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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薇薇一点甜)


宁云裳的神色缓和了些许:“我明白。”
“云裳。”秦朗低唤了她一声,若不是宁不羡在场,怕是已经握住了她的柔荑般的手。
眼见着气氛就要你侬我侬,宁不羡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实在是觉得宁云裳不能再被秦朗这么哄骗下去了。
“小国公。”她笑着出声。
“二妹?”秦朗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警惕,或许是直觉,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安好心。
“听你的意思,是希望尽快与云裳姐成亲?”
“这是自然。云裳如今年岁已长,即便是宫中女官,也到了该外放出宫嫁人的时候,宁尚书心急,国公府亦然,我与云裳定亲至今十年,双方父母皆是日夜有心盼望,实在不该再有悖人伦,令双亲不睦。”
……说真的,秦朗这对着礼法夸夸其谈的劲头,要是能分几分在仕途上,倒也不会至今除了世袭的爵位,就是白身了。
“那,将来云裳姐若是与你成亲了,是能继续在朝廷做官呢?还是辞官入后宅,去做国公府的……女主人呢?”
她问的正是宁云裳所关心的问题。
上一次,宁云裳也是在这件事情上,才和秦朗不欢而散的。
秦朗已然看见宁云裳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手心不禁有些汗涔涔。
无论是老国公,老国公夫人,还是宁尚书,都是不希望宁云裳继续做官的。可宁云裳自己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秦朗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那么一个知书识礼的人,会当街下马车,足以说明此事在其心中涉及底线。若是不答应,破了底线,只怕他们就要彻底一拍两散了。
且不说秦朗不太愿意,气劲上下来了的老国公夫人,也不太愿意。
如今因敬王一事,国公府早已成了个空壳子,门庭凋零,不似往昔。
宁云裳虽因女官一事在朝中成为笑柄,但终究是三品尚书之女,门第高贵。
从前宁云裳嫁国公世子,算是门当户对,稍稍高攀,只不过看在秦朗喜欢的份上她才接纳,如今却是这落魄的国公府高攀了宁尚书。
秦朗与宁云裳定亲多年,老国公夫人原也是打算借设宴一事将婚事彻底敲定,可谁知宁云裳却当街出走,如此不给她面子。
这些日子秦萱被圣上施恩放回母家,成日闭门不出,老国公又被气病,那些原本聚集在国公府周遭的鹰犬都树倒猢狲散,一贯被众星捧月的老国公府人哪尝过这种滋味?结果此时一向懂礼数的宁云裳又推拒不来赴宴,老国公夫人岂能不多想?
既然国公府已是墙倒众人推,那还不如退婚两相成全!
秦朗那会儿满心都沉浸在宁云裳与那个叶校尉有苟且的震怒中,一门心思都想着如何能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奸夫,根本顾不得母亲,等回过神来,老国公夫人的车马都快备好,准备上宁府的门了。
还是妹妹秦萱。
她从久闭不出的院门中走出,一巴掌扇醒了秦朗。
“去,拦住母亲。你不能头脑发热,和宁府退婚,没有宁府这门姻亲在,国公府,就彻底完了。”
两兄妹一齐跪在老国公夫人的跟前,劝她回心转意,要她忍这一时。
自老国公病重之后,朝廷已有不少风声,说毅国公府世子并无功名,如今国公府又与叛贼有牵扯,实宜收回爵位。
如今,国公府就连一个虚名都快保不住了,还要什么脸面!
“只有娶了宁云裳,和宁府结亲,有宁尚书这个老丈人在朝,兄长的爵位才能得以平安保住。等到兄长承袭国公爵位,在朝中慢慢站稳脚跟,等到是您若是看不惯宁云裳,是休弃或是再纳妾,悉听尊便。”
秦朗有些错愕地望着小妹。
他还记得从前秦萱有多喜欢宁云裳,记得她跟在宁云裳身后“嫂嫂”“嫂嫂”地叫着。
为何,不过嫁给敬王这几年……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秦萱似乎是感知到了兄长灼热的视线,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往日那些骄纵,尽数化成了眼底的晶莹:“你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若不是你不争气,我与母亲,整个国公府,何至于此?!”
秦朗被她话语所震,满心愧疚。
如今即便不是为了他自己,就算是为了国公府,他也得把宁云裳给哄回来。
如此,他紧了紧手心:“那自然是,随云裳的心意。”
“哦?”宁不羡玩味地笑笑,“云裳姐要外调去别的地方,几年不回家,姐夫也不在意吗?”
秦朗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可他还记得秦萱与他的交代。
无论如何,先一并应下,反正等到成亲之后,木已成舟,即便秦府反悔,宁云裳也只能认命了。
“若是云裳愿意……我,我并不介意。”
“呼——姐夫可真是京中楷模,不过短短几日就转了性子,看来云裳姐日后嫁过去,怕是有得福享了。”
她边说,边侧目看向宁云裳,一副“你信吗”的表情。
秦朗也知道宁不羡这话是阴阳怪气,他有些急了:“我不知二妹为何对我有意见,可如今是我与你姐姐之事,你为何要再三插手!莫不是还记挂着七年前我在你……”
宁不羡听他提起这茬,面上连假笑都快不想装了,冷冷道:“七年前?什么七年前?你再说一次我听不明白?”
秦朗气得面红耳赤:“你当日泼了我,我事后也与你道歉过,为何如此小肚鸡肠,耿耿于怀直至今日?”
眼见着秦朗居然敢回嘴,宁不羡登时火起,两辈子的新仇旧恨一时间全涌上了她的嘴:“我耿耿于怀?我还没说你包藏祸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登门,其实是……”
“好了!别再吵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闹将起来,宁云裳忍无可忍地提高了声音。
一向温柔的她,面上是少有的怒色。
她开口道:“秦郎,我相信你。”
秦朗一时喜形于色:“云裳……”
“姐姐!”
“好了,不羡!够了!”宁云裳望着宁不羡那错愕不甘的眼神,平静道,“要对小国公守礼。”
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些什么。
宁不羡捕捉到了这一点,眉梢动了动,平了气。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那日亦是我冲动,改日,我会亲自上门,与国公夫人赔不是。”她对着秦朗放缓了声调,“家妹在外经商,为人强势惯了,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与她计较。”
见她给台阶,秦朗自是受宠若惊。
原本,他就是来和好的,如今她放出了意向,他也正好顺势接下。
“自然,自然,她既是你妹妹,便亦是我妹妹。我怎会同她多计较?”
“那我便替不羡多谢小国公的宽厚了。”
“哪里,哪里。”或许是被谈成功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秦朗甚至没意识到方才宁云裳喊他的称呼是疏离的“小国公”,而不是往日温情脉脉的“秦郎”。
“我还需对小妹教诲一番,不如你我改日再见?”
“好,好,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先回府禀告母亲了。”
“好,请。”
送走了秦朗出门之后,宁云裳转过身,对上了宁不羡戏谑玩味的表情:“啧,真想不到啊,一向端庄持重的宁大人,也有撒谎的时候,嗯?”
宁云裳淡笑了一下:“是非不分,真假不辨……不羡,你以为,你姐姐就是这么在朝廷为官的吗?”

宁不羡愣了愣,随即笑道:“可别光打雷不下雨?”
宁云裳忽然伸指,掐住了她颊边的软肉:“养得不错……嗯,早就想这么干了。”
宁不羡“嘶”了一声,面色微红地退开了些许,躲避她的手指荼毒。
从来都是她捏完阿水,捏小陆氏,看见个脸蛋就止不住地想要去祸害,如今总算轮到了她自己。
宁不羡揶揄:“你可千万别学有些世家妇。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该服侍郎君,该生子嗣,该操持家务,一样都没落下,看得人好笑。以为自己冷脸能伤到人,实际上男人都快被这听话肯干还不多嘴的老黄牛笑死了。”
“你这张利嘴啊……”宁云裳摇头,“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不去赴宴,爹就能将我关在这里,官署的同僚也不在意,就好像,我存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说真的……不羡。”她深叹了口气,“我有时会茫然,自己当初选的这条路是否真的是正确的?我好像确实达成了夙愿,去前朝做了女官,可直到我被关在这里,我才明白……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那个世界里。”
“因为你太心善了。”宁不羡叹气,“你总想要跟他们讲道理,总是担心,若是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就会被那些所谓的男同僚们捏住把柄。可实际上呢?同为男子,他们会说,这位同僚真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向来动口不动手。可你若是女子,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低头没有任何作用,别人争,你不争,你就是别人的垫脚石,一床草席卷了丢在乱葬岗里,连个哭丧的人都找不到。”
宁云裳怔了怔:“我真的……该争吗?”
“姐姐都能狠下心哄骗秦朗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吧?”宁不羡坐下来,“要是下不定决心,就我帮你下,反正我无所顾忌惯了。我当初可是对宁夫人说过……因为你是能够分樱桃给我吃的人,所以,我永远支持你。”
“我……我想……”她张了张口,似乎还是不适应这般直白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欲求,许久,“我想去苍州押送粮草。”
宁不羡笑了。
“我不想,再在官署里当一个闲置的摆设了。”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宁不羡,“你从前同我说过这个苦栗果子,我知道,它不是生民坊找到的,是你找到的。你一定有法子,把它抢回来,对吗?”
宁不羡含笑点头:“对。”
宁云裳一口气长舒出去,说出心中的沉疴,终令她眉舒目展。
“只不过,大概,需要找姐姐,借一个人用?”宁不羡语焉不详地眨了眨眼。
宁云裳疑惑:“谁?”
片刻之后,宁府的门房接到了许姨娘将二姑娘的马车拉出来的需求。
管家以为是宁不羡叙旧完要回沈家了,赶紧准备着。结果,马拉到门前,却见宁不羡搀着本该被禁足在屋中的大姑娘,一时间大惊失色:“大姑娘为何出来?”
宁不羡道:“姐姐一直被关在屋中,心中郁结,若是病了如何是好?既是父亲要其修身养性,那山间静养总好过闷在屋子里。凌云寺的住持近来在庙中讲佛悟道,我带姐姐去见住持,开解一二。”
“可是……”
宁不羡拧眉:“怎么,我嫁了人,就连家中的管家都不听我的了吗?”
“岂敢,只不过……”管家原本还想阻止,却见许姨娘自院中走出来。
“放她们去散散心也好。郎君回来,你就说,是我同意的。”
“姨娘……”
“记得早些回来。”许姨娘亲自上手,替两人掀开了车帘,意有所指道,“即便是在外头,也别忘了回家的时辰。”
宁云裳望着许姨娘眼角横生的皱纹。
这么多年,母亲走了,萧姨娘也逃出生天,如今只剩下她还苦苦支撑在这个院子里,为着她被送进宫墙之中,难以再见天日的女儿。
许姨娘一直是个温柔通透的人,从前为了天彩好过,对主母百般顺从,从不争宠。院子里总有好吃的点心,哪怕是宁不羡去了,也能分得好几块。如今,又为她们说话。
她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可她不问。
母亲不就是这般,无条件支持女儿的任何决定的吗?
车帘放下。
上了沈家的马车,就等于是上了宁不羡的马车。
“少夫人,去哪?”
“城郊,军营。”
京城,屯田驻守营。
“喝!”
“哈!”
整齐的山呼声响彻整片操练场。
军士们人皆穿戴着十几斤重的银盔银甲,烈日之下,银光皑皑。举头投足间,金属磨擦的利响此起彼伏。
“镫!”一声重鼓击停了他们的动作。
同样身着银甲的叶铮高声大喝:“步伐要齐!稀稀拉拉的,上战场的时候像什么样子!再来!”
“喝!”
“哈!”
叶铮皱着眉头,还是不齐,刚想再开口训斥,就被一旁的屯田校尉叫住了。
“屯田军在京郊助手屯田了几十年,每日营中最大的事,也不过种瓜、种豆的比赛,骨子里的血气早就退了个干净,更别说这些新兵蛋子,你就是喊哑了嗓子,他们也不会有多大长进。反正这里是京畿,有程老将军在,谅那胡人也不敢越过边境,进犯到此地,圣上也就是一时兴起,叶校尉别太认真了。”
叶铮蹙眉,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
正这时,校场外匆匆跑来了一名小兵:“叶校尉,营外有人要见你。”
叶铮别过头:“操练之时,谁也不见。”
“可是……”小兵迟疑着,“那姑娘说,她是你的……恩人?”
“噗。”屯田校尉忍俊不禁,“怎么,叶校尉初来京城,就在这京中惹上了什么桃花债……哎!叶校尉!你真走啊!操练怎么办?!”
“你带!不合格者每人十军棍!”
屯田校尉:“……”
叶铮匆匆从操练场跃出,他上过战场,亦跑过西北的山道,十斤重甲在身如披鸿毛,没有半点笨重拖累,步履如飞,轻盈得如同一只银羽的夜枭。
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辆刺绣精美的马车,停在营外。
马车旁,一名女子珠钗简素,朝他背身而立。
他唇边不自觉染了些笑意:“宁大人!”
女子笑盈盈地回了头:“叶校尉来得好快呀?”
叶铮面上笑意消失:“……怎么是你。”
宁不羡无语:“……能不能不要变脸变得这么明显?”
叶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宁不羡气笑了:“你给我回来!姐姐在车里!”
“叶校尉?”疑惑中带着些斟酌的嗓音自车厢内响起,叶铮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
宁不羡看得“啧”了一声。
宁云裳:“我不便下车,但有要事需要叶校尉相助。”
叶铮回身,大步走了过来:“你说,我都可以。”
宁云裳讶然:“你不问问是什么吗?”
叶铮摇头:“没问题。”
宁不羡:“……”怎么说呢,看着有点酸溜溜的。
宁云裳掀开了一角车帘,被囚禁了数日,有些憔悴的脸自帘后的阴影处露出。
叶铮抿了抿唇:“……”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宁云裳笑了笑:“不必担心,我很好。”
“别站在这里商议了,去西市碰面吧,那里都是平民百姓,没人认得你们。”宁不羡提议道,说完,又报复似的对着叶铮笑了笑,“叶将军是昭武校尉,不可坐在车辙上招摇过市地为我们姐妹赶马。”
“……我去牵我的马。”
目送叶铮回去骑马,宁不羡重新上了车。
宁云裳有些好笑:“你不喜欢秦朗就算了,叶校尉又怎么惹你了,求人家帮忙,态度怎可如此轻慢。”
宁不羡哼笑了一声:“呵,他想的是帮忙吗?他想的是我姐姐。”
“不羡……”宁云裳面色微红,“不可胡言乱语地污人清白。”
“我可不说谎话,他虽然不像秦朗那般满口酸死人的废话,但是呀……”宁不羡两指笑吟吟地指向自己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只要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就能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话。”
宁云裳好笑:“你也是因为看清楚了沈大人的眼睛,所以才回来的吗?”
宁不羡阴惴惴一笑:“反正,如果哪天他的眼神变了,我就把他看向别人的眼睛……挖出来!”
宁云裳:“……”总感觉二妹在她面前越来越实话实说了,甚至懒得遮掩一下了。
半个时辰后,西市,隆安布坊。
有别于多年前那个倒卖胡商旧料的西市小铺,如今隆安布坊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它如今是西市之中最大、品类最全的廉价布庄,几乎可以与东市的如意坊匹敌。门前所陈列的展示品,依稀间能看到六年前被户部所封的兴隆布庄的影子。
闻得车马声,掌柜奉五娘亲自出来迎接:“那位将军已经先到了,夫人您后面请。稍后您和宁大人这边要什么茶点的话,我着人给您放到门口就行,不会打扰几位的谈话。”
宁不羡含笑点头:“多谢。”
宁云裳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对她们殷切备至的奉五娘:“这也是你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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