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技方面,唐贺依然选择了有猛将资质的夏侯惇做师傅,努力学习,进步明显。
直到有一天,她与曹洪比试时,被曹洪一脚踹得差点吐血,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努力的方向出错了。知道错了就要改,唐贺直接放弃了学习刀剑这类的长兵器,选择了“短一分则险一分”的匕首。开始练习近身格斗。
夏侯惇很够意思地自荐作陪练,惹得夏侯渊大叫,大哥偏心,对他都没有这么好。
夏侯惇一听来劲了,拉着唐贺就要结拜,说是要认下这个弟弟,让妙才嫉妒嫉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没大没小,跟他这个大哥作对。
一旁曹家的几个兄弟跟着起哄。曹仁还直嚷着,当了大哥要请客做东。
在大家的嬉闹中,某只就稀里糊涂地和夏侯惇结拜为义兄弟,一群人浩浩荡荡杀上酒馆去大吃一顿以示庆祝。
周围的人都举起酒杯敬酒,唐贺也跟着恍恍惚惚地端起酒杯,往嘴边送。
喝过一杯之后,夏侯惇大力地往唐贺背上一拍:“以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夏侯惇的一份,必定少不了你的!大哥罩着你!来,再喝一杯!”
然而,曹操伸手拿走唐贺手中的酒杯,阻止他:“元让,阿贺还小,一杯就够了。”
“以茶代酒,以茶代酒。”曹洪从老板那里弄来一壶茶给唐贺,“来来来!往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嘿,子廉,你很不够意思啊!这弟弟是大哥认下的,怎么成了你的了?”
“咳……”曹洪冷不防被夏侯渊在后背一拍,呛了口酒,缓过气之后说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对吧,元让大哥?”
夏侯惇这会儿倒精明起来了,手一摆说道:“不对!这酒我做东,庆祝我得了个弟弟。子廉你这说法,莫不是想借着我这席面,白认个弟弟?不成不成!便宜不是这么占的!”
曹洪一时语塞,看向唐贺:“……阿贺,咱们算是兄弟不?”
唐贺还沉浸在欢喜中,一脸懵懵的表情,不大清醒地点头。
曹洪大喜:“你看,阿贺也承认了!”
夏侯惇不乐意了:“和你做兄弟有何好处?子孝他们比你大,尽是宠着你了,你哪里懂得做哥哥。做哥哥,首先对弟弟是不能吝啬的!你抠门的,连请喝酒的钱都要省下,看在咱们一家人的份上,阿贺也同意了,就不跟你争了。可是,你连结拜的信物也不送一个,什么表示也没有,太小气!”说着,他一手勾着唐贺的脖子,“阿贺,不要这种哥哥!与他做兄弟吃亏!”
“唔……”唐贺仰着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曹洪被夏侯惇刺激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不想落了面子,一咬牙,伸手扯下腰上系的白玉,抓过唐贺的手,往她掌心一按:“阿贺,拿着!这是我自小戴在身上的,现在送你了。”
“诶!”手中微凉的触感让唐贺回神,摸着白玉,环视四周。
大家都像是被曹洪突然大方的行为给吓住了。
唐贺也吓了一跳,赶紧把玉佩塞回曹洪手中:“子廉哥哥,这个礼物太贵重,还是……”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曹洪说到做到,送了你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从今往后,但凡你开口,我决不吝啬,要钱给钱!”
“咚!”“咣当!”“呯!”
曹洪的誓词让深知他吝啬程度的兄弟们都大吃一惊。轻的,手中酒杯坠地,严重的,如夏侯渊直接坐不稳往后摔倒。
“子廉,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曹洪梗着脖子,一扬头,说得坚定。
这时,夏侯渊爬起来,一把抱住唐贺:“乖阿贺,快叫他哥哥!错过这村,没这店!叫了哥哥,我等具给你做个见证,将来绝不叫子廉赖了帐去。”
“没错,他若反悔,大哥就给你打他出气!”夏侯惇在旁边摇旗呐喊。
曹洪不服气地叫道:“你们不要闹我!我既说了,就绝不反悔!”
唐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夏侯惇,又转向曹洪,眨眨眼:“且等等!我……”
“等什么?你不相信吗?”曹洪急了。这些人还是不是自家兄弟?不带这么怀疑他的人品的!
“那个……我,不是……我是……”唐贺也着急了。能认这样的哥哥,她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眼神看向曹操,赶紧求救。
曹操嘴角上扬,笑了笑:“元让给你当大哥,子廉给你当二哥,不好么?”
“好!可是……”
“好就成了!”夏侯惇豪爽地拍拍唐贺的肩膀。曹洪也是一副就这么决定了的模样。
唐贺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捏着手中的茶杯,纠结万分。哪一天她要是告诉这两人,她是女的,他们还会认她这个“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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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衡手心捏着一张信笺,面色不渝。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对皇帝进谗陷害忠良,卖官卖爵,就算有人要对宦官发难,首先针对的也不是他,没想到……
他再看了眼手中的信笺,将纸张揉成一团,点亮桌上的蜡烛,将纸张烧成灰烬,倒进茶杯中,加水搅拌一番,泼到角落的盆栽中。
做完这一切,唐衡整整自己的衣着,起身离开房间,向皇帝所在的宫殿走去。
唐衡才出门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唉呀,唐公,多日不见,精神不错啊!”
转头看时,见另一边远远走来一人,前呼后拥,架势十足,看到唐衡就笑得像朵喇叭花似的。
唐衡眼光一闪,随即堆上满面的笑容:“真巧啊,张大人!”
张让看着唐衡侧身立在边上行礼,心里很高兴。论资历,他在宫里没有唐衡待得久,论能力,他除了比唐衡更懂得讨好皇帝之外,都是不如唐衡的。不过,如今他却比唐衡要有权势。见到唐衡对他恭敬行礼,不免傲慢起来。
“唐公,我还要去处理政务,先失陪了!”张让微微颔首权当行礼,“改日再到府上拜访!”
唐衡笑着让开路:“张大人,请!”
维持着笑意直到张让领着一群人走远,唐衡才慢条斯理地理理袖口,冷下脸,森冷的目光看着张让消失在尽头拐角处。死到临头,尤不自知的蠢货!就是有他这种人,不停地去挑衅那些士大夫的道德底线,做下那些天怒人怨的事,牵累了自己!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一双手交叉在宽大的袖子中,忿恨地握紧,唐衡脸上却换了一副和乐的表情,改变目的地,转而找何太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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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唐贺在等着荀攸的回信。她已经按照荀攸提供计策,暗中搜罗了唐衡贪污受贿的罪证,可是,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暂时按兵不动,想看看情况,问下荀攸下一步要怎么做才比较稳妥。可是,左等右等也还没等到荀攸的回信,让她有些急躁。其实是她忘了古代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一封信从洛阳到颍川,再从颍川到洛阳,必须等上相当长的时间。
“嗷……”
因为一直分心想着其他事,唐贺的手被曹洪反折到背后,痛得大叫。
曹洪松开手,转转手腕:“阿贺,你不专心。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万一敌将趁你走神之际攻击你的要害,你可就没命了。”
唐贺甩甩手,点头表示知道。自从结拜之后,近身格斗的陪练对象更多地换成了曹洪。因为曹洪年纪最小,力气与夏侯惇相差得远些。加之,曹洪不像夏侯惇那般鲁莽,心思细些,不止于随便一用力,就会把唐贺摔出老远,还能够引导她的招式变化。唐贺也就更喜欢找他练习。毕竟,一直挨打,学不到什么东西,也不会进步,最多增强抗打击能力。在战场上,那是要以命相搏的地方,抗打击能力强,最多是被别人多打几下死掉,增加临死前的痛苦罢了。还是逐步提高实力是正道。
“不要练了,过来上课!”曹操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挥着一叠纸,朝唐贺高声叫道。
曹洪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对唐贺道:“你去孟德大哥处习字吧。”
唐贺揉着发麻的手臂,向曹洪微微躬身一点,跑向书房。她现在就是上一会儿文化课,再上一会儿体育课的情况。
不知道今天曹操会讲什么问题。唐贺乐颠颠地跑向书房。
可能是因为曹操没当过老师的缘故,不知道该怎么教她,所以他们上课,不是练字背书,就是讨论百家之学。如果不是有着前世的知识打底,她和曹操之间很可能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当然,这么上课对她也有好处。她能通过曹操的讲述,快速熟悉各家之言的精华与名言,比起枯燥地背诵经学典籍,宽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