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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朕妻(云东曼)


今秾笑:“哪有,还是弱不禁风。”
瑜生笑得幸福,“我娘前些日托郭家写信来,问我和你过得如何,我回信回去,说极好,秾秾快把我养成猪了,我娘听了肯定高兴,巴不得把我养成猪呢。”
今秾戳戳他的鼻子,“猪小哥。”
入了秋换了季,又该裁布做衣,今秾来时是盛夏,只带了夏日的薄衫,冬日的棉袄等厚实衣裳皆没有带,至少要做两套能换穿的,还得整一件能御寒的棉袄。
瑜生也是,他来府学时是春末,转眼就入夏,身边亦没有厚实的衣裳,两人就商量做一些添补,而后趁着秋收府学放假回家一趟。
府学历来不赶上乡试的时候都有秋收假,放学子们一月时间务农,这是极好的传统,当今不喜五谷不分只会夸夸其谈的书生,上行而下效,各大府学县学私塾不赶上科举时,春耕秋收皆有假可放。
今秾便开始为回家做准备。
来回时间大约得用掉近半月,还有半月能待在家中,趁此时候,多买些家中用得着但那边不便买到的东西,已经几月未回,倒还有些想了。
赵氏瑜老汉从来务实不喜多花银子,就弄点实用性强的物件,周氏虽是长嫂却还年轻也爱俏,若能偷偷买一盒胭脂准许高兴坏了,两个小丫头年纪小,买点漂亮头绳就很高兴了,还有……
自己暗里打算了一番,趁着回去前,拉着瑜生在府城集市街道上各大商铺小摊逛了逛。
最后带回大包小包的东西。
要不是这阵子给人算数、看账本什么的营生越做越红火,加上莫名第二本话本子卖得可火,挣了不少银子,今秾是不敢这么乱花银子的。
她来时怕自己在府城没有一技之长会过不下去,来后才发现一切没有那么难,慢慢地日子就过顺起来了,无论摆摊算数,还是写话本子都有了起色,加上生哥过日子也极为节俭,每月都把四两廪银交到她手上,自己买笔墨纸砚书本只靠给人抄书给同窗补课。
听说还发明了一套学习资料,现下几乎府学学子人手都有一本学神瑜案首亲自写的学习资料,卖得极好,那回挣了不少,今秾挣的这点只够生哥一点零头。
林林总总加起来,现下手头已经稍有余钱。
唯一遗憾的是,今秾想给人写信抄书的心仍没有得到满足,在那条街上,所有沿街百姓,都知她是给人算数的看账本的,给她起了外号神算姑娘或算数姑娘,所谓神算不是算命的算,而是说她算起数字来比算盘还快,因而称神算。
无人知,她也给人写信抄书念信等,那个像算命先生一样的极简破烂风牌匾,是她唯一的倔强了,从不曾撤下。
要回家这日,今秾和瑜生雇了一辆马车,除了人外,其余空余的能装的地方都装满了行李,因要跟着蔡家商行的人走,又去了蔡家商行门口汇合,见到了久久未见的蔡逸。
蔡逸仍是往日的一派狂肆风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似是又换了一匹,这匹通身棕红色,四蹄踏雪,极为神气。
见了瑜生,笑嘻嘻揽上他的肩膀,又冲今秾眨眼睛。
今秾无奈浅笑。
“我说书呆子,你和你未婚妻搬来府城这么久怎么不告知我?也不曾和我聚聚吃吃饭喝喝小酒?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话纯属冤枉人了,蔡逸办完生意上的事后听说已经回老家了,后来再没来过府城,便是有也是替家中生意奔走,从不久留哪里,来无影去无踪,如何相聚?
瑜生知他这人就是如此,说话带揍,也没有多辩解,而是关心问道:“功课学得如何了?有没有勤快些读书?明年院试重来可有把握?有无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蔡逸脸就拉了下来,刚才还搂怀里瑜兄长瑜兄短,一转眼就把人推开了,“你这书呆子,烦死了!”
今秾笑得乐不可支。
瑜生仍不解其意,他分明是关心蔡兄,若换成之前,他也同夫子一样,看不上他的做派,也懒得理,只是来府城院试前后,蔡逸对他和秾秾二人帮助颇大,欠下了他的恩情,才想还上一二,一尽绵薄之力。
蔡逸叹道:“在家我爹念叨我,在私塾里姓郭的老不死骂我,在这里好不容易同昔日同窗相遇,这同窗是个不解风情的,竟也念叨我,我还有何好日子过?”
瑜生:“……”他无言以对。
蔡逸也就开了个玩笑,过后正色道:“今年没中院试,我又替家中办了不少事,才知道做生意,做商人的艰难,虽时政对商人已好过前朝,商人仍然低人一等,要办点事情四处求人,求爷爷告奶奶,总有万贯家财亦如无根之树,上面一句话就可叫你无路可走,稍有不慎就倾家荡产。我已决定要好好读书,来年定要考上院试,若能……”
后面未尽之语,今秾瑜生皆听明白了。
若能考到殿试,当了官,改换门庭,就换了面貌,也能成为真正有脸面有根之人,方能庇护家族。
只是今秾还是略显迟疑,当今虽许可商人之子科考,却设下种种限制,想来还是不太乐意见到商人当官的,今秾甚至猜测是丞相为了填充国库收各种德银什么的,才设下种种许可的条件。
细想若是商人掌握了权柄,必然政治倾向利于己,若碰上贪婪之辈,只怕利用官权商利于民生百姓不利,想来上头也会多加限制,除非蔡逸的确是过人之辈,品行亦经得起考验,否则断然无真正的青云之路,想往上爬只怕难得很。
思绪转过,自己先无奈笑了,写上官场的话本子,思考方式竟然也偏向官场政治了。
蔡逸素来不是个爱纠结的,正好也要回县城,一马当先骑上马,又招呼瑜生也骑马。
“君子六艺御马射箭亦在其中,瑜兄不如一起骑马回家?”
瑜生是会骑马的,在府学里专门有夫子教授,但是他因出身限制,自小就没碰过马,只会苦读书,就算在府学有学了些,也不太精通,更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他第一想法是拒绝,可不想在秾秾面前出丑。
谁料,蔡逸已经让下人去牵了一匹好马回来。
“这匹马是母马,与我坐下这一匹是同胎出来的好马,父母皆是汗血宝马,若不是我家经营塞外马匹生意,在外面也买不到此等好马,都是进献给王公贵族的,瑜兄快珍惜点福气,你若敢骑,我便把这匹马送你了!”
瑜生还是犹豫,虽说是母马,却因血统关系,仍然马高腿长,生得粗壮得很,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匹性子烈不好驯服的马。
他摔伤事小,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脸才事大。
今秾人还没上马车,见了这马满眼的喜爱,这匹马与它同胞兄弟外表几乎一致,就只稍微矮小一些,但四肢更加粗壮,额头还生了一撮黑毛刘海,威风鼎鼎得很。
她不自觉走了过去,伸手试探性在马鼻子下,那马好奇嗅了嗅,而后轻蹭,今秾高兴得伸手在它脖子上摸了摸。
蔡逸大笑道:“你未婚妻都比你有胆量!”
脾性再好的男人也终究是男人,经不起这样的激将法,瑜生板着脸就上了马,那马开始稍微挣扎,瑜生吓得脖子都红了,怕掉下来,怕在秾秾面前丢脸。
却见秾秾伸手在它粗大的脖子上又轻轻挠了挠,那马就瞬间安静下来,乖得不像话。
蔡逸大为惊奇,“今秾还懂驯马?”
今秾摇摇头,“不懂,只是内心觉得它极为威风可爱,甚是喜爱,倍感亲切,它大抵能感觉到我的友善欣赏喜爱之情,于是便也待我友好。”
蔡逸觉得瞎扯淡,哪有畜生懂人情的,马听不懂话,也不可能懂人的情,倒是觉得今秾这姑娘兴许身上有什么奇异,能让马心生亲近之情。
瑜生就这么坐上了马,只骑到府城外,就感觉两腿酸得慌,不得已下马回了马车。
出了城后,今秾就一直掀窗看生哥骑马,满眼的羡慕,他下来后,她想了想问:“生哥能否教我骑马,我也想试试看。”
瑜生自己骑都够呛了,没有那个技术多带一个人骑,但是教她基本的方法还是没问题的,趁着车队停下来休息,瑜生就拉着今秾的手去学骑马,蔡逸一旁围观。
他先教了今秾如何踏上脚蹬,如何握紧缰绳,如何坐稳马鞍不使它滑动等等,待今秾坐上去时,又叮嘱她:“坐姿要直,用力夹紧马肚,若有感觉马匹情绪不稳急躁的时候,定要压低身子抱紧马脖,不使自己掉下来。”
等今秾坐稳,他待观察今秾坐姿,准备在一旁牵着马匹,让她先学上下马的姿势,这些都会了,再慢慢自己放开骑。
谁知道,今秾一坐上去,双腿一夹马肚,马匹就兴奋地跑了起来。
瑜生在后面来不及抓绳,吓得一声惊呼。
蔡逸大笑:“莫慌瑜兄,我看那马喜欢她得很,不会伤害她的。”
瑜生就看见自己素来温柔可人的未婚妻在马背上骑得飞快,完全不知害怕为何物,完全初生牛犊不怕虎,笑得极为欢快畅意。
他的担心忽然就散了,渐渐地也勾起一抹微笑,他好似从未见过这样的秾秾,从未见过她如此畅快肆意,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飞出了笼子,触摸了天空。
“驾驾驾!宝儿再快些!再快些!”
女子轻软温柔的嗓音变得高昂而清亮,带来一阵阵银铃声,她笑得极为欢快,在这一片空旷的草地里肆意奔跑,一时纵情而忘乎所以。
蔡逸满眼欣赏,拍拍瑜生的肩膀,“瑜兄好福气。”身在乡野之间,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哪能不是福气?
他常年在外行走,亦见过不少富贵权贵,鲜少见过这样的女子,本以为柔到了极点,却转过一面,也骄若烈阳。
今秾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骑马飞奔时不觉得如何,停下来才感觉双腿酸软,气喘吁吁。
瑜生拍着她的肩给她缓气,又喂了她水,最后还蹲下来亲自给她捏腿。
今秾高兴道:“生哥,我好开心啊,骑马原来是这么一件快乐的事。”
瑜生哭笑不得,“也就你了。”
“这般大胆,吓得我差点呼吸都停了,骑马岂是一件易事?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甩下马身,若是掉下来被马腿踩到,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下回可得当心些了,别再这么吓人。”
今秾知道生哥关心自己,应了下来,但她看着不远处吃草的马儿,满是喜欢,“它稳得很,才不会摔我下马。”
马儿似是听到有人夸它,抬头打了个响鼻。
今秾见此更添喜爱,总觉马儿自有灵性。
蔡逸走过来,说道:“我见你跟这马有缘,不如马儿送你了,这马倒是更配你,你家这位坐在马上战战兢兢,还不如你威风。”
今秾含笑看向生哥。
瑜生:“……吾不善骑马罢了,人皆有不善之事。”
今秾:“对对对,我家生哥说得对。”
蔡逸见了,哼了一声走人,作为一条单身狗,最烦人家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了!
得了蔡逸一匹马相赠,今秾不知如何回报,上回已经欠下恩情,这回又添赠马之情,大的报不了,不如从小的报。
从马车上找了两罐亲手做的果脯和一些小食,让他路上吃,蔡逸是个吃货,果真高兴,还说:“下回还有多送些来,只怕不够吃!”
一路这般行走,因路途愉快,不时骑马,和蔡逸等人玩闹,感觉没几日就到了县城,两方分离,今秾与瑜生带着一辆马车一匹马回了家。
从县城到家又是大半日。
天黑前堪堪赶到。
赵氏先前就得了信,说他们放秋收假回家一趟,收拾些旧衣回去渡冬,她早好几天就盼着了,每日都提,说不知今天会不会到。
恰巧地里的活刚做完准备回家路上,就听村人来报信,说看见瑜生和今秾二人坐着马车回家了,现下已经把停在家门口,好似还多了一匹高头大马。
赵氏喜得加快了脚步,一家人几乎用跑的速度赶回去。
正好碰上今秾两人正在卸货,就一道上前帮了忙。
赵氏看着儿子稍显红润的脸,可见在府城日子过得不错,不曾亏待,倒是比在家时养得气色好多了。
又见今秾好似更白了,更漂亮了,兴许是在乡下要干家务活忙活里外,再好的容颜也容易糙,到了府城,她底子好年纪轻,养一养就白嫩回来了。
两个小丫头也扑到今秾身上,仰着头说:“小婶婶变美了!”
“小婶婶是天上仙女!”
今秾笑着揉揉她们的小脸蛋,“你们也是仙女,只是还没长开的仙女,长大后也会漂亮的。”
小丫头信以为真,一时兴奋又高兴。
今秾从车上拿了两个漂亮的绣着丝绢花的头绳绑在她们脑袋上,“给你们的。”
两个小丫头立刻跑去井边水盆照,一会儿又跑回来,对着小婶婶亲亲抱抱,好不快活。
周氏觉得自己脑子有叉,今秾一走这么久,家里的活计都落她身上,现在赶上要秋收了,每日总忙得腰酸背痛,一时又怨恨起她来,觉得同为瑜家的媳妇,她随着未婚夫跑去府城享福,自己留在家中做苦力很不得劲儿。
可等她一回来,见她与自己两个女儿这般亲密,又送了她们漂亮头绳,可见一早就惦记着,心意不假,心里又软了。
感觉自己怪矛盾的。
今秾这丫头也是鬼!不见时心里恨,见了心里软。
一家人帮着把东西搬到屋子里,今秾把自己和瑜生自用的行囊都放回各自的房间,剩余的要给家中人的礼物,才堆放在堂屋,一一打开。
“这是给大娘的。”
赵氏一看,给自己的是一罐子擦手擦脸的油脂,“大娘皮肤干燥,秋冬季冷燥易干裂,裂开了便不容易愈合,爱流血,碰着冷水更难受,这罐油脂是找行商买的,听说塞外羊脂做成的,塞外苦寒,都涂抹羊脂才好过冬。”
赵氏听了,心里熨帖,往常家中穷,她舍不得买丁点于吃穿住无关的东西,每年都是忍着疼痛过日子,不想今秾已经考虑得这样周到。
只是嘴里还是说:“这么大罐,塞外来的东西,定是贵得很吧?”
今秾摇摇头。“我在府城给人算账时碰上的,这伙行商与本地商户闹了纠纷,找我算账,后给了一罐作为酬谢。”
赵氏惊异:“你还会给人算账?”
这说来话就长了,今秾说等晚些时候慢慢说,先分礼物。
于是把瑜老汉大哥三哥的鞋子,周氏的胭脂等等一一分发之后,才坐下来慢慢说起在府城的事。
“一开始挺没有着落的,大娘你素来比我有勇气,若不是你逼我带着包袱上了府城的马车,我兴许等自己攒到猴年马月有银钱了才敢踏上府城的路才敢去找生哥。”
“到了那,因房主包我食宿,我便也不必做饭了,只需顾好自己,给自己洗衣打扫屋子,轻省得很,平常若是生哥没有来找,除去给他做些吃食补身,其余时候,时常空下来不知所以然,于是就想着做点什么。”
“生哥以前常夸我算数好,我本想给人写信抄书等为生,但没想到后来算数算出名堂了,每日都有人找,一来二去,就攒下一点银两,加上生哥也给同窗补习功课,我们两人一道努力,就够生活下去了。”
一家人听得很是投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周氏很是羡慕今秾,“兴许秾秾以前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呢,不然一个女子岂会识字算数,那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才会的。”
赵氏瞪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她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不太喜欢去想,她不敢想,只因若真是如此,来日出了变故……她不敢想自己儿子没有秾秾的样子。
他性子虽好,却极为执拗,认定一人,百匹马都拉不回,定要一头栽下去!
扯过这个话题,又问今秾院里的马儿是怎么回事?
到现在家中瑜大宝还围在马儿旁边,对其瞻仰好奇不已。
瑜生就把自己那个有钱的家中有经营马匹生意的同窗相赠的事情一说。
赵氏道:“这马儿如此神气,得不少钱吧?这么贵重……”
瑜生点头,“外面有钱也买不到,我同窗性子素来随意,想一出送一出,送马算什么,高兴上来兴许送人房子也不过随手的事。”
赵氏是乡下农妇,没见识过这样慷慨离奇的人,只觉得有些不踏实。
瑜生道:“无妨,他日必还。”
这是他对自己绝对的笃定自信,他虽性子内敛,内里却对自己的学识也是相当自信的,若没有对自己的自信,也不敢随意承人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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