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声声敲落在车窗上,流动的水幕声势浩大地吞没了他们。
她感觉到游赐正伸手过来与她交握,十指相抵着纠缠一起。
他身上灼热的体温一点一点过渡过来。
随后,她听见游赐说。
——“到不了,我说的不是车。”
——“是我。”
他从背后吻住她的后颈,每吻一遍,她就抑制不住地痉挛一遍。
不可自持地抓住他的手指, 用力地握住。
甚至有想狠狠咬一口的冲劲。
她本就纤细的骨骼在他身上显得更加纤细了。碍事的头发垂落下来,凌乱地绕过他青筋毕现的手臂。
许是这个坐姿坐久了有些吃力,她往下滑了滑。
随后,她转过身子, 垂眸, 半勾住游赐的脖颈, 潮红的眼睛水盈盈地注视着他。
她轻抬起大腿,然后坐到他身上去。
在她坐到他身上去的那一秒里, 她忽而听见了他轻微的一声闷哼。
欲津津的。
勾人的不行。
她索性没什么遮拦地,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
反观游赐,他面上虽压抑着保持清醒, 但眼底的暗色却出卖了他。
这样坐着很容易往后滑。他抓住她的手腕往上颠抱了下。
她很快就感知到他的异常, 从欲潮中抽身,关切地看向他。
游赐嗓子有点哑,一遍一遍地摸索着她的指尖。
修长又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后颈的皮肤, 她瞬间被激得抖了下。
反应过来, 也下意识回触他。
一圈一圈打磨, 汗液浸渍下, 指腹开始慢慢变得有些黏腻。
他俯身下来, 轻吻住她的唇瓣。
车窗上的热雾越来越厚重,凝结到了极点,反而开始往下坠。
像是雨水在流泪。一滴一滴地顺着玻璃内沿淌下。
窗户外面暴雨越敲越响, 在玻璃上起舞。
风声鹤唳的雨天,其实是很适合交心相谈的。
热汗堆积在她的颈窝。
她的发丝已经被汗打湿了, 黏腻地贴着她雪白的脖颈。
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卫衣,她问过他要不要脱掉。他摇了下头。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隐秘又日常的感觉。
情到浓处,她伏在他的肩头轻轻休憩了会。
“带了么?”
是在问那个。
游赐喑哑点头:“嗯。”
“你把它摸出来。”
容艺应允,手指去摸他的裤兜。
摸到了,她拿出来,是全新的一盒。
上次那盒已经用完了,所以她也并不奇怪。
“随身带?”
游赐看着她:“蓄谋已久。”
他握住她的手指,声音喑哑而低沉。
“帮我个忙。”
容艺看了他一眼,然后撕开盒子,取出一片。
她一直看着他,甚至咬开那片的时候,也是以一种近乎含情又满眼垂红的姿态看向他。
白净的齿尖咬着残损的塑料一角,而被他亲吻过的嘴唇却无比殷红。
唇红齿白的,被浸透在由他织造的欲河之中。
一副我见犹怜、意乱情迷的样子。
而在见到她这副样子后,他蓦地感觉心里升起一阵痒——
内心压抑不住躁动,格外磨得慌。
半晌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扶着椅子坐了下去。
呼吸一窒。彼此之间都猛然收紧气息。
她感觉他的心脏跳的好快,怦然地跳动,她能完完全全感知到。
他垂下眸子,似乎还沉浸在她的温柔乡之中。
片刻不舍。
眼角分明是湿的。
容艺刚想安慰他,下一秒,却被他抓住。
每次和他结束之后,容艺总是忍不住犯困。
他这个人完全不知道收着点劲。
总是没轻没重的。
容艺腿有些麻了。
一直在抖,控制不住地在抖,连带着手也一直抖。
雨点雾气里,什么都是湿哒哒的。
她总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也保持着这样的雾气,被雨去浸湿了,潮湿的不行。
她虎口处的皮肤被磨红了。
而某人却还是不知餍足地看着她。
她扯嘴轻嗤:“混蛋。”
游赐勾唇,把她抱起来:“说对了。”
他骨子里就是个喜欢欺负她的混蛋。
“赵连洲,你打打电话,怎么我一直打不通啊?”
张诗涵撑伞从车上下来。一连给容艺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心下不免担心起来。
甫一下车,暴雨就齐刷刷溅落在伞背上,眼看雨势越来越急,那边却始终联系不上人。
“能打得通我早就打了。”赵连洲摆摆手,表示他也没办法,“游赐那边也不接。”
“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张诗涵整颗心都攥紧了。
雨天路滑,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完了。
“别瞎说,”赵连洲眯了下眼,他歪身从车上跳下来,因为没伞,他很主动地往张诗涵伞下挤了挤,咧嘴笑,“说不定俩人正在玩什么情|趣呢。”
“少挨着我。”张诗涵嫌弃地看他一眼,正准备吐槽他没什么正经时,却恰好瞥见远处的小路上隐隐开过来一辆车。
这边靠山,下雨的时候会起一层不算太厚的雾。
雨一直下,下的天色都快要黑了。
车灯透亮,直接穿透了那层雾气。
“瞎操个什么心。”赵连洲暗嗤了声,用下巴指着那辆车对张诗涵说,“这不就来了?”
“我有眼睛,用不着你说。”张诗涵一字一顿。
那车很快在不远处的停车位停稳。
游赐率先下车,撑起一把黑色的车用伞,雨点晶莹地从伞背上一串串滚落。
伞下,他表情淡然,兀自走到另一侧的车门,打开车门。
容艺扶着车门下来。
一时间没太站稳,他很快抬手扶了她一下。
容艺抓着他的手腕,有些晃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场声势浩大的热潮中醒过来。
“扶好,站稳。”
说完,游赐又俯身凑近她,故意压低声音,问,“要抱么?”
一听这话,容艺立刻松了手:“别抱,人那么多。”
游赐还当她是什么三岁小孩么?
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闻言,游赐低嗤了声:“那你站稳。”
语调舒缓。
站稳就站稳。容艺心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又或者说,她低估了游赐。
她现在双腿酸软,每走一步都酸涩的要命。
她闭了闭眼,认命。扭头看向游赐:“算了,你扶我吧。”
游赐勾唇,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
雨点自黑色的伞沿滑落,而后在他们的周身溅开,宛若暗夜里的星火。
感受到他环住自己腰身的体温,她不由得抬眸,看向他。
只见游赐眼眸仿佛被雨打湿,从始至终都潮潮的,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矜冷欲|色。
刚刚在车上……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
一点一点把她吃掉,然后食味知髓,一遍一遍地回温她的味道。
张诗涵很快踩着雨点走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电话也打不通,出什么事了?”
容艺烟尾有些红,刚想找补,但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游赐。
游赐喉结上下滚了滚,面不红、心不跳道:“山里没信号。”
也亏他编的出。
“谁说没信号啊,我不就有……”赵连洲反驳到一半,甫一抬头,刚好对上潮湿雨天里游赐阴郁又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眸。
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收住嘴,讪讪笑着转换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啊。”
好个屁。
张诗涵白了他一眼。
到底会不会说话?
好不容易出来秋游一趟,精挑细选了好几天的日子,结果却完美避开晴天,选了这么一个大下雨天。
他们选定的民宿在山里,算是个比较网红的打卡热点。山里一下雨,就会起雾。
天色将黑未黑,游赐手执黑色的伞,一手护住容艺的腰肢,面色清隽矜冷,仿佛要与这雨幕融为一体。
“来了就好,走吧,我们去民宿那。”
张诗涵撑着伞,试图把赵连洲从她的伞下推开,但偏偏赵连洲这人脸皮厚,怎么也推不开,她憋着一口气,突然又注意到容艺好像站不稳的样子,本着关心的态度,她忍不住出声问:“容艺,你腿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抖啊?”
容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
“坐太久了,腿麻了。”
游赐波澜不惊地替她解释。
这个“坐”,倒是还有一个令人产生遐想的同音字。
游赐说的其实也是那个。
但张诗涵心思单纯,压根就没往那个意思去想:“确实,坐了那么久,确实容易腿麻。”
容艺偷眼看游赐,只见他嘴角压着一抹淡笑。
估计又在心里琢磨什么欺负她的坏点子。
“走吧,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照着手机上预定好的民宿线路,张诗涵走在最前头,七拐八拐的,总算找到了那个网红店。
她还没推门进去,门口就早就有接待的人了,乐吟吟地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
张诗涵轻车熟路,跟着他们进去。
容艺一边跟着走一边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远离尘世的桃花源,倒像是人潮挤挤又容易踩雷的网红店。
他们一块随便吃了点家常菜。
这家民宿近几日生意不错,加上他们来得晚,所以好几个菜都已经售罄了,只能挑几个有原材料的吃。
民宿内还设有自助ktv,吃饱以后,张诗涵好说歹说,非得拉着容艺去体验体验。
四个人一块儿租了一个小包厢,张诗涵抓着麦克风就是一顿唱。唱出了好几个九十分的高分。
“怎么样,容艺,我厉害吧?夸我夸我。”
张诗涵傲娇道。
赵连洲不服气:“你这算什么?你赶快把麦给我,我高低要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北都大第一麦霸。”
张诗涵阴阳怪气地“嘁”了他一声:“就你?少给我狗叫。本大小姐才是第一麦霸,不服你就憋着。”
赵连洲一听立刻来了气,夺过她手中的麦克风,放下狠话:“今天,不打破你的记录,我赵连洲名字就倒过来写。”
“那你输定了。”张诗涵简直快被气笑了,找到椅子坐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洲连赵”要怎么打脸。
一阵悠扬的前奏过后,赵连洲直接扯开嗓子唱。
他音准还算不错,眼看着他即将打破张诗涵的记录,他就忍不住开始嘚瑟。
张诗涵哪会放过他,上前挠他痒痒一直干扰他。
两个幼稚鬼你争我抢,斗个没完。
狭小暧昧的空间角落,容艺捏住一罐汽水可乐,“啪”地一声打开,可乐因子在空气中飞快悦动。
她仰起脸,一边看张诗涵和赵连洲打闹,一边微笑着抿了一口可乐。
只喝了一口,游赐便娴熟地伸手过来,把她手心里喝了没几口的可乐夺走。
容艺错愕,扭过脸看他。
昏暗的蓝紫色光影四处乱窜,少年微侧着脸,五官英挺。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可乐,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
唇瓣正对着她刚刚喝过的位置。
“想喝自己开,抢我的干什么?”说完,容艺下意识就要去夺他手中的可乐。
借着身高优势,游赐微微一侧,就轻接地避开了她。
暧昧的蓝紫色光线里,少年的面容光影交错,深邃又禁欲。
见她没拿到,她听见他轻笑了声。
容艺恼羞成怒,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去夺。一来二去的,可乐洒了她一身。
从胸口一直渗透,湿下去,深色的一大片,很不雅观。
“都怪你。”她急忙拿纸去擦,但明显为时已晚。
她佯怒,杏眼微抬,瞪了他一眼。
蓝紫色的暧昧光影里,她眼尾是潮红的,在他看来,仿佛那一眼也不是瞪,而是一种属于猎物的娇嗔。
他目光慢条斯理,一点一点掠过她身上潮湿的部分。
身体线条被一点一点勾勒出来。
“算了,我先回去了,你继续玩吧。”
容艺起身,打算回房间换身新的衣服。
游赐在原处坐了一小会,光线将他整个人镌刻的像一幅圣卷。他温吞仰起喉咙,又喝了一口可乐。
细小的气泡在口腔里爆炸,点燃他悬悬欲坠的神经末梢。
因为喝的太急的缘故,有好几滴从他的唇角漏出来。淌过他凸起的喉结、绷紧的青涩筋脉,一直落到他修颀的指节交错处。
他垂眸,看了好一会他被可乐液体打湿的指关节处。
真奇怪,他刚刚明明是想逗她玩的,可是好像……一不小心,弄砸了。
他好笨。怎么连逗她开心这件事情都能搞砸。
她刚刚走得好快,是不是又生他气了?
她一生气,会不会又不要他了?
他垂着眸子,眼底的神色叫人有些猜不透。
而后,他缓慢抬起指腹,轻轻舔舐掉那些液体,像过去他轻轻舔舐掉她的眼泪那样。
光影明明灭灭,他眸子里盛满了细碎的欲念。
他在心底默数“3、2、1”,在倒计时终结的那一秒,他嘴角勾起一抹深笑。
很快,他扔掉可乐瓶,起身推门出去。
容艺一边往外走一边捂住胸口的潮湿。
这民宿还挺大的,走廊两旁都是各式各样的房间,有的是棋牌室,有的是台球厅,吵闹声不绝于耳。
只有走到快尽头的时候,再上一层楼,才能找到她的房间。
她没走两步,突然感觉手腕处闪过一阵温热。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力量就带着她躲进了就近的一个茶水间里。
“救……”她心下一阵慌乱,刚想喊叫。
却听得游赐低声道:“是我。”
容艺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沉了沉,但身上的可乐还黏腻着,一点也不好受:“你听话,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这是间陈旧的茶水室,灰尘气很浓,带着股禁忌又芜杂的味道。
尽管里面没有开灯,但两个人的呼吸都在黑暗里起伏着。
僵持了一会儿,他们逐渐适应了黑暗。
下过雨后的夜晚没有月亮,外面有雨声,积水堆砌在地面上,窗外的灯光被反射进来。
就在他们身后,有一面破碎的镜子。
不知道怎么碎的,镜面被残损割裂的不成样子。
游赐攥着她手腕的力气松了松,他轻声问:“生气了?”
容艺哑声失笑:“我生气?生气什么?”
游赐装乖:“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要把可乐弄洒在她身上的。
“我知道啊。”容艺没想到他还真会追出来,又对着她道歉一遍。
“容艺。”他叫了她一声。
“昂。”容艺应道,语调轻松散漫。
但游赐却很认真:“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容艺抬手,把耳畔掉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绕到耳后。
她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向他。
玻璃碎光打在她身后,她就像是钻石上开出的玫瑰。明艳、动人。
“不要离开我。”他近乎偏执,又重复了一遍,“不要、离开我。”
容艺愣了两秒:“我不过是换个衣服,谁说要离开你了。”
游赐没说话,只是垂眸看她。
容艺觉得他现在居然有一分可爱。
明明他比她高出那么多,明明他发狠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一点也不要命。
但眼下,他却在求她。
怕她会离开他。
她抓过他的手,十指交扣,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
说完,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喉结。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血管。
游赐长睫微垂,镜子的碎光在他的眼里跳动。
“好。”
“我们永远在一起。”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回答。
不过,就算她不答应,他也不会给她第二次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游赐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耳垂。
尘封的破旧茶水间隔音不好,外面时不时会有脚步声响过。
这也就意味着,随时都有人会发现他们。
在无人的隐蔽角落,此时此刻,他们正互相袒露心底最真实的爱意。
修长的指节牵扯出黏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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