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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娇花有毒(三两秋)


她倏地笑开,纵然萧景桓见过多次,依旧为了她的这一抹笑而惊艳。
苏不语接着说道:“只是像我这样的女子……话就更不能信了。”
苏不语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萧景桓推开,迅速从发髻间拔出一支金簪,直接扎在了他的胸膛里。
萧景桓对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有些难以反应,甚至瞪着胸前的那支金簪看了好几眼,才看向苏不语。
眼前的女子乌发披散而下,几丝凌乱的青丝挂在眉眼间,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染上了魅惑。
明明还是那张清丽的脸,却如同勾人魂魄的妖。
他向她伸出手,而她却像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在他以为要抓住的一瞬,无情离去,只有衣袖上的余香残留在他的掌心……
萧景桓晃了晃脑袋,再抬头,不该出现的陆行不知何时站立在那里,而他怀中抱着的是那个他始终未能抓住的女子。
陆行一手持着满是鲜血的软剑,一手紧紧抱住苏不语,看向萧景桓的目光冷若寒霜。
“怎么可能?!”萧景桓有些难以置信,“本王明明……”
他明明派自己的暗卫亲自去确认陆行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他对苏不语也并非是全然的信任,怕她与陆行联手,谨慎地叫人一再确认,这才回京城的。
“平王能派人跟着我,我又何尝不是?”陆行冷淡地回以他的质疑,低头看了一眼苏不语,便在她的手腕上清晰地看到一圈红色,是萧景桓之前箍出来的。
他再看向萧景桓的眼神里是凌厉的杀气。
萧景桓胸膛上的金簪还插在那里,且越来越痛。
他盯着苏不语,问向陆行:“既然陆掌印没事,想来本王的那点人手在掌印眼里也不够看……不过本王既然敢回京城,便不止这一点准备,这个时候庆国公早已领兵包围京城了,还有江南那边……”
陆行漫不经心地反问:“江南那边,平王是指望陈冲还是姚不吝?平王殿下自诩聪颖,怎么就没有想到江南自成一派,你在那不过几个月便将所有人都收服了……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至于庆国公……”陆行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苏不语的头顶上,“我既然能料到你入宫的举动,他那边自然也是早已防备。”
萧景桓脸色灰白,眼睛始终盯着只露出半张脸的苏不语。
女子依偎在陆行的怀里,看上去依旧温婉柔美。
似是察觉到他始终不愿意离去的目光,苏不语微微偏过头来,眼底是凉薄的笑意——
愤怒与恐惧充斥着萧景桓的形骸内,最终汇聚在心上,是那支金簪插入的痛……
他以为他算计了一切,原来到头来,也不过是他被算计了,是他小瞧了苏不语!
萧景桓猛地仰天大笑,捂住胸前一直在作痛的伤口,冷冷地看向陆行,他该向陆行揭发苏不语,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并不简单,或许他们几个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当他再次看向苏不语,便止住了所有的话语,他想看看苏不语究竟能算计到哪一步。
他逃不过,陆行也不该逃过去。
萧清宴急匆匆赶到慈宁宫时,萧景桓已经被押入天牢,慈宁宫前的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见到禁卫军守在那里,直接开口说道:“朕要见太后。”
这些禁卫军只听命于陆行,便是他来也无动于衷,萧清宴的眸色暗了暗。
“太后娘娘受了惊吓,这会儿刚睡着,皇上就不要打扰了。”陆行从屋内走出来,神情淡淡,只是眉宇之间仍旧残留着煞气。
萧清宴一下子就想到了陆行那把杀人的剑,他顿了一下,终究难掩关心:“太后没什么事吧?”
陆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太后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平王?”
“平王谋反自然是要斩首示众。”萧清宴毫不犹豫地说着。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苏不语掩住的房门看了一眼,转头看向陆行,“陆掌印以为该如何处置庆国公?”
庆国公参与谋反,按理应当株连九族,然而他的九族里还包含了苏不语。
陆行的手慢慢扶到腰带上,看向小皇帝的眼神似笑非笑,“那皇上以为,该如何处置?”
萧清宴对于他将问题反推回来,并不感到意外,少年帝王仰视着陆行,只是他与陆行之间的高度相差亦不是很远了。
他说道:“苏家是太后的苏家,朕不愿为难太后。苏家……流放于三万卫,陆掌印以为如何?”
陆行的手指在腰带上摩挲了两下,对萧清宴行了一礼,是同意了他的处置方案。
萧清宴又朝屋内看了看,知道陆行在这里,他是进不去了,也只能先行离开。
等到完全看不见萧清宴的身影,陆行才轻轻推开门,他并不急着进去,慢慢转过身来,果然看到苏不语光着脚丫站在门后。
披着头发的苏不语比平时瞧着要稚嫩一些,也更无助,她想向他微笑,微微扯起嘴角却没能笑出来。
陆行走上前,并不提及苏家的事,只说道:“地上凉,臣抱太后回去。”
他将娇小的女子打横抱起,垂下眼眸便能看到她那双蒙着雾的杏眼。
陆行将苏不语放在床榻上,伸手拉过被子:“太后若是不喜皇上的处置,现在还可以改。”
苏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终是无奈地笑了出来:“就这样吧……”
他伸出手,指腹磨过她湿润的眼角,哑着声音道:“不语,你还有我。”
就算他不能长命百岁,也会保她这一生畅顺无忧。
苏不语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感受到他手背上的青筋,“景行,陪我休息一会儿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陆行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女子独特的体香缠绕着他,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踽踽独行于世,终因为她留恋这世间万千。
“不语喜欢江南吗?”
这是陆行第三次问苏不语了。
苏不语闭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柔声说道:“若是有机会,我想看看江南水乡,也想见见大漠风光,只是这皇宫的墙终究是太高了……”
陆行侧过身,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她的侧颜,他的手指从她的眉间描摹至她的鼻尖,指腹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不语可想过至高之位?”
她若是想,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捧上九五之位又有何妨?
苏不语的身子略微僵了一下,她慢慢睁开眼眸,看向陆行,手握重权的掌印太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似乎只要她点点头,下一刻他便能为她造反。
她一个翻身,双手环住了陆行的脖颈,看向他的眼眸如水又带着几分娇媚,“我才不要,我只要景行。”
陆行眼底的炙热翻滚,忍不住覆在她身上,便咬住了她的红唇,“不语要是难以入眠,我倒是有些助眠的手段,不若试试?”

陆行清冷的面上亦被染上欲。
当苏不语雾气蒙蒙地看向他,他的眼也跟着起了雾, 整颗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
几近虔诚的, 陆行在苏不语的额头落下一吻……
苏不语醒过来时, 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她习惯性地早醒, 见到素心满脸的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慢声问道:“今日是不需要哀家上朝了吗?”
“娘娘,”素心迟疑了一下, 还是开了口, “因着牵连苏家, 皇上那边传话过来, 娘娘是否要避嫌一下?”
素心看着苏不语半撑起身子,长发微乱, 带着浅浅的慵懒, 当苏不语抬眸看向她的时候,她一个女子竟也跟着心跳加速,怪不得连掌印都动了心。
“不过掌印说了,娘娘要不要上朝都随心愿,朝堂上没人敢为难娘娘。”素心平复下心跳, 紧接着说道。
苏不语坐起身,撩了一下头发,轻声叹息:“孩子长大了, 终究是不需要哀家, 便这样吧……”
起来的女子衣襟半敞, 露出半边香肩, 锁骨之处印着深深浅浅的红,如落在白雪上的红梅,叫人想要将唇覆在那殷红之上。
素心看得脸红,心跳又跟着快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去,“娘娘,平王那边传来信,说要见您最后一面,您……”
苏不语轻笑出声:“见吧,最后一面。”
不过是隔了一日,萧景桓憔悴了不少,胸前的伤口被草草处理,犹能见到几缕血色,让他显得格外狼狈。
他看到一身锦衣华服的苏不语朝他走来时,恍若隔世——
萧景桓以为,自己再见苏不语是满腔愤怒,却没有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平静。
苏不语挥了挥手,对看守的侍卫说道:“让哀家同平王单独说几句。”
侍卫们有些犹豫,便见苏不语身后的张顺来拿出陆行的令牌,他们当即恭敬了起来,跟着张顺来和素心一起守到了外面,只余苏不语和萧景桓二人。
苏不语看着萧景桓,笑得温柔:“平王想要对哀家说什么?”
萧景桓沙哑着嗓音开口:“是本王小瞧了娘娘。”
苏不语抬眸,眸中含着秋水,有几分纯真的清澈。
萧景桓看得恍惚,若非曾亲眼见识过,他全然想不出眼前温婉如水的女子,比谁都有心机。
“太后娘娘,”他嘲讽地笑道,“你费尽心机将小皇帝扶植上去,就没有想过喂不熟的白眼狼会反过来咬你一口吗?毕竟他也姓箫。”
事到如今,萧景桓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陆行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只是他不明白苏不语为何要将宝压在萧清宴身上。
苏不语脸上的笑容未有一丝的变化,“皇帝将来会如何,哀家亦不知道。哀家只知道,不该让平王你得偿所愿。”
萧景桓低下头大笑起来,笑得将胸前的伤口都牵动了,明明是不深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身体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是陆行告诉了你,你入宫的真相吗?”萧景桓停下笑声,“当初虽然本王为了消除皇兄的猜疑,主动提出让苏家之女进宫为后,但是却没有说是苏家的哪个女儿,是你的父亲执意要让你进宫。”
“嗯。”苏不语笑得浅淡,脸上没有一丝哀伤与震惊,“所以呀,苏家我也不曾放过呢,毕竟是你们一起杀了‘我’。”
萧景桓猛地睁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苏不语向他伸出了手,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指尖钻入他的筋脉中。
他松开了手,再去抓苏不语时,她已经离开了他触手可及之处。
苏不语站在出口处,外面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张姣好的脸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萧景桓再生恍惚,他在光影中看到了苏不语倒在血泊中,朝她走去的是一身龙袍的自己。
那个“他”淡然地看了一眼苏不语,转头一脸深情地对苏秀歌喊道:“梓潼。”
模糊的光影里,萧景桓看到了许许多多,有陆行的早亡,有萧清宴被毒杀,以及他自己登上了九五之尊,他知道这是幻境,偏偏这幻境真实得叫他生出了无边的愤恨——
他本该是九五之尊的!是苏不语!是她毁了一切,她为复仇而来!
苏不语见过萧景桓之后没几日,便传来了萧景桓在狱中发疯的消息,只是就算他疯了,依旧无法改变斩首的命运。
苏家被流放的那日,苏不语换了一身素装,前去送行。
她站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曾经风光的庆国公与冯氏戴着枷锁朝北方极苦之地出发,也许走不到三万卫,他们就会在路上丧命,就算能活着走到三万卫,也只是苦难的开始——
体内一口浊气轻轻吐出来,是原主心中的怨气散去。
虽然原主的心愿只是护萧清宴周全,可“她”大抵还是怨恨将“她”做了祭品的苏家人。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苏不语从城墙上下来,便见到白衣玉面公子撑着红伞向她走来。
苏不语认识陆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白色,他本就生得清雅,素净的颜色更衬得他不食人间烟火。
陆行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那双清冷的眼因她而染上了人间烟火,“我来带你走。”
他的话有些歧义,苏不语却是将手交到了他的手中,轻轻应了一声:“好。”
自从平王被除之后,萧清宴明面上依旧敬着陆行,暗地里却是动作不断,频频在六部中安插自己的人。
陆行就像没有发现一样,由着他去。
苏不语更是不再垂帘听政,小皇帝的权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皇帝的架势。
七月流火,最是炎热之时,北方边境传来了战事。
萧清宴与底下的人商议许久,最终决定御驾亲征,以此收回兵权。
陆行没有反对。
萧清宴御驾亲征得很顺利,只是他还未回京,就传来太后薨了的消息。
“不可能!”萧清宴当即否认,他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只带了一队亲卫,日夜兼程赶回皇宫。
萧清宴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就直接奔向慈宁宫,当值的素心与张顺来依旧恭敬地守在门前,只是殿内再也没了那个赤着脚迎向他的女子了。
他阴沉着脸,压抑着心底的慌张:“太后人呢?”
素心冷静地回道:“天气炎热,陆掌印命人直接出殡了。”
“他一个太监凭什么做皇家的主!”萧清宴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案几,上面的盒子翻落,内里的针线散落了一地。
他认得,那是苏不语的针线盒。
落在地上的银针刺眼,刺得他满目通红。
“陆行呢?朕要见他!”萧清宴紧紧握着腰间的刀,眉宇间尽是杀气。
素心沉默了一下:“娘娘走后没几日,掌印便也跟着去了。”
萧清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抽出了腰间的刀直接架在了素心的肩上,“陆行以为这么拙劣的死遁能骗得了朕吗?”
素心没有胆怯,只从怀中掏出一对龙凤玉佩奉到他的面前,“娘娘说见不到皇上的弱冠之礼,亦见不到皇上大婚了,唯将这一对龙凤玉佩留给皇上。”
萧清宴愣怔了许久,才接过了这一对龙凤玉佩,他大体明白苏不语的意思,只是他不甘心——
他掩着面,不叫眼中的泪水流下来:“朕明明说了,朕不在意陆行,你为何就不能留下来?为朕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宴才缓缓放下手,收起了刀。
他淡淡地看向跪在那里的素心:“朕不杀你,免得她回来以后怨朕。”
五年后·江南水乡
锦安堂是城中远近闻名的药铺,价格公道,品种齐全,坐堂的大夫医术更是了得,故而门前总是挤满了人。
午时刚过,本是最忙的时候,前堂的掌柜却匆匆跑来,对苏不语说道:“姑娘,有位公子自称是您的故人。”
苏不语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掌柜赶紧又说:“那位公子气度不凡,身边的几位看着都是练家子,看着并非善茬,要不要……”
苏不语笑了笑,“确实是故人,将他带过来吧。”
五年的岁月足以让一个少年成为真正的帝王,萧清宴脸上的稚嫩已经全然褪去,如今的他俊美华贵,眉宇间气势凌厉,举手投足皆是从容。
听闻掌柜要带他去后院,他也只是微微颔首,看不出悲喜。
只是再见到苏不语时,萧清宴眼中的凌厉陡然散去,眼底的薄雾是不得不承认的思念。
她同五年前没有丝毫的变化,脸上的笑亦如他记忆中一般温婉动人。
萧清宴本以为他不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再见苏不语总能克制住。
直到真正见到了,他才知道年少时的情深原来从未搁浅——
也是,他若已经放下,也不会这五年从未放弃过寻找她,这一次江南传来她的消息,他更是不管不顾,只身微服前来。
“许久不见。”萧清宴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开口时只剩下这四个字。
“进屋里说。”苏不语迎着他进屋,亲自为他沏茶。
她沏茶的姿势与从前一般,烟雾袅袅,萧清宴忍不住生出了怀念。
他细细打量着苏不语,如今的她反倒是一身未出阁的姑娘打扮,眼底是期盼的狂热,“你没有同他成亲?”
也是,陆行是个太监,就算再欢喜苏不语也不可能与她做真夫妻。
苏不语放下茶壶,坐在萧清宴的对面,笑着道:“还未。”
萧清宴抿了抿唇,自怀中拿出那一对她赠予他的龙凤玉佩,“这对玉佩我一直留着,皇后之位我也留着。不语,我在等你回去。”
苏不语垂眸看向那一对龙凤玉佩,笑着摇摇头,“当年我不曾留下,如今我不会回去。”
她本就是妖,比起有束缚的权势,大体还是喜欢自由一些,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跟着陆行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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