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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金阿淼)


只是有些事情没说全而已,因此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坦然。
胤禛震撼之余,却更为不解,“既如此,你为何要将朕往别人那里推?”甚至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耿舒宁勾起略有些悲凉的笑,“万岁爷是不是觉得,我连尚寝嬷嬷的差事都要抢,甚至不惜算计您,所谓喜欢也不过虚情假意,对吧?”
她突然用力推开胤禛,不等他恼火,主动拉着他坐回榻上,站在他膝前,以最近的距离,重新与他对视。
“您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
胤禛:“……”为了留下,将他推开?!
略居高临下的角度,不只会增强气势,还能迎着光,让胤禛看清她的悲伤。
“我所有的算计,对您都没有任何伤害,我舍不得也不可能伤害您,您只要稍稍忍耐,就可以拒绝她们。”
“可不论是钮常在,还是索常在……甚至后宫妃嫔,您想过拒绝吗?与其说是我的算计,不如说是您顺水推舟。”
胤禛蹙眉,“你……朕不可能独宠一个女人,被人知道了,你活不成。”
“我知道。”耿舒宁点头,眼圈渐渐红了。
“但我更知道,帝王的恩宠虚无缥缈,色衰爱驰那日,我也得推我身边的年轻女子来固宠,甚至要面临宫人爬床的局面。”
“陈嬷嬷他们都说,万岁爷对我有意,待我与旁人不同。”
“可对您而言,我与其他人没有区别,您想要我,要别人也行,不是吗?”
胤禛似乎被她的话镇住,一时没能言语。
耿舒宁退后一步,目光始终看着他,“我想忘记额娘的遗愿,想放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我知道万岁爷有三宫六院,我努力想说服自己为爱做妾,可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
她又后退一步,“我额娘是被爬床的女人气死的,我从小吃够了继母的苦,我不要后半辈子都跪在别人脚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走额娘的老路。”
这一次耿舒宁没有哭,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胤禛总觉得她比泪如雨下还难过,这叫他心窝子又升起一股子不再陌生的酸涩。
他忍不住起身,想拉她。
他不想让她一步步远离。
“皇上!”耿舒宁继续后退,三步之外,缓缓跪地,一滴泪直直砸在湖绿衣袍上。
“若回报不了我同等的感情,就看在舒宁对您有用的份儿上,放过我吧!别叫我后悔自己的一腔情意。”
胤禛心底似是被猛地蜇了下,疼得他五脊六兽喘不过气。
他还是没忍住,大跨步上前将她拉起来。
他低头,有许多话想对耿舒宁说,她想要的,荣华富贵,风花雪月,他都可以给。
但定定地看着耿舒宁,不自禁替她擦掉腮畔落下的泪,胤禛嗓音哑得厉害。
“除了独宠,你……还想要什么,朕都可以……”
耿舒宁打断他,“每次听到后宫的孕信,都像有把刀子捅在我心窝子里,您还不明白吗?我为何算计您?我只是要确定一件事——”
被抹掉那滴眼泪后,耿舒宁就没再哭了,毕竟掌心不太疼,实在哭不下去。
她与胤禛四目相对,铿锵放刀:“我想做唯一,不要成为其中之一,若让我以后都眼睁睁看着您临幸他人,甚至在我的床上——我宁愿去地底下陪我额娘!”
“你敢!”胤禛带着说不出的烦躁瞪她,面色冷厉。
“宫人自戕的罪名还用朕跟你说?”
耿舒宁挣开他的束缚,再次恭敬跪地:“那就请万岁爷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儿上,成全舒宁。”
这一次,她的傲骨再没有退却,抬起头,逆着光,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哪怕青灯古佛,舒宁甘之如饴,我可以耿氏全族的性命发誓,此生绝不背叛!”
当然,自梳也行,不然就得偷偷喝酒吃肉了。
怕胤禛看出她走神,说完,她将脑袋磕在手背上,等着他的答复。
胤禛确实被她这番话震到了。
从没人如此热烈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更没有人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斩断自己留下的路。
耿舒宁有句话说对了,他确实无法回应她这样浓烈的感情。
而耿舒宁捏准了他的性子,最务实不过。
她站在巨人肩膀上拿出的新奇玩意儿,对他很有用,他不会逼着耿舒宁去死。
胤禛没扶她,倒退着一步一步坐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出声。
“好,朕答应你了,你去吧。”
耿舒宁偷偷吁了口气,不枉费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左膀右臂的路子,终于走通了。
“舒宁——谢万岁爷恩典!”
她平静地起身,“舒宁告退。”
转过身,她慢吞吞行至门前。
苏培盛早听到动静,大气不敢喘地开门。
人怎么请来的,自然还得怎么送回去。
哪怕只为了耿舒宁对主子爷这样的情深意重,苏培盛也愿意把她当祖宗供着。
耿舒宁踏出门槛,突然顿住脚步,怔忪抬头,看向天际。
天儿已经不早了,灰蒙蒙的,却有一点一点的白落下。
她倏然回头,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却依然露出带着酒窝的笑,再给这狗东西最后一击——
“爷,下雪了。”
刹那间,冷静看她出门的胤禛,深邃眸底掀起剧烈波澜,心底猛地一空。

大雪纷飞起了阵势之时,耿舒宁也干脆利落离开了养心殿。
胤禛没拦着,只觉得殿内地龙可能烧得太猛了,叫人呼吸不畅,走到窗前,大开着窗户,安静看落雪看了好一会儿子。
快到晚膳时候,苏培盛实在熬不住,搓着手捧了大氅过来,小心翼翼上前伺候。
“主子,天儿冷,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胤禛由着苏培盛伺候,天寒地冻的他也知道冷,只是不想动。
“苏培盛,你现在听见落雪什么声儿了吗?”胤禛平静问,似是疑问,又似是呢喃接了句——
“朕怎么听不到呢?”
苏培盛心窝子莫名酸涩抽了下,说不上是为了那小祖宗还是自家主子,张了张嘴却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胤禛也不用他回话,自己接着往下说——
“身为皇子也好,皇帝也罢,朕既然生在皇家,传承子嗣是朕的责任,最忌讳专情,以她这玲珑心思,难道不懂吗?”
“说喜欢朕,朕就没见过她这样喜欢人的,叫人半点摸不着心肠,你信不信,就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回了自个儿屋里,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越说胤禛越觉得自己有理。
“她就是个纯粹的混账,说什么帝王宠爱虚无缥缈,朕就差纵容她骑在朕脖子上了,以她的聪明,在宫里立足,还用靠朕的恩宠?”
“再说了,她勾得朕不上不下的,又不把酸话说清楚,朕怎知她的心思?”
“朕说她狡言饰非,浑身都是心眼子,一点不为过吧?”
苏培盛:“……”那您就别招这祖宗了呗!
后宫那么多愿意哄着您的,有不需要您勾的,您倒是去啊!
胤禛阖上眸子,尽量冷静地去听落雪,心里的火气却叫他连扑簌声都听不见。
“狗奴才,你舌头叫人割了?”
“朕只是不想叫她的盘算落空,朕有错吗?”
“你说她是不是仗着自己有本事,朕纵着她,才敢这样一次一次算计朕!”
苏培盛被主子冷冷睨上一眼,心里叫苦不迭,只想顺着主子的话应和。
“万岁爷说得是,都是姑娘的错,您就不该纵着她!”
胤禛被噎了满口的风雪味儿,火一下子熄在胸膛里,憋得他五脊六兽哪儿都不舒坦。
他一脚踹苏培盛腚上,“朕是那样刻薄的人吗?对待有功之人朕若不拉拢,谁还肯为朕卖命!”
“若叫人知道朕连个女子都欺负,别说朝臣了,百姓们都得笑掉大牙!”
苏培盛捂着腚,满脸复杂,特别想说,您就是掐死那祖宗,想不叫人知道缘由还不简单?
可他自认没有耿舒宁那么硬的脑袋,他不敢说,只好赔笑。
“万岁爷息怒,要不回头奴才叫陈嬷嬷好好劝劝姑娘,也叫姑娘知道您是为了她……”
“满嘴胡沁!”胤禛低低冷喝,“朕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作甚,朕是为了江山社稷!才要容忍这样的混账!”
苏培盛:“……”行吧,您开心就好!
胤禛的猜测倒没错,耿舒宁一进值房,将门关紧了,窗户缝关严了,将蜂窝煤点上,就把自己闷进炕上的被褥里笑了。
她知道,自己这玩弄人心的婊招,放在后世演个电视剧,估计能被人骂出好几十集。
可……她从来不是个好人,她自私她认啊,她能出宫过逍遥日子了哈哈哈……
从穿过来到现在,她是碰见偶像一时起过花花心思,后头迷茫的时候,甚至还有过睡睡玩儿也行的心思,对此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对性,她还是那个念头,能叫人开心,不伤害别人就行。
是前朝后宫还有那狗东西青玉阁里的逼迫,一次次叫她在飘之前就清醒过来,彻底明白了这个世道的规则。
她的花花心思也就全收起来了。
说到底,她这个前粉随偶像,务实,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有句话她没撒谎。
她要自己在皇上那里成为唯一的特殊存在,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后宫里的悲剧之一。
就算出宫后要被看管,庄子上的空子总要好钻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成问题。
至于生理需求……女人自己也可以愉悦自己,她多攒点银子,到时候搞点小玩具嘛。
地契到手,皇上的承诺到位,哪怕还有四个月才能出宫,她已经忍不住幻想出去后的逍遥日子了。
越想,她肩膀颤抖得越厉害,憋笑憋的。
但陈嬷嬷端着晚膳进来,看到埋在被褥里颤抖的耿舒宁,可不这样想。
她慌张将晚膳提盒放在矮几上,赶紧去扶耿舒宁。
“姑娘这是怎么了?”
是听到有妃嫔怀孕难受啊,还是又被皇上给骂了?
陈嬷嬷小声安慰,“姑娘万别多想,万岁爷心里定是有您的,有那玲珑炭的功劳,无论如何万岁爷也不可能亏待了您。”
妃位,甚至贵妃位,说不定很快就是姑娘的。
耿舒宁满脸通红坐稳,因为在养心殿哭过,又被落雪冻了下,眼红鼻子也红,看起来倒是很可怜。
她沙哑着软糯嗓音解释,像是自圆其说一般。
“我没事儿,只是万岁爷答应叫我出宫为他办差,我……我高兴。”
陈嬷嬷颇为震惊:“不是,姑娘您还真要出宫啊?”
“我不出宫,答应嬷嬷的大宅子和仆从哪儿来呀?”耿舒宁自己打开提盒,来回走了那么久,又哭又喊的,实在费力气。
她一边吃一边逗陈嬷嬷,“指望我那继母吗?那咱俩估计都得在宫里饿死。”
“再说,谁说出了宫就回不来了?”左膀右臂也有面圣的时候啊。
“只要我在万岁爷那里无可替代,在宫外大富大贵,保管叫您比老封君还舒坦!”
过去她就这么哄奶奶的,每回都把人哄得满脸笑,陈嬷嬷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这话不是撒谎。
耿舒宁没机会叫奶奶跟她一起享富贵了,但她能让陈嬷嬷安享晚年,也算圆自己一点遗憾吧。
“对了,御前没人为难陈珍吧?”耿舒宁从米饭里抬头,认真问陈嬷嬷。
陈嬷嬷虽心神不安,还是带着笑点头,“您放心,万岁爷吩咐过,不管您想做什么都由着您,太后娘娘也有意将陈珍拢在身边,她好着呢。”
好到陈珍在外头的夫家,得知陈珍这样出息,都不敢再将她闺女当根草对待了。
陈珍那老不死的婆婆,还叫人带了话进来,问陈珍对女儿的亲事有没有想法。
姑侄俩都知道,舒穆禄氏是明着要拿陈珍女儿的亲事换好处,至于这好处是陈珍给,还是她女儿夫家给,舒穆禄氏稳坐钓鱼台,都不拒绝。
偏陈珍也不敢撅回去,只能黑不提白不提地先支应着,送银子回去安抚一二。
眼下耿舒宁说,皇上答应叫她出宫,与当初那慈宁宫的志向可不一样啊。
陈嬷嬷止不住地担心,又觉得姑娘在宫外也许能帮衬更多,心里纠结得很。
好在耿舒宁对陈珍夫家的事儿很放在心上,吃完了晚饭,她从炕柜里取出了一万两银票。
耿舒宁确认:“陈珍可以自由出宫对吧?”
见陈嬷嬷点头,耿舒宁将银票递给她。
“叫陈珍沐休的时候,去一趟弯月楼,那是齐家的产业,让她找我大舅舅一趟。”
“让我大舅舅以我的名义,在京中购买几家至少两层楼的铺面,能买几个算几个。”
“叫陈珍帮我带句话给舅舅,就说他们跟万岁爷说得太多,已经丢了一次前程,若是信得过我,前程我还能给他们,若不信,这前程给耿家也行,叫他们自己选。”
大舅舅为人虽然迂腐了点,可脑子并不愚笨,不然也不能坐到户部笔帖式的位子上。
皇上派人问他和夫人房中事儿,如果不亮明身份,以大舅舅的迂腐,能直接把人打出去。
耿舒宁给他机会自己选,是要更大的前程,还是远离她这个招惹皇上问话的外甥女。
实在不行,耿雪她阿玛,也就是耿佳德金口中的七叔,也能用。
只需要她再给耿雪做一次尚寝嬷嬷指导就行。
从不惦记四大爷这口肉开始,她恨不能太后这好大儿叫满后宫开花呢。
被掏空了,她也能更安全。
但耿雪的性子耿舒宁不喜欢,耿佳德金也不是善茬,若可以选齐家,她不愿意叫耿家占这个便宜。
陈嬷嬷多问了一嘴,“那铺子买完了,您想做什么营生?齐家老爷问起来,陈珍总要回话。”
耿舒宁笑了,“等铺子买下来,我自会告诉他们做什么。”
“若大舅舅问起,只需要叫陈珍告诉他,这营生于百姓有利,且万岁爷知道了,定会提拔齐家,就看他能不能抓得住机会了。”
陈嬷嬷:“……”您要是这么说,但凡不是傻子,谁能拒绝啊。
她都不再为耿舒宁这张巧嘴震惊了,连万岁爷都被哄得答应放人了,旁人算什么。
陈嬷嬷又问:“那对铺子的位置有要求吗?”
她心里暗暗思忖着,如果知道姑娘所求,叫陈家也出点力更好。
等到铺子买下来,就可以问问姑娘,能不能叫陈家掺和一脚,多个死心塌地效忠姑娘的人,不是坏事儿。
耿舒宁想了想,快餐店、美妆店、曲艺楼……这些好像都需要人流量大的地方。
美容会所倒是得幽静些。
“那就人流量多的地儿和权贵多的地儿,各寻几个铺子吧,银子不够再来找我拿。”
买铺子不是嘴皮子一张,脑袋一点就能成的事儿。
要不引人注意,还要确定齐家的心意,再叫齐家找铺子,都需要时间。
宫里头,先迎来了弘皙的立太子大典。
这种热闹事儿,耿舒宁一个女官是见不着的。
最多在皇上带着太子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能见见端和帝这位庶长子什么样儿。
在前朝的流程很多,还要去奉先殿祭祖,胤禛带着弘皙过来的时候,都快午膳时候了。
耿舒宁在屋里站着,待得新太子进门,她没第一时间看太子,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胤禛身上。
无他,这位爷十几天时间,好像瘦了些。
太医跟太后禀报的时候,说是皇上夜夜忙到二更天,吃睡都很敷衍,身子骨这样下去熬不住。
乌雅氏愁得不得了,只能催促后妃们多惦记着些皇上,多往御前送补汤。
可惜的是,皇上着急要下江南,忙得不可开交,一个都没见。
耿舒宁心里略有些忐忑,不会是她下刀子太狠了吧?
她很怕这狗东西不讲武德,真幽怨起来,叫人发现不妥之处,她离宫门口可就差三个多月距离啦!
真正等见着人,耿舒宁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胤禛淡淡扫她一眼,眸子淡漠如冰,毫无波澜,连温和都带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新太子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抽条的缘故,看起来跟胤禛这新爹比翼双瘦,瘦得那双跟胤禛略有些相似的丹凤眼儿,都快出双眼皮了。
耿舒宁没敢多看,胤禛和太子也没多留,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就说前头还有大臣要见,留了三刻钟左右,就离开了。
前一日才又下过一场小雪,倒春寒的天儿跟冬日一样料峭。
耿舒宁没事儿就爱往玲珑炭炉跟前一坐,不拘是熬个汤烤个肉,日子过得非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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