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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篱梦(希行)


“哪里难带,我们宝郎多听话,你们就是不会哄他,总是让他哭。”皇帝跟着笑说,又看白锳,“你不用来,免得他闹起来不睡。”
白锳面色惭愧:“我明明是从小就带孩子的,反倒不如陛下,臣妾怎么这么蠢笨。”说着看向一旁的桌案,散落着奏章,“还要耽搁陛下政事。”
提到这个,皇帝看向桌案。
“什么政事,是荒唐事。”他说,“李成元自己把自己劈死了,李家的人还有脸要追封。”
说着示意白锳。
“你替朕回绝他们。”
白锳神情慌张,就要跪下来:“臣妾万万不敢。”
皇帝笑了:“你怕什么,喏,那边有先前各种例子,你捡几句好听的话写上去就行,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白锳连连摇头:“于礼不合,臣妾不能放肆。”说到这里掩面,“因为把陛下留在含凉殿,公主已经多次告诫臣妾。”
皇帝皱眉:“她告诫你什么。”说着哼了声,“她还告诫你,她看起来聪明了,实则还是糊涂,竟然想跟李成元结亲,这下好了,成个了笑话。”
白锳低着头掩盖嘴角的笑意,但还是连连推辞。
皇帝便也不强求了,知道因为先前蒋后的事,朝臣们很忌讳后宫干政,妃嫔们也战战兢兢,唯恐惹来非议。
不过当然不一样,那蒋后是魅惑了先帝,一心弄权,白锳和他可是患难夫妻,共甘共苦。
罢了,阿锳一向是个胆小怯弱最怕被别人指责失礼的小女子。
“好好,那你帮朕整理好桌案,待哄睡孩儿朕再来。”
白锳欢喜应声是,拎着裙子坐在桌案前,认真地将散落的奏章摆好。
皇帝含笑抱着孩子进去了。
“娘娘。”王德贵从一旁滑过来,跪坐在白锳身后,低声说,“中丞说,他当时亲在场,李成元的确是自己砍死了自己,这两日也查过了,的确没有人背后操纵。”
白锳哦了声,神情遗憾:“死的太早了,等跟那楚王联姻后再死多好。”说到这里看着桌案上的奏章,现在她当然不会碰,但将来肯定要
皇子已经生了,虽然得不到皇后的身份,也是到了该扩展人手的时候。
李成元的死也是一个机会。
虽然李成元这老东西看不上她,但李家那些歪瓜裂枣们她也不嫌弃,倒也可以一用。
“让张择来见我。”她坐直身子对王德贵说。
王德贵应声是,忙转身去了,不多时人又回来了。
“娘娘。”他带着几分忐忑,“中丞有事出去了。”
白锳将一本奏章拍在桌子上:“他又去哪里了?现在本宫见他一面真是不容易。”
王德贵忙劝:“娘娘息怒,中丞吩咐了郭副使听候你吩咐,娘娘有什么事跟他说一样的,人就在宫外等着。”
白锳知道这个郭副使,是张择从老家带出来的,很是倚重信任。
罢了,白锳对王德贵低声吩咐,王德贵连连点头,正说着话,有内侍进来。
“娘娘,楚王求见陛下。”
白锳脸一沉,对王德贵示意:“你去见他,告诉他,陛下陪着小皇子,暂时不便见,待过后再来。”
王德贵应声是,忙出去了。
白锳拿起御笔在手中轻轻晃了晃,这个楚王果然开始往陛下跟前凑了,休想。
“娘娘。”王德贵快步跑进来了,脸色有些古怪,“楚王他说见你……”
白锳冷笑:“见我也没用,我也不会引他见陛下,我又不是他姑母。”
王德贵在她身边跪下,小声说:“楚王说,问问你妹妹白篱的事。”
白锳惊讶,看向殿外,这个名字竟然又被人提及了,她都要忘记了。
而且,这一次不是周景云,是楚王。

李余走进了含凉殿。
虽然成了皇室子弟,但皇帝与他并不亲近,只有跟随金玉公主才能来见皇帝。
而且除了宫宴,也很少有这个机会。
殿内站着几个内侍,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白妃穿着华丽的衣裙坐在龙案前,姿态慵懒,手里将一本奏章打开合上,反反覆覆,似乎在斟酌思考,也似乎没注意到李余走进来,不看也不理会。
“见过娘娘。”李余躬身施礼。
白锳似乎这才看到他,但没有放下手里的奏章:“殿下来见陛下,是要说我幼妹的事?不用你提醒,我如今还是罪妃身份,陛下也知道的。”
李余再次施礼:“在我眼里,娘娘可不是罪妃,而是大周的功臣。”
白锳哎呦一声,打量他,这个年轻人生的极其漂亮。
“殿下不仅长得漂亮,说的话也漂亮,怪不得能博得公主欢心。”她说,“但你现在来夸我让我开心,公主知道了,可要生气了。”
“无妨,我有很多娘娘的坏话让公主高兴,比如。”李余说,抬眼看着白锳,“你的妹妹是东阳侯世子少夫人,你知而不报,且与周景云勾结隐瞒。”
听到这话,白锳依旧含笑,神情戏谑:“看来周世子跟殿下果然情根深种,竟然连这种让侯府获罪的私密事都告诉你了,他可真是想要与你同生共死啊。”
神情又几分不屑,将奏章拍在桌子上。
“你都知道我是功臣了,就别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威胁我了,你此时当了楚王,就能当一辈子楚王,你父亲当年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我不是在威胁娘娘。”李余说,在白锳身前跪坐下来,“我是想请娘娘帮忙,我想知道,你妹妹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让周景云如此呵护,宁死不忘。”
白锳没忍住瞪圆眼,什么意思,这楚王来真的啊,跟女人抢男人抢到她面前了?
这种皇室子弟是废了。
不对,也许是故意装作如此,让人放松警惕。
“我妹妹,自有过人之处。”白锳看着他,似笑非笑说,“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说着摇头。
“不对,我是应该帮你,但要帮你避免做荒唐事,我要告诉陛下,把你关起来,好好管教,免得有辱皇室声誉。”
随着说话她的眼神闪烁,可见真动了心要这么做。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说不定还能把李成元的死栽赃到他身上,毕竟,金玉公主要跟李成元结亲,这个李余当然可以为爱疯狂,杀了李成元,这样话,就算陛下顾念亲情不杀他,让他守一辈子皇陵不为过吧。
对啊,没错,这么好的时机,白锳又微微皱眉,张择怎么没想到,这么快就跟陛下说李成元死的荒唐?
最近张择办事越来越不利了,是觉得她有了皇子,将来的位置稳了,人就懈怠了?
这可不行,刀不用就钝了,正好拿这个皇室子弟磨磨刀。
她正走神,听得李余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请娘娘帮忙,当然是也会帮娘娘。”
白锳笑了笑,看向他:“我可不需要殿下在我膝下承欢。”
李余也笑了笑:“那娘娘或许需要我帮你盯着其他人,比如,张择去见了周景云。”
白锳脸上的笑微微一顿,但旋即恢复如初:“殿下也太小心眼了,世子是朝官,当然要跟朝官们来往,总不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如果你问张择见周景云做什么。”李余没理会她的话,接着说,“张择一定会说,去询问李成元之死的案子,因为周世子那日也在场,但其实”
他看着白锳,黑黝黝的眼闪耀着光芒。
“他们要说的不是这个。”
白锳脱口问:“是什么?”
这年轻人却一笑:“我不知道。”
白锳看着这张明媚的脸,接过奏章放在桌子上,轻叹一口气。
“我妹妹,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她看着李余,“天生鬼魅。”
皇帝走出来时,见白锳已经将桌案摆放的整整齐齐,正亲手在擦拭桌面,只是不时捂住眼。
皇帝不解问:“你在做什么?”
白锳说:“非礼勿视,臣妾唯恐亵渎奏章。”
皇帝被逗笑了,将她拉过来:“这里又没别人,别这么小心翼翼。”
白锳笑着跌入他怀里,但下一刻又转到皇帝身后,伸手推着他:“陛下带孩子累了,林美人出身杏林,非常懂得推拿捏骨,我已经将她传来,在侧殿等候了。”
林美人,皇帝眼前闪过一个娇俏的女子。
“阿锳你真是,体贴入微。”他笑说,又想到什么问,“先前没有人来吧,好像听到说话。”
“没有啊。”白锳说。
王德贵在旁陪笑:“是奴婢跟侍卫们说话,让他们帮忙抬些桌椅。”
殿内侍立的内侍宫女无一出声。
皇帝听了便也不再问。
“陛下快去吧。”白锳说,带着几分惭愧,“因为皇儿总是劳烦陛下。”
皇帝笑着说:“那也是朕的皇儿。”说罢跟随内侍宫女们向侧殿去了。
殿内安静下来,白锳脸上的笑意也散去。
“娘娘。”王德贵小心翼翼说,“那楚王暗示中丞对您有二心,但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中丞去见周景云做什么。”
然后说,可以替娘娘去打听。
然后娘娘就真把她妹妹的事讲给楚王听了。
“你,你这是信了楚王吗?”
“我没信啊。”白锳说,笑了笑,“我不信他,但又不是不用他,他送上门让我用,我何必推辞?”
更何况问的是白篱的事,无关紧要,楚王愿意拿来怎么用就怎么用,她那个妹妹,扫把星,克死母亲,又克死一族人的事,被越多人知道越好。
话说到这里,脸色微微沉了沉。
“等中丞回来,让他来见我。”
虽然不信楚王,但楚王也的确提醒了她,张择,她也的确该多一份警惕了。
“殿下。”
看着从皇城走出来的李余,蔡松年忙迎上,问。
“陛下见您了吗?”
见过金玉公主后,殿下又说要来皇城见陛下。
“毕竟李成元出事那晚,我来御街跟禁卫们说了要见陛下,不能就此丢下不管,免得引人怀疑。”
殿下心思缜密,所虑极是,蔡松年立刻跟着来了。
听到蔡松年的问,李余摇头:“没有,白妃拦住了。”
蔡松年皱眉,但也不意外,白妃好手段,藉着皇子把持皇帝,朝臣们如今见皇帝都要去她的含凉殿,听说已经有朝臣私下贿赂白妃,得到更多面圣的机会。
对白妃来说,李余这个曾经的皇长孙是很大的忌讳,她防备的很。
“无妨。”蔡松年忙安抚说,“殿下来过就好,不算白跑一趟。”
李余嗯了声,没说话,面色平静上了马车。
当然不是白跑一趟,他来本就不是为了见皇帝,而是见白妃。
他分不清不了解白篱是什么样,但白篱的姐姐一定了解。
果然,通过白锳的讲述,他认识的白篱再次变得清晰。
白锳说,白篱是个扫把星,是个天生的妖邪,谁碰到她都会倒霉,都会发疯。
他的眼前浮现那个女孩儿的面容,很早的时候,他以为她是鬼,她也偶尔才能见他。
她说:“我原本觉得我运气很不好,非常不好,但世上的事福祸相依,我遇到了公子你。”
白锳说,她是靠着妖邪之术逃过罪罚,满门都死了,就她一人逃了。
那女孩儿说:“还是你先救了我,才有我能救你。”
她唤他恩公。
白锳说,白篱还嫌弃家人,不想待在艰苦的边境,卖身为奴给一个教书的读书人,庄蜚子,结果,霉运加身,那庄蜚子也死了,真是害人不浅。
他想到了她说请他帮忙盯着一个庄夫人。
当他问是否遇到凶险的事,她在他面前,落下了眼泪,满脸酸涩,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她遭受了什么苦难,但让他帮忙的时候,还会再三提醒“一定要小心。”
伴着摇晃的车马,李余不由闭上眼,放在膝头的手紧紧攥起。
白篱,真的存在过,在他的身边。
她救过他的命。
世上真的有个白篱。
自认识以来,他也一直在帮她,因为她总是陷入各种危险,虽然她没有详细描述都是什么危险。
“你睡觉就能帮到我了。”
直到元宵宫宴那一次,她没让他睡觉,让他清醒着,让他捧着一个莲藕。
“因为有你,莲藕才能救我的命。”
那一次出现了两个月亮,一切变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所以,那一次,他没能帮到她,还是让她遇到了危险,被那个鬼占据了身子。
“殿下,张择进了东阳侯府,只怕不好查,周景云身边防备很严”
蔡松年的声音传来。
李余闭着眼:“不用查了。”
当人不做梦之后,再看身边的事,就会很清楚。
是啊,张择是干什么的?追查蒋后党,还为白篱发过缉捕文书,但后来呢,与周景云走得很近,还去了楼船,但对白篱毫无威胁,也不问也不查……
而周景云呢,虽然人人都说他是被蒋后赶出朝堂,但没有被蒋后砍头,且这么多年一直在维护蒋后当年颁布的法令,更别提,余庆堂还查出过,他曾经掩护过两个蒋后党……
然后就是那个庄先生。
李余睁开眼。
“让黄掌柜再去一趟登州。”他说。
蔡松年愣了下,黄掌柜是一个以跑商身份作掩护的人手,登州,怎么突然要去登州,登州有什么事要查?
李余看着摇晃的车帘。
“查跟庄夫人有过往来的人。”他缓缓说,“尤其是庄夫人回登州以及离开登州这一段,身边出现的各种人。”
蔡松年不多问了,应声是。
李余再次缓缓闭上眼,手放在心口攥紧。
阿篱,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原本在胡床上懒懒歪着的东阳侯夫人坐起来,微微皱眉。
先前听说楚王来了,许妈妈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嘀嘀咕咕,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个谁说过了,先前她躲在楚王身边,所以周景云才会去花楼船,跟楚王“眉来眼去”,东阳侯夫人撇嘴,其实是跟她。
所以现在楚王来东阳侯府也不奇怪。
但张择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发现了她?
东阳侯夫人攥住手,抬脚就要下地:“我去看看。”
许妈妈忙拦住她:“说是问问李成元的事,那晚世子也赴宴了。”劝说,“夫人等等看世子怎么说。”
问李成元的事啊,东阳侯夫人坐下来,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总觉得……
“她这两天怎么没来跟我问安?”
听到东阳侯夫人的问话,许妈妈有些想笑:“不是夫人不让世子来的吗?”
不,那个孩子其实很知礼,进门跟她说,出门跟她说,怎么这两天没了动静,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东阳侯夫人有些不安,看向周景云院落的方向。
张择看着眼前的院落,深吸一口气。
周景云突然找他,说她要见他,让他来家里。
先前他见到的她,都是在幻境,不知道这一次……
院落里传来咿咿呀呀孩童的声音。
很显然,小公主也在这里。
张择抬脚迈步伸手推开门,先看到周景云站在廊下,紧接着就看到廊下的美人椅上坐着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没有眩晕没有视线昏暗,夏日明媚。
张择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陌生的面容……
不,不对。
不陌生!
张择双眼微凝。
“白篱!”他脱口而出。
眼前的女子将怀里的孩子拎起来,转向一旁:“好了,我要忙正事了。”
庄夫人忙上前将孩子接过,看了张择一眼,抱着咿咿呀呀要哭的孩子退向室内。
她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看着张择,微微一笑:“张择,我跟白锳长得很像吗?”
张择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型眉眼,像白锳蒙上一层纱,又像泼了一层水,晕染轻柔。
像也不能说很像,但熟悉白锳,尤其是他这样追捕查案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相似。
再加上喊出白篱这个名字后,很多曾经杂乱无序的各种事,感觉有问题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疑惑,瞬间都变得清晰。
是的,的确,应该,必须,果然,是白篱。
张择的眼神释然,但旋即又凝重,狐疑,闪过一丝凶光,所以根本没有蒋后鬼魂……
都是这个女子,周景云,这些蒋后余孽在耍弄他。
“小人就是小人。”女子看着他,笑了笑,“害怕了就卑躬屈膝,自以为洞穿真相了,就立刻凶神恶煞。”
张择脸色一僵,眼前的女子坐直身子,看着他。
“张择。”她说,“我之所以杀了李成元,没有杀你,是因为你不是我的人,我没有用过你,你投长阳王,不是背叛我,你也没有折辱我的尸首,但我死后,你辱我声名,扬你声名,抄家灭门,屠戮无辜,然后把这些罪恶都栽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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