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抽了抽鼻子,继续道:“据说,不是短距离的…”
连着发际上的手也降了温…
少女开始不停的打寒颤,却坚持不懈的汇报着:“暂、暂时定的应该是大阪吧…女、女士喜欢那里的章鱼烧…小、小弟估计要进四天宝寺…可…”
气压低迷,一切速冻了…
少女发音困难,只好嘎巴嘎巴抬头,却在那一瞬怔住…
视线掠过少年低垂的俊颜,有些模糊,落了满身的夕阳碎屑,掩住了紧绷的线条,而侧边的手露出衣袖,其上青筋可见…
宛如心中绷紧的某根神经被人不经意的狠狠弹了一把,那牵皮带肉撕扯拉裂的热辣疼痛瞬间弥漫开来,挑战底线…
即便如此,习惯于隐忍背负的少年,也还是面带平静保持理智…
他深呼吸让四下回暖,屈膝下蹲,直视少女,嗓音…有些沙哑…
“及川,我恐怕,没法说再见了,抱歉…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及川,你…笑什么?”
“…啊?”少女回神,狼狈的按住嘴角,迅速做了个向后跳跃的动作,蹦开了两米远,打了个踉跄站稳,面无表情的抬头:“我,没笑啊…这,估计是嘴角抽筋了…”
“……”手冢死死盯着她……
“咳咳…”少女揉揉刘海,将眼里刚才未销毁的笑意抹去,在青学帝王发飙前,正了神色,而心中汹涌的柔和却依旧沉于眼底…
墨色深幽的懒眸一转不转定定看了看少年,垂下头,补充着上面未说完的话:“…可我还是比较想待在青学…”
“……”对方面不改色…
“……”夕夏转过脸瞥了一眼,又咳了一声,抬手揉着鼻子别开脸:“我想我有答案…还是应该马上来告诉前辈…我不离开了…”
“……”依然毫无反应…
“……”少女又瞥了一眼,有些失望却又松了口气,害怕自己临场窘迫,于是功成身退的转过身:“那、那个,我就是来说这个的…就这样,我、我先走…”
下一瞬间,手腕却被用力箍住…
少女惊得转头,入目…却是一片蓝白…
鼻尖抵入的气息,清冷却温柔…
入暮时分,网球场外,蓝白服饰的少年将下巴轻抵怀中人的额际,手臂却环得极紧,他微哑着嗓音问:“…你的话,我可以按我的意思理解么?”
“……”某人僵硬着,脑中空白到不敢呼吸…
少年嗅着满鼻茶香,柔了眼神:“可以么?及川?”
“……”回应他的是怀中少女规律的振动…
“……”手冢顿了顿,微微一叹,拉开了距离:“及川,电话。”
“……”魔怔的某人机械的点头,机械的掏兜,机械的摁键,机械的附耳…
连电话外都能听到的暴走魔音,瞬间震醒了世间万物…
“及川夕夏!!!你个混蛋!我就说去个洗手间为什么把我叫上!居然从窗户跑走连累副社长以为我和你狼狈为奸!你!你!我告诉你!一分钟内还不出现我…嘟嘟嘟…”
清醒的某物很迅速的掐了电话,镇定的后退,留下‘前辈再不走我真的要被副社长大人以翘社论处罚扫地一礼拜了所以我先走了前辈再见’的长句,趁少年还沉浸在魔音中没回神,光速溜了…
手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等一切都平静了,他又是那个手冢国光时,慢慢走回球场,然后绕着跑道,开始跑圈…
余光投射的背影,细腻而纤长,却越来越淡,一如少年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渐渐模糊于暮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T T
跪地流泪~
☆、万紫千红总是春(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此次伪更的目的在于传达我还活着这条信息...
从通常意义的层面上来说,交流应该是跨越了年龄、性别、物种乃至死活的神圣行为,只是,对于及川夕夏,这真得分时间地点人物还有…心情…
即便是饱受风间魔音、神田冷气、山下媚术连环攻击尚存一息坚强如她,思及将要面对的某张笑得一脸褶子还自以为就算是褶子全天下也就他褶得最帅故而恬不知耻一直如故让人恨不得把熨斗加热直直盖过去搓几下的狐狸脸,交流…就像是被强摁活吞了一粒鼻中物所表达出来的心情效果图…真真不堪入目啊…
某小娃抬头望天,观天象暗沉铺面,前途难测啊…她叹了口气,深呼吸,继续撵着地面漫步冥想迎风招展努力筹建足够坚强的心中堡垒以便迎战外敌…
不远处,危机蠢蠢欲动…
隐没于窗帘布后面拿着望远镜窥觊许久的某狐狸,在喝完第三壶茶,跑了七趟厕所,终于瞥见某人蜜蜂走八字慢悠悠的转完十九圈才视死如归解了循环负手慢踱入大门,面上像是便秘缓解般顿时炸开了一朵菊花…真不枉他容量有限的膀胱为此受苦受难啊,此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呐…
“嘀嘀嘀…喀拉,老、老爷,夕夏小姐总算…哦,不,刚进去了!”连接门卫的电话声中,被安排监视却差点晕头转向的保安喜极而泣的汇报…
“……”哼!没出息!假正经的某狐狸内心唾弃之,掐了电话,想了想,又拿起听筒拨了个号:“啊,是我,对,按之前说的办吧…我不是闲来无事闹着玩,好吧好吧,我知道她的脾气,是啦是啦,回头请你喝一壶赔不是…”
老人放下电话,摸着手边的请柬,捋了捋胡子…
一边等待许久怀着看好戏心态借着侍奉主人之名死活不肯离开的老仆瞅着自家主人得意到扭曲的脸,再看看手中的空药盒,开始郑重思考自己老糊涂拿错药的可能性…
走廊那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悠闲而散漫…
老仆见老人眯了细长的眼,一手随着脚步声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像是谋划着什么,嘴角的弧度始终未退,他喃喃自语,低沉而愉悦…
“活着…真是有趣啊…”
而对于活着这件事,及川女士有着不同的看法。
又鉴于某女士因看法不同所给出的反应,及川宅邸各方表示,压力很大。
再基于该空间内唯一持有口头工具拥有发言劝阻权的某位人士今日心情欠佳视若无睹,风暴升级中心表示,毫无压力...
一轮宣泄中场休息时…
及川女士喘着气,抽空瞥了眼某小弟,美目横瞪:“及川千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声不吭的干嘛!说话!”
及川小弟斜着同样的眉眼,冷冷扫视了一圈屋内杂乱横尸的物体,如愿开口:“怎么没有及川夕夏的尸体?”
“…啊?!”及川女士眼帘一抬:“那丫头不是和你一起回来么!你小子又把她扔路边不管了!”
“……”千秋转身抬脚走到门边…混蛋及川夕夏又早退!
“你个臭小子没良心的怎么不关心你老妈我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啊!!!”靠枕漫天飞舞…
“……”千秋弯腰系鞋带…手机又不开机!
“你老妈我今天被人耍了啦!!!”书物猎猎作响…
“……”千秋蹬了蹬鞋打开门…揪回来直接PIA死!
“我东西都整理好了差点连房子都要买了上头居然又说不去大阪了你说这不是耍我是什么!!!”锅碗瓢盆欢腾鼓舞…
“…碰咚!”
“臭小子你还真走…厄…啊!”挥舞着菜刀的某女士突然愣住…
门内的紫蓝发少年一手握着门把,手背隐有青筋凸现,他转过头,淡褐色的眸中发着不明的光束:“老妈你说什么?!”
“…厄…”及川女士怔了半秒,瞥瞥嘴,余气上涌:“还能说什么!不去大阪了!组长的意思啊!他早不说害我收拾了好几天明知道我最讨厌整理东西现在又得放回去…喂喂!千秋你个臭小子去哪啊!”
“碰!!!”
门是很委屈的,一直以来,它都是怒气余韵的直接受害者…通过切身比较之后,宅邸内其他围观物体顿时淡定了,独留及川女士继续殃及无辜…
另一个暴走的活物,在出门狂奔前行了数百米后,慢慢停下了脚步…
前方拐角处,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拐了个优美的弧度,来了个急刹车…
车门打开,某只墨发小娃垂着脑袋,慢悠悠的下了车,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转头隔着车窗和司机说了几句,估计还没怎么开头,那劳斯莱斯就在寒风中抖了抖,掉头仓皇而逃…
一定又是什么胡言乱语有伤大雅的话…
紫蓝发少年怒气渐淡,轻轻眯起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做出小手帕欢送的姿势,而后揉着刘海转身,负手慢踱朝着这边走来,闲散而慵懒,带着淡淡的疲意…
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模一样的姿态和表情…
世事变迁,时光流逝,然而仿佛就只有她,懒意如斯,永不改变…
少女低眉顺目慢慢挪着…少年一瞬不瞬继续看着…
不远不近,一直就是这样的距离…
从她第一次出现,带着这副模样替他收拾打架的残局,为他扛住母亲的责骂,帮他打理朋友间的关系…如此这般已经过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