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感受到她贴着的温热,明明不该有的欲反而汹涌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脑勺,探索的唇猛然凶狠了起来,直至苏不语抗拒地要推开他,才慢慢放开苏不语。
苏不语的唇湿润红肿,看向他的眼神迷茫如远山,眼底泛着盈盈水光,陆行忍不住暗下了眼眸,又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
良久,他才克制地松开了她。
“娘娘不该招惹臣的。”陆行漆黑的眸色是浓烈的炙热,他迅速闭了一下眼,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
他转过身,背对着苏不语,不去看她的眼眸:“庆国公的信臣已经看过了,娘娘想要如何处理?”
苏不语来他这里必然是有所求。
他一贯清醒,偏又清醒地沉沦,任由眼前的女子对他予取予求。
苏不语从书案上下来,似是犹豫了一下,从背后抱住他,那一双不大的手扣在他的腰上,只要他将手搭在腰带上,便能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陆行没什么迟疑,直接将手覆盖在了苏不语的手上,掌心传来淡淡的温柔,难得的,他冰冷的身体也温热了起来。
苏不语将脸贴着他的背,声音有些沉闷,却是答非所问,“当初答应掌印的条件,我既然应下了便是作数的,包括那句与掌柜同生共死也是作数的。”
陆行早已做好准备,但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猛地睁大了眼眸,一下子转过身来,以最严厉的目光审视着苏不语。
“臣说过,臣会当真的。”陆行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隐隐含着强烈的威胁,“一旦当了真,娘娘就再无退路了。”
苏不语仰头看他,杏眼如星璀璨,红唇笑开,“哀家都已经在掌印的船上了,不是早已没有退路了吗?”
陆行盯着她看了许久,也跟着笑开:“娘娘说的对。”
他伸手牵住苏不语的手,冰冷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强势地穿过她的指缝,同她十指交缠。
苏不语由着他把玩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才问:“平王要去江南,掌印觉得哀家要在朝堂上予以支持吗?”
萧景桓看出来,自己在京城与陆行相斗并无胜算,倒不如先将富庶的江南收入囊中,有了钱便有了与陆行相抗衡的资本。
陆行不甚在意,他心底谋划得是另外之事:“娘娘喜欢江南吗?”
苏不语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哀家未曾离开过京城,江南种种都只是从书籍中所见,若有机会倒是想去看看……”
“掌印干什么!”苏不语还未说完便急急叫出了声,只因陆行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陆行将她抱到内间,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上一次苏不语来时,并未进入内间,陆行的内间同他这人一般清清冷冷,便连被褥也是冷的。
苏不语撑起身子,一下子就闻到了房间里的药味,“掌印生病了?”
“臣没多少时间好活,娘娘不是知道的吗?”陆行说得淡然,仿佛将死之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可我想要掌印长命百岁……”苏不语柔声说着。
陆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太监帽跟着掉落,一头长发披散而下,让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苏不语在他怀里有些僵硬,他却不容她退缩,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娘娘同意与臣做对食,臣倒是能活得长久些。”
苏不语的身子更加僵硬,却没有反驳他的话,一手小手更是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不安地唤了他的名:“陆行……”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简简单单又缠绵如情话。
陆行的眸色一瞬间浓郁如墨,附在她耳畔说道:“娘娘可以叫臣景行。”
“景行……是掌印的字吗?”苏不语问着。
陆行顿了一下,“算是吧,娘娘今晚就宿在臣这里?”
苏不语倏地脸红,略带羞恼地说道:“哀家自然是要回去的。”
陆行轻笑了一声:“娘娘应下的事又不作数了?”
苏不语没说话,松开了一直攥着陆行的手,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却没能挣脱开。
她只得说:“自然是作数的,只是……”
只是她一个太后宿在太监的房里,大抵是损了她的名声。
陆行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娘娘并不想他人知晓你我之事,所以娘娘是想让臣做娘娘的姘夫?”
苏不语的脸更红了,“掌印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浑话来?”
同他谪仙的外貌全然不符。
苏不语迟疑了一下,却又睁着无辜的眼眸:“那掌印愿意吗?”
陆行斜睨了她一眼,冷笑着说道:“臣与娘娘本就做不了真夫妻,连名分都没有,还做什么对食?”
苏不语身子有些许颤抖,“掌印自然不怕,可我一个深宫里的寡妇……”
她把剩余的话吞了回去,闷闷地说:“一切都随掌印吧。”
陆行用手勾起她的下巴,便能见到她眼里蓄着的眼泪,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松开了苏不语,扶她站起身。
他利落地将她的长发盘了回去,又将太监帽戴回她的头上,修长的手指细细地为她压过帽檐,将她掉落的一缕青丝也收了进去。
苏不语不解地看向他,便听到他冷冷说着:“娘娘不是要回去吗?臣送娘娘回去。”
这是对她妥协了。
苏不语垂眸轻笑,跟在他身后。
夜色笼罩着红墙黄瓦,已经入秋,秋风吹落了不少落叶,也吹得宫灯摇曳。
陆行在前提着灯,苏不语忽地上前半步与他并肩,柔软的手悄然地握住他的手掌。
他垂下眼眸看向她。
“夜太黑,哀家害怕,掌印能牵着哀家的手吗?”苏不语低下头去,光线昏暗,依旧能看到她从脸红到脖子,浅浅的红如盛开的海棠。
这许是柔弱如她做出最大胆的举动了——
其实她胆子一直不小,能在这宫里来招惹他的也便只有她了。
陆行的嘴角微微扬起,清冷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牵着的手并没有避开慈宁宫的宫人,太监和宫女们连忙害怕地低下头去,只当自己看不到。
“娘娘早些歇息。”陆行将人送到,才回答了苏不语前面的问题,“明日庆国公若是在朝堂上提出让平王去江南,娘娘应下便是。”
他又看了看乖巧站在那里的太后,眸色隐在夜光里,也藏下了心底的温柔,淡淡地说道:“臣告退……”
苏不语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避开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声如蚊蝇地问道:“既是姘夫,掌印不留在慈宁宫过夜吗?”
陆行呼吸一窒,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逼着她与他四目交接,“太后娘娘是觉得臣不过是个内宦,不能对你做什么吗?”
第36章 傀儡太后(十六)
“那……景行想对我做什么?”苏不语羞涩里带着纯真的懵懂, 看向陆行时的目光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如同挂在腊梅枝头的白雪。
越是干净,越是让人想要拉着她一同从高洁的枝头坠落。
陆行的手掌落在她的眼上,遮住了那双干净到让人心生邪念的杏眸。
在苏不语看不见之处, 他微微侧过头, 漆黑的眼里是无处可藏的欲念翻滚。
“景行?”苏不语在一片漆黑中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
那个被尘封了许久、过去的名, 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与这深宫一般不堪的掌印太监, 而是那个同她一般无染的凌家小公子。
陆行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未被手掌遮掩的红唇上,冰冷如死人的身子也生出了燥热。
他破了自己的克制,俯身吻住她的唇。
因为看不见,苏不语似有些害怕地颤抖着, 一双手紧紧攥着陆行的衣袍, 可怜至极偏又不反抗, 更叫人生出了□□的欲念。
陆行的眸色比夜还要深沉。
他猛地将苏不语抱起, 将她抱到了床上,摘掉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帽子, 由着长发铺开, 大掌又移到了她的腰带上。
腰带被手指挑开,外衣散落,中衣凌乱。
苏不语似是还未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手撑起身子,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半截锁骨。
陆行的手指不自觉便抚上那一截锁骨。
“景、景行……”苏不语的眼角微红, 颤抖得愈发厉害,“你知道的……我嫁于先皇时,他的龙体已是不大好, 所以我不曾……我……害怕……”
陆行沿着锁骨往内探的手顿住, 沉沉地看向苏不语。
衣衫半敞的小太后咬着红唇, 眼眸含春, 却又怯生生地喊着他的名:“景行……”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了她的眼角,指腹下传来淡淡的湿意,所有的邪念最终还是败在了她再一声的“景行”里。
陆行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无奈,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苏不语身上,“娘娘好好休息。”
“景行……”她忍不住向他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掌心,“无人时就叫我不语……”
陆行看向她,目光赤/裸,她又慌忙将手缩了回去,眼里有明显的惧意。
他抓住苏不语的手,不容她退缩,却也为她一次又一次地妥协。
在苏不语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陆行清冷的声音里亦多出了似有若无的温柔,“你好好睡,我待你睡着了便走。”
烛火摇曳,苏不语将目光落在了他们叠在一起的手上,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同他交缠在一起。
陆行再看向她,她已经闭上了眼眸,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
他低头笑了一下,唤了一声“不语”,又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见她在睡梦里蹙眉才起身。
陆行从慈宁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宫殿里处处是漆黑的影子,他却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朝着角落停顿良久,才转身离去。
萧清宴就躲在那个角落里。
他知道陆行发现他了,可是这位掌印太监依旧如五年前一般选择了离开,五年前的他在庆幸,五年后的他却是满腔的愤恨。
萧清宴目光沉沉地瞪视着陆行越行越远的背影,内心的黑暗如这漫无边际的夜一般不断扩散开来……
见萧清宴只身一人就着夜色回到寝宫,值班太监似乎并不惊奇,只说道:“皇上,马上就要早朝了。”
萧清宴冷笑了一声:“早朝不早朝,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摆在上面的傀儡罢了。
可是他不甘心,终有一日他会成为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包括这个皇宫!
“皇上?”太监叫了一声,似是在警告他。
萧清宴垂下眼眸,再抬眸时已经与平时一样,略有些不安地道歉:“是我一夜未眠有些犯傻了,我……朕这就去更衣。”
他老实地换上了朝服,坐到了龙椅上,亦如从前一般,任由着台阶下的大臣争来争去。
“皇上,江南私盐贩卖泛滥,臣以为若再不整治,恐伤及国之根本。”庆国公突然站出来,止住了几派大臣的相互挤兑。
江南贩卖私盐久矣,这个问题并非一朝促成,只是当初老皇帝对私盐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江南富庶,每年交了国库大半的税银,二是江南离京城甚远,老皇帝也懒得管。
而今庆国公再提,众臣便生了揣测。
“庆国公以为该如何整治?”萧清宴笑眯眯地反问。
“臣以为应当派朝廷重员前去整治。”庆国公说完,暗暗看向了坐在萧清宴身后的苏不语。
自垂帘听政以来一直未曾主动开过口的苏不语,这一次开了口:“哀家认为,平王是整治私盐之事的不二人选,皇帝可派平王前去。”
萧清宴猛地转头看向苏不语,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日苏不语的唇格外红肿,眼眸里的水色也与平常不一般。
他甚至在心底想着,苏不语究竟是为了陆行故意将萧景桓打发出京城,还是为了让萧景桓避开陆行……
萧清宴下意识地便看了陆行一眼,掌着重权的掌印太监风轻云淡地站在那里,未发一言。
其他的大臣亦在揣测陆行的心思,有赞同萧景桓前往江南的,亦有反对的,两派争论不休。
苏不语今日难得一而再的主动说话:“皇上以为如何?”
萧清宴回头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台阶下的众人,再看向陆行,垂下眼眸:“母后所言甚是。”
陆行未曾站出来反对,萧景桓前往江南的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萧景桓眯了眯眼睛,只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蹊跷,他似不经意地打量向陆行,这位掌印太监当真对苏不语言听计从不成?
他又看向高高在上的苏不语,那张温婉的脸坐在珠帘之后看得朦胧,却愈发叫人惊艳——皇位他势在必得,而美人他也绝不会放弃。
十月入冬,平王萧景桓前往江南,年前约是回不了京城了。
朝堂上没了萧景桓在,萧清宴松快了不少,却也发现陆行似乎在暗暗培养自己——
在萧景桓走后,陆行又给他另外寻了老师授课,除了早上上朝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皆被文武课程所挤占。
“皇帝最近来哀家这里请安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少了。”苏不语亦发现了小皇帝的异样。
陆行看向她时的眼中有异光,口气却是淡淡:“臣是听从太后口谕,给皇上多排了几位教武的老师。”
见苏不语疑惑地看向他,他又义正言辞:“皇上此前未曾学过,如今从头开始,总是要花些时间,不来请安更是正常。”
苏不语盯着他看了许久,而他始终面无表情。
“掌印说的是。”苏不语笑盈盈地说着,手中的针线未曾停下来。
陆行的眼眸暗了暗,却是上前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针线,见她再次疑惑地看向自己,陆行将她揽在了怀里:“太后,臣可以不计较名分,但是你不能再做东西给别的男子。”
许是相处久了,苏不语又大胆了不少,甚至学着他的模样,将手指轻点在他的唇上:“景行这是吃醋了?”
陆行垂眸看向她,并没有否认。
她见他由着她的手指点画着他的唇,愈发大胆起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主动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皇帝在我心里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太后娘娘,”陆行的眸色暗了下来,一手掐住了苏不语的腰转了个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亲吻该是这般的,臣来教你。”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从苏不语的唇到她的颈,再到她的手……
陆行突然顿住,苏不语的左手心里皆是刀痕,看刀痕分明是自残所为。
他冷硬地将苏不语的左手翻过来,细细触摸着上面的刀伤,冷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不语愣了一下,慌忙笑着掩饰:“只是不小心弄的……”
陆行一脸冷然,目光凌厉地看着她,让她的谎言难以继续,她只得撒娇蒙混过关:“景行,你别这样,我会怕的……”
陆行看着她,依旧是冰冷的模样,眼中的怒火格外明显:“太后娘娘若是不愿意同臣在一起,也无需自残。”
那些伤痕深深浅浅,是有一段时间了。
陆行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这件事,苏不语并非心甘情愿同自己这个太监在一起,想来这些日子的亲热都让她觉得恶心了,她才会如此……
苏不语似也有了怒意,拉住陆行,抬头便在他的唇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直到彼此的口中都有了血腥味,她才松开,又似是报复一般,她又顺着那一点血迹从陆行的下巴处轻轻舔过。
再次对上陆行的眼时,饱满的唇红若鲜血,杏眼里含着几分媚意,如山间魅惑人心的女妖。
“陆行,你总是不信任我。”她委屈地喊着他的全名。
陆行却有了笑意,拿起她的左手,在她的掌心上落下一吻,带着几分寒意的呼吸惹得她掌心发痒:“是臣的不是。”
他闻着她掌心里的淡香,与他所食的药丸味道如此想象,他却没有想到,是他犯蠢了……
“皇上稍等,还请容奴婢进去禀告一声。”
“朕来给母后请安,为何还要禀告?”
门外传来素心与萧清宴两人争执,苏不语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坐在了陆行身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慌忙起身。
只是她不爱穿鞋,如今天气已冷,即便烧着炭火,地依旧有些凉。
苏不语还未站稳,陆行已经将她抱了回去,“地上凉,娘娘先穿上鞋袜。”
萧清宴从外硬闯进来时,便看到一向矜贵自持的掌印太监单膝跪在地上,让苏不语莹白圆润的脚踩在他的膝上,双手为她穿着罗袜。
萧清宴只觉得极为刺眼。
他知道苏不语不爱穿鞋袜, 好些次他都撞到了她赤着脚,只是她在他面前总是坦坦荡荡,唯有他一人暗自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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