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个低配阉割且非常无脑版的咒灵操术吧。
要是没见过夏油杰那逆天到无上限的术式效果,一般人还真能被这玩意儿唬到。
想到这里,芙洛拉也就没再多看那个怨偶咒具一眼,只对伊地知说:“走吧,我们去找五条老师。”然后又低声问,“你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吗?”
伊地知谨慎地推下眼镜,低声说:“想想也不可能高兴吧。”
芙洛拉:“……”
这可就难搞了。
更难搞的是走出隔间以后,周围这群听说她是五条悟带来的人,于是就一窝蜂凑上来想和她拉点关系,热情得恨不得现场认亲的陌生人。
从在场动与不动的两派人数来看,芙洛拉猜测凡是不动的,都应该是对御三家的复杂关系,尤其是五条悟本人到底有多难讨好比较了解的。
而凑上来的则大概率都是非咒术师。他们对咒术界一无所知,只是单纯冲着五条家的权势地位来的。被一群各怀鬼胎,满眼算计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芙洛拉感觉自己都快晕人了。
怪不得平时有这种事,五条悟都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全部丢给本家其他人去做。
在重复了第无数次“我不是五条家的人,我只是老师曾经教过的学生而已,你们找别人吧”,和“我不握手,这是为了你们考虑”以后,芙洛拉终于已经到极限,再也受不了了。
她飞快转身,用手臂锁住一个明显是有点喝高了,所以正对她动手动脚,连手都已经摸到她腰背上来,一脸猥琐色相的男人。
知道即使有苍星泪缚与特制手套的双重压制,普通人甚至二级以下的咒术师都会被她手上的【蚀】所伤到。她克制着全程没有用掌心接触到他,只压着对方面无表情问:“你,乱摸什么呢?!”
“这位先生,你喝醉了。而且芙洛拉小姐也是我的客人,请对她保持基本的尊重和礼貌。”加茂修司也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对方迷瞪瞪地打个酒嗝,挣扎未果,口齿不清地朝芙洛拉喊到:“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想活了?多少女人排着队想让我包.养……你,你这个……”
说着就开始转头叫来自己的保镖:“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娘们!”
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混乱。
等伊地知带着五条悟,以及刚结束完任务回来的七海建人赶过来时,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正好被芙洛拉从餐厅大门后扔出来,哀嚎着滑到他们脚边,蜷缩成面色扭曲的一团。
身后其他几人见状,也不敢再轻易靠近这个看似漂亮明艳,说话时也语调温柔,实则动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少女。
“五条先生……”
伊地知看向一旁的男人,发现在看到面前这一幕后,五条悟反而没有了刚听到芙洛拉被人为难时的沉冷表情,甚至还有闲心伸手进大衣口袋里,将刚摘掉的墨镜拿出来重新戴上,然后换上副继续欣赏的模样。
“您不打算管一下吗?这里大部分都是御三家的人吧?”七海建人问。
他觉得不能理解,这时候明明是作为老师应该立刻出手阻止,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吧?
不过五条悟好像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或者应该说是知道也毫不在乎,只愉快地朝他说:“这不是挺有活力的嘛。听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还真是吓我一跳,明知道我还在这儿都敢朝我学生动手,是完全不想活了还是找了什么送死的帮手来。”
“不过现在看上去,芙洛拉有自己就很好地解决掉麻烦哦。”
伊地知看着那一地被芙洛拉前后撂倒的保镖,稍微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哪家的。”
而且这属于是直接不留情面地砸了加茂修司的场子,不过说起来也是那个人先手脚不干净,活该被打的就是了。
“等她气消了再说。”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
芙洛拉转头看向餐厅里面色各异的人群,气息平稳地问:“还有下一个吗?”
看起来是没有了。
见状,五条悟这才走过去,一步就直接跨过地上正哀嚎连天的保镖,顺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蝴蝶发夹递给她:“现在好多了?”
她拿过那枚发夹想夹回去,但是有没有镜子,又担心夹歪了,于是只能作罢:“是那个人先不对的。”
发夹这种脆弱的东西拿久了也会坏掉,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口袋,芙洛拉干脆将它随手别在自己的针织外套上。
“我知道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别人不对嘛。”五条悟看了她衣领上那枚发夹一会儿,伸手将它取下来,给她理了理发丝重新别回头上。
“发生了什么?”他这才问。
“那个人。”芙洛拉转头看向餐厅。
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还是五条悟的,一群人立刻分开成两队,中间只剩那个将刚才还胡言乱语着,要让芙洛拉尝到教训的中年男人。他此刻看起来完全是面无血色,苍白得就像是被咒灵抽取了所有生气的僵尸。
“是他先莫名其妙伸手摸我,还找人跟我动手。”她说着,眉尖再度皱起来,脸色不太好。
听完她的话,五条悟先是安静两秒,接着便径直走向对方,整个大厅里沉寂得只有他的脚步声。
因为身高实在太高的缘故,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压迫感极强,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非常吓人。
那人被吓得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五条悟站在自己面前。
微微下滑的墨镜背后,是又冰又亮的蓝眼睛。因为眼神过于锋锐,且没什么情绪可言,只这么直勾勾盯着他,很容易让人想到那种恐怖片里的鬼怪玩偶。
无机质的眼珠背后正藏着一只随时会挣脱出来,将冒犯者抽筋拔骨,活剥生吞的非人灵魂。只余光一扫也能让人浑身战栗得直流冷汗,强烈的恐惧感从后背蔓延到头皮,密密麻麻接连成片地炸响开。
他看着面前那个就差被吓到失禁的男人,嘴角翘起一点尖锐的冷淡笑痕,言辞格外刻薄:“我说,原来还真有只要喝点酒下去,就能把脑子都跟着一起消化掉的生物啊?这也是你们这个过家家晚会的邀请对象?”
“真没想到,原来你们都已经艰难到了要和这种东西一起谈生意的地步。再过两天怎么办,我不会在新闻上看到你们因为到处讨饭被警察抓起来吧?”
一番话直接拉踩所有人,不愧是五条老师。芙洛拉听得甘拜下风。
加茂修司脸色变了几变,看得出来很难才维持着仅有的平静。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放弃了。
“没人教过你,自己的手要管好,不能乱摸不该摸的吗?”他盯着地上的人问,“哪只手摸的?”
那人眼前一黑,连忙跪下来开始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我向您道歉,对不起……”
“快点啊,到底哪只手?还要我自己猜吗?还是说两只手都有?”五条悟再次问,声线很冷,语调却像是在教导着不听话的小孩子那样,听着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伊地知绷紧身体后退一步,脸色看起来不比那个正在拿头朝地上盖章的人好多少:“完了,这下五条先生更生气了。”
七海建人看了看面前这一幕,又看向芙洛拉,紧抿的嘴唇微微动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走上去,伸手搭在五条悟臂弯处:“算了,老师。反正他们也被我自己教训过了。”
“就这样就算了?”五条悟歪头看着她,目光从墨镜与镜框夹角处露出一点,像是被蓝色极光挑破的黑夜。
“他刚才……”听那半个被咽回去的音节,应该是想问被摸到了哪里。但芙洛拉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问了。
接着,他抬起脚,用一种踢路边小石子的动作踢了踢对方。漆面的尖头皮鞋碰到地上那男人的时候,他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样瞬间蹦起来,跌坐进旁边一个半圆形的室内装饰品里被卡住。
那是刚才在打斗中,被那几个保镖慌不择路逃跑时撞倒的。
“这不是很有精神嘛,保持这个姿势好了。”五条悟半笑不笑地看着对方,抬脚踢了踢那个东西。
在惯性地驱使下,被卡在上面的男人立刻像是不倒翁一样开始不断摇晃。失去平衡的恐惧让他开始放声哭叫,然后被五条悟稍微用力踩在底座边缘,猛地停住。
他汗如雨下地抬起头,正对上五条悟刻意扯开的恶劣笑意,顿时浑身都紧绷起来了:“五条先生……求求您……”
踩在边缘的脚突然下压收回,让他立刻不受控制地开始哐哐磕头。
“噢——很成功啊,我还在担心你这人长得也太短了,是残疾吗?会不会够不到地上啊,看来是我担心多余了嘛。”
已经完全自顾自地玩得很开心了啊。
芙洛拉默默想着,回头看到七海建人正单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假装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看着他就这么玩了十几个回合以后,那人已经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直流,一副快昏死过去的模样,她再次伸手抱住五条悟的手臂:“老师,我们走吧。”
他最后踢下那个“不倒翁”,不太满意地说:“还是不太解气呐。”
这是把刚才生她气的那份也一起发泄出去了吗?
芙洛拉想了想,顺着对方的脑回路炸裂发言,试图安慰:“可是他好弱,玩起来也不够有意思吧。”
闻言,五条悟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那就走吧。”
几人离开大手町塔来到楼下,加茂修司站在玻璃墙前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同时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是。我见到星之彩了。”他说,“藤川那家伙还算有点用。”
他走向旁边空无一人的玻璃走廊,身旁是许多造型诡异的枯木花艺,扭曲的影子铺垫在他四周,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阴沉。
“什么?不,不用……他只是个我随手找来的工具而已,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留着也没事。何况现在就把他杀掉太显眼了,上次杀掉松田大辅联系人的事不是还招惹来了冥冥吗?”
“我知道,那个女人眼里只有钱。当然是五条悟花钱让她调查的,还真是舍得。让她动一次手可不便宜。”
“不。我没有全部说出来,星之彩对五条悟的忠诚度超乎我想象的高,全说出来也没有效果。何况她知不知道那些事也无所谓,只要让她从五条悟身边消失就可以了。那边不是还有还有个更彻底的计划吗?”
“而且我说真的,确实得加快才行。”
加茂修司说着,目光落在窗外灯光辉煌的东京市区:“这两个人的关系挺奇怪的。我是说,考虑其中有个人是五条悟的话,真的很奇怪……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这样吧。”
他挂断电话。
刚走到停车场,伊地知似乎是接到什么任务安排,和五条悟在一边交谈。
芙洛拉站在路灯下,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开始思考一会儿要吃什么。
忙到现在也没吃饭,真的好饿。
这时,七海建人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他经常这样吗?”
“这样?”
芙洛拉还以为他在说刚才五条悟把人当全自动磕头不倒翁的事,于是回答:“也不是。主要今天五条老师生气了,所以才会把人那么玩吧。”
“我不是说那个。”七海建人回答,转而用一种更清晰的方式,“平时五条先生也会因为你不听他话就这么明显的生气吗?”
说完又补一句,“但是生气又不拒绝你。”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用词也有点奇怪。
芙洛拉认真思考片刻:“也没有吧。老师其实都不怎么会生气的。”
“是对你吧。”七海一针见血道,“这句话别让伊地知听到。”
“也不是啦。我感觉老师对所有学生都这样。我也没见他对忧太和伏黑同学他们生过气。伏黑有时候也会不听他的话,五条老师最多也就‘哎呀’两声。”
“那伏黑是为了什么?”
芙洛拉有点惊讶地看了看他。
印象里,七海建人并不是会热衷于打听这种琐碎消息的人。
他好像想要印证什么。
于是芙洛拉回答:“大概是……拒绝出任务路上帮老师带甜品,或者不要陪他打游戏,绝对不要找老师做他的体术课对练之类的。”
七海建人沉默。
片刻后,他忽而问:“那你呢?”
“大概也就两次?上次我没跟他打招呼就翘他自习课,就是为了去找藤川先生,结果被发现了。那次老师真的很生气。再有就是今天这次。”她总结。
七海建人再次沉默。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极了那种美术馆里的雕塑,被头顶光影恰到好处地一照,无法解读的细微表情让人很有压力。
“七海前辈,怎么了吗?”她好奇问。
他侧头看向正朝这里走来的五条悟,收敛了原本涌到嘴边的话:“没什么。”
“好饿,我们去吃饭吧。”五条悟说。
“老师请客吗?我要吃茶禅华!三二一不反对就答应。”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七海前辈不能一起吗?”
“是比较紧急的事。你们去好了。”
“那好吧。”
芙洛拉有点遗憾地转过头看向五条悟,浅翠色的眼睛莹莹发亮:“那我们去吃茶禅华吧老师!走吧走吧!”
第37章 捏手腕
刚坐上车伸出手, 连车窗都没来得及按下来,芙洛拉听到五条悟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意料之中的问题。肯定是会问的。
不过在开口之前,她脑海里莫名其妙回想起了加茂修司对她说的, 不要将对话内容告诉五条悟的事。
“不然对他不好。”那个人是这么告诫的。
“当然, 你也可以选择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反正到时候要面对那些压力的人又不是你。想想也真是让人羡慕, 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帮你承担代价, 那样任性的感觉一定很轻松。”
短暂的沉默引来男人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怎么不说话?”
“他提到了我家里的事。”芙洛拉回答,目光望着前方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没有去看五条悟的眼睛, “他知道我的术式……明明我父母和祖辈身上都没有,却忽然出现在我身上。看起来他调查过我。”
其实中间还有一句, 星之彩和六眼总是同时代出现的。她把这句话隐去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加茂修司赌对了。她的确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 让五条悟有任何一点风险或者麻烦。所以关于这场对话的坦白, 她不会全部如实托出。
而且很怪异的,这个经由加茂修司口中说出来的事实, 让她莫名想到了那个乙女游戏的设定。
这是巧合吗?
她有点茫然,开始怀疑高层当初想要她来监制这个游戏,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你刚进学校的时候他们应该就调查过了。”五条悟说,对于加茂修司知道这些并不意外,“还有呢?”
“他还问了我,为什么没有去京都那边的学校,明明我父亲的那位朋友都已经打电话给乐岩寺校长提前说过了。我说是因为我搞错地方了。”
芙洛拉说着, 语速有些慢, 因为需要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加茂说的“你会去到东京不是偶然,星之彩和六眼总能找到对方”这种话给说出来。
“然后?”五条悟按灭手里的手机, 用手撑着头,一动不动看着她,视线专注。
知道以自己老师的性格,要是只说这点不痛不痒的东西出来,他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全部。比如现在不看手机只看她的这个行为,就已经是他意识到她可能正在试图隐瞒什么的征兆。
要是又把他惹生气了,那就更难搞了。
于是,芙洛拉选择将另一件连加茂修司承认,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是什么?”
芙洛拉沉默两秒,主动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说,禅院家和加茂家并不是因为我本身,也不是因为我拥有星之彩术式才会这么想要对我执行死刑。他们是因为我成了老师的学生,和五条家扯上了关系才会这么做,而且是非这样不可。”
“可是,我印象里,他们也没有因为忧太成为您的学生就这样吧?所以我就搞不懂了,他们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星之彩,那忧太现在也可以使用星之彩,只要同时开着反转术式抵消侵蚀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们不盯忧太,那是不是就说明,不是因为我身上术式的关系?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我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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