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喜欢夫君,背着他去找别人,也是被
迫不得已。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风景极好的别院停下了,她这些日子和京城那些夫人小姐打过交道,自然也听说过平阳公主在城外有这样一处山水秀美鲜花馥郁的别院。
平阳公主好宴游,很喜欢宴请客人去别院玩。
陆央心底就有些古怪,她本以为黑衣人是带她去见同僚的,结果竟然来到了平阳公主的地盘。
他一个暗卫连公主都能支使吗?
而且……她早觉得他不像是暗卫了。
就在她心底有些怀疑的时候,下了马车就看见了正站在别院门口的黑衣人。
有春风拂过,他的衣袍飘扬,长发如墨,面具下的一双细长高贵的丹凤眼朝她看过来,这别院四周的山水景色好像都有一瞬的失色。
陆央脚步都顿了下,只露出眼睛都这么好看,这人是不是暗卫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大美人。
见她站着没动,他可能以为她不想进去,开口道:“你夫君出城办事,没个三日回不来。”
陆央:“……”
你想得还挺周全。
就是……这偷感也太重了。
还怪刺激的。
陆央好像不情不愿又迫于威慑地跟着他进去。
如果说在进别院前她对于黑衣人的身份还只是几分怀疑的话,在走进别院以后,看见别院里各色的美男子以后,她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如今正是春日,花园里容色秀逸的杏衣宫女穿梭着在置办宴席,宴席上或坐或站的都是京城里的贵族子弟。
一个个锦衣华服,容貌俊美,有如谪仙般清冷的贵公子,也有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还有温润如玉的病弱书生,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
她都不知道平阳公主是用什么借口把他们给骗来的,反正不可能是告诉他们来被“选妃”的。
陆央都不敢乱看,怕崩了深情人设,她可是被迫来的,表情宛如被迫进了盘丝洞的唐僧。
陆央跟着黑衣人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后,他们的到来也并没引起多少关注。
那些公子哥仍旧在互相交谈,有吟诗作画的,有谈论文章的,还有一时兴起在花树下比划几招的,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埋头狂吃的。
简直是大型的才艺展示。
黑衣人道:“你觉得他们如何?”
陆央目光扫过那些衣裳漂亮人更漂亮的美男子,表情为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就是说,不能都选吗?
黑衣人的眸色微沉:“他们难道比不上你夫君?”
陆央:“……”
完全没有可比性,秦言就是渣男。
见她没说话,黑衣人就好像推销自己楼里姑娘的老鸨,好像她要是看不上就是看不起他似的,给她一个个介绍起了那些贵公子。
论才华,有新鲜出炉的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比秦探花好。
论武功,有刚从边关回来不久颇有战神之名的侯府少年将军,比秦探花好。
论容貌,有国公府被送去了寺庙带发清修十年的谪仙三少爷,比秦探花好。
说到最后,见她都没答应,黑衣人脾气不太好,甚至将那个现在还在狂吃的少年都给她介绍了一遍。
“那是皇帝的亲侄子慕容真,天真烂漫,容易拿捏。”
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年一脸单纯迷茫看过来,还对黑衣人傻傻地热情挥了下手,嘴巴上的糕点沫都没擦干净。
黑衣人沉默了下,像是难以直视,冷漠地没有回应少年,转头对她道:“这个是凑数的,不算。”
陆央:“……”
她也看不上未成年,犯法。
在都说了一圈以后,黑衣人喝完了一杯茶,盯着她,道:“你怎么不说话?”
陆央对上他隐隐不悦的眼眸,她倒是都想选,人设不允许啊,她有些害怕地轻声道:“我不选,不行吗?”
他性子还挺霸道的,不容人违抗,听见她这么说,肯定会主动都给她……安排上吧?
但黑衣人在听见她这么说以后,竟然没不高兴,只是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陆央抬头望他:“……”
你又明白什么了?
黑衣人却是冷笑一声,俯身看着她,黑眸压迫感极强地盯着她,道:“我就知道你是宁死不屈的,既然你不主动选,那就别怪我强娶了你。”
“………………啊?”陆央眼底真真切切地露出了迷茫。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眸色幽沉,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反正他想要的是让她踹了那贱人换个一心一意的夫君,她不愿意也不行,只是就算是这宴席上的男子也无法保证以后一定对她一心一意。
就像是父皇对她母后,起初也是有过真心的,否则又怎会立她为后。
他要是逼她换了个夫君,对方不喜欢她,那和不换有什么区别?
但他娶她就不一样了,他管不了别人三心二意,还管不了自己吗?
正好,那些大臣不是在催他选秀吗,他也该娶个皇后了。
陆央既然如此深情不二,面对这么多的诱惑都丝毫不动摇,那嫁了他也定然是会满心都是他的,绝不可能背叛他。
他们彼此不背叛,不正是天造地设吗?
陆央被他深邃的眼眸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稍稍退远了些:“我……有夫君的,不会嫁你。”
黑衣人却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哪儿都很合心意,听见她的话,他混不吝地散漫道:“你没夫君,我还不娶了。”
陆央的沉默震耳欲聋。
而这时,刚走过来要找黑衣人说说话的平阳公主听见了这话,脚一崴,差点摔倒,拽着驸马的手,颤声道:“我聋了?”
驸马也是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好像在威逼有夫之妇的黑衣人,语气艰难地道:“陛下难得有喜欢的女子。”
听见这话,平阳公主的神色恍惚一瞬,是啊,她这个皇弟自小就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心思难测,别说女子了,他身边就是连只狗都难靠近,搞得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
“可那不是探花夫人吗?”
驸马是很坚定的陛下党,也怕平阳公主会忤逆陛下闹得关系不和,有些难以启齿地替陛下说话:“陛下九五之尊,连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却只是想要一个卑微小官的夫人都不能被满足吗?”
平阳公主恍惚看驸马:“……”
好像也有道理,皇弟连皇位都是抢来的,父皇的尸骨都被他偷偷剁碎喂了狗。
他干的道德败坏丧心病狂的事儿多了去了,抢臣妻这点儿小事在他的“丰功伟业”里不值一提。
第132章 被探花厌弃的夫人(七)
在听到他好似街头恶霸一般无赖的话以后, 陆央眼底露出了几分忠贞不屈,一副对夫君情深似海的姿态,别过脸道:“无论如何, 我都绝不会嫁给你的。”
自从登上皇位以后,黑衣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找死的人了, 朝堂上那群大臣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 这种被违抗忤逆的感觉着实新鲜。
要是换个人这样说话, 他恐怕已经不耐地下令拖出去斩了。
但看着她明明很害怕却还强撑着的样子, 大概是见过母妃怎么执迷不悟的样子, 他心底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有些可怜起她来, 勾动了他那残忍暴戾的心肠难得的柔软。
她和母妃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过于情深而已,为此连死都不怕,不比朝廷里那些尸位素餐的软骨头老头强多了?
错的是那些辜负她们欺负她们的贱人而已。
想起母妃沉疴难起时,先皇那贱人却任由母妃被宫人苛待,还在外面左拥右抱醉生梦死, 他心头就又生出几分想杀人的欲望。
不过,当初他没能救母妃,现在不一样了。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以后她的夫君就只有他,情深不悔的人也只有他, 他会将那贱人探花从她心底一点点地抹去,彻底拔除。
想着,黑衣人微微冷笑一声, 以手中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 声音低沉又强势:“这可由不得你,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漆黑深邃的眼底都似透着志在必得的光,邪性又残酷。
衬得她柔弱可怜又无助。
陆央:“……”
……好好好,要这么玩儿是吧。
她的长睫眨动,眸光微颤,泛起了些盈盈泪光,宛若云娇雨怯的姿态,声音都透着惊惶和压制的生气:“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嫁你?”
就差直接骂他强取豪夺不讲道理了。
她本以为他在她面前隐藏身份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对她也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
结果下一句就听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平淡道:“朕是皇帝,慕容雁。”
“……”她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盯着他脸上的面具。
这么轻易就告诉她的话,伪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见她沉默,慕容雁可能以为她不信,看她一眼,忽然朝不远处跟松鼠似的将食物塞满脸颊的少年招了下手,那手势漫不经心得真跟唤狗似的。
但少年半点屈辱没有,眼睛还亮了下,就好像被主人召唤了似的,溜溜哒哒地就小跑过来了。
慕容雁道微抬下颌:“叫人。”
少年呆了下,看了看皇叔,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漂亮姑娘,灵光一闪,就扬起笑脸水灵灵地冲陆央叫了一声:“婶婶。”
陆央:“……”
不久前他叔叔还把这少年当夫君人选给她推销来着呢,转头就叫她婶婶了?
慕容雁轻咳一声,道:“叫朕。”
少年脸色显然有些迷茫,看向皇叔,不是带他认识婶婶的?
他乖巧地叫了一声皇叔。
慕容雁随手扔了块糕点给少年,少年真是毫无脾气的样子,欢欢喜喜地接过恩赐就又转头回去了,也不问他叔叔叫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在少年离开后,慕容雁转头看向陆央,道:“现在知道朕没骗你了?”
陆央望着他没说话,有些呆怔,好像还没消化掉想要强娶她的恶霸竟然是皇帝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实际上,她是在回忆书里的剧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帝……不就是这本书的颜值天花板吗?
慕容皇室本就世代出美人,皇后又是贵族千金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貌双绝的美人,他们生下的三皇子慕容雁自然便是所有皇子里面容貌最好看的。
可惜,先皇是个昏君,竟然喜欢他名义上的母妃,还私通生下了秦言这个私生子。
慕容雁这个嫡出的皇子却反倒和他母妃一起进了冷宫,在冷宫里长大,受尽欺凌,标准的美强惨。
长得越是好看,长大后就越是疯批变态,群臣都怕他,最后被已经成为权臣掌握朝堂的秦言推翻了皇位,死得有些惨。
陆央看着他戴着面具的脸,她现在有些明白,慕容雁为什么会想娶她了。
慕容雁性情是很极端的,不能容忍一点背叛,自然会厌恶娶了她却喜欢她妹妹的探花,反而很欣赏她对秦言的“深情”。
搞明白他的脑回路以后,陆央就安心了,只好奇一件事……
他面具下的脸到底有多好看?
皇室里的颜值天花板,说是绝世美人也不夸张了吧?
她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见她看着他不说话,以沉默的方式抵抗他,慕容雁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缓声道:“朕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但你不能拒绝朕。”
说着,他话锋一转,眉眼也微微沉下,有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凌厉气场,凑近她缓缓道:“你也不想你夫君……有什么不测吧?”
“……”陆央神情惊惶,恳求似的着急求他,“你别伤害我夫君。”
慕容雁深邃的眸光落在她面上,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陆央一怔,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好像忍辱负重似的往他怀里一靠,垂着眼睑,睫毛颤动,声音低柔:“只有你不伤害夫君,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她说着,手还似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胸膛,大概是习武的原因,他的胸肌很饱满。
他衣服上也不知道熏了什么香,似冷冽又深沉的松雪,还怪好闻的。
美人贴贴。
可能没被人这样亲近过,“啪嗒”一声,慕容雁手里的扇子落了地,他僵坐在原地。
陆央抬眸看他,眼眸水汪汪的,小脸微白,怯生生的,有种我见犹怜的风姿。
慕容雁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算她识相的眼神,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人是自己的自觉。
慕容雁就这么拥着她看了一遍大家的才艺表演,从僵硬到逐渐放松沉迷,娇软可人的小姑娘抱着真舒服。
他已经很自然地就以人家夫君的身份自居了,还甜甜蜜蜜地陪着人逛了一圈别院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随后才在天色将暗时将人送上了马车。
陆央临走的时候才知道慕容雁怎么将那些贵公子给召集过来的。
她踏上马车的时候,宴席也已经散了,她还听见那个少年将军在门口同送别的公主眼巴巴问道:“不是说陛下要选拔心腹人才吗?陛下来了吗?我耍了好几套拳法了,陛下有看中我吗?”
平阳公主的神情有些复杂,摇摇头,没说话。
她能怎么说,说陛下没看中大臣,看中了大臣的夫人吗?
秦言完全不知道家被偷了,正苦兮兮地被派出去到发大水的穷苦州县去了,心底很不满自己满身才华却被陛下派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如果是先皇时期,这当然是肥差,有油水可捞。
但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脾性暴虐,眼里揉不得沙子,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谁还敢贪啊。
秦言甚至生怕这批银子有什么闪失,那他的责任就大了,乌纱帽不保都是小事,脑袋都可能要被摘了。
所以他精神一直紧绷着。
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的,还下过大雨,道路泥泞,一群人都是面如菜色。
在就快到达目的地时,他们经过了一座大山。
秦言虽然出身穷苦,但因为会读书,自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别说农活儿,连家里的碗筷都没洗过,手指修长又干净,是真正的单薄脆皮的书生郎。
这一路过来已经快让他受不了了,眼看着要到地方了才略微振奋起来,眼眸都有了些光彩。
这时,护送灾银的副将站出来,阻拦道:“秦大人,这条路不能走,卑职听说这山上有一伙山匪……”
秦言的眼神不悦,尤其是山匪两个字更是让他内心痛恨,他心上人就是被山匪给害死了。
他当即朗声训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山贼作祟,他们若是敢来,就地诛杀!”
副将当时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的,还要再劝,秦言却已经命令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
没办法,大家只能继续往前。
但没走多远,他们就真的遇到了一群跳出来打劫的匪徒,想掉头跑都来不及,只能纷纷拿起兵器御敌。
副将脸色很沉,看出这批山贼不简单,显然是经过军中训练的样子,一个个身手都不弱。
至于秦言已经吓得躲到了箱子后面,脸色白得跟鬼似的,生怕自己堂堂探花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可是钦差大臣,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护着我?”
那些士兵不敢说什么,副将却是一刀砍翻一个匪徒,白他一眼,冷笑道:“不是大人要诛杀匪徒吗,你倒是自己上啊?”
秦言面皮泛红,怒道:“你……”
还没说话,他的衣领已经被一个疑似贼匪老大的人抓了起来,狠狠往前摔在了地上。
秦言官帽都摔掉了,狼狈不堪:“你……你敢杀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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