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阮杉月没有中什么奇怪的药物,只是醉了,不用去医院后,方莹雪亲自在楼上照顾她,阮绵把阮修诚和阮承玉叫到楼下说了遇见阮杉月的经过。
阮修诚脸色很阴沉。
阮承玉到底更年轻一些,妹妹差点吃了大亏这件事气得他几乎都要坐不住:“呵,这是欺负我们阮家无人呢!”
阮修诚看了看他:“稍安勿躁,你妹妹现在能安全回家就是万幸,等她醒了,细细的问清楚情况,要怎么做,也好有个章程。”
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怒色,但也冷硬得可怕:“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背景,敢动我阮修诚的女儿!”
阮承玉转头看向阮绵,很快又垂下目光,声音倒是温和:“这次可多亏了绵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叫了“绵绵”,又突然想起不妥,又不知该如何改口,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阮绵看了他一眼:“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没关系。”
阮承玉又想叹气。
这个新来的妹妹真的很懂事啊,想来是从前吃过很多苦吧。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从前……有哥哥吗?”
阮绵如实摇头:“没有,我前世是孤女,没有血亲之人。”
阮承玉的目光马上变得温软且……怜爱(?)。
果然,她从前没有哥哥保护,才会失去了普通女孩子的软糯,不得不独自坚强。
所以,女孩子都应该有一个哥哥,这样才能生活得更幸福。
就像从前的阮绵,她一直活得很开心,定然有他这个做哥哥的功劳。
而现在的阮绵没有哥哥,就只能独立且坚强,一点都不任性。
阮修诚也轻叹了一声,轻而又轻的拍了拍阮绵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
阮绵:“……”
什么情况?
他们这是什么表情?
她是被同情了吗?
开玩笑,堂堂龙云尊者,会需要同情怜爱?
这不可能。
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阮杉月终于醒了。
阮绵还没有走,就跟着一起去看了一眼。
阮杉月的脸色很不好,显然也是后怕,看见家人一个去睡觉的都没有,全都在守着她,忍不住掉了眼泪,被方莹雪抱在怀中不住的安抚。
了解了她们公司今晚饭局上的事后,阮修诚的脸色更难看了。
阮承玉声音带着恨意:“他们是两边串通好了拿杉月做人情的!”
身为一个哥哥,他无法容忍这种事,只气得团团乱转,有心想要狠狠捶一下桌子出气,却又害怕吓着了自家妹妹,只得作罢,憋得眼睛都红了。
阮修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女儿的眼睛问:“你还要继续在那里上班吗?”
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要看阮杉月的态度,如果她选择继续上班,那就只能想办法将她调走再暗中把那个经理搞掉,减少对阮杉月的威胁,不可做得太过。
如果她放弃了这份工作……那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阮杉月摇了摇头:“我打算辞职了。”
这种事实在是太恶心了,今天在场的同事有好几个是平时相处得比较好的,经理平时看起来也很和善。
可是就像阮承玉说的,今晚的整个饭局都像是两边约定好的一个局、一个把她送到甲方那个长脸经理床上的局。
再想阴暗一点,或许这个局也是他们经理为了拿下这个大项目而许出的一个小福利。
酒里没有药,但肯定是有猫腻的,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快就醉倒。
她毕竟是初入职场,很多事情没有经验,对酒桌上的手段了解也不多,简直防不胜防。
那酒局上有好几个是她信任的人,她是没有防备自己人的,一开始就已经着了道,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她在她的公司并没有亮明身份,明面上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她想,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那样明目张胆的算计她。
试想如果是一个真正没有背景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她要怎么办?
这么多人可以互相作证,就算她吃了亏,也多半是个哑巴亏,求告都无门。
大家都在饭局,还有那么多是熟人,多人指证两厢情愿甚至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她会百口莫辩难以自证,因为这种事是说不清楚的。
辩驳了,人家可能还会反咬一口,比如说她主动勾引,之后又想以此讹诈一笔钱。
荡妇羞辱,老土却有用,用来对付任何一个女生都有奇效。
现在是信息时代,这种桃色新闻多么抓人眼球。
很多人根本不关注事件的真相与结果,他们只是想看一个带颜色新闻而已,甚至还会自己想象出一些劲爆的剧情来,然后坚信真相就是如此。
这种事对于女孩是苦难,但对很多人来说,却是娱乐。
当铺天盖地的污水泼来,女生是否能够承受?
无论最后真相是否能够澄清,女生的污名也无法洗清,她的身上要永远背着那个污点,哪怕她是个受害者。
最后的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男方毫发无损,不过是增加一个小范围流传的风流战绩,而受害的女方却身败名裂,承受舆论指点,甚至不堪重负。
就算男方会因此受到惩罚,女生所受到的伤害也永远无法被抹平,这将会是她一生的至暗时光。
总之,无论怎么解决,对于女生来说都是几乎无法承受的灾难。
出了这种事,阮杉月无法想象自己今后还怎么与这帮人共事。
她现在想起他们的脸都觉得作呕。
第41章 她们已经疯了
方莹雪把女儿的头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侧脸,无比支持她的这个决定:“对,我月月可不要再回去!
你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几天,回头让你爸爸安排你进自家公司,就算你想自已闯事业,在自家的地盘上至少不会受到这种欺负啊!”
阮修诚得了准话,点了点头:“行,你妈妈说得对,你就在家休息几天,别的事都不用管,爸爸和你哥会处理。”
阮杉月点了点头,目光透过众人落到斜倚在门口的阮绵身上,哑声开口:“姐姐,今天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
她说着,想到当时在绝望中听到那声“想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时的心神震颤,声音带了些哽意。
阮绵的头开始疼。
不愧是亲母女,都是水做的。
原来看着阮杉月挺理性个人,不像个爱哭的,现在竟也跟着方莹雪学坏了。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道:“既然叫了姐姐,就不用说谢了。”
为了避免再来一场大型道谢活动,她赶紧告辞走人,连早饭都不肯留下来吃。
阮承玉默默的起身跟着她下了楼,送她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阮承玉开口道:“你不要羡慕杉月,我们也可以做家人的。”
阮绵侧头看他,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羡慕她。”
阮承玉点了点头,但显然没有听进去:“你觉得孤单了就回来,有事就找我。”
阮绵:“……”
她往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做?”
阮承玉的面色微变,显得阴狠了许多:“几个人渣,我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阮绵沉默了一下:“你会找人打他们一顿吗?”
她昨晚顾忌着阮杉月没有动手,现在回想,颇觉遗憾,自觉没有发挥好。
阮承玉无奈的笑了笑:“我是个商人,自然是用商人的法子让他们活不下去。”
阮绵点了点头:“好,那你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发给我。”
【你不能打,我来打。】
反正尊者认为,再多的手段也没有直接打一顿,让对方体验肉体剧痛来得解气。
救下阮杉月,给她出口气,就算是她给阮家送她房子的一个小小的回礼吧。
阮绵在外面吃了些东西才回到新住处,应付了冯家兄妹的关心打听,阮绵看着堆成山的购物袋、包装盒陷入了沉思。
无奈,她只能开始了繁重的开箱工作。
当她拆开三件款式一模一样,只有颜色不同的长款外衫时,黑线已经堆满了脑门。
那是一件背后有鹤纹刺绣的外衫,长度接近膝窝,她确实是有些喜欢,但她清楚记得当时只挑了一件。
可是现在,一件烟灰、一件白色两件衣服正一左一右的陪着她挑的那件黑色的,就像左右护法一样。
然后她又陆续翻出了一堆款式差不多的各色内搭。
虽然她是喜欢这种缎面暗纹刺绣的风格,但这也太多了。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接着她又拆开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马面裙……
重工刺绣的、流光溢彩的、暗纹涌动的,应有尽有。
马面裙她是有些喜欢没错,但是……
算了不但是了,说多了也烦。
而且说什么也没有用,那两个女人已经疯了。
她们对于给她买衣服这件事已经陷入了狂热,她们甚至牢牢记住了她尺码,所有尺码,内衣外衣和鞋子,所有。
犹记得当时她们看她的眼神都让人瘆得慌。
她确实对这几个追随者太过于纵容了。
不过罢了,又不是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必去责备她们。
女人么,喜欢买东西很正常。
从前修界的女修也都喜欢买东西,什么幻影纱啊、换颜丹啊、各种花花绿绿的衣裙啊,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都有好多人去买。
整整弄了大半天,才总算把所有东西归置好,尊者已经不想说话。
还有些东西她根本搞不清楚用途,比如那个能自动升出来落回去像笔筒一样的东西。
原主的记忆她只看到了大概,没有细化到这些小东西上。
于是一大堆研究不明白的东西放满了一个空柜子。
尊者有心等下次再见到冯玉和魏婉瑜的时候再问她们,又害怕此举会再打开她们其他可怕的开关,想想还是算了。
下午的时间尊者做了另一件事。
她特地在一楼留了一个空房间,窗户挡了遮光帘,整个地面、墙壁甚至天花板都被她画了很大的聚阴阵。
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置了一张桌案,她掏出席骞的牌位放到桌案上,龙魂鼎放在牌位边,又拿出准备好的香炉放到牌位前。
站在桌案前想了想,她转身出了房门,顺手在门外画了隔绝气息的法阵,这才缓步走进了书房。
一个多小时后,她手里拿着一个画轴走了出来,又进了刚才布置的房间。
经过这段时间,这个房间已经变得阴气森森,而且十分热闹。
席骞盘膝坐在桌案上,六个奇形怪状的鬼满屋子乱飘,兴奋的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看到尊者进门,席骞一跃下地,笑着迎上几步:“尊者。”
几个小鬼也纷纷弯身行礼:“恭迎尊者!”
这一嗓子动静不小,阮绵脚步一顿,缓缓看向席骞。
席骞扬了扬头:“我教他们的礼数,尊者觉得可好?”
阮绵看了他一眼,继续桌案处走:“不必搞这些无用的排场。”
席骞脸一垮,闷闷的“哦”了一声。
阮绵不理他,直接跳上桌案,找了找位置,从兜里掏出一枚钉子和一把小锤,两下把钉子钉进了墙中,只露出一点在外面。
然后她展开手中的画卷拉出上面的细绳挂在了钉子上,转身跳下了桌子,退后两步看了看,微一点头。
那是一幅画像,画中的俊美青年身披轻甲,手持双剑,长发飞扬,满身的不羁与豪情,就像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
正是席骞。
屋里安静得可怕,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第42章 小美女
阮绵掏出一把香点燃了插进香炉里,转头看向席骞,却见他眼泪汪汪的,一眨眼,眼角便滑下两道血线来。
阮绵:“……”
【什么毛病?】
席骞抽噎着看向阮绵:“尊者……您对我太好了……”
鬼是没有眼泪的,若哭,就只能哭出血泪来。
这会儿的席骞就是满脸血泪,被他用手背一抹,抹成了个大花脸,血淋淋的分外可怖,与画中的帅气侠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他鬼看看画像,再看看席骞,并没有因为他此刻的丑样子而嘲笑他,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要是有人能亲手给他们刻牌位、画画像,他们肯定哭得比席骞还丑。
当然,水鬼除外。
她没什么自主意识,啥也不懂,正蹲在角落里描地面上的法阵。
阮绵皱了皱眉:“憋回去。”
席骞哭声一顿,缓缓将泪意憋了回去。
阮绵这才轻轻敲了下桌案:“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席骞正感动,阮绵现在让他去吃屎他也不会拒绝,马上应声:“请尊者吩咐!”
其余五鬼也肃了脸色,支起耳朵。
水鬼还在玩自己的。
阮绵掏出手机,摆弄了好一会儿才把阮承玉中午发给她的资料打开。
资料很细致,上面有每一个人的照片、姓名、籍贯、工作、特长等等信息。
她把手机放到桌案上:“这几个人,你们想办法去教训一顿,不出人命就好。”
她又点了点其中一个微胖男和一个长脸男:“这两个着重照顾。这个胖的心黑手狠,废手乱心,这个长脸的寡廉鲜耻,作案工具给他揪掉,使其不能再人道。明白么?”
众鬼团团围上去看过,郑重应是,摩拳擦掌。
房间里阴风阵阵、鬼雾涛涛。
阮绵点点头,收起手机,又看了看依然蹲在墙角的水鬼,嘱咐席骞:“若是带她,你就亲自带,她出手没有轻重,你看着些,别轻易弄出人命,恶业多了,对你们不好。”
席骞应道:“是,尊者。”
席骞办事,阮绵还是放心的,这货看着不怎么靠谱,实际上却没有出过纰漏。
阮绵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长脸那边别让女鬼去,辣眼睛。”
席骞刚想应下,就见一个长发女鬼腰肢扭得如蛇一般走了出来,嘟起艳红的唇:“不可以去吗?我还打算抢这个活计哩……”
阮绵一挑眉梢:“你想去?”
女鬼“咯咯”的笑将起来,抬袖掩唇,无限娇羞:“是呢~人家想去,保证完成任务~”
他旁边一个身穿风衣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往自己肚子里搂肠子,在百忙之中皱起眉头:“舒阳,尊者说女鬼不可以去,你又不是女鬼!”
舒阳嘴一瘪,忿忿的跺脚:“方老六你怎么这么烦!我实际不是女鬼又怎样!我看起来是女鬼!”
那方老六不甘示弱,又流出来的肠子也不管了,梗着脖子回嘴:“你把你那花裙子脱了,再说你看起来是不是女鬼!”
舒阳一哽,却依然嘴硬:“你个臭流氓!都当鬼了还惦记让人家脱裙子!”
席骞一声断喝:“别吵了!”
两鬼一顿,这才想起尊者还在场,顿时闭了嘴,但彼此俱都不服气,扭过脸去不肯看对方。
阮绵见他们安静下来了,开口道:“舒阳想去就去吧,人手之事你们自己安排。”
舒阳面色一喜:“是,尊者,保证完成任务!”
阮绵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
李樟因为昨夜没有做成好事,心情不太美丽。
白天给对家那个没用的经理使了些绊子,临下班的时候却被自家领导叫进办公室,为着合作的事一顿教训,甚至明着问他是不是吃了人家的回扣。
屁,回扣是吃了,可是对方承诺的他看上的那个女孩却连毛都没有捞着一根,根本没吃全。
晚上有朋友请他去酒吧喝酒,他心情不好,灌了一肚子酒,喝得有些发晕,烦躁的推开酒杯去上厕所。
推开卫生间的门,却看见一个长发短裙的女孩正在洗手池边洗手。
哗哗水流冲刷着那双细白的手,指尖的美甲贴了钻,红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亮得人心底发痒。
她的裙子很短,刚到大腿根,身形很纤瘦,臀却极翘,一双腿又直又长,白得发光,小腰盈盈一握,若是扭起来,一定非常销魂。
她头发很长,因为低头的姿势乖顺的滑下来挡住了半边脸,看不清面容,但只看这个身段儿、这双小手,就足够让人迷醉。
李樟心神一荡,也不提醒对方这里是男厕,反手关上了门,还挂上了“清洁中请稍候”的牌子。
水池边的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还在认真的洗着手。
李樟从她的身后缓缓走近,借着酒劲猛然一把搂住了对方的细腰,身体往前顶了顶,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臀上,双手顺势向人家的胸口摸去,口中胡乱道:“小美女……你……”
他语声一顿,双手在女孩的胸前又抓了抓,却只摸到了一片平坦。
不是平胸,是平坦。
平胸至少还有胸,可怀中人却比飞机场还要平坦,苍蝇来了都能练个劈叉的那种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