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大宋市井人家(吃吃汤圆呀)


路人白眼、街坊歧视、不得科举、婚配时受歧视。
与人发生纠纷官府都会先寻你的麻烦,与良民打官司容易吃亏处罚也更重。
虽然各行只是分工不同无有贵贱,
但在三六九等的古代下九流那就是妥妥的底层,谁都能上来踩你家一脚。
因此叶盏给自己树立的第一个目标:是带全家脱离贱民身份。
其次嘛,就是帮叶家买回失去的田地,带叶家人发家致富。
叶盏没有穿越者“独善其身”的想法,
何况叶家本是殷实的农户人家,为了找叶盏散尽家产才从上等的农户沦落到下九流,她自然要知恩图报。
正思忖着致富之道,却听得有人敲门:“是叶家吗?”
“门虚掩着呢,进来说话。”叶大富随口应道。
却听得来人开口:“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我有事商议。”
叶家人齐齐起身,宓凤娘和叶大富对视一眼,放下酒盅就往门外走。
门口站着几人:
一名趾高气扬身穿绸缎的中年胖男子,一位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畏畏缩缩肩膀缩到一起,旁边一个打着清凉伞的媒婆,后面跟着两位小厮。
“王四?”叶大富惊喜出声,“好稀罕贵客。”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胖男子胳膊。
却被王四不动声色躲开,神态冷冷,
旁边跟着的小厮先开口:“人称我家家主为王员外。”
叶大富的笑容僵了一僵,却还是拱手笑道:“王员外,许久不见。”
王四傲然颔首,算是见礼。
“原来是稀客啊!”
宓凤娘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媒婆,立刻满脸堆笑,
“诸位请进门坐,我这就去点茶。”
王员外轻蔑扫视一眼破旧狭小的房屋:“我们在门口便可。”
“那也好,门口凉快。”叶大富赔笑,将椅子搬出来放在门口的枣树下,“吹吹凉风。”
宓凤娘跟着搬桌子,百忙之中还记得给女儿使个眼色:“盏盏,你随姐姐去整治些饭食。”
叶盏稀里糊涂被玉姐儿拉到房后的厨房棚子,问了玉姐儿几句,才知道缘由:
原来这家是叶盏的娃娃亲亲家!
叶家是开封府郊区雍丘县的中等地主,
有年闹流民,叶大富在田边“捡”了个人,那人就是王四。
王四从外地流落到雍丘县,差点饿死在道上,
叶大富好心救了他,看他可怜还指点了一条路:
“我家为着肥田需往汴京城拉粪秽,你若是愿意干这活计,我便雇了你。”
汴京城一百万人口,每日里马桶倒出来的人肥能堆成一座山。
城里人嫌弃粪秽腌臜,但对乡下人来说这可是肥田的好东西。
油滑的叶大富早就盯上了这趟买卖:倒马桶既能跟城里人收笔钱,人粪能肥田多出去的还能卖给旁的地主。
王四一口答应,成为了叶家的佃农。
往城里跑了几趟日子,叶家给的佣金很丰厚,王四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他很机灵会钻营,嘴又甜,寻着机会娶了一家酒楼家的独生女,入赘做了女婿,从此发迹。
有这些家产,王四和叶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等叶盏出生两家便鸡豚社酒结为了儿女亲家。
三月三金明池开①,王家邀请亲家来汴京城里游玩。
当天银哥儿拉肚子,叶大富留在家里照顾二儿子。
宓凤娘抱着一对四岁的双胞胎女儿和金哥儿进城。
金哥儿顽皮,将金明池边的柳条折下来编成小狗插到妹妹头上让她们扮小狗。
玉姐儿打小就是暴脾气,拧住哥哥的袖子不撒手:“拿掉!”两人闹将起来。
王夫人皱皱眉,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却惊呼出声:“我的簪子不见了!”
宓凤娘帮她寻簪,原来王夫人金簪滑到耳畔,
就在这几刹那,宓凤娘一扭头却发现盏姐儿不见了。
叶家变卖家产寻找女儿时,王家还从叶家手里压了低价买了些田产呢。
后来随着叶家越来越衰败,王家的脸色也越冷淡,后面两家往来便越来越少。
“王家就住在街背。”小妹小声讲给叶盏听,“咱家砸个碗他家都能听到。”
玉姐儿搂起一把稻草往灶洞里塞,大大咧咧开口:“说不定是来谈你跟王家公子婚事的!”
叶盏摇摇头,
两家住这么近都不往来,可见交情已淡,怎么可能还谈婚事?
正烧着火就听得外头一阵喧哗。

姐妹三个探头,就见满脸横肉的王员外正叉着手讲话:“闲话少说,今日我是来退亲的。”
“退亲?”叶大富惊讶出声,“咱可是纳采问名纳吉走了一遍,连聘书都供奉过两家祖宗……”
“王员外如今家大业大。”
宓凤娘手里的酒盅掼到桌面,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您要是退亲也不怕人笑话?”
“哼,你也不看看你家如今这幅样子。”
王员外冷笑一声,
“当初定亲时你家是耕读世家,老大更是在私塾里人人夸奖的神童,说不定还会改换门庭。可如今呢?”
宓凤娘讪讪,刚才的气场顿时消了下去。
“可之前你还说若是孩子寻到就认这门亲事呢。”
叶大富无措摸摸腰带,挤出个笑脸。
“你阖家都是贱民,哪里再能跟我家结亲?”
王员外从鼻孔里嗤了一声。
这话出口叶大富似乎被虫蛰了一样惊了一下,
“贱民”两个字戳到了他心坎:
“当初若不是我指点你走上康庄道,你不也是贱民?”
“算了吧相公。”
一直没存在感的王夫人忽然开口,
“孩子既然回来,这门亲事就认下吧。”
却被王四狠狠白了一眼,
她立刻低头,畏畏缩缩缩到一边不敢吱声。
王四狠狠开口:“倒马桶算什么大道?你自己嫌腌臜不干让我干,我还得承你的情?”
“你好好说明白了,这肥料购买不是我给你的钱?你的本钱、门路,哪一样不是我搭的桥?”叶大富怒了,“就连当初贱卖给你田地也是看你是亲家面上!”
“那也不够我赔进去个儿子!”
王员外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我儿读书上进,夫子说科举有望,转眼就要去考状元,哪里还能配一个丫鬟?再说你家全家贱民,以后子孙还要不要抬头?”
“‘师爷、衙差、娼妇、升秤、媒婆、走卒、盗、窃、时妖、’九样里你家占了四样!”
王员外轻蔑扫视一圈,掐着指头数,
“说不定这盗和窃也免不了。”
说着说着轻蔑打量宓凤娘:“瞧你家姑娘们各个生得好,说不定最后一样暗娼也是……。”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宓凤娘大喝一声:“你个剜口割舌的腌臜畜生,我撕烂你的嘴!”
王员外来不及闪避,就觉得眼前一黑,
额角剧烈发痛,
随后有液体从他额头流了下来。
他捂着脑袋尖叫:“血!血!”
声音带着颤抖。
还是王夫人镇定些:“老爷,不是血,是酒。”
王员外这才敢抬头细看捂着脑袋的手,
上面没血,
倒是有酒,
原来宓凤娘一怒之下拿酒盅砸他,里面的残酒流了他一脸。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得宓凤娘再骂一声:
“今日与你性命相博,你方知老娘我的手段!”
手里还炒着酒壶就要再砸。
“叶大富,管好你浑家!”
王员外惊慌失措求助。
却不料叶大富也拿起扫把要打过来:“打脊老贱人!你算哪条街上的黄狗,来我跟前狂吠?”
他一贯圆滑,此时却气势汹汹、脸颊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气得发狠,
说罢就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王员外被兜头打了好几下,他龇牙咧嘴高声嚎叫,好容易突围出来扫视一圈,
叶家在死胡同里,要出狭窄的炭场巷只能从屋前过,可叶家两位门神一样占据屋门口,
今日是出不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忙换了笑脸,躬身作揖:
“两位,是我唐突了,我赔礼道歉。”
那媒婆也跟着做和事佬:“两位都是街坊,真闹大了叶家也落不下好名声。”
“放你娘的冷屁!”宓凤娘冷声抢白。
还是王夫人上前给她深深行礼:“宓妹妹,你就看我份上饶他一回。再说你砸他这几下,他额角起好几个大红疙瘩,少说有半月不能见人,也算解气。”
她一脸卑微,又言辞恳切,
让宓凤娘想起从前两家交好时王夫人待她如亲姐妹一般,
再想起街头巷口那些传闻,知道她日子也艰难,
便叹口气:“也罢。”
叶大富抓紧时间狠狠再打两下,
又看了妻子一眼,恋恋不舍放下扫把:
“就听我浑家的。”
王员外一看有戏,乐得牙花子呲出来笑:“多谢多谢。”
媒婆也跟着帮腔:“到底是通情达理人家。”
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两箩筐,她今日办成这桩退亲,能多拿几十文赏钱呢!
叶大富进了屋,拿出当初的聘书和一方鸳鸯阴阳玉佩,给了宓凤娘。
宓凤娘接过这些东西,叹了口气:“势利也算是人之常情。这些你们拿走。”
正要给他们却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且慢!”
诸人抬起头,却见灶屋里走出一个女孩子。
她高挑身形,鹅蛋脸,五官更是精致,鼻梁高挺,看着就是个美人坯子。
王夫人刚才没看清,这回仔细看却在心里惋惜了一回,
想必这就是叶家的二女儿了。
其实看她长相气质配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可以。
刚这么想就对上丈夫的目光,王员外冷哼一声:“怎的?是指望我家收回成意?我家小二如今在进学,以后少不得要中个秀才举人,京中贵人榜下捉婿,说不定郡主公主都尚的!”
还要说下去,就见叶大富晃了晃拳头,
他一个拳头就顶王员外半个头大,
吓得王员外缩了缩脖子不敢造次。
叶盏这才出声:“退亲可以,但你家当初借着亲家便利从我家拿走的礼、低价买回来的田地这些可怎么算?”
这话一出,院中诸人神色各异:
玉姐儿瞪圆了眼睛,她还当妹妹出来是想挽回亲事呢,谁知是提及这个。
叶大富则咧嘴笑:不愧是自己女儿,这一点亏都不吃。
宓凤娘更是积极帮腔:“是啊,这退亲也罢,往日里人情往来的东西要还回来。”
王员外和王夫人瞠目结舌,他们来退亲可没想到还要退钱。
叶大富算起账来很快:“自打定亲,王家从未给叶家送过节礼,叶家却是按时按节都送。这些可都没道理不归还吧?”
宓凤娘也跟着丈夫算账:“每年过年我家都往城里送一袋白面一袋小米,半口袋绿豆,还有两箩筐瓜果。对了,这要按照汴京城里市价算!”
“这!?”王员外愣了,“这可是当初你们心甘情愿送的!”
“还不是因为我们有结亲这一层关系?怎不见我爹娘给旁人家送?”叶盏开口,丝毫不让分毫,“还是……”
她一笑:“还是您这个儿子四处许人,为的就是沾着亲家名头便宜拿别人好处?”
“就是!”叶大富抱臂,施施然让杏树上一靠,“不然我就免不了辛苦跑一趟去你家儿子书塾门口问问,让他们夫子、同窗都评评理!”
“老爷,不可啊。”王夫人脸都变色了,“他们读书人最看重礼义廉耻……”
“闭嘴!”王员外低声斥骂妻子一句,扭头铁青着脸,“叶大富,你说个数吧。”
“那可得慢慢算,还有当初的田地也是看你们是亲家我家才低价与你的,那可是大头!”
“一袋白面折合一斗50文,
粟米一斗30文,半口袋绿豆一斗70文,还有两箩筐瓜果,大约值当个二十文。”
“这一年就是170!一共送了三年,便是540文!”
“再加上定亲时送了一只母鸡50文,一只公鸡30文,便是680文!①”
”我家搬到汴京城后虽然送不起吃食了,但每年都送我自家编的竹蔑篮、熏笼,也值当十几文钱,这十一年也有一百多文了。”
而王家的回礼,不过是酒楼里变质带味的熟肉或是发酵剩下的米渣废料罢了。
宓凤娘越算越高兴,
索性从屋里翻出叶大富做生意的算盘,
珠子拨拉得飞快:
“老娘一双眼,却似琉璃葫芦儿一般,今日里你们一分都不能少!”
王员外还在讨价还价,叶家人索性张罗着去请里正,
叶大富甚至打发儿子要去老家雍丘县请当初买卖土地的经济、书契人、族长等一干人,
王员外吓得连连摆手,这才作罢。他儿子科举、做官都要跟原籍乡亲们交好,哪里敢留下坏名声?
最终定下王家当退还叶家11年间的节礼八百文钱、补齐田地费用共一千二百文。
王员外一脸肉痛,从袖子里拿了两吊钱出来:“有了这些钱,以后可不许再闹!”
一边飞快夺走聘书玉佩,生怕叶家反悔。
“放心!我叶家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莫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叶大富狠狠将扫把一挥,“还不快滚!”
王员外想起刚才被痛打的经历,缩缩脖子,带着妻子飞快开溜。
看王家人远去,宓凤娘叹口气:“她上门来,我还想着是来结亲了呢。”
一开始对她语气热情也是为了女儿的婚事。
叶大富还记得安慰女儿:“没事,以后爹娘给你们姐妹攒丰厚嫁妆,给你寻更好人家。”
家里人这是在安慰自己,
叶盏心头暖流涌过,反过来宽慰他们:
“王家三人,贪小便宜的奸猾当家人、懦弱贪利的婆母、窝囊藏在爹妈背后的儿子,哪个是好相与的?倒不如没了这些人更清净。”
她是真心不想要这门婚事。
“不过……万一他家儿子真被贵人榜下捉婿走了呢?”
叶大富素来心大,此时却对着挂在大相国寺檐角的夕阳难得惆怅了起来,
“咱家眼看着是不景气了,顶着个贱民的名头,以后孩子们不好婚配呢。”
“不会,我们以后肯定过得比他家好。”叶盏握起拳头,“那起子踩低捧高的小人,我还不信比不过他们!”
宓凤娘捡起掉落地上的酒盅笑了起来:“还是我家女儿能耐,叮叮当当响的小娘子!以后啊就承你吉言,我们家在三十三天上,甩那王家在九十九地下!”
捡起酒盅后她也不消停,转而去哄走那些围着看热闹的街坊路人:“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挟着□□赶紧撒开!”

叶盏思忖着:自己在穿越前是个厨子,手上的技艺还在。
大宋经济发达,汴京是当今世界最繁华的都市,
所以古代比较稀缺的猪油、调料在城里也处处可见,不愁没有调料。
宋朝普及了铁锅,炒、煎炸等炒菜方式出现,做现代菜不至于太突兀,
再者,汴京市民有下馆子的习惯,
综上,开一家食肆最好。
打定了主意,叶盏就起身往外面市集上逛了一圈。
这一趟大开眼界。
街面上煎炸炒烹多种烹饪手法都有,
食材也从荔枝到腰子一应俱全,
甜点冰饮火锅川菜①都能寻到,
穿越女最爱三板斧:猪杂下水、卤菜、火锅,在这里全部都有!
市井热闹,到处叫卖各色美食:果脯、蜜饯,
爆米花、汤圆、
馄饨、面条、疙瘩汤,
煎肉、炸货、炒菜。
叶盏看得瞠目结舌。
就连街边小摊也都盘盒器皿讲究,甚至店面还有外卖服务,
想借穿越者的身份崭露头角只怕是难!
叶盏逛完一圈已经放平了心态:
看来不能靠穿越者身份致富了。
制玻璃、找辣椒,对她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脱离了现代工业体系,她的生存能力不一定胜过古人。
思来想去,最后叶盏还是给自己打气:
只要自己放下穿越者的傲慢,将饭食做得精致可口些,想必也能招揽顾客。
想通了这一点,叶盏便专心致志思索做什么。
大酒楼,也就是民间所说“正店”,卖酒需要官方许可,还要大价钱年检,更别提打点各处关系、购置家产花费,据说一天租金便要两贯!
开个小点的脚店,租金一个月15贯,每天就是500文。
“拍户”②更便宜点,但价格从一个月五贯到一贯不等。
还要去“商税院”进行登记,获得官方认可。
看来在古代施展拳脚,也有诸多烦恼。
叶盏决定先摆个流动小摊。
这种流动小摊只要在街道司备个案,经营不占道不过表木就能开张。因此城里百姓有要临时补贴家用的便都做流动摊贩。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