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视线模糊一片,却听身后邬叁、邬肆惊呼出声。
眼前师父突然晕倒而去,她顾不得擦泪,连忙冲上前,“师父!”
邬叁二人生生扶住,才没让暨白晕倒在地。
二人连忙将人扶到草屋里,等暨白倒在床榻之上。
夭枝见他面色苍白,心中惊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二人不知该不该开口,显然是暨白有所交代。
她当即开口,“快说,不可瞒我!”
邬叁神色凝重,邬肆小声开了口,“主子,主上身子亏损已久,根本无法支撑他修仙,更何况往日情急之下入了魔道,逃亡之时,本身就未有时间调理气息,如今这般便是要将体内气息净化修补好,都需要极长的时间,更妄论在此之间修成仙,是以两股力相冲,才会时常如此。”
说到此,他们二人自也是凝重非常,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这处时辰慢又怎么样,两股力相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如何叫人不忧心?
夭枝不由退后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邬叁见她这般,开口道,“主子不必担心,还有时间,一切都未有定论,说不准哪一日,主上就净化了体中魔气,修成了仙呢?
主子便听主上的,去做自己的事罢,你太累了,这处有我们守着便好。”
若有机会修成散仙,便能争取长寿之身。
可这又如何说得准?
如今这般情况,她沉默片刻,“簿辞往日教过我净心修心之法,可以一试。”
只是这一试,自不知多少时候,她在簿辞那处,恐怕是要食言了……
她微微沉默,自无暇再想这些,当即上前施法凝咒,施净心诀。
这般每日数次,竟还真有些许成效。
等她回转过来,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她忙碌之余,连忙寻到自己屋中开了窗,果然见灵鸽已然飞回,蹲在窗边等她。
她继续写下一封信,‘夫君亲启。
夫君,近来安好?看了甚书,学了甚法?吃了甚饭?
可要鱼儿养着玩,为妻这处好多奇形怪状的鱼儿,瞧来难养,你若喜欢,我回去时给你捞去几条?’
她想着,笔间微顿,字写小了许多,悄悄一行,并不起眼,
‘夫君,为妻想你了,不知夫君想不想为妻?’
她认真写好后,将信卷成小小一卷塞进了灵鸽爪子之中,将它捧到窗旁,放它飞去。
他如今在那处修仙自也不好太过干扰,写信告知是最好的办法。
可每每寄去的信都没有收到回信,若说他没收到信,可那灵鸽又是空爪飞回。
显然是收到了,却不曾给她回只字片语。
夭枝拿着手中的笔,许久未动。
第127章 她想金屋藏娇也不容易。
碧天万里,院中枣树高高,偶有一阵风拂过,掀落树上胖乎枣儿,滚落在地。
宋听檐从屋中缓步出来,站在庭院之中,看着远处天际,万里无云。
片刻之后,远处似有什么飞跃而来,到了这处檐上天空一跃而下,径直往宋听檐这处飞来。
灵鸽从一开始的陌生害怕,到现下已经格外亲近,一落下院中石桌,便往他面前而来。
宋听檐伸手而去,手中是准备好的吃食。
灵鸽当即上前快速吃起,虽说它们早已不需要吃东西,但是这个人的奖励着实好吃,且每次来都会有这些吃食奖励,所以它们每次都飞得极快,为的就是这一口奖励。
宋听檐垂眼伸手拿过灵鸽爪上的信,打开来,信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想念之词,并不复杂,他看得却不快。
灵鸽有些疑惑,此人它在凡间见过,一目十行根本不在话下,且此人过目不忘,有什么内容需要看这般久?
它有些不解,不过它们每日准时准点来,有吃食就行。
它吃完之后便飞身跃起,重新飞回南海,毕竟夭枝话多,一天三封是必定有的。
在这一日三顿的吃,也必定是有的。
宋听檐看完信之后,重新折起,缓步回屋,行至案上木匣前。
他垂眼抬手打开,将手中的信放在木匣里,木匣里已经有许多信,一一叠得齐整。
夭枝看了许久南海,灵鸽还未飞回,她垂下眼睫,双目无神坐着,海浪声迎面而来。
屋门廊下,邬叁快步往这处而来,惊喜喊道,“主子,主上醒了!”
夭枝闻言转头看去,思绪渐空,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她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到了师父屋里,暨白已然醒来,这是这些日子,他唯一一次醒过来的时候。
夭枝连忙上前,见他并无不妥,开口问道,“师父,可有哪处不适?”
暨白自觉昏沉,摇头,“师父无事。”
夭枝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清心诀还是极有用处的。
暨白坐起身来,邬叁端来了水,他喝过之后,脑中清明些许。
他抬眼看向她,虽一直昏迷着,但也知晓过了不少时候,毕竟看着夭枝这般憔悴也能看出来。
“小枝没合过眼?”
夭枝闻言默了一瞬,明显有心事,片刻后,她转而笑起,只是有些苍白,但还是颇让人放心,“师父还未醒,总归不敢睡。”
暨白见她这般,多少也看出来了,他叹息几许,终究没有再继续问,开口道,“山中掌门可还好?”
夭枝闻言当即点头,“掌门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从不忧心。”
他闻言颔首,他那日匆匆别过掌门,此身入魔,也不过过多牵扯于他老人家。
他看着憔悴的夭枝,显然几夜未眠,他欲言又止,片刻,终究道,“去歇着罢,师父这里并无大碍。”
夭枝闻言也不好再打扰,便站起身,“好,徒儿便不打扰师父休息了。”
暨白闻言微微颔首。
夭枝才安心跟着两人一道出去。
出了屋内,海水拍岸掩盖他们的说话声,邬叁还是担忧,“主子,今次还好有你在,否则主上不知要昏迷多久。”
夭枝闻言看向屋中,“师父今次醒了,已然比之前好上许多,若有事第一时间叫醒我。”
邬叁二人忙点头应是。
夭枝拖着疲惫的步伐,缓步回到屋里,已经几日未曾合眼,确实生累。
她看着飞回来的灵鸽,空了爪子在窗边等着她,见她看去,似有些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扭过头去乖乖等着。
夭枝看着颇有些失魂落魄,她当真很想他,哪怕有个只字片语也好。
她在窗子旁坐下,提笔许久,认真落下,‘夫君。’
她笔下一顿,所有话都汇成一句,‘我甚爱你。’
写下之后,她微微出神,已不知该如何办?
此一事终究太难,旁的事或都有解法,可生老病死又有何法?
她心中微涩,却忽而感觉屋中格外安静,似乎有人。
下一刻,身后有人缓步而来,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皙白修长的手从她身旁而来,抵上桌案,垂眼看向她桌上书写的信。
她呼吸一顿,顺着玉白色衣袖往上看去,便对上了他的如玉面容。
她思绪一瞬间空白,竟不知该说什么。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面上颇有几分淡,清冷视线慢慢转移,落到桌上信纸,看见她写的信,片刻后,薄唇微启,“看不见人,写这些给我又有何用?”
夭枝看见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瞬间通红了眼眶。
见他看着桌上信纸,又颇有些面热,他不在眼前,她自可以肆无忌惮写这些情话,这般在眼前,又对上他冷肃的神色,颇有些不敢。
下一刻,宋听檐收回了手,她以为他要走,心中生急,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腰,“别走!”
他被抱了个满怀,闻言停住脚步。
夭枝连忙起身,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抱着他的窄腰,却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食言了,她答应了只是来看一眼,却没有做到。
她唇瓣微动,轻道,“簿辞,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般难……”她喉间微涩,万般话积于心头,却说不出一点。
他闻言并未开口说什么,眼中显然是气怒非常,却显然拿她没有办法。
他视线落在她微红的眼眶,终是伸手而来,将她抱起放在桌上。
低头便吻了上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瓣带着凉意贴上她的,温热气息渐缠,他的手用力箍着她的,越发用力地吻上来。
她有些慌张,下意识张口却被他夺去呼吸,唇齿间皆是他的温热,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沾染满身。
他被她拦抱得越发紧,胸腔的气息都要被夺尽,他吻着她的唇瓣,用力碾磨,慢慢吻到她的脸颊,下一刻,忽然咬了她。
她些许吃疼,下意识轻哼一声,他才慢慢松开,似乎才解了气。
夭枝被他锢得紧紧的,湿润的眼眸都逼出几分水泽。
他垂眼看来,见她这般软在怀里,眉眼渐生温和。
夭枝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对上他的视线,呼吸起伏,“你何时来的?”
他抱着她,低声道,“不是说有奇形怪状的鱼吗?”
夭枝早早挑好了,闻言软着身子直起身,声音都还软绵着,“我带你去看。”
他却抱着她没放,垂眼看来,话间轻浅,“要现在去?”
夭枝被他揽抱回来,对上他的视线,呼吸微滞。
他低头轻轻吻上来,她被他吻得微微后仰,下意识睁开了眼,便看见他闭着眼亲吻她,极为沉迷却又克制着力道,莫名惑人,叫人越发想要靠近。
她心口发紧,轻轻回应了他,只觉他的呼吸有些重,他的手慢慢往上,压着她的后脑勺,吻得越发重,他的呼吸越发烫人,缠磨极深,她的衣衫半解,滑落肩头。
他呼吸渐重,低头缠磨她的唇瓣,越发用力,压着她直往后仰去,撞上了身后的笔架,只觉身后海风拂来。
她回过神来,才想到窗子还开着,当即拽着他的衣衫,喘着道,“窗子……窗子还开着。”
她说话间,他已然抬手施法,“砰”地一声,将窗关上。
门窗闭上,叫她瞬间想到等一下要发生的事,一时心口发紧地厉害。
他伸手而来,一手将她抱起,往床榻旁走去。
她被他吻得心口慌跳一拍,紧接着便如雷似鼓般跳动起来,叫她自己都有些压制不住。
下一刻便被压着身陷床榻之中,在意乱情迷之间,她不由想到了他往日,强迫自己清醒,伸手而去,“你如今修行可需要清心寡欲吗,能做这般事?”
宋听檐闻言低头吻了吻她,“我如今不修无情道,不会有损。”
夭枝听到这话才安下心来,却不妨他伸手抓住她的小腿,抬起她暖玉一般的足,放在肩上。
夭枝见到这般呼吸一滞,有些缓不过劲来。
他这般清冷谪仙的模样做这般举动,真叫人羞看,她心口慌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多少有些未知的慌张,恍惚之间只来得及做贼般开口轻道,“轻一些,可别叫人发现了,唔……”
她还未说完,宋听檐便已经俯身而来,用力吻上她的唇。
夭枝对上他眼中晦暗欲海,只觉他格外用力,连她口中的呼吸都全部夺去,似要生生吞了她一般。
海浪轻拍,渐渐转深,越发大浪拍打,海花过后,浮起海中白沫满岸。
整日的荒唐过去,叫夭枝差点昏睡过去。
她原本想着要早早醒来,却不想眼睛一闭便睡着了,等再醒来,才觉得自己周身的力气稍微回来了些许。
她看向搂着自己的他,她正靠在他怀里,这般看去,眉眼清隽,鼻梁高挺,薄唇潋滟,一看便是与她摩挲而后的红。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只觉必定一片通红,她心口微慌,他这般睡着的无害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在这事上如此凶,叫她都有些怕。
在这处,她也不敢叫,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她越是忍着,他就越是过分。
夭枝都有些不敢回想,她轻轻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心中已不止一次庆幸。
她伸手轻抚,只见他眼睫微微一颤,她当即收回了手,却被他伸手抓住。
夭枝心口一紧,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显然来之前便已然累极了,且一来也没有停,多少有几分倦意。
可看过来的眼眸却是极亮的,瞧来像是消了气。
夭枝见他这般不由几分心疼,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你怎么来了这处?”
“再不来,你恐怕都忘记我这夫君了。”他话间轻浅。
怎会呢,她就差一天三十封信了。
她不由喃喃轻道,“怎会记不得你……”
她微微回过神,想到他来此处,应当是不能的,他虽说修仙的凡人,但也有命簿,修仙的所要经历应当要一件不能落。
“你那命簿可会影响?”
宋听檐自来妥当,低声道,“我提前将命簿中所有的事情都理了出来,变换了时间差,空出时间来。”
他本就是修仙的命簿,所有事情皆围绕修仙而上,他可轮换事件前后。
夭枝这才知晓他为何如此累。
这事可不好安排,这命薄之中千丝万缕的事结合在一起,他能将所有提前在一个时间段内全部历完,还不出错,得多不容易。
毕竟抽丝剥茧稍有一步不对,便是步步出错,难怪如此生累,那是凡人一生经历的事,却让他在短短几日之内将这些事全部历过,自然是辛苦。
夭枝一时间越发靠近他怀里,开口难免涩然,“簿辞,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宋听檐见她这般依在怀里,伸手抱住了她,声音也微微低下,“这是你的责任,我怎会怪你,我若怪你又怎会来寻你?”
她闻言眼眶通红,“我往后必不会再如此。”
宋听檐闻言却是安静,此话自也是不好说,毕竟谁又能想到暨白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其实早已想通,在她说的那一刻,她那般说,他又怎会不懂她,只是多少气她走得这般急。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发丝柔软,到底是年纪少,难免冲动。
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亲她的额间,“其实我也很庆幸,他救了你。”
他自也后怕,因为夭枝说的便是事实,那些假设倘若没有暨白,便是真的会发生。
天下又哪里有那么多幸运儿,多得是苦难之中的人,困在其中,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便是他往日在皇宫之中,苦求无门,跪求无人,也终究盼不来一个人救回他的生母。
他不敢深想,她若是真的如她所说,冻死路边一卷草席了事,而他只是陌路而过……
那般场景,他一想到便心便揪疼,又如何不感激暨白的良善?
他亦在庆幸他救了她。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细嫩的小脸乖生至极,他低声道,“你蒙了你师父的恩,便等同于我承了你师父的恩,我怎会不许你报恩?”
夭枝听到他这般话,一时落下热泪,哽咽几番,“是我……牵扯了你。”
“我们是夫妻,本是一体,怎会是牵扯?”他眉眼温柔,指腹拂过她的眼泪,低头将她的眼泪一点点亲去,“你想做的事,为夫难道还支持不起,只盼你万事与我商量?”
夭枝听到这话,满眼水意,她微微眨眼,搂住他的脖颈,耳鬓厮磨,软声磨蹭,“好,我再不瞒你,此间事了,我再不离开你。”
宋听檐闻言眉眼弯起,笑藏不住半点。
这般耳鬓厮磨,亲密无间,难掩其中情谊,不知不觉间,他们呼吸相缠。
他越吻越深,从她的眉眼到她的唇,再到她下巴,脖颈,一下一下,颇为温柔地亲吻。
夭枝前所未有的心安,那余韵未过便又起,叫她呼吸紊乱,喉头发紧得厉害。
一番缠磨之后,夭枝歇了许久,匆忙起来,发现许久都没有人来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般……
夭枝想到此,只觉美色惑兽,通红着一张脸,连忙穿衣。
宋听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见状伸手而来抱过她,声音也有了几分沙哑,“起来做什么,不累?”
夭枝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方才那般荒唐,一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当即轻轻推他,“你快点穿衣罢,我已经很久没出去了。”
宋听檐闻言一笑,见她着实生急,才伸手慢条斯理穿衣。
等穿好衣裳之后,她上前打开门往外头看去,外头天光大亮,已是翌日正午。
没有人。
他当即先一步出去,转身便要对着宋听檐那如玉的面容关门。
他见状微一挑眉,伸手拦住了门,“做甚?”
夭枝支支吾吾说不出,面上烫得厉害,“你晚些出来,否则你一来,我便这么久没出现,岂不叫人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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