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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朕妻(云东曼)


天子发现,就算人来了府城,他一样见不着!
因他现在只在书呆子生病体弱或睡觉时才能到他身上,且时间也无法由自己随意掌控,所以他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书呆子晚上在学舍睡觉,白日在上课,只有休沐日或下学时候才能跑出去见她。
书呆子醒的时候,他当然见不到她,晚上一睁开眼睛,又是面对只有另外两个书呆子的学舍,好不无聊!
秾秾没来府城之前,他好歹还跟人当过笔友,就算互相画朵花画个笑脸画一只鸡腿,都觉得是在默契交流,现在信没有了,画没有了,还见不着人。
他觉得秾秾来了府城,是对书呆子更好些,他每日高兴得要上天,唯独待他不够友好!
他盯着书呆子床边的墙许久,无信、无人、他来干什么呢?
隔壁床的学子醒来,看见旁边的瑜案首忽然拿自己额头撞了下墙,他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被子蒙上头。
他什么也看不见!
瑜生醒来时,感觉额头有点痛意,郭兄说有点红印,应是睡觉时不小心磕到墙了,瑜生叹口气,自己不知为何,来了府学后,睡相是越来越差了。
旁边的学子一句话也不敢说,抱着书本跑了。
瑜案首越来越疯了!
今秾来了府城后,除了杜家一老两小,也逐渐跟隔壁邻居相熟,还有个市?*?集上卖鱼的娘子,那娘子今年刚成婚,丈夫打鱼她卖鱼,几乎日日都会去街上摆着卖,一日卖上三五条,就够生计了。
今秾喜吃鱼,有时会上她那提一条鱼回家蒸着或炖汤吃,她做生意很细致,鱼鳞剃得干干净净,宰杀好了不让客人费功夫,见两人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今秾就与她多说几句,一来二去便相熟起来。
听说她未婚夫在府学上学,颇为羡慕,“不过今秾你这样的,倒适合斯斯文文的书生,是该坐在屋里做点针线活,赏花吟诗的料,我想不出来你同我一样挑鱼出来卖是什么场景。”
今秾摇摇头,坐在一旁,“我在乡下家中时,农忙时候每日送饭菜去田里也很狼狈辛苦,你是看不到,等我哪日也摆点什么来卖你就信了。”
那鱼娘子笑得前俯后仰,“卖啥?行,到时你摆我边上,这么个小美人,定能让我生意更好!”
今秾眼睛亮了亮,本是随口一说,现在倒真想考虑弄点什么来摆着卖了,反正也是闲着。
一日三餐杜大娘在做,她只需打扫自己的屋子,写写话本子,看看生哥最新给她带来的书本,但也不至于整日埋首屋里,总要找点别的事做。
至于卖点什么今秾还没想好,只是与鱼娘子说好到时就摆她边上。
今秾没事是爱研究点吃食的,给生哥做做这个做做那个,让他带回府学里吃,现在离得近了,也不怕放坏了,一会儿就能吃完。
只是若要拿去卖还是差点火候,且也没有那么大量。
直到和郭梨的信件来往频繁后,忽然生起一个心思,她总在写信,在家时给生哥写,到了府城给郭梨写,不如支个摊子到外面摆着,给人写信,看长短短一点一封就收个三五文,长一点收个八文十文,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墨纸的钱,先做做看,假如不够再涨涨。
今秾说到做到,当日就找杜大娘寻了个不用的小木桌和一个小马扎,她自己封了个粗布麻袋,把一应的笔墨纸砚都往里塞,然后就去街上了,甚至做这事之前都忘了跟生哥说。
这两日府学像是又在大测验了,生哥忙得两日没出门来找她。
今秾摆到鱼娘子边上的时候,鱼娘子都愣了,“你认真的?”
今秾很认真点头,“自然。”
“那你该去那些书铺门口摆,你在这里摆,附近皆是卖菜卖豆腐卖吃食的,哪有生意?”
今秾摇摇头,“正因为市井之中,才有不识字的平常百姓需要人代写书信,书铺门口往来皆是识字的书生,岂会找我写信?”
鱼娘子觉得她说得倒也对,只是没见过人在这里摆这种摊子,一时也无法想象这种到底能不能有生意。
今秾摆好小木桌,人坐在小马扎上,再把笔墨纸砚往桌上摆,而后想了下,还差点什么。
就把备用的粗布袋子裁剪了一张下来,在上面写了个招牌:“代写书信、抄书、读信、算数。”
然后寻了木叉子挂在边上。
她很认真地做,鱼娘子却笑得直不起腰,“你只差把上面的字换成:算命算卦,每日一卦!就是个似模似样的江湖骗子了!”
今秾瞪圆了眼睛,才不理她!
今秾满心期待地摆上了摊,过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没什么生意,倒有经过买菜的百姓问她干啥的,她就说自己代写书信等等,后面还有个算数,是临时加上的,因她不知为何算数颇好,有时算起来比生哥反应都快一些,想着这里既是集市,没准有人需要呢。
“那你帮我算算,那卖鸡的摊主上上回没零钱少找了我十三文钱,上回我赊了一只鸡,这只鸡四斤,一斤十二文钱,现下我又买了半只鸡约莫一斤半,我该给他多少钱?”
不出两三息,今秾很快算了出来,“扣除互欠,再给他五十三文即可。”
那边摊主还没算明白,这边已经给出了具体金额,后来摊主认真算了算,还真是,惊异道:“你这小姑娘算起账来比算盘还快。”
那个买鸡的大娘给了今秾一文钱,就高高兴兴离开了,她原先还跟摊主起了争执,因两人算起来不太对数。
因着算数的事,一传十十传百,附近买菜买肉的如数目复杂而大的,算不明白,就跑来找今秾算,今秾坐了半日,一个找她抄书写信的都没有,全是算数的。
算数很简单,一会儿就能算好一个,她就只收一文钱,半日哪怕找她算的人不少,也只入账六文钱。
今秾叹了口气,“钱难挣。”
鱼娘子都惊呆了,“这还不好挣?你呼吸几口气就挣一文钱,比我们这种辛辛苦苦去河里捞鱼来卖的强多了,虽说一条鱼少则十几文多则几十,但每条鱼都是辛苦捕捞宰杀的,哪有你坐这里轻松?”
今秾一想好像也是,只是若要靠算数为生,是要饿死的,不知会不会有人找她写信,这就跟姜太公钓鱼一样,摊位摆在那,等着顾客上门,只是太公老人家不想钓起鱼,她想钓鱼。
瑜生是从同窗那听说未婚妻在摆摊的。
“好似是给人算数来着,摆了有两日,我娘说有一回买鸡算不明白一个小姑娘给她算了账,后来一打听说人未婚夫君在府学念书,又是姓瑜,我一猜就知是你,你未婚妻来找你那天我见过,好看得很,我娘也说那姑娘美极了。”
瑜生考完试,连忙跑去找今秾,果然在杜大娘家没找着,说出去摆摊了,他又跑集市上去,因跑错路还绕了一圈,才找到人。
那会儿围在未婚妻的摊位上有好几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他怕出事就赶紧跑过去。
一个大汉怒目圆睁:“分明你是坑我,我扛了半月沙包,又做了半月木工,做苦力和木工工钱不同,你却按抗沙包的钱算!”
大汉原是一名木工,但因府城里百姓种地少,生计就很卷,尤其木工这活儿卷得不行,无熟人介绍很难接到活儿,日子撑不下去了就去一个包工头那扛沙包,扛了半月,包工头一听他还会木工活,就让他去做木工,但二者一个是纯苦力一个是技术活,价钱不同,包工头以为他不识字不会算数就只给他算前者的价钱。
这个大汉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今秾这边给人算账,就拉着包工头来今秾摊位前算账。
算账是好算的,把两者的工钱加起来就是包工头应付的价钱,只是二者的矛盾根本不在于算法,而是包工头纯忽悠人家,坏了心肠不给人家后者的钱。
今秾把价格算出来后,大汉更有底气了,争得剑拔弩张的,好似随时要打起来。
今秾因此被迫成了判案的“判官”。
大汉一口一个:“人家算数姑娘已经说了,是这个钱,你怎么给我这个钱,你快把钱补我!”
“人家算数姑娘说了……”
今秾:“……”
她接收到了来自包工头无数个白眼,深觉累意。这单生意她只收一文钱,只是算算数,算完了你们就该各回各家,站在我摊位钱,要我评理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不兼职当判官啊!
只是她一个小姑娘,还真没法对着这些人高马大的汉子吼:快滚出我的摊位!
于是就僵持下来。
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瑜生挤进来,护住未婚妻,不及问她什么时候来摆摊了等,先问眼前什么情况,今秾只好把两人的矛盾说了。
瑜生便道:“大兴律法,雇佣良民者,应照约定付与工钱,否则告上衙门,少一文钱就拘一日。”
那包工头喊道:“我并未说要按木工的钱雇他,我是用扛沙袋的钱请的,他中途去替我干别的活,也是一样的价格计算!”
那大汉都要气哭了。
虽未明说,但行业都是这么认同的,不同工种就是不同价钱,府城这边一般普通的木工受人雇佣干一天活儿就是一百文,若是那种给人定制家具按件的则另算,高级的木工也是另外约定价钱,他这等普通木匠,就是一百文的价。
瑜生皱着眉,想尽快把这些人打发了,就道:“大兴律法对木匠石匠等技艺工人皆有规定,不可以贱价压之,这位兄台不如告去知府衙门,自有青天为你做主。”
最后那包工头只好把银子付了,却不敢多说几句,也不敢瞪人了,因他见瑜生身上穿着府学的学子服,那里读书的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不敢随意招惹。
大汉拿了赢得的工钱喜不自胜,连连跟瑜生和今秾道谢,还要多给几文银子酬谢,今秾没要,只收一文算账钱。
瑜生问了大汉可有去官府登记木工工种,领了木工证?若无的话,告到官府也是没用的,方才只是吓唬那个包工头的,他得去官府登记了,成了登记在册的木匠才能受这条律法保护。
大汉不知道还有这种事,直说还是读书人好,什么都明白,千恩万谢,说过后立马就去补上。
人群散去的时候,今秾拉着瑜生在摊位前坐下来,借了隔壁鱼娘子的凳子。
瑜生打量未婚妻的小摊位,看了那个招牌同鱼娘子一样笑得乐不可支。
今秾嘟囔嘴巴,“有什么可乐的!来日我做个别种颜色的,看你们笑什么!”
瑜生擦擦眼睛,问道:“秾秾几时生起的想法?怎么会想到摆摊,又是怎么想到要给人算数为生?”
今秾说起这个就叹气,“我本是想给人写信抄书读读信什么的,算数是后来随手加上的,没想到反而算数的人多,都没人找我写信抄书。惹得名声传开,都以为我专门给人算账。”
今天是摆摊的第三日,经过大汉和包工头的工资纠纷,今秾有预感,日后算账的名声肯定更胜了,她何时才能给人正经写一封信?
瑜生给她出主意,“你要多说多宣传,百姓大多不识字,都靠人口口相传的,你写了这招牌,识字的人看懂了自然也不需要别人写信抄书,不识字的人你摆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你干什么的。”
今秾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日都没人找她写信,因算数的名声传出来了,大家都以为她专门算账。
可叫今秾在闹市上大喊:“写信喽,抄书喽,走过路过莫错过!”她也喊不出来。
这瑜生也是没法子的,让他喊他都喊不出来。
“莫着急,日后名声打出来,自然有人来找你写。”
今秾笑着扭头捏着他的脸,“测验考得如何?你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瑜生脸被未婚妻捏变形了也没挣脱,含糊不清说:“听同窗说的,一个姑娘在摆摊算数,隐约像是你,我就跑来看看……”
今秾放下手,认真看他,“生哥可会介意我抛头露脸?”
瑜生愣了下摇头,“我不也在外面读书?”
今秾忽而笑了起来,她的生哥总是不以世俗为标准,而是以自己为对标,他能做的事便也觉得她照样能做,从不像世俗那样,对女子区别对待。
一时情绪上来,当众抱住他的脖子蹭了下。
面皮薄的书生,从脸红到耳根,小声说:“秾秾……人家看着呢。”
今秾赶紧放开他,低头整理笔墨,装作无事样。
这趟出来,瑜生还告诉了今秾一个好消息,因这次测验成绩不错,夫子心情好,多放了他们一日假,算上休沐日足有三天。
杜大娘租他们的院子是半边,那屋子有两间房,瑜生要住进去也没什么问题。
好不容易能放假,这三日瑜生就想搬过来住,陪在秾秾身边。
今秾听了也高兴,干脆摊也不摆了,在鱼娘子调笑的眼神下,和未婚夫一道回去,走时手里还提了一条鱼娘子卖的鱼,顺便在边上的豆腐摊位买了一块豆腐,给生哥炖汤喝,豆腐鱼汤最是补脑了。
当晚瑜生就在杜家小院住下,房间在今秾的隔壁,吃完饭,两人一道看了月亮,说了会儿话,又聊聊今秾在写的话本子的内容,瑜生给她找来两本专门介绍官场之事的书,如今已经写得很顺畅了。
约莫戌时,感觉乏意了,才各回屋子睡觉。
当晚天子心有所感,把本来要批阅的奏折放下,早早入睡,果然来到书呆子的身上。
这一次的屋子换了,不是学堂里那个,像是普通的百姓家里,他掀开书呆子身上的被子,把屋子看了遍,床一套桌椅,并无其他异常和其他人。
再推门出去走走,寻常的百姓小院,书呆子这是在哪里?
不知想到什么,他心稍微紧了些。
站在隔壁屋子门口,本想推进去看看,但又放下,透过纸窗往里看,也不太看得清楚什么。
少顷,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会是她吗?

第27章 天子稍一犹豫,终是踏步进去
月朗风息,老旧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门缝,屋内寂静黑沉。
天子稍一犹豫,终是踏步进去。
他的脚步极轻,极缓,像是怕打搅了屋内人。
一步两步,三四步,不知走了几步,分明是个狭隘的普通屋子,他却感觉仿佛走了很多步,像是幼年在宫殿时,从门口到床总是有好长的距离。
素色的床幔里藏着个娇小的身影。
书呆子的视力不差,他轻易看到了那个在他心里描绘了数次轮廓的姑娘。
他站在床前,稍俯身躯,正欲掀开床幔。
忽而床上的人儿嘤咛一声,“生哥?”
他突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宫里,未能见到佳人真容,就突然被挤出身体的天子突然一锤龙床,吓坏了在殿内守夜的太监。
“陛下?”
天子揉着眉头,“无事,退下。”
他仰躺在床上,想不通,为何自己会突然被挤出来,先前也有这样的经历,一回是内心极为烦躁之时,一回是书呆子将醒之际,其余时候,他都是自然而然想走的时候才离开。
他与书呆子到底是何联系?
杜家小院的小屋里。
今秾与“瑜生”大眼瞪小眼。
她感觉一阵寒意,像是门被风吹开了,风吹进来带来的凉意,醒来时,只见一个黑影在自己床前,掀开床幔,果见生哥站在自己床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
今秾赶紧起身。
双手放在他的手臂上,“生哥怎么半夜不睡跑来这?”
书生愣在原地,盯着她的面容一动未动,今秾有些着急,摇了摇他,他方哑着嗓音说:“睡迷糊了……”
今秾连忙找了件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如今夏末近秋,夜深了还是很有些凉意的,怕他着凉生病,连连责怪道:“生哥是不是睡不惯杜大娘家的床?”
“便是认床睡不着,也不能乱跑啊,夜深露重,万一着凉了,是不是又得让秾秾担心?”
说完,自顾扶着他往隔壁屋子走,一边走还一边让他要乖觉,莫要半夜乱跑。
“秾秾在这又不会跑,你若睡不着就数数玩,一会儿就能睡着了,养好精神,明日陪秾秾一块去摆摊,见见市井热闹,让烟火之气洗洗生哥的呆头呆脑……”
竺情任由身旁娇小的女子扶着推动着他往前走,耳边传来她轻软娇糯的嗓音,一时不知说何。
他是发梦了?
半夜忽而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女子的床前偷窥人家姑娘睡觉,这身体似乎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莫非在梦里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历来是善于隐藏的自己的主儿,故而也不太慌乱,只站着不动不说,这女子就已经帮他把站在这里的缘由解释了,并推着他回自己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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