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顿时把脸一抬,泪盈盈的眼睛瞬间就弯出了笑痕:“真的吗?”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夜浓无奈又没辙:“但是我不保证能找到。”
说到这,夜浓想起来:“你上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本来丢戒指一事就是她凭空捏造,再加上她的确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黎雪闪烁其词:“有段时间了,沈总这段时间虽然有出差,但都是当天往返,所以我不需要过来。”
“你确定是丢在他那儿了吗?”夜浓问。
黎雪摇了摇头:“也不是特别确定,主要是我在其他地方都没找到,所以才想着来沈总这看看的。”
眼看她又面露难色,黎雪忙说:“夜女士,您就帮我去看看,没有也没关系的。”
帮人的话都说过了,夜浓也只能硬着头发点头:“那你在这等我,我上去帮你看看。”
“夜女士,”黎雪喊住她:“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没有,你发个短信告诉我一声就行,就不用再麻烦你下来一趟了。”
留了电话,又目送夜浓进了电梯,黎雪轻轻挥摆的小手还没来不及放下,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
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怎么说也得让领导知道吧,不然她图什么?
但是一想到沈屹骁那冷得几乎蹿出凉气的声音......
算了,还是发短信吧!
这样也算给自己的‘补救’留一个证据。
黎雪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迅速点着。
「沈总,我刚刚已经跟夜女士解释过了,用的很婉转的方式,相信已经消除了夜女士心里的误会。」
至于戒指,黎雪没有提,毕竟这种小手段,她不保证能被所有上司接受并认同。
而夜浓上门这事,她更是没说,万一那位夜女士临时变卦没去,那她岂不是给自己挖了另一个大坑?
而此时的沈屹骁正压着腰坐在沙发里。
准确来说,他已经坐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期间,他一直看着对面茶几上的几样生日礼物。
一切都好像他走时的模样。
蛋糕盒安安静静地卡在上面,两只陶瓷杯的杯耳相挨。
而那首饰盒里的项链更是没有一丝被取出来过的痕迹。
是没有进门,还是没有看见?
若是看见了,刚才电话里不该是那种语气的,还是说,这几样东西在她眼里,压根一点意义都没有?
又或者......觉得他小气了?
天知道他多想高调,多想给她一场铺天盖地的浪漫,可是他们现在这种局面,他哪里敢?
万一真把她逼急了,两手一甩回了香港......
沈屹骁深深一个呼吸。
后背刚一压进沙发,就听见外面电梯停落的声音。
夜浓知道他在家,但没想到他会把宽敞的双扇装甲门全部敞开。
这是唯恐听不见电梯的提示声?
刚一抬脚准备往右转,余光里就闪出一道深色的人影。
夜浓条件反射地看过去,不偏不倚的,和斜对面看过来的那双眼撞了个正着。
虽说她答应了帮黎雪找戒指,但该怎么面对沈屹骁,夜浓还没想到。
而刚刚留了黎秘书手机号恰好给了她一个「不急」的借口。
夜浓抬手就往自己家的方向指去:“我、我去穿件衣服。”
这话任谁听着,都还有另一层意思:我穿上衣服就来找你。
沈屹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
他虽答应,但却没有站在原地等。
眼看他跟了过来,夜浓直接懵了。
她懵的时候,眼睛里会眨出几分不染尘色的清透。
在她的茫然无辜的眼神里,沈屹骁却浅浅笑了声:“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夜浓忍不住结巴:“你过来干嘛?”
“等你。”
“不用,”夜浓抬手往他身后指了指:“你先回去,我、我等下——”
“多久?”沈屹骁都不等她说完:“等下是多久?”
夜浓:“......”
起码得等她找出妥帖的理由吧,毕竟戒指在他家的卫生间。
想到这,夜浓顿时后悔。
这么乐于助人干嘛!
杵在她身侧的高大身影落下来的影子几乎要盖住她。
让人无法忽视,无法冷静。
夜浓抬手就去推他,结果掌心刚一贴到他胳膊,手腕就被沈屹骁捉住了。
“刚刚去我那边了吗?”
夜浓表情一呆,来不及思考就摇头:“没有。”
本来沈屹骁是不确定的,但是她眼神里有着明显的躲闪。
“奇怪,”沈屹骁蹙起眉,声音带出明显的困惑:“那蛋糕盒上的丝带怎么解开了。”
有丝带吗?
夜浓眼眸转了两圈,她记得那圆形的盖子,一下就拿起来了。
夜浓眼睫一抬,眼看他眼里闪过狡黠,夜浓才后知后觉他在套她的话。
她脸一红,抬起另只手就去砸他。
那只装着玻璃球的快递盒掉在了地上。
夜浓往地上看了眼,目光不由得变软,然而捉在她手上的力道让她一点点下陷的心捞了出来。
再抬头,夜浓眼里的倔强又回到了从前,“松手。”
“不松。”
“你这人,”夜浓用力挣了两下,“你到底松不松?”
“那你去我那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缠人呢。
夜浓拿他没辙,但也不愿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他哄好:“都说了过一会儿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门一关就再也不出来。
沈屹骁不妥协,但退了一步:“那不然我来你这。”
来她这还怎么找戒指。
夜浓剜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烦人。”
怨瞪瞪的小眼神,落在沈屹骁眼里却那么生动,他唇角一弯,松开她一只手,另一只从握着改成牵着。
夜浓就这么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灵活地撑开自己的五指。
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那一瞬,夜浓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
双脚一边不受控地跟着他,夜浓一边在心里问自己:你就准备这样妥协了吗?
妥协于他一样又一样,让她内心一次又一次动荡的生日礼物。
还是妥协在他「一年而已,远不够我尽兴」的威逼下。
她不知道。
暖在她掌心与指腹间的温度,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但被他这么牵进家门,却让夜浓意外找到了去卫生间的借口。
感觉到她手的挣脱,沈屹骁几乎一秒收紧了她的指腹。
夜浓垂着眉眼:“我想去卫生间。”
短暂怔愣后,沈屹骁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你去。”说完,他才慢着动作松开她手。
视线追着她进了卫生间以后,沈屹骁回到门口,将双甲门门关上。
而此时的夜浓,视线扫过一览无遗的双人洗手台。
别说戒指,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夜浓轻轻拉开下面的几层抽屉,也没有。
难道在他卧室的卫生间里?
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可是她又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再去他主卧的卫生间呢?
想到这,她眉心拧出烦躁:“烦死了。”
没有被刻意压着的声音,透过门缝,实实在在地传了出去,刚好被倚在门口等她出来的人听了个正着。
沈屹骁瞬间站直。
等在门口,惹她烦了?
他来不及深想,转身就走,然而走了几步,他又回头。
那么厚实的木门,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站在门口的。
“咔哒”一声,沈屹骁忙扭回头去,默了几秒,他才故作自然地转身。
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算刻意地落到夜浓脸上。
眉心皱着,嘴唇抿着。
没有明说的烦躁呼之欲出。
沈屹骁不自觉抬手勾了勾眉骨,再一回头,见她往走廊方向看。
沈屹骁忙说:“奶酪应该在卧室。”
这句话狠狠提醒了夜浓。
上一秒因苦思冥想而深锁的眉心一瞬展开。
“我去看看它!”
沈屹骁愣在她近乎雀跃的声音里,等他反应过来刚要跟上去,又见夜浓突然转身。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沈屹骁就这么停在了原地。
虽说她忽起忽落的情绪让沈屹骁很是摸不着头脑,但她此时的好心情却让沈屹骁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只是没想到,等她再出来,那表情似乎又凝到了冰点。
沈屹骁一颗心随她的心升起又坠下,“怎、怎么了?”
夜浓瞥他一眼:“没怎么。”
没怎么还有鬼了呢!
沈屹骁第一反应就是:“它抓你了?”
话还没落音,他就几个大步走到了夜浓面前,只是没等他捉到她的手,夜浓就后退了一步。
唯恐被他沾到、碰到。
沈屹骁都快被她逼疯了,手臂一伸,揽住她后退的腰肢。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下颚轮廓绷得紧,情绪想收敛却压根收不住。
夜浓愣了一下,似乎没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抬头对上他那双压迫感极强的眼,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这么僵在了他的手臂与胸膛之间。
可对沈屹骁来说,她在面对他时表现出来的顺从,又或者风轻云淡才愈加让他心慌。因为这说明,他的存在已经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不允许。
而两人静谧而长久的对视,让周遭的空气都滞住了一般。
面对她丝毫不露怯、不服软的眼神,沈屹骁笑了:“看来你是真没把我那天的话放在心里。
“既然这样,”沈屹骁主动松了搂在她腰上的手:“那我就只能找阮总了。”
夜浓只觉眉心一跳:“你找她做什么?”
刚刚那么搂着她都没有反应,提到公事,情绪却一秒有了变化。
可见她对这份工作有多么重视,既然这样......
“去我那办公怎么样?”他眉梢一挑。
看似漫不经心又几分征询的语气,可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不给人置喙的斩钉截铁。
夜浓只觉得胸腔一阵局促,“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雾色和你们莱欧的合同已经签了将近两个月,可你们却连基本的立意都拿不出来。”
他转过身,慢着步子往客厅去的同时,声音也慢慢悠悠地传来。
“如果不是你们的办公条件有问题,难不成是你夜总监的能力不行?”
夜浓追到他身后:“到底是我能力不行,还是你故意刁难,沈总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沈屹骁转过身来:“我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夜总监清不清楚。”
后面的话几乎被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夜浓冷笑一声:“所以沈总是准备用强的?”
沈屹骁目光定在她脸上,侵略的眼神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如果强的对你有用,”沈屹骁朝她笑了笑,“我倒也愿意试一试。”
第43章
夜浓以为他就是说说, 没想到他真的给阮瑜打了电话,而且还故意挑她走到自己家门口才说了最后两句。
“当然,夜总监已经答应了。”
“那就谢谢阮总了。”
隔着不远, 却也一点都不近的走廊, 夜浓气得跺脚:“沈屹骁,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沈屹骁半个身子隐在门里侧, 已经被他挂断的手机被他扬手挥了挥。
“周一见, 我的...”他还故意停顿了一秒:“夜总监。”
门锁“滴答”一声的同时,夜浓口袋里的手机也震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本来没想把沈屹骁和雾色的关系跟阮瑜说的,眼下,不说也不行了。
“喂?”
“怎么回事?”阮瑜整个人一头雾水:“刚刚沈屹骁给我打电话,说要把你借调到他那边。”
甲方向乙方借调员工, 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真正让阮瑜没想到的是:“他刚刚还说雾色是他名下的公司, 你知道这事吗?”
夜浓深吸一口气:“知道。”
“你——”
夜浓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她:“但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还没来及跟你说。”
阮瑜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夜浓问:“你能不能告诉我, 他刚刚电话里都跟你说什么了?”
阮瑜:“他上来就说两家合同快到期了,然而我们这边却还拿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方案,他问我要解释, 我当时都愣了,问他和雾色什么关系,结果他说雾色是他名下的公司,还说我若是不信, 可以给我看他和祁孟的协议。”
“然后呢?”夜浓问。
“然后他就问我方不方便把你调去他那边,我说当然不方便, 毕竟你手里不 止这一个项目,然后他就说如果我们这边有事,你可以随时走,我就有点犹豫嘛,然后他声音就变了,说若是这样也不行,那以后咱们莱欧就别想在京市接到项目。”
夜浓:“......”
刚刚阮瑜在电话里没来及琢磨,如今自己再说一遍过程,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突然这么不讲情面,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夜浓想都没想就否认:“没有。”
隔着手机,阮瑜看不到她表情,只能从声音里辨她情绪:“所以他把你调过去,是假公济私还是真的为了沟通方案?”
夜浓当然希望是后者,但眼下,他的目的已经很不单纯。
不该妥协的。
毕竟只是一份工作。
可真的就要因为他,放弃这四年来的努力吗?
凭什么。
原本眼里失焦的闪烁突然凝出了坚定。
不是说要对她用‘强’的吗,她倒要看看,他能‘强’出什么花样来。
夜浓走到落地窗前,“我会尽快把方案定下来,你放心吧。”
周末两天,夜浓都没有见到沈屹骁,也没去注意听隔壁的动静。
直到周一早上她出门,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车还在公司。
晨雾笼着冬日里难得的绿色,也将叶片上晶莹明亮的露珠笼出微光。
夜浓裹紧及膝的黑色大衣。
虽说她的衣柜里添了几件看似轻薄却很保暖的羽绒服,可她还是觉得臃肿而没有穿。
更别说带绒里的高跟鞋了,更是难看。
两只脚的脚趾都快要冻僵了的时候,还是没等来一辆出租车。倒是一辆黑色的车从小区里驶出来,继而停在她身侧。
后座玻璃窗落下时,夜浓刚好瞥过去一眼。
和里面那双黑漆漆看过来的眼神一对上,夜浓就递过去一双白眼,外加一道“嘁”声。
沈屹骁不理她的各种冷眼嘲调,“上来。”
一大清早的,开口就命令人,还真拿自己是她的上司了。
夜浓不仅不上,反倒走远了两步。
沈屹骁坐在车后座,八风不动里,他视线从头到尾将夜浓打量了两个来回。
“非得我用强的?”
夜浓一个眼神瞪过去,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了:“好啊,我倒要看看大庭广众之下,沈总准备怎么——”
话还没说完,后座车门就打开了。
夜浓条件反射地往后连退两步:“你干嘛?”
她眼里的防备让人看着实在是......
生动到可爱。
沈屹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奇怪的感觉。
总之比她昨天中午,被他搂住腰时的不反抗要让他心安,又喜欢。
沈屹骁在她半米远的距离处停下,就这么凝眸看她,也不说话。
其实也不用说,那直直笼在她脸上的眼神写明了:自己上车,或者扛你上车,选一个。
夜浓斜过去的眼神,从他脸上,斜到车身,最后又斜到主驾驶的车窗玻璃上。
沈屹骁就这么追着她的视线:“夜总监若是想和我独处,我也可以让司机下来。”
“不用!”
沈屹骁嘴角隐笑,头一歪:“需要我给夜总监开车门吗?”
夜浓是真想把肩膀上的包砸他脸、不,砸他头上。
可是砸了之后呢,烂摊子不还得她来收?
夜浓身子一转,绕过车头,去了另一边。
谁知,手刚握住副驾驶的车门,门就‘自己’主动向外打开了。
夜浓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沈屹骁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被冷风吹得,已经感觉不到一丝暖气的后背突然被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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