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绒激灵灵一哆嗦,终于清醒了,见桃子愤怒地朝她跑来,连忙大喊一声:“桃子!冷静!”
冷静是冷静不了的!
桃子撂了蹄子,冲了过来。
钟毓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岳绒利索地站起来正好挡住桃子喷出的口水……
“桃子!”岳绒炸了。
一片混乱过后,钟毓紧紧抓着架子床站起来,将被子褥子枕头统统甩到地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煞是难看。
蓬头散发的岳绒下意识抱紧桃子。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好感值+20,现有好感值-64。”
岳绒一脸懵。
第10章 鸡枞
好感值怎么还升上去了呢?
岳绒揪着湖里荷叶,细细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要是知道好感值为何升上去了,以后照着做就再也不愁好感值了,到时候神农血脉也能恢复了!
因着这个,她甚至都没责怪桃子,还巴巴地奖励了桃子两片荷叶,虽然它嫌弃得一口没吃。
但这却给了桃子一种错觉。
它一张毛脸上露出了得意。
它大闹了一番那个雄性两脚兽,它家两脚兽一点没生气不说还讨好它,所以它还是两脚兽最爱的兽。
倒是福顺被折腾得够呛,先是给自家少爷换了被褥又烧了水伺候少爷沐浴。
见福顺拆了被褥清洗,岳绒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福顺满脸感激,“岳大小姐,幸亏有你!”
“嗯?”岳绒错愕不已。
“要不是你挡住了桃子的口水,少爷怕是今儿得洗几个时辰,到时候肯定又要着凉了。”
这话一出,岳绒突然明白了好感值上升的原因。
桃子喷口水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下意识地阻止桃子,然后就撞上去挡住了口水,没想到这倒是中了钟毓的意。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落到桃子身上的眼神有些诡异。
桃子歪了歪头,不知道为啥两脚兽露出这般阴险的笑容,不由抖了抖身上的毛,才把身上的不自在都抖掉了。
岳绒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多多“舍身救人”,争取又快又好地挣好感值!
然后她就想起钟毓说的那个山头。
山头啊!
别说她没有见识,实在是诱惑太大了!
有了山头,她想种什么种什么,想养什么养什么。有了她的神农血脉,再有了山头,发家致富不是手到擒来?
福顺听到自家少爷将婆林山“送给”岳绒,神色有些微妙,等到岳绒让他带她去山上看看,他更是跳了起来,“不可!”
岳绒皱了眉头,“你不愿意去吗?那算了,我让永婶婶带我去。”
“别别别。”福顺连忙阻止道。
岳绒就是再白目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
想到到手的山头飞了,看向福顺的目光不由带了尖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家少爷在骗我?他名下根本没有这个山头?”
“不是不是不是。”福顺擦了擦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现在的岳家大小姐有些像自家少爷,气势迫人。他隐隐有种感觉,他要是拿不出让岳大小姐满意的答案,今儿肯定好过不了。
他小声道:“岳大小姐,村东头确实有座婆林山,也确实是少爷名下的。但是那座山比较深,平常有野兽出没,也只有身手了得的猎人敢进去,但也是天稍晚些就赶紧下来,就没人敢进去过夜的。而且那座山值钱的也就是些牧草,老爷往年会特地组织一批猎人成群结队进山。”
可能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家少爷做得不地道,他这声音越来越低。
岳绒倒是没想到钟毓会坑她,不过福顺说的对她而言完全不是事儿啊!
在荒漠化的31世纪,出生入死四处探寻遗迹是常有的事儿,只要有神农血脉在手,什么野兽根本不在话下!说起来她的铁石狼牙可是一直饿着呢!
不过话虽如此,她可不能就这么让钟毓给蒙混过关,总得找补回来才是!
没有多说,她抿了嘴唇去寻钟毓,来之前还特意去厨房捣了些葱汁蘸在帕子上。
钟毓今儿被折腾得浑身酸疼,一听到桃子哼哼唧唧的声音就立马睁开了眼,抬眼看到岳绒端了热水垂着头杵在他床前。
旁边的桃子还往床上探了探头,毛脸上有着不容忽视的得意。
他忍不住捻了捻眉头,他太累了,甚至都出现了幻觉,一只羊怎么能看得出“得意”的?
“不是说过别让它进来吗?”
话音刚落,桃子就愤怒地喷了口气。
岳绒也暗自哼了一声,攥着帕子往眼尾一拂,葱味儿呛得眼都红了,眼泪哗哗往外流。
哎,葱汁有点多了。
她红着眼睛,没理他的话,只低泣出声。
这下,钟毓和桃子都惊讶了。
钟毓是惊讶于不过一句话竟然惹哭了她;而桃子就是单纯惊讶于自家两脚兽竟然哭了!这里只有它和这个雄性两脚兽,自然就是这个雄性两脚兽捣的鬼!
它愤怒地腾起前蹄,没吓到钟毓,倒把岳绒吓着了。
桃子这一脚下去,重伤在身的钟毓岂不是立马寿终正寝?
她连忙扯住桃子,继续哭唧唧:“毓郎,我没事儿。”
钟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别的贵女在他面前就算是想哭也会跑开,绝对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不雅。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冷了脸,“出去,我要休息了。”
这话一出,岳绒心里暗骂一声直男,干脆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毓郎竟然赶我出去。”
钟毓看着被岳绒揽在怀里的桃子眼睛死死盯着他,总感觉它下一刻就能喷出口水来,耳边又是她可怜兮兮的哭声,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岳绒正等这句话呢!
她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瞟了他一眼,“毓郎,你说要送给我的婆林山,我不敢进去。一想到毓郎送给我的山,我竟然连进去都不敢,我可真是没用啊。”
钟毓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露了馅儿。
不过他确实也没有骗她的意思。
婆林山虽凶险,但确实是块宝地,只因那山上除了出产牧草,还有各种菌类、果实、木材,一年出产也有近三百两银子。
猎人上山打猎也会交一部分钱。
只是他爹觉得什么钱都没有人命重要,每年只组织人进一次山,勉强平了养护山林的账;平常打猎的都是族人,乡里乡亲的,他爹就更不会收取这些钱。只可惜他真遇到事情的时候那些族人也不过是袖手旁观的小人罢了。
他脸上泛起寒意,倒是把装腔作势的岳绒刺了一下。
不会是演过头了吧?
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这样唧唧歪歪的,她也不会买账,甚至会一脚踹过去,当什么小白兔呢?
正是战战兢兢的时候,钟毓开了口:“让你维持婆林山确实难为你了,我家在族长那儿还有三亩地,租期应该快到了,要是你能要回来就归你了。”
岳绒眼睛一亮,立马收了哭声,就是眼睛还有点红,“真的?”
钟毓看着她的样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的眼睛确实又红又肿,只微微颔首:“不过不是白给你的,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岳绒哪里还听得进去,连连点头:“记得记得,不就是王婆子的事情嘛!包在我身上,你好好养伤,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半分!我今儿还摘了不少嫩荷叶,晚上我给你做荷叶包饭,虽说材料不多,但是用炝锅把米饭炒得香喷喷的,裹着荷叶蒸了有荷叶的清香,肯定很好吃……”
絮絮叨叨的,倒让钟毓忘却了方才的那点古怪。
有了钟毓的补偿,岳绒第二天就硬扯着福顺去婆林山巡山。
说是村东头,但是婆林山却离村子比较远,从村子出发,翻了两座山才到了婆林山。
进了婆林山,鸟鸣清脆,河水叮咚,郁郁葱葱的树遮天蔽日,将夏日的灼热都挡在外面,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湿润。
桃子就像是回了家,撒开蹄子溜溜达达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岳绒也不着急。
桃子在31世纪也是这样自由。桃子认路不会走太远,一会儿就会回来,就是待不了多久就会又跑出去罢了。
一人一羊自在极了,福顺却有些胆战心惊。
虽说是大白天,但谁知道野兽是怎么想的,万一正好碰上了野兽肚子饿了,出来觅食,桃子四条腿跑得快,岳大小姐一看就跟没吃饱饭似的,肯定跑不动,那他们两个还不够野兽塞牙缝的。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催促道:“岳大小姐,咱们赶紧看完就回去吧。少爷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岳绒却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两眼放光地看向树后那簇灰褐色呈斗笠状的菌菇,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福顺看她像是中邪了似的直勾勾地往那里走,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你看这是什么!”岳绒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福顺看了眼地上的菌菇,白色厚厚的菌肉,没看出什么来,“不就是菌子吗?咱们这里一抓一大把。”
岳绒刮了他一眼,“眼拙!这可是鸡枞!要是真的一抓一大把,你就发了!”
福顺挠挠头,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来这啥子鸡枞跟别的菌子有什么差别。他有些急,“那赶紧拔了赶紧下山,这山上真的有野兽的!”说着就要动手。
岳绒抬手给了他手一下发出啪的脆响,白了他一眼,“你别祸害东西了!”
桃子也像是听到了动静似的,不知道从哪里飞快地跑出来,一见地上的鸡枞也兴奋地跺跺蹄子,低头就要下嘴。
岳绒眼疾手快地将鸡枞收入手中。
桃子:????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羊驼?
岳绒将鸡枞妥帖地用帕子包起来,还不忘带点湿土。鸡枞这东西比较娇贵,摘下来一干味道就散了,不好保鲜也不好运输,极为珍贵。
她收拾好了才拍拍桃子的羊头,“乖,回去给你吃!”至于吃多吃少就得看她的意思了。
桃子当然没有想到两脚兽竟然这般阴险,心满意足地依偎在她的身旁,吧嗒吧嗒走到一旁衔起它找到的牧草给了两脚兽。方才它看到鸡枞就把牧草扔到一边儿了。
岳绒倒是有些惊讶,这牧草分明就是黑麦草,怪不得钟毓特意说婆林山出产牧草,味道还不错。桃子确实喜欢。
她分外满意这场出行,有了鸡枞,又解决了桃子的口粮,虽说没有神农血脉,但是也能对付一阵子了。
见她终于肯下山了,福顺着实松口气,高高兴兴地引着她下山。
只下山的时候听到一声狼啸,福顺一个激灵,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拽了岳绒就往山下跑,却没看到后面的桃子一点都没有见到天敌的害怕,喷了口气儿,反而有一较高下的意思。
下了山,福顺喘着粗气,见岳绒呼吸平静一点都不累有些诧异。
岳绒无辜道:“我也是乡下长大的呀。”
福顺顿时释怀,他很久之前就跟着少爷在京城,反倒在乡下没待多长时间。
两人慢慢悠悠晃荡到村口却见永婶婶等在村口的柳树下,一见他们就焦急地提了裙子跑了过来,“你们怎么才回来!我等了好长时间了!”
也不等他们解释,她就拽了岳绒的手,“你们赶紧回家吧!那王婆子和王山一大早就去你们家要银子了!又是叫门又是骂的,可难听了!”
她话还没说完,福顺就冲了出去。
岳绒也沉了脸,跟永婶婶打听是怎么回事。
原来福顺那天拿着银票去镇上抓药又买回来好多米,一看就有钱,再说当初好多人都看见岳绒敲诈了林管家一百两银票,这王婆子不就惦记上了吗?
先是在路上拦了福顺硬生生将剩下的银子抢走了,今儿又一大早去寻了村长,带着儿子敲上了钟家的门。可谁知道福顺和她都不在,敲门没人应,王婆子就觉得他们是躲着不肯还钱,竟然带人将钟家的门给砸了。
这下,钟毓就是吐血也躺不住了啊。
岳绒暗自腹诽,这钟家门是遭了哪门子的孽,昨儿刚被桃子给砸了门,今儿又被王婆子砸了大门。
两人还没到钟家门口,就听到王婆子尖利的喊叫,“臭小子你干什么!你让大家伙都评评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你说破大天了,今儿也得把银子还了!还不了你们就滚蛋,这钟家宅子抵给我们!”
嚯,好大的口气!
不过欠了五十两银子,利滚利翻成五百两不说,还惦记上了钟家宅子!
第11章 对峙
钟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永婶婶拉着岳绒好不容易才扒出一条路将岳绒推了进去,自己却隐入人群中没有招人眼。
岳绒一被推进去就觉身上落满了视线,好奇的、看热闹的、恶意的、善意的……
她倒是不怕。
说实在的,她身为神农血脉觉醒者,在31世纪每次出门都会迎来这样的视线。
现场倒是没有永婶婶说的那般混乱,大门被砸了是真的,不过钟毓和福顺站在门前跟一个妇人对峙,应该是钟毓及时出现没有让人闯进院子。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钟毓,见他冷着脸,身上却整整齐齐,没有跟人撕扯过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就他这身板儿,她真真是觉得她的命就跟挂在悬崖边儿上似的,稍不留神就能摔下去。
钟毓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视线,换回她一个讨好的笑脸。
“好感值+1,现有好感值-63。”
她心里一喜,这还有好感值挣啊!看来钟毓招架不了这个王婆子。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她要是能解决了王婆子,这好感值得涨上一大截!
她顿时斗志昂扬地看向跟钟毓对峙的妇人。
穿着淡黄色褙子梳了高高的假髻,脸上擦了厚厚的粉,艳红的口脂衬得脸色如鬼一般白,吊着眼睛瞪着门口的钟毓和福顺,看着极凶。
不过怎么看也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竟然被人称作王婆子。
村长钟宏倒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王婆子迎着岳绒的眼神就狠狠瞪了她一眼,“看什么!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啊?土鳖!还是什么尚书家的千金小姐,我呸!不过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胚子!”
岳绒挑挑眉。
这王婆子还知道见人先给下马威啊?要是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原主,只怕刚见面就要被骂哭了。
她可不吃这一套!
她哧笑一声,“呦,还真让您给说对了,我可不是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人嘛,恨不能把墙皮都刮下来贴在脸上,幸亏是白天大家伙都在呢,要不然我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村人哄然大笑。
福顺更是捧场地捂着肚子笑起来,恨不能气死王婆子。
王婆子被刺了一下,恨声道:“你还有没有教养,论起来我可是钟毓的长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福顺骂道:“你是谁家长辈,臭不要脸!”
岳绒撇撇嘴。
素来讨人厌的人有三板斧:
第一板斧:肆意贬低他人;
第二板斧:用辈分、伦理捆绑;
第三板斧就是无理取闹了。
她走到钟毓身边,亲亲热热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毓郎,这人说她是你的长辈?哪里来的长辈竟然连咱家的门都砸了!哎,人心不古啊,这可不是欺负咱们家没长辈嘛!”说完她立马抱着钟毓的胳膊攥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王婆子见这小蹄子话还没说两句就这么哭上了,倒是一愣。
世人看重女人的名节。
就说镇上的林家,因着出了两个守节的媳妇子,连着竖了两个贞节牌坊,林家的爷们出门做官都被人高看一眼。
风气如此,未出阁的女子就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到外男都要避开的!就说她,要不是自家的死鬼死得早,她也不会每日抛头露面,被人背地里讨足了闲话!
眼前这个钟家儿媳妇儿怎么就敢光天化日之下跟男子亲亲我我,竟然还抱着男人哭上了!真是不知廉耻!
钟毓深深地看了岳绒一眼,透着缝隙能看到她光洁的脸颊上一滴泪都没有。
他僵硬着半边身子,面无表情道:“你可别认错门了,她夫家姓王娘家姓李,跟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听这话,岳绒心里乐了。
这人看着冷面,竟然还知道捧哏。
不错不错!
她佯装吃惊地瞪大了眼,“怎么还有这种人?竟然跑到别人家装人家的长辈!难道要改姓吗?这般不孝,也不怕他家的列祖列宗诈尸跑出来责怪她吗?毓郎,你说王家的列祖列宗会不会给她托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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