就把新娘打得半死,不是变态么!先不说这章相卓的万般不是,看这秋兰琴微闪烁的言辞,想来对自己也应该是有所隐瞒的,这样的人她不敢收留,也不会收留。“如若姑娘想平安渡过余生的话,要么回去认个错乖乖做章夫人,要么请包大人做主,为你讨回公道。”
“不能闹上公堂,决不可以。”秋兰琴慌得手足无措,摇着头使劲道。
浅浅也没有逼问下去,道:“那看来秋姑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今晚秋姑娘就暂且在此住下,明日该如何做,姑娘心头应该有数才对。”事情看来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不过浅浅不想去过问,从古至今,女子大多处于弱势群众,如果自己不努力抗争命运,也由不得命运的安排了。
“任姑娘,刚才为何这么说?”白玉堂有些看不明白了,浅浅不是可怜秋兰琴的吗,怎么转眼间态度就变了个样呢。
这点眼力,白玉堂应该不至于没有吧!浅浅心生奇怪,须臾才道:“你刚才难道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吗?章相章决不是因想打而打的,必然有其原因。而秋兰琴却隐瞒了,我不在乎事情的背后是什么,我只是不想收留一个有风险的人,而且,如梦轩不是什么人想进来就进来的。”
白玉堂能说自己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浅浅身上,没仔细细看那秋兰琴吗?显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道:“那你就真的任由其自生自灭吗?”
“那也是她自己所选择的,怨不得人。”浅浅是同情她,也可怜她,那又如何呢?她没有义务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女人的心总是很难懂,尤其是这任浅浅的心,更是深不可测。直到此刻,白玉堂依然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也以至于他无从下手,不知从何处入手讨其芳心。想到这,白玉堂就不禁垂头丧气起来,以往的佳人哪个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在这任浅浅面前,就变了个样呢?恩,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他才更加倾心于她不舍放手。烈女也怕缠郎,这是他大嫂飞鸽传书来的一句话,他自然深知其意,也决定效施。
作者有话要说: 沙发请坐,
花花呢?
☆、第十九章
浅浅第二日一起来就未曾见到秋兰琴,在其休憩的房外细听,里面毫无动静,甚至连一丝呼吸都未有。叫唤了几声未曾回应,就推门一看,被子被她叠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好似从未动过般。浅浅知道她这是走了,心里一时有总说不出的感觉。松了一口气,不尽然;后悔所为,也不是。
“既然那么担心,又何必让她走呢?”白玉堂真心弄不明白。
担心是有的,不过再担心也不会留下她的。她仅希望秋兰琴能好好的,不要再被章相卓给逮住就好。“我饿了,去吃馄饨,你去吗?”浅浅只是静静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去。”白玉堂珍惜和浅浅在一起的每一刻钟,只要她不嫌弃。
找了个就近的小摊位,叫上两碗热呼呼的馄饨就开起吃来。纯手工的锟钝吃起来就是不一样,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味,与记忆中那刻骨铭心的感觉大不相同。白玉堂看了眼吃馄饨心情越好的浅浅,有些纳闷,不就是吃个馄饨吗?怎么就吃得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呢?活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小猫。呸,这什么形容啊,再怎么的也不应该像那只猫啊,应该像是老鼠才对。
“大爷,我可否像你打听一人啊?”浅浅吃饱了就同老板唠起话来。
老板手头一边往锅里下馄饨,一边不含糊地答道:“姑娘,你想打听谁啊,只要老汉知道。”
白玉堂也挺好奇浅浅打听的是谁?如若是江湖人,用得着问这老汉吗?问他不是最快的途径?却只听浅浅问道:“大爷,我想知道姓章,名相卓的公子人品如何,你可知道?”
竟然是问他,白玉堂想起了什么,从浅浅身边一走而过,小声地留了句:“有事先走,开封府见。”浅浅来不及作答就只能望着白玉堂离去的背影了。听了老汉的话,浅浅付帐直往开封府而去。一路上细想着老汉的话,老汉的回答很简单,章相卓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个好人。
“任姑娘。”
展昭难道是特意迎接自己?浅浅微微一笑,道:“展大人一向不是都随行在包大人身旁的吗?怎么呆在府衙门前,似乎是在等人?我也敢肯定展昭等的不是我。”
“包大人下朝就被王爷请进了王府,直到现在都未归,我有些担心。”肃王自不会对包大人怎么样,但包大人一旦坦承白玉堂不是如嫣小姐腹中孩子的父亲,难免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