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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金阿淼)


“神仙打架岂是咱们凡人能掺和的,等万岁爷眼皮子往你脸上撩,再随时禀报着就成了。”
反正主子爷也不是第一回叫那祖宗气着,不差这一回。
那姑奶奶自有自的手段。
赵松能被苏培盛认干儿子,就是因为他最听话。
半下午伺候着主子起身,就按着吩咐伺候了。
胤禛刚一抬头,就听赵松笑着禀报:“万岁爷,耿女官一大早就去了御膳房,午膳时候去了太医院。”
“这会子午歇起来,要了笔墨纸砚,在屋里不知道写什么呢。”
他小心觎着主子冷淡的神色,问:“您看,可要请姑娘过来问问?”
胤禛半垂着眸子,随手拿过一本折子敲在赵松脑袋上,“朕问你了?”
赵松心知,这就是不让叫的意思。
他赔着笑轻轻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是奴才多嘴,奴才该罚!”
胤禛没理他,既然被送到御前伺候,耿舒宁早晚要过来。
他倒要看看,她多沉得住气。
胤禛没料到,过了晚膳时候,都快要歇下了,耿舒宁还真就没出现。
气得他晚膳都没用几口。
她这是把自个儿当主子,给自己禁了足?
大热的天儿,赵松过来给他伤口换药,被自家主子身上冷沉的压力冻得都快打哆嗦了。
他在心里哀嚎——
那祖宗半天儿闷在屋里做什么呢?
哪儿有她这么贴身伺候的,非得等万岁爷发顿火才知道利害……
正腹诽着,一抬头,赵松就瞧见了踏进门的湖绿色身影,惊得一不小心,手上的金疮药瓷瓶歪了下,差点摁胤禛伤口上。
胤禛轻嘶了声,淡淡扫耿舒宁一眼,对着赵松冷斥,“狗奴才,会不会伺候!”
赵松直接吓跪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好使,用不至于刺耳的动静哭喊着叩头。
“万岁爷饶命!”
“过去都是苏总管近身伺候,奴才实在笨手笨脚,伤了主子,请主子责罚!”
耿舒宁在门口顿了下脚,垂着眸子哂笑,当没听见这指桑骂槐的话,平静走近。
“请万岁爷圣安。”她轻缓蹲身,抬起头冲胤禛笑,柔声解释自己一天的行程。
“太后娘娘说您吃用不香,奴婢今儿个跟御膳房师傅们商量着,张罗出了万岁爷后头一个月的膳食。”
“张罗出来以后,拿去跟太医院确认过不妥之处,晚膳前刚改好,已经吩咐尚膳女官送去御膳房盯着。”
“您晚膳也没怎么吃用,舒宁给您换药吧?换好了药,再给您进些宵夜可好?”
几句话,就叫胤禛心窝子里的火褪去大半,他反倒更憋屈。
胤禛思及自己这三个月吃的苦,故意不搭理她,只用脚尖轻踢了下赵松的肩。
“不会伺候往后就跟苏培盛多学着点,自个儿出去领罚!”
耿舒宁垂眸,接过赵松手里的药瓶,声音依旧柔和地吩咐,“劳小赵——”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扭头,赵松就不见了人影儿。
耿舒宁:“……”他飞出去的吗?
既然胤禛不理她,她也没再热脸贴冷屁股,转身放下药瓶,往外头走。
胤禛都愣了,下意识低喝:“站住!你就把朕晾这儿?”
耿舒宁脚步一顿,回首,扯出一抹轻笑,“万岁爷稍等,我叫人给您泡盏金银花茶,好叫您消消火气。”
“至于晾着您……舒宁可不敢认这罪过,您不是就喜欢夜里吹风吗?”
胤禛:“……”
把人噎住,耿舒宁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吩咐完,才靠近胤禛,低着头替他上药。
胤禛盯着她格外平静的神色,心里又痒又有些想笑。
几个月不见,脾气大了不少。
他突然没了过去那些色厉内荏的兴致,一开口,声音喑哑中竟有些柔和。
“你也就仗着朕不能拿你怎样,也不是朕叫你到御前的。”
耿舒宁眼皮子抬都不抬,只甜软的声音里带着笑。
“是,奴婢随万岁爷,掂量着自己的本事,恃本事生娇,就只能迁怒您了。”
胤禛气笑了,“有本事,你怎么不敢朝太上皇和太后尥蹶子?分明是捏准了……”
耿舒宁手上稍稍用力,摁在他伤口的红肿边缘。
胤禛痛得蹙着眉抽气,“你……”
她抬起头乜他,打断他的话:“奴婢什么都没捏准,伺候人也不够精细。”
“要是奴婢的本事拿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添了脸面,今日自然不敢在万岁爷面前放肆。”
“谁叫奴婢死心眼儿呢,这会子也只能在您面前使性子,您若是不乐意,叫奴婢滚回长春仙馆就是了。”
胤禛:“……”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好好说话,这小狐狸倒刻薄起来,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无法容忍旁人如此放肆。
但现在……他却叫这刻薄话说得想笑,等了一天的火气都无以为继,心情诡异变好。
耿舒宁又垂下眸子,撒完药粉,就该替这狗东西裹纱布了。
伤在肩膀上,需要绕着另一边肩膀用十字法固定纱布。
她拾起一块干净的白纱,自然地靠近胤禛,缓缓贴近,绕过他腋下,似是拥抱一样,去缠绕纱布。
胤禛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清淡又香甜的气息,喉结滚了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下意识用没受伤的手覆上细软腰肢。
‘啪’的一声,耿舒宁迅速收回手拍了他一下。
“别动!”耿舒宁凑在胤禛耳边,娇嗔着下命令。
“蹭掉了药粉,还得再上一次药,翻来覆去好得慢。”
“您不知道心疼旁人,好歹也心疼心疼太后娘娘一片慈母心肠。”
胤禛这是第三次被打,他发现自己都习惯了,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他微微偏头,呼吸也打在她耳畔,声音愈发喑哑,低沉,却又掺杂了说不出的暧昧和无奈。
“到底是接了皇额娘的懿旨,你这胆儿是越来越肥,连朕都敢支使了。”
耿舒宁耳根子发烫,咬牙没露出任何羞恼,依然看似淡定地一次次靠近他,拥抱他……缠绕纱布。
直到将纱布绑好,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用清凌凌的眸子睨他,俏脸上的冷意有胤禛平日里冷着脸的几分精髓。
她微微勾唇,眸光嘲讽,甚至前所未有的犀利,语气却仍然轻软。
“万岁爷敢说,我今儿个站在这里,您什么都没做?”
“太上皇为何知道我做了什么?太后又为何会叫我来御前伺候?”
“舒宁满腔情意不想诉与人知,信了万岁爷的承诺,只想得个清静好好给您办差,万岁爷不也仗着我心悦您就自作主张?”
“既您把舒宁的情意当棋子,拿去跟人博弈,我这滔天的胆儿和支使……说句不好听的,该是您受着的。”
胤禛没承想会见到耿舒宁这番脾气,字字温柔刀,剐得他心窝子像是空了一大块,却又止不住地发软。
话音将落,门口传来哆哆嗦嗦的敲门声。
赵松语气带着一股子虚弱:“主子爷……茶水泡好了。”
耿舒宁过去接了茶,也不看赵松一脸震惊钦佩的模样,淡淡吩咐——
“劳小赵谙达叫御膳房送宵夜过来,好叫万岁爷早些吃完,早些歇着。”
赵松跟听到主子吩咐一样,撒丫子就跑。
敢训斥皇上的祖宗,不赶紧把差事办好,那才是不要脑袋了呢。
主要是,他实在不敢继续听下去了,生怕自己知道得太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干爹说这是神仙打架,一点不夸张,实在太吓人了。
耿舒宁捅完了软刀子,就没再听见胤禛吭声。
这人倒是惫懒模样,叫耿舒宁不甚柔和地伺候着穿好衣裳,坐到外殿。
宵夜是青蒿甲鱼汤和参汤鸡汁凉拌龙须面,前者补身祛风邪,后者滋养利口。
胤禛好些日子没吃这么痛快了,心里思忖着事儿,一个不注意二两的面吃了个精光,汤也喝了大半,感觉到撑才醒过神来。
见赵松目瞪口呆见了鬼似的,胤禛难得有些尴尬。
他冷眼睇赵松,“招子不想要了?”
赵松赶紧低头,今天这一顿,赶上主子爷一天吃的了。
他实在不知道,都是伺候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震惊,叫赵松再止不住心里的猜测——主子爷不是就喜欢被人训得三孙子一样,才肯好好吃东西吧?
这……不是贱骨头吗?
胤禛不知道他的腹诽,不然赵松保管见不着明早的太阳。
他这会子心神也不在赵松身上,像是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起身。
耿舒宁:“奴婢伺候主子爷歇下?”
胤禛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朕哪儿敢叫接了懿旨的大姑姑伺候,陪朕出去消消食。”
耿舒宁挑眉,今儿个在坟头蹦迪的次数不少了,这狗东西脾气不好,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她从善如流跟在后头出了九洲清晏殿,沿着莺飞阁和清辉阁之间的长廊,一路往湖边去。
盛夏夜的晚风,丁点凉意都无,又叫湖水压住了燥,温热扑在脸上,还是挺舒服的。
耿舒宁默默陪着胤禛走了小半个时辰。
既然他说不用伺候就寝,回到九洲清晏殿前,耿舒宁就站在门口,杏眸往赵松身上扫。
但不等赵松抬起头,胤禛就拉起她的手,把她拽进门。
“万岁爷?”耿舒宁略有些诧异。
她不想叫宫人看到自己和皇上如此亲近,挣扎欲抽出自己的手。
胤禛学着耿舒宁先前那样低声呵她:“别动!”
趁着耿舒宁怔忪的瞬间,胤禛将人拽到大开的窗户前,一只手将她推到窗边,从背后箍住惦记了一晚上的柔软。
耿舒宁蹙眉,“您这是——”
“叫朕抱一会儿,朕不做别的。”胤禛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的绒花扁方上。
耿舒宁不挣扎了,力气比不过是一方面,也怕扯着他的伤口。
他声音含着笑,前所未有地慵懒,“朕觉得你说得对,咱们两个半斤对八两,都是一样的性子。”
“朕先前听你支使了,你这会儿也乖一些,咱们好好说说话。”
耿舒宁轻哼,开口依旧刻薄,“说什么?您那八两,可千万别往狡言饰非上头学。”
胤禛低笑,“你知道朕为什么吃睡不香,以至于神思不属受了伤吗?”
耿舒宁不说话,胤禛也没等她回答,只是在她头顶的声音更加温柔,几近缠绵。
“南下的路上,朕在龙舟上听过狂风,还叫暴雨浇了满身,这些都有声音。”
“到了江南后,小桥流水,闹市熙攘,鸟鸣虫吟……朕耳朵里灌进了许多许多声音,却始终想不出,下雪是什么声儿。”
“朕很苦恼,觉得你是骗朕。”
耿舒宁略心虚一瞬,倒是不傻。
“不……”胤禛轻笑,“是气你辜负朕待你的好,直到南下路上有人送女子到朕跟前儿,与你很像,朕终于有了发泄的人选。”
耿舒宁越听,身体越僵硬,听到这替身文学,不打算听下去,伸手去掰胤禛的大手,她觉得恶心。
但胤禛却拥得更紧,无奈叹息,“你听朕说完。”
耿舒宁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听着。
“人是苏培盛发现的,送到朕的床上,朕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待发现是当地官员送上来讨好的瘦马,朕将人撵出去了。”
叫人都滚出去后,他就吐了,吐到了窗外也没叫人发现。
只是当时在船上,竟变成了晕船症状,一直恶心着,想到那瘦马躺过他的床,连觉都睡不好,换了卧房也是无用。
胤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恶心。
情不知所以起,思念是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一点点加深的,他开始反复回忆起耿舒宁说过的话。
他的欲望,因她而起,却用在了其他人身上。
一如苏培盛觉得,他的恼,他的欲,也可以用在跟耿舒宁相似的女子身上,省得总惦记着。
可那狗奴才忘了,他有洁癖,更厌恶小脚,起先只是恶心苏培盛选了个不合适的人。
渐渐地,他梦里开始出现耿舒宁。
不再是洗寝衣的梦,而是……耿舒宁带着对他的情意,没能逃出那夜的破阁子,在旁的男人身下绽放。
甚至她出了宫后,将旁人当作他,被翻红浪……一想到这些场景,他就恨不能钻到梦里将那些男人碎尸万段。
出于男人的劣根性也好,占有欲也罢,他知道这小狐狸与他多像,突然就明白了她用那样的方式,一定要出宫的缘由。
“朕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下雪就是没有声儿。”胤禛偏过头,眸光深沉看着耿舒宁的侧脸。
“一如你对朕的情意,也如……朕对你的情意,无声无息就能覆盖住天地,叫人看不清自己。”
耿舒宁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要不是知道自己的‘爱’是假的,她真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有那么多深意。
就像作者看到别人解析自己的文章一样,就有种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荒谬。
胤禛发现了她的不自在,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吻轻轻落在耿舒宁发髻的绒花上。
“怪朕不好,是朕明白得太晚了,叫你如鲠在喉,叫你一次次伤心,原谅朕一回可好?”
耿舒宁鼻尖微微发酸,不管这道歉是真是假,真的让她有点意外。
所谓情意虽是假的,但上辈子那么多年的偶像光环不假,这辈子发现穿越到偶像身边,彷徨中生出的安定和锚点不假。
她对这狗东西是有过期待的,很微弱,关风月,她想过妥协,想过留下。
可惜风月太轻,全都随风散了。
见耿舒宁始终不肯说话,胤禛用巧劲儿叫她转过来,躬下身,额头抵着她的,以示弱的方式与她对视,给出最动人心的情话。
“不只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发现这件事后,实在太过欢喜,我才会走神受伤。”
耿舒宁被紧紧揽住的身体渐渐发软,只唇角弧度僵硬。
“怪我咯?”
胤禛笑了,“不,朕只想让你知道,你曾经所求,是回报你同等的感情,朕可以做到。”
“你想出宫,朕不拦着,独宠你一人,需要时间。”
“你想要的,朕早晚都能给你,你大可以在朕身边一直做女官,看朕是否会完成对你的承诺。”
发现拥在身前的娇娇儿身子越来越软,胤禛轻咽了下喉结,目光灼热到几乎无法止乎于礼。
他没忍住,低头亲下去。
耿舒宁不自在地偏开头,轻轻推他,吻落在耿舒宁的脸上。
看着这小狐狸瞬间起了红霞的脸蛋,胤禛声音愈发低哑。
“宁儿,答应朕,等等朕可好?”
耿舒宁滚烫着脸颊低头,贝齿咬着唇瓣,到底还是推他,声音藏不住地赧然。
“您叫我想想,我先伺候您歇下吧。”
说罢,她不给胤禛拒绝的机会,拉着胤禛去龙床前,只露出个头顶替他宽衣,将人推着躺下,放下了明黄幔帐。
胤禛始终带着浅笑,在幔帐放下后,笑容渐渐加深,透过胸腔带动出了得意和愉悦。
“别叫朕等太久。”
耿舒宁将温茶放在床凳上,闻言顿了下,倒退几步,蹲安。
她告退的声音里没了羞涩,倒像在武陵春色旁边那座阁子里,胤禛曾经对她说话时的嘲讽。
“万岁爷……皇上,下回您再想忽悠舒宁的时候,切记别太温柔,还是您的刻薄和冷脸更叫人习惯。”
胤禛脸上的笑倏然消失。
“您越温柔,只会叫人越警惕,想来以您今晚这劲头,怕是挖了不小的坑想叫人钻。”
胤禛慢吞吞起身,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扔下一句话。
“舒宁一万个愿意等等万岁爷,等着您早日恢复正常。”
胤禛:“……”

大清以孝治国,胤禛算着时间,在太后的千秋节之前三日回来的。
回来之前,他令人秘密给太后送了请罪折子,暗示了回宫后会发生的事。
大宫门外,太后那番落泪,有被胤禛病弱模样震惊的成分,更多是以前做德妃时候的拿手本事重现。
实则胤禛的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多是熬将出来的。
太后‘受惊晕厥’,因担忧皇上龙体卧病在床,下懿旨取消千秋节大办,便不用去畅春园邀请太上皇出来,在宫宴上面对新帝与臣子们的冲突。
这番母慈子孝的戏码,在胤禛回京前就定下了。
到了千秋节这日,一大早,耿舒宁就伺候在面色苍白的胤禛身侧去了长春仙馆。
胤禛由赵松和苏培盛扶着,在后妃和皇子阿哥们的见证下,带着从江南采买回来的大量寿礼,虚弱地给太后磕头请罪,这就算是替太后贺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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