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里屋传来细细地女儿娇窃声,细细的嗓音虽听不懂说些什么,但丝丝入耳,搔得人心痒痒的。
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婆便走了出来面上原本的笑意瞬间落了下来。
西门庆眼睛一亮,就要问些什么,王婆微微瞪眼,摇摇头,两人的声音便瞬间小了下来,几乎只有气音。
西门庆仔细靠过来,低声耳语:“王婆,怎么样,那李家小娘…”
他想问一问那美貌小娘认得他不?
王婆摇摇头,小声耳语道:“你怎么不晓得等我回应再进来,如此莽撞,差点吓到那小娘子,吵着要回家,幸好让我劝下来了…”
西门庆皱眉,看来这小娘子对他印象一般,真是有些棘手。
“多谢王婆,”西门庆话里感激一番,心中有些焦急,“那现在该如何?”
王婆微微眯眼,随后招招手,两人好生细语一番。
潘金莲躲在里屋中,耳朵高高竖起,面上沉着冷静,不晓得这王婆会用什么方法诱骗无知少女。
而屋外的两人耳语过后,西门庆很是兴奋,神色不时地瞧着旁边的里屋,仿佛能透过禁闭的木门,看到里面美貌娇羞的小娘子。
王婆面上也笑眯眯的,明显两人达成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沆瀣一气的模样看的人牙直痒痒。
第17章 穿成潘金莲的第十七天
王婆偷偷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客官看起来很面熟,不晓得是哪里人哩?”
西门庆配合王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面上有淡淡的自得,“在下阳谷县人,家住东市长安街,平日里常在外处理公事,许得是先前和店家见过,才有几分面熟吧。”
这话明面上答复王婆的话,暗地里则是彰显自已的地位和能力。
王婆明显也很满意,接着装作不认识地笑道:“那还真是年纪大了,都不晓得这县里的动静了,您是哪家的贵人?”
“在下西门庆,独自经营着一家生药铺,家中小有积蓄,不值得一提。”
这话是这么说,面上却不是这个意思,西门庆眼神瞟向紧闭的房门,生怕自已的话传不进去。
王婆像是一个普通唠家常的老妇,两人一拉一扯,把西门庆的优势大大地彰显出来。
“客官如此有能力,怕是家中早已娶妻了吧,”王婆灵机一动,神色瞟向西门庆,不停地使着眼色,让对方配合她。
西门庆听到这话,面上微愣,这李家小娘不愿做人妾室,两人都是知道的,王婆怎么会突然说这话,莫不是?
他眉头微皱,神色间忽然瞟到在里屋的窗户角落处微微晃动的人影,心中瞬间反应过来,王婆莫不是故意如此说,以此来哄骗李家小娘。
事实上,王婆的确有这个想法,刚刚西门庆和李莲的照面明显不是很愉快,再加上李家父子不日将归。
若不想办法将李家小娘拿捏,这到嘴的鸭子怕是要飞了。
西门庆反应过来,动了动心思,面上一本正经地说道:“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家中对此要求很高,倒是不曾娶妻。”
这话说得凛然,屋内的潘金莲心中冷笑,家中的妻妾都能凑齐一桌麻将了,还在这里舔着脸装大尾巴狼,好生没有脸皮。
只听得王婆一声赞叹的夸奖:“那西门官人可真是有大作为,若是哪家娘子嫁的了你,怕不是进了福窝,再也没有忧虑操劳的事情嘞。”
西门庆被吹捧得很高兴,没想到这老泼货还有几分嘴皮子。
两人一来一往,净说了些好话,恨不得一股脑地全部塞进潘金莲的耳朵里,好让对方下一秒就上了花轿。
王婆喝了口水,眼尖得瞅见窗户处的人影闪动,这李家小娘怕是要按耐不住了,便给西门庆使了个眼色。
西门庆还等着见上小娘两眼,说些倾心衷肠的话,结果这就要被王婆赶走,心中老大不乐意了。
奈何王婆的催促,他只好站起身,伸长胳膊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眼睁睁地送走西门庆后,王婆才松了一口气,回到里屋安抚潘金莲。
她推开房门,面上笑眯眯的,有些歉意,“李家小娘,真是对不住,让你在里面待了许久,可有烦闷?”
潘金莲摇摇头,跟着王婆走出房门,面上有几分羞红和犹豫。
王婆见得这副女儿模样,心中一喜,面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刚想说些什么。
就见潘金莲拎起篮子,口中表示今日太晚,择日再同去集市。
王婆见对方去意已决,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送对方离开,自已回到茶摊上。
等到收拾茶具时,她才发现原本倒给潘金莲的茶杯,此刻居然空空荡荡的,里面的茶水不翼而飞。
王婆面上疑惑,思考了半晌,方才想起西门庆走时的豪饮,面色一黑,顿时暗啐一句“登徒子!”
而转身离开的潘金莲早已趁着王婆不注意回到了木屋,从前几日起,她就已经开始防备王婆,吃食更是一律不沾,更别说今日还有西门庆那家伙。
如今这两人怕是已经动了歪心思,不出半月,下场便可水落石出。
而潘金莲心里思索着,静静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待着武大郎归来。
武大郎此刻忙得很,自从听到了潘金莲的话,他心头便涌出了一股自已都没发现的干劲。
原来整日被嘲笑,被欺辱的炊饼大郎走出去竟然可以被别人称得上一句武兄,真真是不同于往日。
其实,武大郎的包子已经在西市一片打开了名头,甚至很多百姓慕名而来,并没有因武大郎的外貌而产生质疑和嘲讽。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武大郎坦坦荡荡的生活态度和卖买时憨厚和善的模样,毕竟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今日的他恰好找到了街边一个不错的门脸,心中想着何时让娘子去瞧一瞧,也能安定一些。
待武大郎脚步轻快的走回家中,便见得潘金莲正坐在屋内,好似是在等他。
武大郎心中高兴,也没察觉气氛的不对,刚要开口:“娘子……”
“大官人,我们和离吧。”
这句话当场让武大郎愣住了,他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慌张,张了张嘴,不晓得说些什么。
放下身上的扁担,犹豫地走到潘金莲面前,思索再三,像是有些找补般,快速地说道:“娘子,你是最近过得不开心吗,没关系的,我已经…已经找好了店面,等到搬过去,你就可以每天去集市上买些喜欢的首饰,可以打扮得很漂亮……”
潘金莲神色不动,眸子间没有起伏,静静地看着武大郎,仿佛一切早有结果。
武大郎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渐渐的,嘴唇微微颤抖,忍不住问出了一句:“娘子,一定要这样吗?”
多日下来,潘金莲一直没有再说和离的事情,这让他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没想到,最后还是提了出来。
潘金莲点点头,两个人不合适。
武大郎面色有些难看,他转过身去,没有说话,仿佛在犹豫。
半晌之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什么…时候?”
“明日清晨。”
“好,”武大郎应了下来,他挑起扁担放进灶房,两人便一直没有说些什么。
待半个时辰之后,灶房里传来一阵悠长的香气,混合着小麦土壤和阳光混杂的味道,很是诱人。
潘金莲有些好奇,起身走进灶房,便见得武大郎在灶台前忙活,嘴里还小声地说些什么。
潘金莲脚步轻轻地靠近,面上便是一怔。
只听见武大郎自言自语道:“待明日回来之后去西市上卖些包子,渡口的店面再省省,给娘子换些盘缠……”
原来武大郎还记得她要走。
第二天,两人带着文书一路前往官府准备了和离。
即使潘金莲头上戴了面纱,也挡不住人们恶意的猜疑,甚至晓得两人是夫妻后,众人看向武大郎的脸色都有些微妙和了然。
毕竟谁也不愿意相信如此丑陋的人能娶到貌美如花的娘子。
待两人回到家中后,武大郎从灶房里端出几个热乎的包子,面上有些犹豫,却还是走到潘金莲跟前。
“娘子……不,金莲,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潘金莲抬头看向他,柳叶弯眉间潋滟精致的眸子透着清澈的水光,显的整个人玲珑剔透。
武大郎神色有些躲闪,顿了顿,依旧声音沙哑,语速很快地说道:“金莲,我没有在撵你,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外面太危险了,你一个弱女子不安全,如果你…你是因为我才决定离开,那我…我可以搬出去住,这样……”
武大郎是个很善良的人,潘金莲深知这一点,如果不是天生丑陋的面貌和见异思迁的女人,他会生活得很安逸。
所以,她不能害了这个老实人。
潘金莲想到自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摇摇头,打断了对方的话,“七天之内,奴家会离开的,大官人不用担心。”
潘金莲想了想,不能让武大郎带着一种愧疚自卑的情绪看着她离开,便在心底斟酌了些许,才开口说道。
“大官人,有些时候…不能仅因为一个人的样貌就决定此人的能力和前程,这不公平,奴家并不曾觉得您是一个失败的人,相反,您很有能力,或许奴家走了,以后会更好。”
武大郎微怔,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天雷印在他的心底,只是现在他并没有深刻地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直到潘金莲真正的离开,大郎包子铺越来越好时,他总会想起这句话,那时候方才晓得自已的得失。
之后,无论武大郎如何询问,潘金莲都只说离开,并不多言。
多说无益。
接下来的几天里,西门庆脑子里装满了那貌美如花的李莲小娘子,连搂着自已最宠爱的孟玉楼,都会想起那娇嫩的肌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材。
连着这样恼人的日思夜想,西门庆直接火气大到长了几个肿胀的痘痘,只得不停得吃药。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他终于和莲小娘子说上话了。
昨日西门庆前去茶摊,恰好和那小娘子碰上,原本甩脸不理人的小娘破天荒地给了个好脸,娇羞的模样让他又猛灌几杯凉茶。
这如若再不得手,怕是会夜夜难眠。
今日换上贵气的绫罗绸缎,西门庆打算再去碰碰运气,瞧瞧能不能遇见那日思夜想的人儿。
王婆早早地便将出门的潘金莲哄到茶摊上,心底不免急切,面上笑意盈盈,心底想着探探李家小娘的口风。
“小娘子来了多日,不晓得对这阳谷县印象如何?”
潘金莲微抿嘴角,比起先前的羞怯,此刻明显有些淡淡的犹豫和挣扎,“这里…当然是人杰地灵之地…”
王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隙,眸子微闪,装作不经意间说道:“真是谬赞哩,这里好是好,就是少了些人气,哎。”
她瞥了一眼潘金莲,笑意盈盈:“若是…若是小娘子能留在县里就好了,平日里便可找人说说话…”
潘金莲面上微怔,肤如凝脂的纤纤玉手紧紧攥着白净的帕子,揉出些许的褶皱,眉目间满是犹豫,愣了半晌。
王婆见对方这副模样,心中便是一喜,这李家小娘怕不是动心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小娘心中的想法。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店家可在?”
来人正是碰瓷的西门庆。
潘金莲顿时变了脸色,有些发白地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要站起来,找个地方回避。
王婆心中有些遗憾,她很快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笑着哄道:“李家小娘,不用担心,这是昨日的西门官人,先前曾落下一把折扇,今日怕是来找回了…”
听到这话,潘金莲神色闪动,犹豫间西门庆高大的身影早已走了进来。
见此刻的已经不便离开,潘金莲只好坐回原地,微微侧身,躲开来人的目光。
西门庆见茶桌旁的娇俏身影,心中便是一喜,眼神忍不住望去,想要瞧一瞧羞怯粉嫩的脸庞。
王婆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折扇,见西门庆的眼神都黏在了李家小娘身上,心中暗啐一声,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地递了过去,“西门官人可是来寻自已的折扇哩?”
西门庆这才缓过神来,有些愣神地点点头,“是…是的,昨日归家后方才发现丢了折扇,思来想去,怕是落在了茶摊上,真是多谢王婆。”
说完之后,没等着王婆介绍,他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一旁的潘金莲,面上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装作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朗声说道:“在下西门庆,先前不留意曾撞到娘子,在此表达歉意,不知娘子芳名?”
这时候的风气很是开放,即使陌生男女共处一室,也很少被人指指点点,因此西门庆的行为也不算过分。
潘金莲只好侧过身来,如花似玉的脸颊上透着些许的潮红,她微微低头,小声回道:“无事,奴家姓李,家中排行老四…”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李家小娘不愿意吐露自已的全名,李四娘便是代称。
西门庆有些失望,却没有打击到他的信心,径直地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动作间的流畅自觉,看起来极为熟悉。
两人之间隔着王婆,瞅到这幅模样,她脸色便是一黑,真真是色昏了头,若是吓跑了李家小娘,想要再接触可就难了。
果然,李家小娘的身子又往里侧了些,眉头紧蹙,嘴角也抿了起来,明显是有所介怀。
王婆趁李家小娘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门庆,让他收敛些。
西门庆早就被色字上头,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寸寸不离对方,行为见多显露些轻浮味道。
王婆见此,只能多多打下圆场,笑着说道:“今日真是巧了,两位贵人都在我这老旧的茶摊上,真是蓬荜生辉哩。”
潘金莲只是缩在一角,不曾言语,面色潮红,神色间有些犹豫。
西门庆很是高兴,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卖弄自已的身份和学识,面上装作一副大方爽朗的模样。
“哪里,王婆谬赞了,谁不知您这茶摊上的茶最解渴,这人也最厚道,我还想着多来几次呢。”
厚道,潘金莲心里忍不住冷笑,静静地瞧着两人拙劣的表演。
王婆听了恭维的话,心里舒坦,面上也笑眯眯的,“西门官人哪里的话,我这茶摊啊,永远给您开着,回回给您上最好的茶水。”
两人一来一回的打趣间,氛围缓和了些许。
西门庆余光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家娘子,心底痒痒的,愣是没忍住上前搭了话:“李家娘子不曾开口,莫是心中有所烦闷?”
被提到的潘金莲娇俏的身子微微一颤,面上的红润更甚,她微微摇头,小声回道:“奴家口舌愚钝,不晓得说些什么…”
西门庆喉咙传出爽朗的笑声,随手打开手中的折扇,扇动间还不忘和小娘子调侃道:“在下可不觉得小娘子口舌愚钝,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儿实在少见…”
这话一出,李莲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染上了一抹诱人的潮红,像是天边耀眼的云霞,又是羞恼,又是慌张。
王婆心中啧啧,暗啐登徒浪子的同时,心中不免有几分羡慕,若是自已年轻些,怕是还轮不到这个小浪蹄子。
见小娘子这般姿态,西门庆心中更是满意,已经开始幻想自已抱得美人归的风光,他继续笑着问道:“小娘子可是阳谷县人?”
潘金莲紧蹙眉头,心底羞恼至极,已然不想再理会这登徒浪子,碍于礼貌和情面,只好小声回道:“不是,奴家乃东阳县人。”
西门庆微微点头,心底更是喜悦了几分,东阳县距离很是遥远,举目无亲的李家小娘岂不更是手到擒来。
越想越激动,风流的本质又冒了出来,他摇动折扇,半隐晦地调戏对方道:“东阳县可是个好地方,不晓得家中可为小娘子许得良缘?”
未曾见过几面,便询问人家可有婚配,这狼子野心怕是裹几层麻布都挡不住。
潘金莲被这话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来,小声地向王婆说了一句离开,便匆匆向门外走去。
西门庆微愣,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被王婆拦下了。
王婆皱着眉头,先前晓得这西门庆风流好色,没想到能荒唐到这种地步,生生把李家小娘给吓跑了。
这要是想再上前说情,怕是没机会了,想到这里,王婆不由得有些埋怨,口中微微责备的话便脱口而出:
“西门官人,你说得如此浪荡,那李家小娘怕是给吓到了。”
西门庆也有些懊恼,自已跟那花街柳巷的大娘子们嘴上花花惯了,一时间竟忘记李家小娘是个未经人事的待嫁娘子,便失了分寸,只顾的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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