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应该是宫里皇帝的亲卫,被派出来去丞相府寻找先皇留下的东西的。
如今的锦衣卫统领宋鹤州就是丞相的孙子,也是女配的表哥, 只是在女配的母亲亡故以后,丞相府和将军府就结了仇,女配也不被将军爹允许和丞相府来往, 甚至还以为外祖那边府上也都是厌恶她的。
她会这么以为,则是因为女配的母亲, 正牌的将军夫人在她一岁多时就病逝了,大家都说是生她时伤了身体才会这么年轻就病死了。
但实际上,她母亲的死却是被她爹和府上的柳姨娘给气死的,丞相府也因此和将军府交恶,但丞相对于女配这个外孙女却还是在意的,也不是没派人送书信和节礼过去。
但都被柳姨娘给拦截了,两家关系也就这么淡了下来。
直到女配出嫁以后,秦言为了得到丞相的帮助,才让女配主动修复了和丞相府的关系,从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秦言身为男主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妇之子。
他实际上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同一个后宫妃子私通生下的孩子,先皇本是将他养在了宫外,打算登基以后给他安排身份接他入宫。
但没想到奴仆照管不力,竟然害得他在上元节被人贩子拐走了,最后因缘际会流落到了穷乡僻壤。
先皇临终前虽然将皇位传给了三皇子,但并没有留下什么传位圣旨,只不过是除了三皇子以外没有更年长的皇子
了,三皇子才顺势登基的。
先皇还是心心念念着和心上人生的那个失踪的儿子,因此留下了另一封圣旨和他自己私库财产的钥匙交给丞相,让他若是寻找到了皇子,就助他登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登基以后的三皇子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威胁着自己地位的兄弟存在,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所以派了人密探丞相府寻找圣旨和私库钥匙,同时也派了人追查私生子的下落。
但皇帝是反派,反派是不可能敌得过男主的,在他追查私生子下落时,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重任提拔的探花就是他一心要杀的人。
等他好不容易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秦言已经是羽翼丰满的权臣了,还有着将军岳丈的兵权作为依靠,最后成功反杀了皇帝登基上位。
丞相府却是因为女配的死和秦言有了嫌隙,虽然将先皇留下的东西交还给了秦言,但并没有助他登基,而是袖手旁观。
在秦言登基以后,便找了个理由将丞相府满门抄斩了。
陆央想着,这一次是绝对不能让秦言顺利登基了,她知道丞相将圣旨和钥匙藏在哪儿,只是得想个办法透露给皇帝才行。
这样一来,等和离以后,都不用她动手,就能借刀杀人整死渣男了。
而现在就有一个……投靠皇帝这边的好机会。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啊。
感受到对方的眸光,陆央柔弱无助地靠着树,声音带些惊惧地道:“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显然,锦衣卫的统领宋鹤州还是在意她这个表妹的,而他的态度也透露了丞相府对她这个表小姐的态度。
黑衣人夜探相府失败,想要安插人找到东西的话,她的身份无疑是很合适的。
只可惜,对方当然也是不会将这种私密的事情交给她的,她这样说也只是表达一下立场而已。
在听见她的话以后,黑衣人微微挑眉,像是没想到她还挺识时务,盯着她的眼神有些莫测,缓缓开口道:“你和宋家很熟?”
“……不熟。”
话音落下,黑衣人好像没听清似的微微俯身凑近了她,有种危险又可怕的气场蔓延开来。
陆央立刻接着说:“……以后可以熟的。”
黑衣人似乎笑了下,抬起手递给她一颗丸药:“吃下去。”
陆央脸色苍白,很害怕又不敢违抗似的将丸药吃了下去,才颤声问:“这是什么?”
黑衣人好整以暇开口:“毒药。”
看着她又快被吓哭了的样子,那小脸发白泪珠打转的模样还挺可怜,黑衣人慢条斯理接着恐吓她道:“吃了它,你便是我的人,要听我的,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陆央被吓住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眸光在她面上转了转,成功看她吓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才接着道:“等着吧,我会来找你的。”
他的轻功显然很高,话音落下时,已经如踏雪无痕般在林中消失了。
陆央收起了害怕的表情,有些无语,什么毒药,真当她吃不出来那是糖吗?
对方这样吓唬她,多半也没真觉得她能帮什么忙。
就在他刚走以后,那阵马蹄声又回来了,身后传来了那位锦衣卫头领的声音:“表妹!你没事吧?”
宋鹤州跳下马,将她打量一番,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还记得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就提出要送她去将军府。
这会儿将军府只怕已经乱了,她才不去挨打受气。
因此,她摇摇头,好像受了惊吓似的,看向宋鹤州:“大表哥,能直接送我回府上吗?”
宋鹤州似有些意外,当即答应了下来。
陆央也趁机和他拉近关系,有了宋鹤州陪她一起回去,知道她还有丞相府这个后台的话,死了心上人的秦言多少会收敛些不敢朝她发火了。
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府去欣赏一下秦言那伤心欲绝的寡夫模样了。
第129章 被探花厌弃的夫人(四)
宋鹤州将她送回去的时候, 正好撞上了刚从将军府失魂落魄回来的秦言。
秦言一看到她就脸色铁青,道:“你妹妹都坠崖没了,你还在这儿同别的男子当街厮混?”
回城这段路太远, 陆央是骑着宋鹤州的马回来的,宋鹤州没有和她共骑, 只是在一旁牵着马而已。
秦言书是读得多, 也有才华, 但也因此从小被村里人捧着, 自视甚高, 很会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去指责别人。
他自己心里难受就跟疯狗似的开始乱吠。
宋鹤州好像没听见旁边有狗叫似的,先将陆央扶下了马。
陆央委委屈屈地看向秦言:“夫君你怎能这样……”
秦言好像找到了发泄一腔怒意的出口, 轻蔑又憎恶地看着她, 正要继续开口。
这时,宋鹤州已经松开了扶着她的手,转过身,一拳就砸在了秦言的脸上。
秦言惨叫一声,好像纸糊的一般脆弱地倒下了, 鼻血流了出来,脸色震怒又惊惶地看向宋鹤州。
宋鹤州却看都没有看秦言一眼,就好像只是踹了路边的狗似的,转回头看向陆央,道:“表妹, 对不住,我这人不善言辞。”
陆央:“……”
所以为了以证清白就略施拳脚是吗?
陆央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夫君被打了似的,在秦言快要从地上爬起来时, 扑过去,将他摁了回去, 道:“夫君,还不快给表哥道歉,若不是他救了我,你就要当寡夫了,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闻言,宋鹤州的表情似有些意外看她,像是没想到她会替他说话,毕竟她已经很多年都拒绝和丞相府往来了。
秦言在听见她的话以后也是表情一怔,好像被鱼刺噎住了似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宋鹤州,这才认出来宋鹤州的身份似的,脸色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想要发怒又碍于对方的身份生生忍了下去,简直如鲠在喉。
他刚入朝为官不久,同宋鹤州并不熟,只远远见过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陆央。
他的心上人陆嘉音都已经死了,他本以为陆央被刺客抓走也死了,结果却看见她好端端地活着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自然是愤怒难平的。
如果不是陆央嫁给了他,陆嘉音也不会再这日出门上香,将军夫人都说了,陆央在府里没少欺负陆嘉音,两人关系不好,所以陆嘉音才会在回门这日借着上香避开她。
陆央就是害死他心上人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还能好好儿活着?
所以,他一时愤怒就出口指责了他们,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她的表哥,宫中锦衣卫的统领宋鹤州。
明明传闻里宋家和陆家是已经断了往来的,现在看来,却又不是这样。
他刚做官不久,在朝廷也没什么根基,自然不敢得罪对方,只好微微咬着牙,好像很屈辱似的同宋鹤州道了歉。
宋鹤州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该赔礼道歉的人不是我,表妹被歹人掳走,你丝毫不关心,还张口就毁她清誉,真当我们宋府没人了?”
秦言的表情僵住了,眼底闪过几分屈辱,才顶着那张被揍过的脸对陆央道:“夫人,是我不好,误会了你。”
他出身虽然寒微,心气却高,这个时候被权势所迫同他厌恶的女子低头,心里早已恨得不行。
陆央大度地柔声道:“夫君知错便好,我不会同你计较的,你方才说妹妹坠崖是怎么回事?”
听见她温柔体贴原谅他的话,秦言不感激,脸色还很憋屈,但当听到她最后问的那几话,就好像陡然被人拿刀子捅了心窝似的,痛得
脸色都骤变。
他看她的眼神竭力控制也还是有些怨恨,道:“若非今日回门,陆二小姐怎会出门上香,被匪徒逼得坠崖身亡?”
陆央怔住,好像很震惊的样子,但没多少难过的神色。
原主在府里过得艰难,对于被爹和姨娘娇宠的庶妹虽不至于嫉恨,但也的确没什么感情,陆嘉音也看不上这个怯弱透明的嫡姐,两人几乎没什么来往。
这落在秦言的眼里自然就又成了她待庶妹冷漠歹毒的证据。
宋鹤州的眸光落在秦言面上,他审问犯人是驾轻就熟的,又怎么会看不出秦言对表妹的怨恨憎恶,厉声道:“秦探花,你这是在怪我妹妹?”
秦言被他吼得惊了下,脸色都白了,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对上满身迫人威严气势的锦衣卫统领,一时间竟说不出来。
这时的秦言只是个刚进京不久的乡村少年而已,自然没有后来做权臣及至登基做皇帝的从容镇定。
陆央看他被宋鹤州吓住了,才好像很心疼他似的替他求情道:“表哥,你别怪夫君了,夫君不是在怪我,是在自责啊。”
听见这话,宋鹤州看向她,秦言更是跟见鬼似的看向她,好像她在讲什么鬼话似的。
自责,该自责羞愧自刎谢罪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吗?
陆央眸光温柔宽慰地看着秦言已经肿起来的俊脸,道:“夫君,就算妹妹是嫌弃你这个乡野出身的姐夫才会出门上香的,你也不用自责呢,这也是她命里的劫数,出身也不是你选择的啊。”
秦言一愣,随即大怒:“你胡言乱……”
话没说完,宋鹤州的目光已经扫了过去。
秦言声音卡住了,脸色憋得发红,愣是将剩下的想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
陆央欣赏了下他那精彩的表情,知道在他心里庶妹是千好万好的,怎么会相信陆嘉音嫌弃他的乡野出身。
但这就是事实啊,将军府里比嫡女还要尊贵娇宠地长大的陆嘉音,怎么会看得上秦言呢?
探花又如何,在这时的陆嘉音眼里依然是满身穷酸的少年而已。
见秦言在他的凝视下安静如鸡了,宋鹤州才移开视线,看向了陆央,温声道:“表妹,我还要进宫一趟,你有事尽可回府寻我。”
说着,他威慑似的瞥了秦言一眼,对她道:“祖父祖母都很记挂你,有空也多回家看看。”
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他家,显然是将陆央当成自家妹妹而不是寻常亲戚的意思。
秦言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都难掩惊异,像是纳闷相府怎么会在意陆央,毕竟陆央的亲娘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陆央笑着应了下来,女配同外祖家断了往来都是将军爹和姨娘从中作梗,她要是和他们修复了关系,柳姨娘怕是得气得不轻。
毕竟,这个姨娘可是半点见不得她好的。
在宋鹤州走了以后,陆央担忧地去看秦言,眼眸晶莹透彻,柔声道:“夫君,你也太不经揍了,下次可要小心说话,表哥是自家人才放过你,换个人不得揍你没了半条命?”
她一边很替他着想似的说着,一边伸手想扶他。
但夫君真的很不识好歹,半点不领情,脸色都青了。
秦言看她一眼,似想发怒,又想起什么,憋住了,避开了她的手,冷着鼻青脸肿的脸,自己爬起来进了府里。
从背影来看,真跟死了老婆似的悲痛欲绝身形晃荡。
第130章 被探花厌弃的夫人(五)
将军府二小姐的死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将军甚至亲自带了人去剿匪,但天子脚下本就是守卫森严,四周又哪儿有匪可剿?
大家都以为那些匪徒可能是将军府的仇家派人伪装的。
找不到匪徒替女儿报仇, 将军就派了人去那座山寻找女儿,却是一直没有踪迹。
山高林深的, 野兽很多, 大家都以为陆嘉音已经被野兽吃了才会死不见尸。
只是知女莫若母, 柳姨娘对女儿的死是存有疑心的, 一直在派人去找。
但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时候陆嘉音跟着她拜的江湖师父去了远离京城的江湖门派,直到在江湖上惹了大麻烦才灰溜溜地回到京城里来, 随后就是那时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男主利用权势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现在的秦言还是整天一副寡夫样, 死人微活,上朝时勉强打起精神,下朝后就去青楼酒馆买醉,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回来。
在酒鬼面前扮演深情人设就轻松多了,哪怕她敷衍了事, 一个醉鬼也看不出来。
她也乐得清闲,巴不得秦言直接醉上半年才好,白日里逍遥自在地去游湖赏景吃好吃的,还经常回宋府联络联络感情。
这样一来,哪怕大家都知道她和夫君关系冷落, 但她是丞相的外孙女,还很受相府众人的喜爱,自然没人敢看轻她。
她也就逐渐打入了京城贵妇圈, 趁机推销了自己铺子里的商品,赚得盆满钵满, 就连公主办赏花宴都会下帖子宴请她。
秦言也不关心她在外面干什么,更不关心府中事务,如今府中主事的都是她的人,自然也没有如原著里那样见夫人不受宠就看轻她的事情发生。
原著里,是女配费尽心思去救赎死了心上人的秦言,让他逐渐从悲痛里走出来,才能专心事业步步高升。
如今,她只是做做深情的表面人设,秦言该伤心还是伤心,他的公务不至于出岔子,但也不会做得多出彩,自然不可能如原著那样逐步做出成绩受到皇帝重用。
甚至,还因为下朝去秦楼楚馆饮酒作乐的放浪形骸行为被大臣参了好几本。
但他的男主气运还在,这样的折子对他来说也就不痛不痒,甚至在朝廷上有将军岳丈护着他替他遮掩,他的官位还往上升了一些。
就在陆央悠闲地坐等半年后的和离剧情到来的时候,这一天夜里,秦言又喝得很醉被仆从送了回来。
如今他们成婚已经有一个月了,但秦言没有再踏进过她的院子,而是让人收拾了另一个院落居住。
陆央让人带着厨娘做的醒酒汤去找他,反正他都不会见她,她做做样子就能回去睡觉了。
但这次来得不巧了,竟然遇上了秦言晚归,正好在秦言的院门口就撞上了。
陆央只好迎上去,很惊讶忧心地看他:“夫君怎的醉成……”
话没说完,平常看她不愿意看她一眼的秦言竟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还有些急切惊喜道:“陆姑娘……?”
陆央:“……”
真晦气。
她猛地抽出了手,好像受了惊似的离他远一点:“夫君,你醉了,都说胡话了。”
秦言却上前还想拉住她,但好像敏锐地察觉到她不想他靠近,就有些难过伤心地只拉着她的衣袖,才带了点笑道:“陆姑娘,我有东西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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