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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半圆(八溟子)


这个“无名学院”的“无名氏”姑娘啊,在小操场那次,他怎么就没及时提醒她一下呢?
他觉得,是自己把她卷进了未知的凶险,却错过了最后一次提醒她的机会。
这种担心,与日俱增。
最开始那几年,甚至一看到那城市出现了刑案,他的心都要跟着抖一抖,要赶紧看受害者,是不是年轻女孩。
直到近几年,那牵肠挂肚,才算淡了些。因为据他估算,如果一直在校园里,博士,应该都读完了。
可心还是没有彻底放下,一收拾书,看到那把塑料扇子,就会又悬一下心,几乎成了习惯。
所以相亲,其实,是他第三次见她。
而这份悬着心,直到他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才得以彻底落下来。
戴守峥回忆完十年前的这个故事,便微笑看着林芳照。
“原来,那都是你啊。” 林芳照半张起嘴,有几分难消化,当然更多的,还是意想不到。她的表情不由地越来越明亮,“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
戴守峥抬起手,伸向林芳照那瓷白的脸,见她并没躲,便用拇指轻轻刮了下她左眉头的那颗痣,然后点了点头,“嗯,咖啡厅,你一朝我走来,我就认出来了。”
“那你说……我们俩,”林芳照忍不住压低了眉头,但眼里却全是笑,“我们俩这一路,这么奇特的走向,算是,什么类型呢?”
“你不早都写在扇子上了么?serendipity 啊……”此时,就像断掉的红线终于再次系到一起,他看着这张可人的小脸儿,真想好好亲亲她。可凭他对她的了解,现在亲她,还是有点唐突,还不到时候,于是他只是笑着答道,“缘分,天注定吧。”
“我还以为,你才两个月就对我这么热心,是因为你急着……”她本就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而如果这份感情,始于十年前的两次奇遇,则让她有了可以耕种信任的土壤,“原来,你已经惦记了我这么久。”
“可不?”戴守峥做出个事态严重的表情,“十年的牵肠挂肚啊,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十年,还真是挺长的……哎?”林芳照猛地回过神,“那上次你在车里说,说你对一个女孩有些动心……”
“现在,小傻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吧。”
林芳照终于舒展开眉头,整张脸上都洋溢起了笑容,她略一抿唇,弯着眼睛朝山下看了片刻,然后又转脸看着戴守峥,“其实,也不是我把你忘光了,而是,我压根就没看清你是什么样。拦车的那次,我忘了戴眼镜,等戴上了眼镜,又是在晚上。两件事我都有印象的,只是人,对不上了。”
戴守峥握住她的手,“幸好我戴了镜子,还没忘记你。”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人的面相,竟然有像你说的那么凶恶……后怕啊。如果我戴了眼镜,看到那人脸上还带了疤,我可能……就不会那么猛了。”她有点劫后余生般地翘起了眉头,“会从雄鹰般的女壮士,变成雏鹰般的……乖宝宝。”
戴守峥仰头大笑,随后又笑看着她,“serendipity099zyyq,不知你记没记住,也不知有没有耽误什么事?”
“没耽误呀,”林芳照爽朗安慰,“我现在的很多密码,都是这个,很好记。”
“099,是什么?”
“我的学号后三位。”
“那 zyyq 呢?”
“这个……”林芳照突然抬起手背遮了一下嘴,忍笑道,“是……‘炸鱿鱼圈’的缩写啊!”
啊……可真是个吃货呀!
戴守峥眉头一皱,随即被逗得又大笑了起来。
这几个字母,这些年,他不知猜了多少版本其中可能的含义,最终,竟然是个这……他看着林芳照,这家伙正看着他的反应,好像小小的恶趣味得了逞,笑得更加开怀。
她在他身边,从来也没有笑得这么自在。
他却不觉慢慢收了笑,直到她也收敛了笑容。他看了她片刻,随后认真道,“阿照,你对我,是动了心的。”
林芳照眉头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却并未言语。
“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芳照偏了偏脑袋,眼里有笑,“怎么讲?”
“其实也简单,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听到被我惦记了这么久,那就是恐怖片了。你哪能像刚才,笑得这么好看?”
林芳照慢慢眨了眨眼睛,默默低了低头。
“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怀疑你是我的 probability,是我的那个概率。而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我的 serendipity,是我命定的良缘。”他把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交握,“所以,阿照,后天我们的婚礼上,你不光是个一心为母尽孝的女儿,还会是我戴守峥惦记了十年,才终于娶到手的最美新娘。”
佳偶,天成!

这几天,邱纪闻一连看了好几套房子。
他和江宜芗俩,现在手里所有的钱拢到一起,也就不到 300 万。这点本钱,海淀的顶级学区,是想都别想了。如果买个海淀带一般学区的 60 平小两居,那光贷款就得 200 多万这都是 16 年的情况,现在又有变化。。
如果他们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贷款 30 年,等额本息,每月仅仅房贷一项,就要一万好几千。而且现在偏赶上他还失了业,如果再算上其他生活开销,全靠江宜芗一人的工资肯定不行。
这种境况,单是想想,就能把人压死。
哪怕不去海淀,别管什么学不学区了,就在朝阳他现在租的这个老小区,买套不到 70 平的小两居,那贷款也得 100 多万,一个月也要还小 7000 块钱。
怎么算,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现在想来,可真后悔啊。
当年,他跟江宜芗结婚没几年,本来是看上过一套房的,而且,是中关村一小的学区。
那可是能升中关村一小如果感兴趣,可以查一查这所超级“牛小”。的楼啊!
但是江宜芗觉得贵,尤其当时那些风头正盛的“主跌派财经专家”,到处发博客专栏、上节目,声量很大。她觉得他们的话更顺耳、更合心意,句句都是“道出了百姓心声”。
人呐,在被事实教育之前,往往会倾向于先挑好听的信。好些人因此笃信当时的房价肯定会降,谁买了就是接盘做冤大头。
那时的学区房还没火成现在这个样子,按照邱纪闻的意思,他在大厂已经工作了有些年,花销不大,钱也都攒在手里,尤其两方老人都还没换武汉现在的大房子,也都愿意帮忙,每家能支援不小的一笔,正好能帮他俩凑够首付。而且那时他和江宜芗的收入也都算可观,按他的意思,就是先买个小户型上车,以后两人再慢慢还房贷,小换大。
但是,江宜芗从小到大都没住过五十几平的房子。一想到好几十斤重的一堆百元大钞,最后才只能买套巴掌大的小房子,她心里就很不平衡。
那时邱纪闻本来都替她把定金交了,可好巧不巧的,她当晚又看了一期财经访谈。
受访专家激辨房价已见顶,之后必跌,让大家赶快逃顶。看完节目后,她整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一早,班都不上了,竟然又去找了卖家,好说歹说商量退定金,反悔不买了。
这些年,邱纪闻不止一次地想,也不知那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但凡那户人家强势一些,咬死了不还定金,江宜芗也就放弃了等着跌的念头,那房子,也就买下了。
结果偏偏碰上那家人特别好说话。人家说了,反正守着所超级“牛小”,那房子并不愁卖,正好退了他家的定金后,就可以重新挂个更高的价。本来就后悔卖便宜了,这正好买家也改主意了,还省了他们的麻烦,当即就非常爽快地把定金原路退了回来。
最终,那房子就没买成。
现在再看那一片的房价,那连个电梯都没有的破烂老小区,五十几平的同户型,最低报价都超了 800 多万,个别不着急卖的,还有挂到 9 打头的。他也只有望房兴叹的份儿,这辈子,都够不着那里了。
现在,每当想起那段过往,江宜芗就会怪自己。邱纪闻则会尽力安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怨天尤人,没用。
而且,如果当时是他看错了,买贵了,凭江宜芗对他的感情,也肯定不会埋怨他。
人,比家财更贵重,妻子,也远比房子更重要。往开处看吧。
再说,北京的房子买不起,还有其他城市的房子可以买。中国这么大,他不相信没一处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只不过是江宜芗认定了北京,一定要让孩子在这里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但是邱纪闻这段时间在家呆着,确实是挺上火。尤其那天晚上江宜芗喝醉酒,他背着她往家走的时候,更是下定决心,要快点找到一份工作。
随后,他便更密集地投简历,其中有两家公司,跟他约了面试。
一家,是一个高校老师做的孵化项目。聊了之后发现,不管描画得多好看,明白人一听就能听出门道。说白了,就是白捡本校在读研究生、博士生用的一个草台班子,一个月没几个钱,办公条件极简陋,甚至男女需要共用一个厕所。回想他在大厂时的工作条件,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根本没法比。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创始人敢画饼,什么技术有多先进,填补多少空白,将来上市了会如何如何。俨然新贵之路正在招手,自我感觉极为良好。
另一家倒还可以,是家正规公司。但公司人力一看他的年龄,就知道是个可以拿捏的,待遇只开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二。但也明说了,初创公司用人狠,要长时间加班。
他算了一下,晚上到家,经常得十点以后。
他把这些情况都跟江宜芗说了,他倾向于第二家公司,比第一家能多挣些。但是江宜芗坚决反对,让他再找找看,找不着就在家里接着歇两个月再说。
她说,眼见着他已经秃了一半了,她不想自己的老公,以后洗头,都用不上洗发水。
尤其她觉得他这段时间在家,把海海带得很好。孩子四五岁这个年龄段,正是很多基础能力养成的时候,非常关键,与其让他出去挣那几个有数的钱,还不如把精力投放到孩子潜能开发的无价事业当中去。
况且大厂辞退员工的流程规范,舍得给钱,他被“优化”精简了之后,是给足了赔偿的。他的工龄本来就长,最后相当于拿了近一年的工资,也够他们过一段时间了。
江宜芗算是说足了暖心安慰的话,尽力让他不要有压力。
邱纪闻知道妻子是心疼他,怕他累坏了。想一想,孩子之前是老人帮着带的,多少有些宠过了头,确实也有很多行为举止上的毛刺要修剪。所以他也就强迫自己,把这段赋闲在家,当成一个假期,好好关注下孩子的成长了。
周末,他带着海海去上跆拳道班。
到点一开课,孩子们就跟着老师嘿嘿哈哈地练了起来。那跆拳道的吼法和咱们传统武术的不一样。本来小孩儿的嗓音就尖,一帮没几岁的孩子凑到一起,嗓门真是一个赛一个地高。
屋里的很多妈妈,则都在一旁的座椅上激动地给孩子捧场喊加油。本来女的一多,就爱叽叽喳喳聊家常,再加上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邱纪闻呆得一阵脑仁疼,隐隐都觉出了耳鸣,于是他干脆出了屋,在外边等着。
这家儿童跆拳道馆所在的同楼层,还有很多其他公司。旁边那家的门上,就贴着理财产品的广告。
他晃悠了几步,就站到了那广告前。
这家 P2P 理财基金的屋子,进进出出的,净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那些年轻工作人员,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对老头老太太们那叫一个嘘寒问暖,看上去比对自己的亲爹亲妈都尽心。
没有一个出门的老人是空着手的,要么拎着油,要么拿着鸡蛋,外带着,还抓着一把宣传单。
“骗老人的棺材本儿,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邱纪闻一转头,说话的是钱茂才,就是跟海海一起练跆拳道的钱闯闯的爸爸。海海和钱闯闯现在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连带着,家长间的话也多了起来。
看来,这位钱爸爸也是受不了屋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出来躲个清静,只等着练完了,把儿子领回家就能跟老婆交差了。
“可不,都 14 个点了。”邱纪闻上次听过这家理财拉业务的,跟路过的一个老太太推荐,当时他一听这数字,都惊着了,“这么高的收益率,太吓人了。”
钱茂才双手叉在胸前,“就是拿高收益率骗老人的,老人贪图那几个利息,结果人家是奔着本金去的。”
看着又有一个拎着桶油乐颠颠地出了门的老爷子,邱纪闻摇头低声道,“这么大岁数,一旦爆了雷,摊到头上,还不得有个三长两短。”
“刚捡了几个甜枣,就得血本无归……”钱茂才也摇了摇头。
邱纪闻取下眼镜,从兜里掏出眼镜布擦了擦镜片,“所以说,太缺德了。”等他擦好了再戴上,突然想起来,钱茂才是在银行工作的,便随口问道,“唉,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理财产品推荐的?”
“理财产品都是有风险的,就是风险高和低的区别。”钱茂才抬手挠了挠脸颊,然后继续抱着臂,“超过 6%的,你就得掂量掂量。我们银行的一般都控制在 5%。不过我有些是存在那个达金宝上,能到 8%。”
邱纪闻侧身朝钱茂才转了转,“那是你们银行的?”
“不是,我们银行的,我也嫌有点低,不过好在更稳健,我是大部分钱都在我们银行了。又在 6%到 10%之间的找了个……风险虽高一点、但又没有那么高的,应该还可以吧。”
邱纪闻慢慢点了点头,“叫什么来着?”
“达金宝。”
“哦,我想起来了……”邱纪闻记起那天路过一处地下通道,看到了那大幅的灯箱广告,“是不是还请了个大明星代言,那明星一直以来公众形象不错。”
“不能信那个,明星的公众形象,就是公司包装好了给公众看的商品形象,可千万别当真。本人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嘴脸,都不好说的。说不定爆出来件什么事,就一夜声名扫地。” 钱茂才他们银行以前请过一个明星,没少花钱,结果广告投放没多久,就被扒出了丑闻。行里负责这一块的人,没少跟着上火。一想起这往事,他嗤笑道,“再说,公众形象再好,他不收代言费?他愿意白搭上他的名气,给老百姓免费指一条来钱道?”
邱纪闻听得可乐,不住地点头。
“所以,哪怕是我们行的理财产品,我也是买了好几种。至于达金宝,我更不敢把钱都放到它那上。”说着,又有一个老太太被盛情邀请进了这家基金的门,钱茂才脸上多了几分“看出殡”的神情,随后幽幽道,“鸡蛋,还是不能可着一个篮子装啊。”

牛学荷在儿子家的第一晚,睡得出奇地好。
可能和坐长途火车累有关,也可能和晚上邵燕飞给她找的枕头枕着舒服有关。
她睡觉挑枕头,本来还打算用自己带来的那些棉籽,过来现填个枕头,没想到儿媳妇找的叫什么带记忆功能的,能这么舒服。所以那些棉籽,就被她扔回了大行李袋里。
不过头天晚上,她可是跟儿子信誓旦旦地承诺,来北京之后她是要做饭的。所以她专门定了闹钟,早上不到 5 点,就把自己闹了起来。
她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就进了厨房,从冰箱里翻出肉,用微波炉解了冻,又找出昨天邵燕飞买回来的韭菜,便在厨房砰砰砰地跺起了肉馅,要给儿子烙馅饼吃。
结果肉馅儿刚剁了一半,吴家盛就从卧室里出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白都是红的,没好气地质问,“你这是在干嘛?”
牛学荷一见儿子出来,剁得更起劲了,“我在给你做馅饼呐。”
“大早上的天都没亮,你这么砰砰砰地剁,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还以为谁家怎么的了呢。”
牛学荷抬刀把一旁的碎肉渣收了收,“是妈在剁肉,忍忍,马上就剁好了。”
“你可消停点儿别剁了!都有邻居在微信群里喊了,”吴家盛没睡好,头顶嗡嗡的,“干嘛啊这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牛学荷一愣,“怎么,邻居都能听到?”
吴家盛胸口一堵,“牛学荷,这是楼房,你还当这是山里的平房大院子,你在家里扯着嗓子喊,别人也听不到?”
“那……行吧,你这些邻居,毛病可真多,”牛学荷的脸垮了垮,“管天管地,还管着人家里剁肉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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