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死在大师兄面前后(子琼)


“沈师兄也会如他们那般,劝我将掌门令教给大长老吗?”云挽声音发紧。
“不会,”青年顿了一下,半晌才突又问道,“你想当太虚剑川的掌教吗?”
云挽张了张嘴,一时竟未能立马回答。
“......我也不知道,”她道,“我不想交出掌门令,并非因为贪图掌教之位。但若是想留下此物,就必须去争那个位置的话......”
她的气息有些发颤,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那么我想去试试......”
“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她太弱小了,弱小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出这些话的她实在可笑,但眼前的青年却并未如旁人那般,对她露出任何轻视嘲讽之色,反而很认真地看着她。
他大概已明白了她的来意,但还是再次问她:“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云挽终是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俯身一拜,道出了心中所想:“恳请师兄......授我剑术!”

云挽很紧张,她的手心都不自觉冒出了粘腻的汗。
请求沈鹤之传授她剑术的想法,并非是突然冒出来的。
事实上,从她来到太虚剑川的第一夜,从沈鹤之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陪着走完那条漫长的登仙路时,她心中便隐约明白,沈鹤之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后来她被安排在落日渊修行,面对同门的孤立,教习的敷衍,那些念头就开始逐渐成型,她想,她需要找这么一个人,一个可以给她领路的人。
宗门统一发放的《太虚神诀》拗口难懂,云挽虽然认得其上的文字,却根本理解不了,求仙之路艰辛困苦,若无人提点她,她或许终其一生都迈不过那道门槛。
在那忙忙碌碌的一月中,她甚至想过去找虞惊意,向他求助。
毕竟最初就是他将她从俗世带回,而那一路上,云挽能感觉出来,虞惊意对她,其实没什么恶意。
可只是没有恶意并不够,他是崔见山的徒弟,听从崔见山的命令,他又哪敢忤逆他的师父来帮助她?
云挽思来想去,她觉得在这座宗门中,唯一可能会给她提供帮助的,也就只有初来那夜见过的那个人了。
他会在崔见山不待见她的情况下,偷偷陪她走完那段夜路,便足以说明,他并不会如虞惊意那般,完全听从崔见山的指示。
那零星的念头产生后,便开始迅速发芽生长,可是云挽住在落日渊,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太虚剑川的内门弟子,住在映月海,她找不到他,她也不知道他是谁,但她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她期盼着他能来主动找她,就如她初来太虚剑川的那夜。
她一日日地等着,直至内门论道会到来,她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来到武道场,仰头朝人群的最中央看去。
寒芒闪过,剑光潋滟,如松间白鹤般的青年偏头向她看来,四目相对之下,云挽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知道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她也知道,这将是她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便什么都没有了。
云挽开始一步步地向他靠近,偷听同门对他的评价;主动跑去打听他的身份,在得知他并非师承崔见山时,云挽几乎是兴奋的。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颤巍巍地向那根稻草伸出了手。
内门论道会的六日里,云挽一次次在心中演练,直至做好完全的准备,她终于主动找上了门。
她不怕被拒绝,甚至不惧被冷嘲热讽、羞辱打骂,她只是不想放过这唯一的机会。
沈鹤之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安静地注视着云挽,似是在思量着她的话。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了:“我需要一个理由,我为何要帮你?”
这个问题不算太出乎云挽的预料,一个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另一个人,所以她要如何回答呢?
沈鹤之是她父亲唯一的徒弟,也许她该说,希望师兄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能提点她一二,但云挽却知道,这并非是沈鹤之想听到的答案。
从沈鹤之对她的态度,和不久之前崔檀昭所说的那些话来看,云挽猜测,她父亲生前与沈鹤之之间,大概没那么简单。
至少绝对不会像是虞惊意和崔见山那样的正常师徒关系,她甚至觉得,沈鹤之大概是有些讨厌她父亲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因为她父亲的缘故,就为她提供额外的帮助。
“沈师兄,”云挽咬牙,“我之前就说了,我现在的目标是成为太虚剑川的掌教,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若是真的成功了,我、我会报答师兄的......”
他却反问她:“你打算如何报答?”
未来的事还太过遥远,云挽自是说不清的,她便道:“师兄需要我做什么?”
沈鹤之盯着她,不知是否因为屋内有些暗,他的瞳仁看起来格外漆黑,像幽深无波的寒潭。
“所以,”青年嘴唇轻启,“做什么都行吗?”
云挽郑重点头。
“那就给我一个承诺,”他道,“若来日你当真成了太虚剑川的掌教,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好。”云挽回答得毫不犹豫。
沈鹤之不禁道:“你都不问问我想让你做什么?”
云挽却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师兄愿意相信我的承诺我就已经很庆幸了。”
太虚剑川的掌教之位距离她太远,她是否真能触碰到还不一定呢,沈鹤之愿意帮助她,别说只是一个承诺了,即使再过分一些,她也会应下来的。
对视片刻后,面前的青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今年多大?”
“已经十四了。”
沈鹤之“嗯”了一声,没多做评价,云挽有些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
她抬眸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而就在此时,屋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沈师兄?”敲门那人高声道,“武道场那边还剩三场比试了,虞师兄也已经到了。”
沈鹤之没什么反应,云挽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扭头看她,云挽竟难得在沈鹤之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笑意。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云挽连忙摇头,虽然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她下意识就觉得,若被人看到她从沈鹤之屋内走出,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我知道了,”沈鹤之倒也没为难她,“今晚我再来寻你。”
云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知道,他答应授她剑术了。
见沈鹤之伸手摘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无霜剑,云挽突然就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那些说法,于是她又问道:“师兄待会儿会使出眠雪十六剑吗?”
沈鹤之摇头:“虞惊意还不足以让我用出这招。”
他语气平静,虽不带丝毫蔑视他人之意,但还是让云挽听出了他的傲气。
随后,沈鹤之似是想到了什么,竟垂眸看来,主动问道:“你想看?”
云挽愣了愣,她不懂他为何要这般问,因此稍有些迟疑,但她最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近些时日,她反复听人提及这“眠雪十六剑”,她自然也想亲眼见识一番。
沈鹤之不置可否,只道:“我会在武道场等你。”
扔下这句话后,也不等云挽回答,他便推门走了出去。
云挽担心被门外的人看到,连忙向后躲了躲。
屋门“吱呀”一声关上,外面的声音便像隔了层什么,听起来雾蒙蒙的。
“沈师兄,你屋中还有其他人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有。”
“啊?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谈话声连带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后,云挽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屋中此时已只剩下她一人,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冷木香,那是来自沈鹤之的气息,云挽不清楚那是何种熏香,却莫名觉得这味道仿佛有着魔力,能令人的心绪变得宁静。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僵的脸,最后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挽没敢从正门离开,她如来时一般,翻窗走了。
因是在山林间穿行,她绕了好大一圈,才从山岭苑绕出,回到了武道场。
武道场很大,但此时也塞满了人,云挽刚一进去就被挤入了角落。
没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最中央的擂台。
云挽同样踮起脚尖,随其余人一同看去。
擂台半浮于空中,而其上则站了两个人,这二人云挽都认得。
神情严肃而紧绷的,正是那位将她从俗世带来这太虚剑川的虞惊意虞师兄;立于他对面、面容冷峻的青年,则是不久前刚与她交谈过的沈鹤之。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沈鹤之再未似之前那般,穿过重重人海看向她,但云挽却莫名觉得,沈鹤之应当知道她来了。
在擂台的最前方,一身红衣的崔檀昭靠坐在椅子上。
她才同沈鹤之闹了些不愉快,此时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欢欣,反而带了几分别扭。
很快,作为评委的执事堂弟子便高声宣布了比试开始,整个武道场立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翘首等待着,而那擂台之上的两人也有了动作。
虞惊意和沈鹤之皆穿着太虚剑川的白色门服,但他二人的剑光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色彩。
来自无霜剑的剑气冰寒彻骨,散发着淡淡的晶蓝之色,如漫天霜雪罩下。
而虞惊意手中的连霄剑,则映出金橘霞光,直直迎上,似洒在霜雪上的晚霞。
剑气相撞的瞬间,磅礴的戾气四散而开,又被擂台之外的仿佛灵光兜住,这才不至于伤及旁观的弟子。
云挽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同门都说,内门论道会中,最精彩的比试要看虞师兄和沈师兄的。
和之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拔剑的瞬间便一招制敌,云挽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位声名赫赫的沈师兄真正挥舞长剑时的模样。
武道场安静得可怕,没有人主动说话,似是都被那反复相撞的两道剑光吸引了注意,并非多绚烂,却仿佛每一剑都能斩在心间,即使只是遥遥旁观,也能感受到那份锋锐的力量感。
几番交锋之下,金橘之色逐渐被晶蓝霜雪压制,虞惊意的表情愈发凝重,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围观的弟子终于小声讨论了起来。
“虞师兄好像要输了。”
“沈师兄手中的无霜剑毕竟来自曾经的玄微剑尊,他又修了一身无情道,虞师兄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有人惋惜道:“沈师兄还未使出眠雪十六剑呢,若虞师兄就这般输了,我们岂不是也没机会看了......”
也就在此时,那似霜似雪般的青年突然提腕挽剑,他四周的灵气也随之一凝。
虞惊意如临大敌,却已经躲闪不及,寒冰在空气中寸寸凝结,如银龙衔雪,霎那间冰封千里。
虞惊意横剑在胸前,只听得“当”的一声,那来冰寒一剑便重重撞在了他的剑刃上,他整个人都往后震了一下。
但很快的,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沈鹤之毫无收敛之意,他一剑接一剑地劈砍而下,虞惊意再使不出攻击的招式,只被迫地抵挡着。
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剑势骇住了,屏息凝视着。
直至第十六剑落下,只听得“哐当”一声,连霄剑应声被砍落在地,虞惊意整个人都向后趔趄了一步,他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已然再没了反抗的能力,只吃惊地望着面前执剑的白衣青年。
“你......”他怔忡片刻,终是回过神来,哑声道,“是我输了。”
沈鹤之没说话,只缓缓垂下手腕,收剑回鞘。
也是这一刻,武道场中围观的弟子们总算反应了过来。
云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吃惊地伸出手来,就见一枚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掌心。
即使在那擂台的外围,有一层防护灵光阻挡,但来自沈鹤之的冰寒剑意依旧溢了出来,形成了这漫天的霜花,带着一种锋利肃杀的美感。
“居然真的看到眠雪十六剑了!”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
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也有人低声发出质疑:“以虞师兄的实力,他应当没办法一口气接下眠雪十六剑的全部剑招才对......”
于是又有人猜测道:“我倒是觉得,沈师兄好像是为了将这套剑招完整地展现出来,故意收了力,这才恰在斩出第十六剑时,将虞师兄的本命剑击落。”
“这么看来的话,说不定沈师兄是知晓了我们这些师弟师妹想看,才故意施展出来的。”
在这一声声的讨论中,云挽想起了与沈鹤之分别时,他与她说的那些话。
所以......是因为她说想看,他才真的使出了这套剑招吗?
云挽的呼吸突然有些混乱,她反应了好半天,伸手触上脸颊时,竟觉入手一片燥热。
擂台旁的执事堂弟子终于高声宣出了比试结果,坐于最前方的崔檀昭却猛地站了起来,她指着沈鹤之怒道:“你什么意思!”
沈鹤之偏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崔檀昭不依不饶:“你明知道虞师兄是我的同门师兄,是我父亲的首徒,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展示你的眠雪十六剑来羞辱他!”
沈鹤之没接她的话,虞惊意却微微皱眉:“崔师妹,是我技不如人......”
“你闭嘴!”崔檀昭打断了,继续瞪着沈鹤之,“就因为我今日与你说了几句重话,你就要做出如此行径吗!沈鹤之,你当真要对我这般无情?!”
他们本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如今突然争执起来,四周围观的弟子自然小心翼翼地看起了热闹。
云挽听到有人低声道:“我听闻虞师兄和崔师姐原本是有婚约在身的,大长老收虞师兄为首徒,便是希望虞师兄日后能照拂崔师姐,谁知崔师姐却一心追着沈师兄跑,倒是没想到今日他三人会突然吵起来。”
又有人小声道:“想想也是,沈师兄处处比虞师兄好,若我是崔师姐,我也选沈师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崔师姐可没得选,沈师兄对她根本无意......”
擂台之上那名负责维护现场的执事堂弟子显得有些尴尬,他左右看看,愣是没敢上前劝架。
沈鹤之微垂下了眼睫,避开了崔檀昭的锋芒,他根本没打算与她相争,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只抬脚走下擂台,冷漠地从她身旁经过。
“沈鹤之!”崔檀昭在他身后叫他,青年却只微停了一下脚步,便头也不回地向武道场外走去。
人群纷纷散开,硬是给沈鹤之让出了一条路来,于是转眼间,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武道场,与过往的每一次一样。
崔檀昭的脸色很难看,此时虞惊意也走至了她身旁,她毫不犹豫地扬手在虞惊意脸上扇了一巴掌,随后就转身跑开了。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管怎么说,虞惊意也是大长老门下的首徒,虽说他处处不如沈鹤之,却也不是门内的其他弟子可以比的,无意间撞见崔檀昭当场下他的面子,实在有些尴尬。
虞惊意自己却好似并不是很在意,他只略微愣了愣,就连忙追了出去。
当事人离开了,武道场内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兴奋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做着各式各样的猜测。
云挽作为不久前亲历了崔檀昭和沈鹤之争执的人,也算是半个知情者,所以她对于继续留在武道场听小道消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沈鹤之还说过今晚会来寻她,她自是要早做准备的。
离开武道场时,已是夕阳西下,云挽没做停留,很快就回到了弟子苑。
此时其余同门还未归来,一想到今晚又能见到沈鹤之了,云挽发现自己竟有些兴奋,兴奋之余,又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趁四下无人,云挽跑到柳溪旁梳洗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对镜将鬓发整齐地梳起。
做完这些后,云挽却突然觉得自己这般似乎显得太刻意了,她又开始担心沈师兄会对她产生什么误会,但随后她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与沈鹤之分别时,忘记与他约定见面地了,也不知沈师兄是否能找到她......
云挽的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奇怪的念头,她时而想起在武道场看到的那传说中的“眠雪十六剑”;时而想起沈鹤之身上那股浅淡却特殊的气息;时而又想起崔檀昭对他的那一句句指控......
她心想,其他同门其实说得很对,崔师姐会喜欢沈师兄是很好理解的......
天色刚暗,与云挽同住在一间院落的师姐们就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她们看起来都很高兴,嘴上讨论的也是与今日比试有关的事。
云挽犹豫了一下,就拿起了宗门统一发放的铁峰剑出了门。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