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自己来拿吧。”
说着她便要伸手自己去接,却被谢之骁避开,眉头一挑,有些奇怪,“怎么了?”
“别人都看着我们呢。”尤今今轻声,杏眼水汪汪地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谢之骁闻言,半抬着眼皮,冷冷睨了一圈后,众人纷纷低下了头。
“好了,现在没人看了。”他又侧头看她,弯着眼睛,继续替她端着碟子,“放心吃吧,没人敢看。”
哪有这样子的啊。
尤今今剜他,伸手要去掐他腿,却被谢之骁按住了手包在掌心捏了捏,低头冲她笑的一脸肆意嚣张。
见他这般脸皮厚,尤今今顿时就不想这么服输了,四下扫了一圈后,见无人看过来后,便用那只没被他握住的手偷偷往下一探。
娇软柔荑就轻轻一抚,那布料之下的儿臂便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谢之骁的脸皮“腾”地一下就着了火。
似是没想到小女郎会这般大胆,他霎时面红耳赤,耳根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你…你……”少年漆黑瞳孔微缩,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脸皮涨红,小女郎得逞般地弯了弯眼睫。
“郎君,放心吧,没人敢看的。”
将谢之骁方才的话如数奉还后,果见他的耳根更红了几分。
看他还敢那般厚脸皮!
让人得了教训后,尤今今一脸得意地就要收手,谁知还未来得及将手抽开,便被他一把按住。
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按着女郎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朝他那里下压。
尤今今只觉掌下滚烫无比,热度惊人。
“你——”女郎抬眸看他,却被他眼底燃起来的小火苗给吓到。
他、他那什么怎么也不看场合啊!
小女郎也红了脸颊,立刻就要抽开手去,可哪里能敌得过谢之骁的力气,没挣扎几下就被他牢牢按住。
“这可是在外面……”尤今今低声,脸颊绯红一片。
谢之骁咬牙,低头贴在她耳边,清冽滚烫的气息扑在她的颈间,每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也知道在外面啊,现在知道怕了,刚刚胆子不还挺大吗。”
“他是你弄起来的,你必须得负责。”
他虽红着耳根,可是一点没耽误他说那些虎狼之词,羞得尤今今都不敢听了。
她真是犯傻了,去惹这个小疯狗。
“这里不行!”女郎瞪他,水漾漾的杏眼含着几分羞恼。
“我不管,你就得负责。”谢之骁不放手,看向她的漆黑眸子尽是不讲理。
尤今今真是怕了他了,见他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只能小声同他商量。
“回去……回去我负责还不行吗?”
谢之骁看着小女郎一双水润剪瞳,见她一脸讨饶,这才堪堪有松手的迹象。
“这可是你说的。”他压着嗓子,漆黑瞳孔熠熠,“不许反悔。”
尤今今耳根滚烫,只能无奈点头。
她还是太天真了,竟然低估了这狗子的厚脸皮。
见她点头,谢之骁才完全松了禁锢。
他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只是小女郎胆子太大了,必要的时候他可不能让着她。
没让谢之骁吃瘪,反而自己丢了脸,尤今今可真是后悔。
小女郎愤愤想,既然他不嫌丢人,那她就多使唤他好了。
于是接下来宴上的吃食,但凡需要剥皮剔骨的,谢之骁通通包揽了。
吃的心满意足后,尤今今的委屈才勉强消了些。
看着谢家二郎如此疼爱那妾室的样子,乔老夫人不由得冲萧夫人打趣。
“原先都说你家二郎行事霸道,定是个不会心疼人的,如今看来也不见得。”
萧夫人闻言笑道:“心疼自个媳妇自然天经地义了,今儿这孩子温柔善良,谁见她都喜欢。”
“听你这意思,这是真不打算给你家二郎找个门当户对的夫人了?”乔老夫人抬眸看向萧夫人,神色微微诧异。
如今世家最讲究门当户对,况且谢家如今更是不同往日了,竟还能不看门第娶妻纳妾,反正乔老夫人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萧夫人轻笑,有些不以为意,“只要他们小俩口情投意合,日子过得好,何必一定要什么门当户对呢。”
而离二人坐席不远的虞氏听到萧夫人这话后,顿觉慌张惊骇。
难道萧夫人愿意让那尤氏做谢二郎的正妻?
那尤氏听闻不过是国公府一个管事老媪的女儿,说的难听些,那便是奴婢的女儿。
这等身份做个贵族妾已是勉强,萧夫人竟还想让她做正头夫人?
这怕不是疯了吧。
虞婉儿怀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萧夫人朝那个乔老夫人不停夸赞尤今今的模样,不似作伪,她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
而让虞婉儿更愤然的是。
乔老夫人在听完萧夫人那番话后,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
“你家二郎是个有福气的,就是不知我家阿程可有这个福气了。”乔老夫人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向一旁的萧夫人看去。
萧夫人听罢嘴角噙笑,也似有若无地看向了虞婉儿,似是打趣笑道。
“婉儿啊,你母亲前几日来信,说是你如今也无婚配,便让我在冀州替你多相看相看,依我看啊,这阿程倒是不错。”
虞婉儿一听这话,那张俏脸不禁白了白,神色愈发难看起来
她这些日子,那般殷切讨好这个萧夫人,就是想消除昔日与她之间的芥蒂。可未曾想萧夫人如今非但不再想与她家t结亲,而且竟然还想将她那乔程撮合到一起,虞婉儿当下就觉得备受屈辱。
想她堂堂关东二姝之首,前世好歹也是嫁给刘氏太子做太子妃的。
今生纵然不再想行差踏错,成为亡国皇后,可她又怎会屈就一个如此蠢钝窝囊的男人呢。
但虞婉儿又不敢再和萧夫人撕破脸,毕竟她还想着能做谢家二郎的正室,只好佯装笑道,“伯母有心了,只是如今父母年纪渐长,膝下唯有小女,婉儿这几年便还想留在他们身边多陪陪他们,尽一尽孝道。”
“婉儿果真蕙质兰心,不仅样貌生的好,还是有个善心的好孩子。”萧夫人夸赞,只是眼底笑意轻浅。
乔老夫人听着却是更满意了。
一场宴席,吃的是众人心中各有滋味。
后坐上虞氏的马车,虞婉儿心中委屈翻涌,坐在虞氏跟前都忍不住愤愤揪着手中的帕子。
“堂姐,婉儿当真不明白,为何萧夫人变了,她昔日不是有同我们家接亲的心思吗?”
听虞婉儿这番发问,虞氏只觉无奈,挑眉看向她道:“往日可是你亲口拒绝的,难道旁人还要厚着脸皮一直等你不成?”
虞婉儿咬唇,有些委屈,“以前不过是年轻气盛不懂事才那般心高气傲,可我…可我如今已知晓错了呀,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妾室吗?”
虞氏见她心气依旧高的很,心中更是觉得可笑,忍不住开口。
“今儿出身虽不高,可品行容貌也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婆母将传给儿媳妇的手镯都给了她,想必不日便会抬她做二郎的夫人了,我看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虞婉儿一听果然怔愣,她见过虞氏的那枚手镯,碧幽翠绿,晶莹剔透,是萧夫人特意送给儿媳的手镯。
她此刻听虞氏一说,一颗心直接跌入谷底。
萧夫人怕是认定了尤氏这个人了。
若是尤氏知晓自己日后能做谢之骁的正妻,那她先前在赏花宴上同她说那些敲打她的话还有什么用呢。
既然都能做正妻了,何必害怕会有什么同她争宠的旁人。
虞婉儿思来想去,觉得事已至此,讨好萧夫人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而萧夫人这条路行不通,那便只能从哪谢二郎身上着手了。
毕竟男人,说到底都是一个样。
她就不信,谢之骁当真喜欢那妾室喜欢的不得了吗?
不知被人猜忌了都谢之骁此刻正在屋子里缠着小女郎要负责。
自己惹得祸,自然自己要负责。
尤今今没法子,沐浴过后就被那人死乞白赖地拉上了榻。
此刻榻上帐幔微垂,遮住了那雕花拔步床,摇曳的烛光下,隐隐绰绰人影晃动。
帐内馥郁的桂花和积雪松木香暧‘昧纠缠,空气都比之别处热烈了几分。
尤今今脸颊红红,坐在谢之骁身侧废手废力。
谢之骁往后撑着胳膊,半仰着身子,脸皮发烫,耳根更是鲜艳欲滴。
漆黑的眸子有些迷茫懵懂,忍不住低低地喘。
那儿臂般的物件好似愈发可怖。
尤今今眼睫微颤,心里想着这般恐怖的东西平日里又是如何进出……她胸口砰砰,迅速移开目光,不敢再深想,只是手上不由得施了几分力气,圆润的指甲不小心刮蹭了他一下。
谢之骁“嘶”了一声,阖了阖眼,眼睫猛地颤了一下,似是到了关键之处。
霎时那蓬勃旺盛的石楠花气息便在帐内涌动而出了。
尤今今如释负重,水汪汪的杏眼眨了眨,抬着手,嗫嚅着:“好了……”
谢之骁睁开眼,耳根泛红,羞恼死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委屈盯着她,仿佛小女郎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尤今今心虚避开他的目光。
她方才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多用了几分力气,谁让他、谁让他自己不争气呢。
而且都差不多两刻钟了,她的手都酸了。
谢之骁不情愿了,如若不是她、她突然刮了那一下,他才不会那么快呢。
于是在尤今今想要下榻去盥室洗手时,谢之骁扯住了她的手腕,眸色漆黑似是含着墨。
“不行,刚刚不算,再来一次。”
听他这般耍赖,小女郎当然不依,立刻娇声嚷嚷,“怎么不算了,我明明都帮你了,你不许耍赖!”
她明明都帮了他两刻钟了,这人竟然还想这般赖账,真真是讨厌死了。
谢之骁知道自己理亏,可偏偏又不太甘心。
只能红着耳根,继续扯她的手,那双眸子巴巴望着她,状似哀求:“求求你了,帮帮我。”
尤今今无言。
看着那又瞬间精神抖擞的小谢,她当真是无奈了。
往日在楼中便听闻那些经验丰富的女郎在一起一脸暧昧地说着什么男人年纪大了便无用了,愈是十八九的少年郎君才愈发生龙活虎。
她当时还懵懵懂懂,不解其中之意,如今可真算是亲身体会了。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可看谢之骁那可怜巴巴小狗似的眼神,尤今今又有些心软了。
算了算了,刚刚也却是是她不小心刮到的,她一向心善,干脆好人做到底再帮他一次算了。
可好心没好报。
尤今今这一次帮谢之骁的结果就是他太尽兴了,尽兴到她还未反应过来便猝不及防地被洒了一脸的石楠花。
小女郎霎时就呆住了。
谢之骁也怔住了,看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后,立刻抬手就要替她去擦,却见女郎小脸一偏,浓密眼睫一颤,唇瓣一抿,就要委屈地哭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明明好心帮他的。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别哭,别哭啊……”谢之骁急死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给她解气,他当真不是故意的啊!
方才只是太快乐,他想抽身的,谁叫她故意捏他……
可小女郎此刻哪里能听得进去解释,只觉得自己好生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就流了下来,伸手想去擦眼泪,可在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后,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谢之骁衣裳都没穿好,便飞奔下榻跑去盥室,热水沾湿一条巾子拧干后,便又立刻跑了回来。
“你别哭,我来帮你擦干净!”谢之骁将热巾子凑到女郎跟前,见她未再躲开后便抬着她小巧的下巴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那些痕迹。
全是他的……谢之骁红着耳根,黑凌凌的眼有些羞涩,又有些新奇。
这样看,好像眼前的小女郎彻彻底底属于他了一般。
他心口砰砰,擦的更仔细了。
直到那张娇艳小脸恢复白嫩如初,尤今今心情才平复了些,不过依旧不想搭理那个罪魁祸首。
谢之骁丢开那黏糊的巾子,坐到她跟前去巴巴地拉她的手,那张向来嚣张肆意的脸上带着微微涩然。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尤今今没好气地去推他的胳膊,却被他牢牢握住捏了捏。
“你报复我,报复回来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谢之骁低头看她,生怕她一时恼怒又不理人了。
尤今今一怔,有些没懂谢之骁嘴里的“报复”,而下一秒他便俯身低头身体力行了。
小女郎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刻涨红着小脸去推他的头,“你、你想干嘛啊?”
谢之骁认定了的事那便没有做不成的,既然尤今今因为被他弄到了脸上的事情生气,那他也让她弄到脸上好了,这样就公平了。
所以不顾尤今今的推拒,俯身就将脸埋了下去。
霎时绯红帐幔里一团旖旎。
不到一刻钟,馥郁的木犀桂花香便弥漫开来,谢之骁抬头,那张凌厉俊秀的脸上,殷红薄唇上都挂着一层亮晶晶的水渍。
尤今今只将小脸埋进软枕内,不想直面那仿佛飘忽到云端的快乐。
那是一种陌生的,羞涩的,难以言喻的快乐。
谢之骁耳根通红,舌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花蜜似的甜香,不禁有些食髓知味。
他方才只想着让小女郎报复回来,谁知这报复不像报复的,倒像是给他的赏赐似的。
且他见尤今今似是也很快乐的模样,心里更觉满足了,她快乐,比方才他那般快乐还要让他心中愉悦。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女郎丢过来的帕子砸中了脸。
“快去洗脸!”
尤今今羞愤欲死,真的一点也不想和谢之骁说话了t。
人为什么能亲密至此呢?
她明明是用手,可他竟然用嘴……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之骁接过那个帕子胡乱擦了擦,又死乞白赖地缠了过来,抱着女郎在她耳边心满意足地笑。
“不用洗,干净着呢,不仅干净还——”
尤今今立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虎狼之词来。
谢之骁看着她的漆黑瞳孔熠熠生辉,那意思不言而喻。
不仅干净,还香,还甜,他最喜欢。
因为前些日子冷战的缘故,这几日尤今今只觉得谢之骁缠她缠得更厉害了些。
虽然有时实在难以应付谢之骁蓬勃旺盛的精力,不过大抵上小女郎觉得自己也是无比快乐的。
不过让尤今今有些难以启齿的是,二人这些时日虽厮磨了不少次,可除了初次在盥室那次,还有后面几次谢之骁毫无顾及以外,后面二人再多的亲密交融,每次最后关头,他都会抽离开来。
似乎不想让她有孕一般。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次次如此,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小女郎本就心思敏感,他这般行径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可尤今今又不是什么有话就说的直接性子,只能次次事后,心思难受。
她想着是不是谢之骁知晓了萧夫人对她说的若是生下了孩子便抬她为夫人的话,所以便故意如此,不想让她生下孩子。
小女郎是愁绪万千,而那厢的少年郎君则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女孩子的敏感心思。
所以在又一夜亲密旖旎后,他还是如往常那般弄在了外面。
拾掇好后便想伸手去抱小女郎,却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一双美目水漾漾的,似愁非愁,似怨非怨地看着他。
“怎么了?”谢之骁拨开她微微湿润的额发,有些疑惑。
尤今今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实在憋屈。总不能叫她一个姑娘家去主动去问他,为何总将那物落在外面吧。
那样倒是显得她急不可耐似的。
可不问她又心里实在难受,于是在他抱过来的时候,便掀眸就这么看着他,希望他能会意。
可谢之骁是个愣的,哪里能意会小女郎九曲十八弯的眼神。
还以为尤今今是累了,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后,便准备抱她一起去沐浴,可刚要动作就被她按住了。
“嗯?”谢之骁见她不让动,眉头疑惑微挑,“今天不想洗吗?”
尤今今真是无奈了,他怎么就这么笨啊!
她仰头剜他一眼,全是埋怨:“你——”
谢之骁见她欲言又止,心里更觉得奇怪了,便低头捏了捏她的手,“到底怎么了?怎么又在生我的气啊?”
之所以用这个“又”字,是因为谢之骁发现最近小女郎总是似有若无地瞪他,被他发现后又装作无事发生一般错过目光去。
且夜里好几次他被凉醒,睁开眼发现小女郎将被子全都卷了过去,只给他留了一个盖肚脐的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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