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里歇着。”
“没事的,跟朋友约好了的, 失约不太好。”
其实她也不想出门的,她身体状态确实如孟微年所说, 并不太舒服,没一处是自在的舒适的。
但新婚第一天,她已经睡了一上午,总不能继续睡一下午,要是真的在卧室躺一整天,那她在孟家人眼里可丢大脸了。
“还以为你一早醒来会生气。”孟微年起了身,动作温柔地将她搁在柔软的床被上,转身往衣帽间走,他边走边回头瞧她,徐徐说道:“生气我昨晚让你这么晚睡。”
“……”明黛下意识抓起被子拢着自己,她静默了两秒,咕哝似得道:“本来昨晚是生气的,但早上醒过来看你的时候,又……想通了。”
“想通什么?”孟微年的声从衣帽间传出来。
“……想通一晚上没让我睡的原因。”明黛轻声道:“孟大哥你今年三十了,还没交往过女朋友,爸爸说你也没包养女人泄火,所以我算是你的第一任女友,你你你——”
明黛的话卡壳了,因为孟微年从衣帽间出来,拿了衬衣和西裤,走到了床尾换衣服。
他自然而然地在明黛面前将睡袍褪下,结实有型的胸膛倒三角的腰腹和修长有力的双腿依次暴露在空气中,明黛昨晚没精力注意到的男性躯体,此刻在她面前毫无遗漏。
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双手抓起被子就蒙住了脑袋,微微恼着,“孟大哥——”
“只是方便听你讲话,才在卧室里穿衣服。”
孟微年如是说着,语气听着真诚又正经。
明黛才不信,她脸上热意徐徐升腾,在被子里咬了唇,没一会,听见孟微年说:“穿好了。”
她半信半疑地将被子往下放,先露出一双眼,见到孟微年西裤和衬衣都规整套在身上,她才放心地彻底将被子搭在了腿上。
“刚才你话还没说完,接着说。”孟微年拿起床尾的腕表往左手上戴,温和地催她继续说。
“……”明黛迟疑着,继续道:“我既然算是你的第一任女友,昨晚算是你三十年来第一次碰女人,所以一时失控放纵……也情有可原。”
孟微年听完只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孟大哥。”她还是比较习惯喊孟大哥。
“谢谢你的体谅。”孟微年瞧她,俊美的面上仍带着淡淡笑意,“不过你这么心软,有没有担心过一个问题。”
“什么?”
孟微年朝她走来,并没立即回答她。
他此时衬衣西裤袖扣和腕表都穿戴整齐了,昂贵的布料和得体的手工剪裁衬得他整个人身形格外挺拔俊逸,明黛其实从他才穿好衬衣就注意到了,孟微年的身材太好,在衬衣和西裤的衬托下,更显得气度斐然,比贵公子还要成熟俊逸。
明黛眼神跟着他走,直到他在床边站定,然后微微弯了腰,低头时,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有任何躲闪的动作,他薄唇径直覆上了明黛的唇。
“唔——”明黛只觉得下嘴唇被重重吮吸了下,随后就是脖子,再然后就是——胸脯,她刚降温下来的脸又倏地燥热。
孟微年竟然隔着睡裙咬她。
这行为……一点也不斯文,倒像是个长得俊美的地痞流氓。
“孟大哥——”她闷哼一声,羞死了,咬唇去推他。
孟微年就咬了一口,不等她手来推,就先退开了,他微微弯着腰,跟明黛对视,眸里温和却又带着一点逗趣的笑,说:“会让我想要对你得寸进尺。”
他这是回答了她那个问题。
明黛脸通红,轻抿着唇,羞地说不了话。
“起来跟我一起去吃午饭。”孟微年直起身,不逗她了,伸手朝她。
明黛后知后觉被他捉弄了,脸通红着,不接他那只手,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床,忍着不适,慢吞吞挪进了浴室。
孟微年看着自己故意被忽视的一只手,唇角很淡地笑了下。
倒是第一次见她对他有小脾气。
洗漱好后,明黛去了衣帽间。
孟微年这间卧室里的衣帽间不知道是不是跟隔壁房间打通了,面积宽敞,里面衣服都格外的整齐有序,可以看得出孟家女佣的高薪资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她上次来过一次孟微年的衣帽间,那时候整间房间都是孟微年的衬衣西裤和西装,所以眼下再看,能明显察觉出不同。
现在孟微年的衣服都在左侧,而右侧和中间的衣柜都分门别类放置了不同颜色的女士衬衣和裙装。
明黛注意到几乎全部都有吊牌,是全新,品牌还是她平常常穿的。
她知道孟微年不用动手做这些事,只用吩咐一声他的秘书或者他的私人管家,就可以购入大批品牌衣物,接下来就是孟家女佣上场整理衣物挂进衣帽间,但她仍为孟微年的体贴而触动。
其实将她的衣物放进孟微年的衣帽间这件事应该是她的事情,但孟微年全程替她操办了。
两点左右才出孟微年的卧室门。
她跟孟微年并排往前院走。
“一会要是见了孟西泽母亲,我是跟你一起喊杜姨,还是喊其他的?”明黛不算粗心,她注意到孟微年对杜婉仪的称呼一直都是杜姨,从不曾改过口。
“跟着我喊杜姨。”孟微年说。
“嗯。”明黛偏头看他,下午的光线明亮到有些灼人,但眼下因为庭院里绿植繁多,树影幽幽,挡了一部分光,并不显灼热,她瞧着孟微年,那张脸五官如雕刻般俊美,唯有一点点不足,嘴角那边还挂着一丝青紫,想起什么,又迟疑着问起:“孟大哥,我一直想问,我昨天……做梦是不是揍了你?”
孟微年也偏头看她,温和的眸,“怎么这么说?”
“你嘴角——”明黛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欲言又止。
孟微年淡淡笑了一声,并不答她这句话,只是继续纠正她的称呼,“到前院了,在其他人面前再喊我孟大哥,就有些古怪了。”
“人多了,我到时候会改口的。”明黛咬了一下唇,“喊得有点习惯了,私底下要自然而然改口也需要时间的,孟大哥。”
“你要开始习惯我是你的丈夫孟微年,每天在心里多重复几遍,称呼也会自然而然就改了。”
“……嗯,知道。”把孟微年跟她的丈夫划上等号,明黛垂下眸子,嘴上应得好,但心里虚着呢。
前院会客厅只有大伯母在,杜婉仪和孟微年父亲孟平术都不在,明黛只跟大伯母打了声招呼,便跟着孟微年前去餐厅吃饭了。
他们起得晚,其他人都吃过了,眼下就他们两个,明黛微微松弛下来。
吃过饭,孟微年要出门,明黛也打算出门,孟微年一走,她一个人在宅子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点不自在,便打算跟他一同出门。
老宅门外的灰墙下,黑色加长迈巴赫静静停在停车位上,李炳早就候在车门旁,旁边还有几辆价格不菲的豪车,应该是孟家其他人的。豪车再多,明黛一眼也注意到了其中有一辆崭新的宾利欧陆GT,特别优雅漂亮的一辆车,她猜测着那应该是孟令怡的新座驾。
目光只在那辆车上停留了两秒,她看向孟微年,想着麻烦孟微年送她回别墅一趟去取她的车,但孟微年停下,同她道:“我便不送你了,你自己开车过去。”
“……”明黛想说自己的车还在别墅呢,但见孟微年这么说,她又不好再开口麻烦他送一趟,想着自己一会打车过去算了。
“嗯。”她说完,便转身往老宅外的那条大路上走,想着走去大路上好叫车,但还没走两步,手腕被扯住,孟微年温和低醇的声问她,“往那边走做什么?”
“……那边好打车。”明黛茫然却又诚实道。
“打车做什么。”孟微年笑了一声,瞧向李炳,李炳立即上前,恭敬递给孟微年一个车钥匙,孟微年大手从她手腕摸索到她的掌心,随后撑开她微微蜷握的手掌,另只手将车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随之而来的,是那辆白色的宾利欧陆车灯闪了闪。
她眨了眨眼,心里隐约浮起一个猜测,明黛咬了下唇,“孟大哥……”那辆欧陆落地价起码三百万,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李炳早已大步过去,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明黛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副驾驶上还放着一大束蕾丝包裹的奶油杯玫瑰。
孟微年拍了下她的后腰,示意她过去查验,他温声说,“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明黛眸里不由地亮起,即便她不是一个物质虚荣的小女生,但乍然被送了一辆三百万外观还特别符合她审美的豪车,她也不能免俗地为此感到惊讶和喜悦。
她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跟孟微年吃晚餐时,对孟微年说过一次的话,他很适合谈恋爱,现在她仍旧对这句话保持高度赞同,她都不敢想,如果真的有女生跟孟微年正儿八经谈一场恋爱,那女生会有多幸福。
孟微年太会宠女孩了,她无意识想着。
明黛有了新车可以开,也不必多此一举去天鹅湖别墅那边开她的旧车,她便开着那辆白色宾利去了跟姜橙约定好的咖啡馆。
姜橙约她喝下午茶的消息是上午十点多给她发的,她下午醒过来才看见。
虽然明知姜橙在新婚第二天约她见面是不怀好意,但她尚在休假,在孟家老宅待着不自在,也没地方可去,只好赴约。
咖啡馆在商业中心那块,明黛到的时候,姜橙已经喝完了一杯美式,她还带着墨镜,仰着头东瞧西看,不知道在打探什么消息。
明黛在姜橙面前坐下时,姜橙将墨镜往下一扒,八卦的目光在她脖子上瞧了几眼,又颇有经验地去看桌子下的小腿。
明黛:“……”
她被姜橙看的脸热,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没穿长裙,她小腿上还有孟微年弄出来的痕迹。
果不其然,姜橙那张俏丽的脸上隐晦地笑起来,眸里都是促狭。
“果然,明宝贝,你的新婚夜很是多姿多彩啊!”
“……”明黛怕姜橙不依不饶,轻咳一声,“你要是揪着这个不放,我可就走了,下午茶你自己喝吧。”
“别啊,你害羞的话,我就不说。”姜橙还对她挤眉弄眼,“不过我憋不住,我再多问一句,明宝贝,爽吗?跟孟微年做呃——”
明黛忍不住拿脚轻踹了下姜橙的腿,她脚上是细高跟,虽然只是三厘米,但杀伤力仍不可小觑。
姜橙假模假样地抱着腿哀嚎了几句,随后便拖着椅子靠近明黛,闻着她身上特好闻的淡香水,她凑近好友耳朵,嘻嘻笑道:“明宝贝,你这么香这么软,孟微年对你爱不释手了吧?是不是整晚都跟你缠缠绵绵——诶诶诶别走别走,我不说了,不说了真的闭嘴了!”
明黛是真的打算起身走人了,再不走,姜橙就要让她忍不住在这种露天咖啡馆回忆起昨晚那些濡湿潮热羞人至极的画面了,她可不想这样,很是干脆地起身,但姜橙及时拉住了她,她扭头,羞恼着看她,姜橙保证着,还做了个往嘴上拉拉链的动作,她才重新坐下,“再说一句的话,我真走。”
“不说!保证再也不提你跟孟微年的新婚夜!”姜橙视线扫去街边多的一辆豪车,眼里微微一亮,“我靠,孟微年送你的?”
“嗯。”明黛点头。
“不愧是豪门,一出手就这么阔绰!”姜橙眼巴巴地道:“孟家还有适龄未婚的男性吗?你给我搭根线,我要嫁进孟家,跟你做妯娌!我也想享受一把豪门媳妇刚嫁进去就领豪车的体验!”
“……”明黛问她,“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当然是一百个认真!”姜橙道:“昨天我爸妈见你都结婚了,回到家开始疯狂催我了,我昨晚也一宿没睡,被催的耳朵都起茧了,自从我男神在我心中的形象破灭后,我对男人都没幻想了,反正男的都一样,不如梦一个大的,嫁进孟家,跟豪门老公装装恩爱做做样子,实则成天跟你腻在一起,这样多好,想想就幸福。”
“……”跟她多年好友,明黛听出姜橙并不是真心,她就是在发疯,她没继续这个话题,看她手边的相机设备和墨镜口罩,她问:“我刚来就看你在这里东张西望,你看什么呢?难道是重回老本行了?”
姜橙辞职出国前是在一家规模不小的传媒公司旗下的媒体机构当娱记,这是姜橙的爱好,是她从高中毕业后坚定要做的一行职业,只因为姜橙当时疯狂追一个男明星,从小学六年级开始真情实感追了七八年,结果姜橙高三那年,男明星轰轰烈烈塌房,塌的惨绝人寰,姜橙那时候人都差点因此得了抑郁症。
从此之后,姜橙对娱乐圈所有明星都祛魅,也因此打定主意以后毕业就做娱记,专门深挖看起来完美十足实则风评不好的男明星的黑料,一是为了祭奠她曾经追星的疯狂岁月,二是为了以后不再有年少单纯的小女生像她一样傻乎乎再被那些表面温文尔雅实则人品堪忧的男明星欺骗。
“啊,是这样的。”姜橙点头说道:“我那个前上司对我一直念念不忘,他昨晚看到我朋友圈发的你婚礼的照片,得知我在国内,立即求我,让我继续回去工作,还直接给我转了好大一笔钱,我拒绝的余地都没了,今早就去公司报道了,上午就被他派出来挖消息了。”
“也能理解。”因为姜橙那颗坚定要做娱记的心,没人能比她更有耐心和毅力去深挖一个明星的新闻了,姜橙入职那一年,明黛被迫从姜橙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一线顶流明星的极其炸裂的真料。
“你今天在蹲谁?”明黛跟她闲聊。
“今年特别火的一个女明星,叫于菲,才二十出头,手上好资源多的不行,在抢资源一事上也特别得心应手,半路截胡了很多二三线艺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好资源,据说是背后有位特别有资本的金主,但她在外面里的人设就是清纯小白花,还在微博上发誓自己绝没有金主,说自己从不会抢别人的资源,说不要对她那么大恶意巴拉巴拉的……我今天就被派出来,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靠谱的边角料。”
明黛在主持圈,跟娱乐圈沾边,她跟娱乐圈几位耳熟能详的女明星在活动上有过一些交集,但于菲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陌生。
“我今天蹲了一上午,看见她进了那间茶室,一上午都没出来,今天到现在断断续续进了好多位看起来身价不菲的有钱人,这里面一定有于菲的金主,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姜橙目光炯炯地盯着茶室门口,“她要是不抢别人资源,我也不想去挖一个女明星的真料,但她背地里做了表面上还装白莲卖惨,我看不下去,我势必要把她那位金主的身份给挖个水落石出!”
“那你在这里继续呆着,我回电视台一趟。”明黛过来就是陪她说几句话,见她这么认真,不打算在这里打扰她的工作。
“行,那你一会还回来不?”姜橙头也不抬,目光一直盯着茶室门口。
“我得在电视台待一会,晚饭还得回去跟孟家那边的人吃,估计不过来——”
“我靠!明宝贝!”明黛话还没说完,姜橙就一惊一乍喊了一声,她不明所以,看向姜橙,“嗯?”
姜橙双手伸过来捧住她的脸,然后将她的脸往茶室入口那边掰,于是,下一秒,明黛看见了令姜橙惊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