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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没有心(豆豆麻麻)


“借花献佛,王妃可愿赏脸接过?”
“自是愿意的。”
江瑶镜笑着双手接过,错手的瞬间还被某人见缝插针抠了抠手心。
嗔他一眼,烟波大眼里的笑意更加明媚。
偷了个小香香的岑扶光心情更美,眼角眉梢的恣意笑容就没下去过,蹲下身,一手一个就把两个愈发敦实的小崽子抱了起来。
“走,回家!”
许久不见爹爹极为捧场的两个崽崽奶声奶气的高声附和,“回家——”
江瑶镜没吭声,她就安静抱花站在一旁。
已经喊了一下午的娘了,该喊爹了,让自己清净清净吧,都要耳鸣了。
秦王妃出现在大门处,正逢下值的众人该出去见礼的。
但所有人都没出去,就在大堂悄咪咪的看。
看秦王那不值钱的笑脸就知道这会子谁要是敢上去卖乖请安,不仅得不到一个笑脸,还会被秦王‘记仇’。
不过,秦王妃生得是真好,神妃仙子不外如是。
两位小殿下也很可爱。
看来这诸位皇子之中,小家最为和-谐的就是秦王了,至少现阶段没有哪位殿下有秦王的美满,连太子都没有。
而隐在人群之中的赵观海,看着秦王从始至终都对着秦王妃的笑脸,就连两位小殿下送给他的花花他也马上就给了秦王妃。
忽然就明白了午膳时,秦王为何突然就对自己冷待下来的原因了……
而直到秦王府的马车离开后,小员外郎才依依不舍放下了手中的车帘,说也来奇怪,虽然秦王笑得很灿烂,但秦王和秦王妃确实没有亲密的动作,而且几乎都是两位小殿下在闹腾,秦王和秦王妃的注意力也几乎都在他们的身上。
但自己就是觉得,秦王和秦王妃可真甜,他两就算只站在一起没说任何话,都甜,甜到发齁的那种甜。
觉得腻歪,又想一直看!
“老爷,现在回家吗?”
车夫的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回……等等,先去东街。”
那边的烤鸡是媳妇的最爱,她这次约摸也有半月没吃了,今儿买回去给她个惊喜!
秦王和秦王妃很甜,自己和媳妇也不差,都是小年轻,都正情浓呢!
两人回家都是好心情,岑扶光的好心情尤甚,虽然夜里两个孩子非要跟着娘亲睡导致没了二人世家,但解锁了小书房,咳,也还行。
这样的意外可以多来几次。
一脸餍足的岑扶光在第二日又一次找上了同样一脸餍足的小员外郎。
他的好心情依旧,小员外郎的好心情就没了。
秦王:嘻嘻。
员外郎:不嘻嘻。
再一次被刁钻问题糊了一脸的小员外郎一脸麻木,在拳头捏得邦邦硬之际,他福至心灵,“……王爷,微臣有个私人的请求,不知该不该说。”
岑扶光:“说。”
员外郎:“微臣昨儿见到了秦王妃,只觉得衣裙美,人更美。”
他先是恭维了江瑶镜几句,确定秦王的嘴角小幅度上勾后才说出自己的请求,“王妃所着布料微臣自然不敢肖想,只是配色确实漂亮,微臣想,想用同样的配色给妻子裁一身衣裳,不知可不可行……”
天知道昨天说漏嘴,告诉妻子秦王妃本人有多好看,见她脸色不对劲,又拐到了衣裳上这才免了一顿‘打’。
但也没好到哪去,同样配色,若真认真看了衣裳自然可以回忆起来,但昨天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看衣裳!
“当然可以。”
岑扶光马上来了兴致,手中图纸一丢,“不过人都是不同的,你得告诉我,你妻子的肤色体型和相貌偏向,我才能给出大概建议方向。”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呢?
小员外郎一脸微妙地看着岑扶光,“……听王爷话里这意思,王妃的衣裳,配色都是您主导的?”
“不止配色。”
岑扶光认真纠正:“她的衣裳,都是本王画的图样。”
小员外郎:都说秦王是个情种,原来还不信,现在是真信了!
其他耳朵竖得老高的工部官员们:我个天老爷,皇室真出情种了!
居然连王妃的衣裳都是他画的图样,秦王他真的好爱,而且不止不觉得丢脸,反而非常自豪。
看着自豪得意的岑扶光,小员外郎默了默,居然有些心虚,从前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爱妻子,结果一个照面就被秦王给‘打’下去了。
不行,不可以!
他挺直背脊,认真严肃虚心跟秦王请教,如何能为妻子裁一身漂亮合身光彩的衣裙。
岑扶光也愿意教他。
于是两人就在工部,关于衣裳的问题,一个问,一个答,非常和-谐。
工部的其他人:……
这里是工部,不是制衣坊!
本来岑扶光都忘了送点心这一回事,谁料他今天在午膳时又碰到了赵观海,又看到了他桌子上的彩色膳食。
岑扶光:……
马上招来见善,让他派人去问今天的小月亮在做什么。
消息很快回来。
上午在陪两位小殿下,下午要处理家事,被抓了这么多人,从前的账本单子也要重新誊写。
岑扶光:行吧,那就明天。
又过一天,同样的吩咐见善,同样的问题。
但今天的江瑶镜依旧忙碌。
昨天的账本单子还没理完,今天江鏖还登门了,两人就茶行的问题在书房呆了快一下午,中途还抽空陪两个孩子玩闹一番。
岑扶光:……
吸气再吸气,依旧面无表情从赵观海桌前路过。
明天本王一定要开这个口!
即使岑扶光这几日并未主动和赵观海交谈什么,且每次都是目不斜视,但他每次都会落在他食盒上的眼神,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王爷!”
当他再一次从赵观海的桌前路过之后,没过一会,就在拐角的僻静处被人叫住了。

“王爷。”
岑扶光停下脚步回身, 来人是工部的一个小官员,约莫三十的年纪,看着有些清瘦, 这几日他好像总是在赵观海的身后出现。
眼熟, 但叫不出名字。
他哐当一声就直挺挺跪在岑扶光面前。
“王爷, 您不要被赵观海的表象偏了。”
“他根本就不爱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快死了!”
说实话,来人是为了给赵观海上眼药也好,是踩他上位在自己面前表现也好,岑扶光其实不感兴趣, 若只是前面两句话,岑扶光会毫不犹豫抬脚就走。
别人的感情问题, 与他何干?
但偏偏最后一句止住了他意兴阑珊即将迈出的步伐。
要死了?
那个连着好几天不间断给赵观海准备膳食和点心的女人,她要死了?
光看她准备的膳食和点心给人的感觉就是生机勃勃富有童心,饶是自己这般人, 看到这样的食盒都会心情放松几分。
而现在, 你告诉我, 做出这样朝气蓬勃的女子,要死了?
岑扶光还真起了兴趣, 垂眸看着他,“先说你是谁, 再说她的情况。”
“微臣和赵观海同为工部郎中,是他的同僚邻居以及竞争者。”
来人出乎意料的直白。
“微臣名张启恒。”
虽然这些日子秦王在工部看起来很和善, 和员外郎‘玩’得有来有往, 但张启恒忘不了对方偶尔去兵部后, 出来的那一身血气。
不要说谎, 不要试图隐瞒秦王。
他直接坦诚了所有。
“微臣和他是竞争关系,不至于敌对, 但确实关系生疏。”
岑扶光笑了笑,问他,“既不至于敌对,那你为何拦住本王,又为何关心他的妻子?”
“那是因为微臣不忍看到王爷被骗,也不忍心一个无辜女子就这样默默无闻死去。”
张启恒的声音激动了些许,“微臣承认,是看到他和您说过几句话才开始留意他近期的变化,也发现了他开始珍惜他早已习以为常的午膳。”
“王爷不知,他妻子给他送膳这件事,已经持续了一年多。”
“工部众人从最初的调侃到现在习以为常,他自己也是。”
“是您出现后,这两日,他才又开始珍重起来。”
岑扶光听完后神情没有变化,依旧淡淡道:“你因为本王的出现而着重观察他,他亦因为本王的出现而做出改变,并不算有错。”
就算真的利用辜负了他妻子又如何?
一是家事,二则是律法上确实没错,只是德行有缺。
张启恒:“可他的妻子真的要死了。”
“微臣见过她数面,一次比一次瘦,如今已经到了瘦骨嶙峋形销骨立的程度了。”
岑扶光:“为何?”
张启恒摇头,“微臣并不知晓具体原因,两家并无往来。”
生怕秦王觉得无趣就此打住,张启恒再度恳求,“王爷,您和王妃新婚大喜,伉俪情深,微臣不自量力揣测,也正是因为如此,您才会格外注意到赵观海的食盒。”
没等岑扶光表态,张启恒又马上接着道:“微臣听闻,赵观海的妻子和他是青梅竹马,新婚时亦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可如今不过短短数载,二十出头的妇人,就已经形似老妪了。”
“两人的相处绝对有问题,这样好的一个反面例子,王爷真的不好奇吗?”
反面例子?
这四个字一出,原本神色淡淡的岑扶光眸中划过戾气,缓缓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启恒,瞳如深渊,冷冷道:“你在诅-咒本王的婚姻?”
“微臣不敢!”
张启恒猛得以头扣地,“微臣只是觉得,白头偕老的婚姻需要夫妻二人共同经营,多看看反面例子可以提前避免很多问题!”
几乎不停歇说完这段话后,张启恒就不再言语,也依旧保持以头扣地的姿势,竭力控制住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只凝神等待。
他在赌。
赌秦王确实把秦王妃看得很重,也不会因此而过度责怪自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头顶终于传来四个字。
“没有下次。”
张启恒心中大石刚松,紧接着下一句又来了。
“自己去兵部领二十棍。”
张启恒:……
他没有怨怼,只有庆幸,自己先前那些发言,对刚新婚正甜蜜的秦王来说,确实算得上冒犯二字了。
秦王如今小惩大诫,已经足够宽容。
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再次深深叩头。
岑扶光一回家就被掐了一把,他不明所以抓着她的手,她掐人她还气鼓鼓的,好笑问,“怎么了?”
“这两个孩子如今是真的关不住了。”
江瑶镜急赤白脸一阵快语,“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倒是清清楚楚,闹着要去兽园,囚恶又说那边在打架,现在不适合小孩子去看。”
“一个说不行,两个哭闹了一下午。”
“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瑶镜一把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又瞪了他一眼,也不给他换衣脱袍了,头一别就要往外走。
“怎么就是我惹出来的事了呢?”
岑扶光又把人‘捉’了回来,一脸冤枉,“我那个兽园可是存在许久了,府里的下人早就习以为常,平日里根本就不会谈论。”
“这次会再被提及,还不是祖父往嫁妆里塞了很多猛兽。”
“就一个兽园,新旧一碰上,都想占地盘称王,确实打得有些激烈,不能让孩子看到。”
江瑶镜静静看着他,“依你这番话的意思,最后是祖父,是我的错了?”
“祖父不该往嫁妆里塞猛兽,我应该管束好下人不让她们在孩子们面前乱说?”
“我的错。”
岑扶光当即站直身子,拍着胸脯保证,“孩子们也交给我,我去会会他们,他们还敢翻天了不成!”
说着就大步出去了,门帘还没彻底落下呢,人就彻底没影了。
江瑶镜:……
跑得倒快。
屋内并无丫鬟伺候,江瑶镜倚在榻上醒神。
她现在忽然就明白了太子为何不喜聒噪,甚至都不想听到人说话,因为才短短几日,她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本来就是新嫁娘,又在外面逍遥许久,骤然要处理这王府里堆积了许久的问题,虽不至于手忙脚乱但确实废了一番心力。
若只专注做这一件事也没什么,偏偏两个孩子因分别又很粘人,还格外闹腾,她都没来得及整理她的嫁妆单子,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居然还有猛兽。
祖父真是哪哪都要和岑扶光较劲。
孩子听话时是真乖,恨不得亲她一百遍,但闹腾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烦人。
分身乏术的同时耳朵都感觉要坏掉了。
如今骤然安静下来,从来没觉得安静这么舒服过,江瑶镜只恨不得谁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要跟她说任何话,就让她一人在这安静的屋子里长长久久呆下去。
半梦半醒间,忽觉轻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江瑶镜睁眼一瞧就看到了岑扶光正蹲在自己面前打扇呢,视线一对上,他的动作僵硬在半空,很快又咧了一个讨好十足的笑。
“媳妇儿,还难受不?”
“我不难受。”
江瑶镜手肘撑着软榻坐了起来,又伸手把还蹲在地上的岑扶光也拽到旁边坐下,扯过他手里团扇,又摸了摸他侧腰,“刚才我没留手,是不是掐的你很疼?”
“不疼。”
“开心。”
江瑶镜:“开心?”
“是啊。”岑扶光眼睛亮晶晶的,“我可是咨询过很多江家旧人,芙蓉城耙耳朵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让媳妇撒气!”
说着胸膛都挺了起来,可自豪了。
“我现在是一个合格的耙耳朵了!”
江瑶镜:……
“傻。”
耙耳朵是什么好听的话吗?
可看到他眼里真切的高兴,江瑶镜马上又软了心肠,抱住他的腰软软窝进他怀里,低声,“对不起,我刚才拿你撒气了。”
“我是你男人,你撒气本就该找我。”
岑扶光伸手抱住她,大掌拂过她已经散下来的及腰青丝,温声细语,“这几日很忙对不对?”
“其实这些问题早就存在,早一会晚一会解决的,都不会出大问题的。”
江瑶镜:“可是我想早点掌控王府,不给你后顾之忧。”
岑扶光:“你的存在已经解决了我所有的后顾之忧。”
岑扶光语气依旧柔和,但已经带了不容置疑,“明儿去郊外放松一下吧,去湖边戏水,去听夏日蝉鸣,好好玩两日松快一下,你太紧绷了。”
江瑶镜含糊了一声,也没说应不应,依旧赖在他的怀里,贪婪的绣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忽然又一下子坐直身子。
“孩子们呢?”
做母亲的都是这样,闹腾的时候嫌烦,恨不得塞回肚子里,可当他们安静或者离开视线一会儿又忍不住念叨。
岑扶光:“我给打包送到大哥那边去了。”
江瑶镜:“啊?”
岑扶光:“不是要看猛兽么,大哥在城外也圈了山头做兽园,不过他那边多是鹿、鹤、孔雀等等,吃肉的倒是没有。”
江瑶镜:“……这些算哪门子的猛兽?你这是骗他两呢。”
岑扶光振振有词:“谁让他们大字都还不识一个呢,被骗是应该的,我这当爹的今儿就教他们一课,人生,本就是由无数个谎言组成的。”
“歪理。”
“歪理也是理。”
岑扶光半空做了一个抓住又丢开的姿势。
“好了,烦人的小孩子已经没了。”
又把江瑶镜拉进了怀里,“咱们接着抱抱,不要管别的事,你只看着我就行。”
这又霸道又觉得有一点憨傻是怎么回事?
江瑶镜直接笑倒在了他的怀里。
郊外的农庄江瑶镜还是没去成,她到底放心不下两个孩子,也怕这最近格外活泼的两个孩子吵闹太过,把太子给闹犯病了,还是去了兽园。
她要去便去,岑扶光送她上了马车,只再次强调,“大哥的兽园风景还算不错,你去了就好好玩,别再想其他事,知道了吗?”
他当然可以帮她,但他更清楚这是她的战场,她也不需要自己插手。
“知道了知道了。”
江瑶镜不耐烦的敷衍保证,“你从昨晚说到现在,我真的记住了!”
没良心的妮子,关心她还嫌烦了。
岑扶光关上了车厢门。
“走吧。”
目送马车驶向长街汇入车流没了踪影后岑扶光才彻底收回视线,他并无出门,而是又回身回了王府。
在书房案后端坐,伸手,“给我吧。”
见善把昨夜就调查整理好的资料都放进了他手里,岑扶光接*7.7.z.l过后直接垂眸翻看。
赵观海和他妻子秦问心的故事并不复杂。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家世相当,长大后顺理成章就成亲生子,也甜蜜幸福过一段日子,而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秦家出现了变故,因老三的而被牵连,虽不至于砍头流放,但丢了官帽,在京城也混不下去,一大家子人都回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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