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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朕妻(云东曼)


到了屋内,竺情才有心思观察屋内的装饰,发现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样子,房子应该建了有些年头,里面陈设老旧简单,床也极为狭小,他家下人都不住这样的屋子。
女子将他推到床上,让他坐在床上,又让他躺下,然后俯身,轻轻为他盖上被子,她的脸距离他极近,呼吸之间,香气可闻。
今秾替生哥掖好被子,认真盯着他的脸,“生哥身体不如常人强健,更应好好睡觉,不可到处乱逛,莫要着凉发病。”
“秾秾回屋睡了。”
她说完正欲走,身后躺在床上的书生拉了她的手,微凉的指尖勾在她的指尖上。
今秾回身低头看。
“生哥?”
竺情想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低声道:“陪我,坐会儿。”
今秾大感奇怪,可见生哥这般模样,又以为是有心事藏着,就坐了下来,屋内的一套桌椅老旧,不堪坐人,今秾就推了推生哥,让他睡里边一点,自己坐在床前。
生哥半晌不曾说话。
今秾只好问:“是不是府学里有什么事?可有人欺负生哥?是不是受了委屈?”
“生哥只管跟秾秾说,哪怕被夫子训话,秾秾也听着。”她笑了下,“绝不嘲笑你。”
竺情由此知道,这个身体是个在府学读书的待考秀才。
见女子姿态如此亲昵自然,又一口一个生哥,满眼皆是关怀欢喜,莫非是一对的?
感情如此之好,却分房而睡,应是还未成亲,便是未婚夫妻?
今秾不知道眼前的生哥已经换了人,还把她和自家生哥的关系分析得大差不差。
见生哥今日如此沉默,又是夜半时候,也怕他心情低落,就干脆将他大手捧在自己双手手心里,想给他一些安慰与温度。
“生哥读书是为科考,科考是为家人也为朝廷效力,那便只管记好这个目标,旁人给你气受了,就不要放心上,平日有心事多跟秾秾说说,不要再半夜醒来默不吭声跑去秾秾屋里了,一声不吭的秾秾以为你怎么了。”
竺情低声道:“嗯。”
今秾:“可有心事要说?”
竺情蹙眉,后又松开,盯着她清亮的美眸,“一日梦,梦里见着个下凡的天仙。”
唇角勾起,“她约莫,叫秾秾?”
今秾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呢,一听,瞪了他一眼,耳尖热意上浮,不高兴拍了拍他的手,“生哥好厚的脸皮!”
说完便跑了出去。
竺情笑了起来,这个梦也不错,梦里还能说梦,梦里有个姑娘,被他的梦话气跑了。
不一会儿,丞相府里的主人睁开了双眼,陷入沉思。
刚才,果真是梦?
翌日一早,风平浪静,今秾拿着桌椅板凳等家伙什塞给瑜生,让他当苦力,自己背着粗布袋,准备出门摆摊去。
瑜生感觉昨日兴许没睡好,早上醒来略感头痛。
今秾思及昨夜他半夜醒来,揉了揉他太阳穴,“应是睡不够,生哥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瑜生摇摇头,觉得应该睡够了,昨夜戌时开始睡到卯时完全足够了,他又不是睡神。
喝过一碗热粥,方感觉醒神。
两人一道去摆摊,今日可奇,还未去摆摊,就见自家摊位前围了好些人。
今秾和瑜生走近了,有人喊道:“算数姑娘来了算数姑娘来了!”
今秾满脑门问号,鱼娘子已经在那,含笑道:“快来快来,人家等着你算数,给评个公道呢。”
“算数姑娘,我与去年给这家酒楼送菜,至今年已经有一年半,掌柜的每月给我结算银钱,不曾拖延。”
今秾奇怪道:“这是好事,算何?”
“可我婆娘后来找了个书生替我们看了下账本,那书生说自己不擅算数,但隐约觉得账本有问题,这掌柜每月都少算我们银钱,麻烦算数姑娘给算算对是不对。”
今秾抚了抚额头,倍感无奈,昨日的预感灵验了,来了个木工算工钱,现下又来个给酒楼供菜的菜农算账本。
她叹了口气,道:“虽说我是有接算数生意,但大都只简单的算数,只心算一会儿便可得出,看账本这种所需时间较长……”
菜农道:“算数姑娘无需担心,我多给银钱就是了!不能让掌柜给糊弄了!”
今秾看了眼生哥,瑜生在她耳边道:“秾秾做主便是,想看便看,不想看就拒了。”
今秾琢磨着反正也没什么写信的生意,其余算数一概简单,给人看账本倒也行,于是跟菜农约定好一本账本按两百文算,今秾觉得收得不少了,人家菜农也是挣得辛苦钱,不忍多收,菜农却觉得便宜极了,他到外面找书生看,起步价就是半两一两的,这个算数姑娘心可好咧。
菜农一年半下来,共积了三本账册,记载了每日所送的菜品极其价格,每日都有掌柜的签名。
约定好让菜农三日后来取账本,核对账本,菜农满口答应,千恩万谢,丢下账本和一串铜板作为定金。
很快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又陆续有买菜的百姓前来算账,好在再也没有像昨日那种闹人的纠纷。
今秾就坐在摊位上看账本,菜农应是种了一大片的菜,什么品种都有,每日少则卖酒楼大几十斤,多则是数百斤,全看当日酒楼所需。
瑜生也会算数也会看账本,但他一个读书人竟然看账本心算的速度还不如自己没读书的未婚妻,这让他很是惭愧。
他才看几页,扭头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已经快看完半本了,趁着未婚妻停下给人算数待那人走时,感叹道:“秾秾脑子比我好使多了,该换你去科考。”
今秾有些得意,但也知道自己斤两,捏捏他脸颊,“我可不会什么四书五经,什么策论诗文,我不过是会识字,会算数,会作打油诗,会些简单的罢了,叫我写什么治国之道,我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瑜生回捏回去,“那是秾秾不曾系统学过罢了,若秾秾自小学起,定然也不比我差,何况即便这样,也胜过世上万千人。”
一对小未婚妻互相吹捧两句,又接着看账本,至午间要撤摊回去吃饭时,碰见了不速之客。
来人又是那姓竺的,盯着瑜生笑:“不会吧?瑜案首竟然养不起自己的未婚妻,还什么情圣呢,让未婚妻抛头露脸摆摊挣钱养自己,瑜案首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瑜生皱着眉,他烦此人许久,日日在府学里找麻烦,出了府学还特意找麻烦,平常自己一人也就罢了,现下还扯到秾秾身上。
正欲出声回应。
今秾拉住他的手。
此人她也认识,先前一再挑衅,先是在刚入府城时说过一句乡巴佬,兴许他自己都忘了随口说过一句辱人的话,后来天下第一楼门前,亦是挑衅过。
今秾记忆相当深刻。
此时大声问道:“这位姓竺?敢问竺丞相是你什么人?”
那人一听竺丞相,吓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甚至结巴了下,“你、你问丞相做什么!”
今秾扬了扬下巴,“我听说竺丞相素来清廉爱民,名声极好,也不知他若知道自己的族人总在外仗着自己姓竺便无法无天欺凌他人,会不会气得将他逐出竺氏?”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不免想了下自家那个族叔的脾性,他对外是名声极好,可对族内的小辈却没什么耐心,若惹了他心烦,坏了他名声,恐怕逐出竺家都是轻的。
虽然他家这支离主家还远得很,却不容他放肆。
鲜少有人会在他面前拿丞相压他,大都一听他的姓氏就奉承巴结,好不讨好,哪敢再作对?
他眼神闪烁,内心挣扎了会儿,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瑜生是个成绩排在府学第一的赶考书生,来日若是考到京里,跟族叔丞相这么一告状,他前途就完了。
最后只得一甩袖子,瞪了瑜生好几眼,“走着瞧!”
瑜生见日日找自己麻烦的烦人精被未婚妻三言两语吓走了,不由握住她的手,“秾秾好厉害。”
今秾笑:“我唬他的。”
“这些日子不是在写那本官场的话本子?生哥给我的关于官场的那两本书,其中一本专写了半篇当今丞相的种种,我从书上了解,丞相名声极好,几乎不曾有过半点污言。”
“古来再好的圣贤都有人毁谤,为何丞相如此高洁不染?我心想,应是极爱惜名声,更是个专治霸道之人,不容许人家坏他名声,仗他名声,这样的人虽可能没有外面传的那样高洁清廉,但唬人是够了。”
瑜生没想到写个话本子,查个资料,秾秾连当今丞相是个什么性格都加以分析过了,还用到实际中来,更因此吓唬走了寻事之人。
今秾眨眨眼:“我也不确定那人跟丞相是否一个家族,是否有关系,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皇宫里政事殿中假寐,等着宫人送来午餐的丞相大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边上的官员立马关心道:“丞相可是着凉?”
“即将转季,可得当心。”
丞相眼睛未睁,俊美的容颜如一座雕像,“嗯。”
昨夜之梦,是庄周,还是蝶梦。
瑜生在杜家小院过夜的晚上,第一晚天子满含期待,都进了屋子也未曾如愿见到今秾。
第二个晚上,他亦早早入睡,盼着能去书呆子身上,却睡了一夜,醒来还是在自己皇宫里,半夜亦醒过几回,再度闭眼入睡,还是没用。
第三个晚上,终是再到了书呆子身上,只是这一回,书呆子已经回府学了,正在学舍里呼呼大睡。
天子:“……”
隔壁的同窗,再度看到瑜案首拿自己的脑袋撞墙,眼神甚至赤红,他吓得差点哭出来。
瑜案首真的疯了啊,为什么没人信!
为什么连夫子都天天夸他??
天子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不过是一个女子,不过是一个书呆子的未婚妻,就算他与书呆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渊源,那也与他的未婚妻无关。
为什么他这么盼着见她,为什么时常想起她,为什么见不到就如此狂躁?
天子总想不明白,莫非那姑娘身上自带什么引力?或是他受了书呆子的感情影响,方对她格外在意?
手背忽然发烫。
他想起书呆子病时,他在他体内代他受苦代他昏睡无法睁眼时的烦躁痛苦,那时少女娇言软语,将他抱在怀中,哄他喝水哄他吃粥,将他细心呵护。
昏迷久了未醒,甚至着急落泪,那几滴寻常的泪比开水还烫人。
他嗤笑一声,他不过是觉得这是个傻姑娘,才觉得配书呆子可惜罢了。
无聊时,起夜四处走动,在书呆子的书架上找到了两本书,不是什么正经的四书五经,而是两本话本子,上面署名“系生居士”。
他想起,她曾说自己写了话本子,以系生居士署名。
他坐在桌前,干脆翻起了话本子,不知翻了多久,方把第一本看完,揉了揉胀痛的额间。
书中因书生不忠,里头的姑娘把书生踢了,恩断义绝,后来又遇上了个性情极好爱她敬她的真正君子,本以为这是结局,谁知道即将成亲之际,才发现这位是她没有血缘的后娘生的弟弟,两人被迫分离,开启了一段虐恋,最终还是逃不过世俗的诋毁,没在一起,这姑娘最后仗剑天涯去了。
天子勾了勾唇角,好在没有削发为尼,只是仗剑天涯,不失为一种潇洒快活。
看来这个叫秾秾的姑娘,看似温柔贤淑的小女子其实内里还是挺刚烈的,甚至有种与当下女子极为不同的脾性。
外柔内倔?
第二本写的书名是《笨蛋神仙为官记》。
他翻了两页忍不住笑出声来,越看越觉得里面喜欢装样的太师很像自己的丞相。
那说话语气,姿态几乎一模一样,如若不是知道,秾秾不曾见过丞相,都要以为是故意照着竺凡德那厮写出来的了,也不知竺凡德看了,会不会气得杀人。
看到一半,感觉天快亮了,他连忙回床上睡,等会儿书呆子同窗都要醒了。
心里却惦记着派人去把这两本话本子买回来宫里闲时细看,特别是后一本,他想知道那个笨蛋神仙最后会不会死在自己那个肖似丞相的,爱装模作样满肚子坏水的太师手里。
吩咐买书时,定要多说些别的书,不可单买一个作者的书,否则让底下的人揣测了,会给她带来麻烦。
思忖这些,再醒时天已亮。
天子一扫烦闷,露出一个笑容。
瑜生醒来就不太爽快了,感觉一晚上没睡似的,眼下青黑,头脑昏沉,脸色苍白,没什么精神。
小郭先生都以为他要病了,说要去帮他请假,让他在学舍里休息,别去上课了。
瑜生怎么肯?他觉得自己没病,更像是熬夜读书后的疲乏,虽累却不像病了后的虚弱,只肖好好休息就能缓过来,只是为何自赶考院试以来,便觉得有多次这样的情形,他的身体底子到底还是差了些,要好好养着才行。
边上的同窗静默不敢言,却觉得瑜案首真是两面人,晚上偷偷起来看书,也不知道看什么书,可能是用功读书吧,他这样好成绩的人也是很需要努力才能次次拿考试第一的,只是未免太疯了些。
为了让自己精神些看书,竟然一再用头撞墙,真乃疯子神人也!
郭同窗还是太单纯了些,总信他!
连着数日,丞相每日总想起那个梦,那个小屋,那个叫秾秾的姑娘。
梦里的触感、话语都那么清晰。
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回想起来那个姑娘身上的香气,她的娇言软语,她最后气跑时怒瞪他眼神里的光。
那确实是个美极的姑娘。
莫非他也到了一定年纪,开始想成家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只是……
丞相俊美的容颜愈发冷冽,不见平日的温和笑颜。
路过的百官都不敢说话,作为朝堂里文官们的一片天,朝堂里只手遮天天子之下第一人的权臣丞相,他的心情亦是朝堂风向标,一时底下官员都安分守己了不少,没有一个敢随意触怒。
当然,除了武官。
武官们的领头羊是远在边关的战神元帅将军,那位才是他们的天,自来对丞相一派很是不屑,见丞相心情不好,武官们都嘻嘻哈哈上朝嘻嘻哈哈下朝,巴不得丞相?*?哭呢。
有个狗腿子甚至给远在边关的将军写了信:“对家连日阴雨,时节尚好天亦晴,将军闻说可开怀?不如趁此……”
后说这一封幸灾乐祸的信许久后才送到收信人手中,那时,刚打了一场仗,身着漆黑铠甲满脸胡子渣渣的男人,随手看了信,见通篇废话,直接丢弃战场。
嘴角抿紧。
天有圆缺,人有阴晴,同为一主,有何可争?
只是不免想,凡德那人,自来让自己过得极为肆意开怀,少有不悦,便是不悦也是他让别人诚惶诚恐不敢开心,自己不悦,倒是罕见。
他却非爱管闲事之人,思绪过了一息,便不见踪影。
不消片刻,随着敌军败退,己方也回了自己阵地,留下清扫战场的士兵,将捡到的信丢进火里扔了。
他们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屑于与丞相争斗呢!朝堂里那些久不拿剑持刀打仗的酒囊饭袋,各个都闲得皮痒了,这等挑拨离间的信也敢寄来污将军的眼!
天子不知底下的小小风波,吩咐了人买来话本子,在好几箱书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今秾写的两本,因京城没有售卖,特意从云州府买来的,为了买这话本,他绞尽脑汁寻了借口,说想了解云州府的风土人情,让人把云州府最大书铺的话本子游记一类杂书都打包送来。

给菜农算好账,交过账本后,那边带着新整理出来错处的账本带去衙门告状了。
跟着又接了不少离奇的算账单子,感觉也没过多久,天气逐渐转凉,夏日的炎热渐渐褪去,迎来秋高气爽。
今秾最喜秋日的气候,既不热也不冷,凉得刚刚好,空气里都飘着清新的果香,令人舒爽。
秋日能做的吃食也多,果子盛产,甭管是野果还是自家种的水果,每日都有人挑到集市或街头售卖。
今秾买了好些,熬起了果糖浆,还顺手做了两三罐酸酸甜甜的果脯,把能现吃的秋梨枇杷炖成糖水,送去学府给生哥吃。

第1回 送时,只想到生哥和郭家兄长,今秾只送了两陶罐,后来见了另外一个同窗,见人虽不知为何躲得生哥远远的,但到底一个学舍住的,今秾就多做了一罐。
瑜生被府学的学子调笑已经成了常态,他只当那些人羡慕他有个好未婚妻,心里不知多得意,逐渐也不再羞涩。
入了秋,他大大饱了口福,既有糖水吃又有果脯攒,还有水果馅的糕饼,林林总总,感觉月余人就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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