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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荣华富贵(鹊上心头)


她甚至是有些谄媚了。
承平伯夫人这般模样,让她身边的顾三小姐瞬间白了脸。
在承平伯府,承平伯夫人就是她头上最大的屋檐,她能给她遮风避雨,却也能把她囚禁一生。
从小到大,她跟姨娘都仰人鼻息。
顾三小姐很怕伯夫人。
却没想到,面对自己长姐时,她却全然没了在府中时的威风。
这让顾三小姐十分不安。
丽嫔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轻轻一抬,淡淡看向承平伯夫人。
“母亲,那你且说来听听。”
承平伯夫人松了口气。
“你父亲如今官拜太常寺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从五品官职,尤其太常寺几乎算是冷衙门,都称不上是堂官。”
“你阿兄虽然已经中了举子,但去岁的常科却失力了,没能考中进士,以咱们家的根基,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成,可若是如此,以后的大约连你父亲都不如。”
这些话,或许顾三小姐听不懂,但已经入宫三载的丽嫔一定能听懂。
听闻母亲娓娓道来,丽嫔身上的戾气微微散去,但面色依旧不好看。
承平伯夫人便道:“这些年来你在宫中,吃穿用度都是顶好,你说要用钱,家里也是尽力来凑,族中一个不字都无。”
确实是实话。
对于没有实权的承平伯府,如今只剩下一个花架子,丽嫔能荣华富贵到今日,同承平伯府的不断进贡是分不开的。
没有钱,如何能做那许多事?
承平伯夫人喘了口气,最后道:“颜姐儿,如今你父亲也过了四十二,一身伤病,为了你的体面,他一日都不敢休沐,这几年是生生熬过来的。”
“他是族长,可家中的庶务都捏在族老手里,之前的岁恭,都是族老们除了大力气。”
“现在,族老们想要更进一步。”
“我跟你父亲也没有办法。”

承平伯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可怜又无奈。
丽嫔端着白玉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凤眸微抬,直勾勾看向承平伯夫人。
那一眼,锋芒毕露。
她早就不是家中娇嗔乖巧的
长女了,现在的顾婉颜,是入宫多年的宠妃,宫中的主位嫔娘娘。
金玉所养,锦绣所铸,早就今非昔比。
“更上一步?”
丽嫔声音冷清:“母亲,如何更上一步?”
承平伯夫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把同承平伯一早商议的言辞反复在心里过上两遍,才终于开口。
“自然是盼着你早日诞育皇嗣。”
这话一出口,西暖阁中气氛稍缓,顾三小姐方才喘过气来。
刚才那片刻功夫,可真叫人害怕。
丽嫔应了一声:“哦?那族中可有什么章程?”
她愿意问,就说明松了口。
承平伯夫人松了口气,脸上也慢慢浮现起慈爱来。
“你入宫这几年,隔三差五就要生病,父亲母亲心里很是担忧,尤其是去岁年关底下,你反反复复病了好几回,我们在家中寝食难安。”
家里好不容易养出一个宠妃女儿,若是真病没了,可该如何是好?
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承平伯夫人到底也是心疼女儿的。
言辞间多了几分恳切:“我知道,周姑姑照顾你精心,宫里也不敢为难你,可到底都是外人。”
“外人总没有自家人用心。”
这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哦?母亲请细说。”丽嫔淡淡地道。
承平伯夫人便道:“你入宫多年,于子嗣艰难,说实话,族中上下都很着急,咱们家的情况你心里也是知道的,男儿并不出色,举族上下,都无人能及你半分。”
“若想维持现状,亦或者更上一层楼,只能靠你一人。”
“但母亲又实在心疼你。”
难道丽嫔就不想孕育皇嗣吗?
她自然是日日夜夜盼望。
承平伯夫人所言在理,她们确实盼着,可又不想逼迫丽嫔。
“这几年,族老整日暗示,用各种事情压迫你父亲,你父亲都扛着没有认。”
“颜姐儿,这三年,父亲母亲可有说过你半句?”
确实没有。
之前三年,每逢父母入宫看望,都是关心她身体,送少时喜欢的吃食,说一说家里的趣事。
本是和乐融融的。
无奈去岁她一直生病,恩宠渐少,而兄长又科举失利,族中这才着急。
丽嫔垂下眼眸,身上的戾气渐消,眉眼也柔和下来。
“是的,父亲母亲待我一直都很好。”
当年就连入宫,也是父母问过她的意思,见她有心,才把她送来选秀。
从头至尾都没有逼迫她。
丽嫔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看向承平伯夫人,言辞间已经有些哽咽了。
“可是母亲,孩子的事都是天注定,哪里是我自己能左右的?”
承平伯夫人也红了眼眶。
她以为丽嫔生病便是忧思过重,便安慰道:“虽说天注定,却也事在人为,你就是心思太重,太过要强,才弄得自己病了一场又一场。”
承平伯夫人并未说平平安安也好,没有子嗣也罢,承平伯府总能让丽嫔在宫里顺遂一生。
若她当真这样讲,丽嫔怕已经心软了。
可归根到底,荣华富贵还是迷人眼。
“颜姐儿,你父亲这两个月来一直托人寻觅,总算找到了一名擅长生育的大夫,我同你父亲商议,便让你三妹入宫照看你的身体,每旬出宫一趟,拿了你的脉案给那大夫,好尽早医治,也能尽早孕育皇嗣。”
“到了那时,你在宫里的位置越发稳固,后半生便无忧无虑了。”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丽嫔。
可实际上呢?
早不送,晚不送,宫里刚说要选秀,就着急忙慌把这位三妹妹送来了。
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丽嫔一听就明白了。
她原本还为母亲的慈爱感动,甚至有些动摇,思忖着是否要把自己的病同母亲说了,想法子治好。
可承平伯夫人这几句话一说出口,丽嫔心里最后那点动容都消散干净了。
若她说了,她肯定会立即就被家族舍弃。
到时候孤木难支,即便有心也难回天。
她刚刚扬起的唇角,慢慢压了下去,身上的温柔气息再也不见。
丽嫔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顾三小姐身上。
她是承平伯的嫡长女,上面有一个亲哥哥,下面有一个亲妹妹,她入宫第二年,二妹出嫁,嫁的是永安侯嫡长子。
再往后,便都是妾室所出的弟妹了。
顾三小姐名唤顾舒意,刘姨娘所出,自小便怯弱胆小,很是乖巧听话。
丽嫔忽然开口:“三妹妹今年十七了吧?”
顾三小姐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没回过神来。
承平伯夫人便道:“正是。”
丽嫔便不再看顾三小姐,转头直接看向承平伯夫人:“十七岁可不小了,三书六礼行过,怎么也要十八才能出嫁,母亲可给三妹妹寻个好人家?”
丽嫔这话一说出口,对面母女两人的脸色骤变。
顾三姑娘脸色煞白,她紧紧攥着手,眼底甚至泛起了红。
显得委屈又可怜。
可她这模样完全不能引起丽嫔的可怜,她厌恶地看了顾三小姐一眼,然后才回过头,看着脸色有些沉郁的承平伯夫人。
“母亲,三妹妹这样年纪,要为了我耽搁婚事,我心里实在不落忍。”
丽嫔叹了口气:“她这样的贤惠美丽,怎么不能寻到好姻缘呢?不说寻永安侯那样的人家,便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怎么不能做正头娘子?”
这其实就是把话挑明了。
承平伯夫人看着女儿陌生而淡漠的眉眼,似乎此刻才明白,她早就不是颜姐儿,她已经是丽嫔娘娘了。
平日宫宴见了,她是要给女儿行礼的。
承平伯夫人微微坐直身体,她深深喘了口气,这一次不再柔情蜜意,满腹慈爱。
“丽嫔娘娘,这一切都是族中的意思。”
既然丽嫔想要直言不讳,那承平伯夫人自然只能配合到底。
这话直白说出口,西暖阁中的气氛反而放松下来。
没有了那些虚与委蛇,没有了那些真情假意,一切都干脆利落。
丽嫔也慢慢平复了情绪。
她看着承平伯夫人,似是有些不解。
“母亲,如今我尚且还有恩宠,陛下一个月里总要过来看望我一两次的,我比不上那些主位娘娘,却也是九嫔之一,如今我尚且年轻,族中为何要这般着急?”
上一次承平伯夫人提及此事,恰逢丽嫔久病不愈,心结难了,便没有多问一句,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如今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丽嫔干脆便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女儿能问,说明还惦念他们。
承平伯夫人松了口气,却不自觉看向了顾三小姐。
顾舒意不明所以,只能怯弱地看想承平伯夫人。
周妈妈倒是机灵,上前对顾三小姐道:“三小姐,还没转过永福宫吧,老奴陪您去转转。”
顾三小姐还未开口,就被周姑姑一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带出了寝殿。
等人都走了,承平伯夫人才握住了丽嫔的手。
“族里最近出了点事,怕以后事发牵连家族,恰逢宫里选秀,你三妹妹又到了年纪,便想着把她送入宫中,你们姐妹能有个照应,家里也多一个机缘?”
丽嫔确实没想到还有别的事,她皱眉问了,待承平伯夫人说过后,倒是松了口气。
“这是多大的事?”
她道:“母亲,我的建议是让六堂哥自己去大理寺自首,然后尽量赔礼道歉,做小伏低,再找人证明是误杀,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
“既然做了错事,总要自己承担后果,能活着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说着,意味深长:“母亲,遮掩是遮掩不过来的。”
承平伯夫人有些惊愕。
她似乎不认识女儿了,却又很欣慰。
“我知道了,还是我儿聪明,我都听你的,回去就同你父亲说。”
只要这话是丽嫔说的,族里为难也要听,况且丽嫔所言甚是。
把话说开,母女俩气氛似乎好了许多。
丽嫔看向承平伯夫人:“母亲,族里真的想让三妹妹入宫?”
到了这会儿,丽嫔好似终于心平气和。
夫人握着她的手,言辞恳切:“族中原本选的是你二堂妹,可我同你父亲左思右想,堂妹总是堂亲,隔了一层,不如你亲妹妹亲近,再说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屏风,确认外面无人,才压低声音说:“再说,她姨娘还在家中,我拿捏在手里,你拿捏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丽嫔眼神微动。
她一直心烦许多事,却忘了这一件。
承平伯夫人叹了口气:“若你当真不能有孕,万一她有这个机缘呢?你看她那模样,就不是能得盛宠的,到时候把孩子抱过来,跟你亲生的又有什么分别?”
说到这里,承平伯夫人简直是掏心挖肺。
“左右都是为了你,母亲还能害你不成?”
丽嫔也跟着叹了口气:“母亲,你让我想想,还有一个月才选秀,时间来得及。”
此时永福宫花园中,沈初宜正在同红豆一起给花坛浇水。
红豆年少,性子活泼,她一边浇水一边同沈初宜玩闹,手里一滑,水壶就飞了出去。
只听啪嗒一声,小半壶水都落到了锦衣丽人身上。
红豆和沈初宜心中一惊,两个人一起福礼,道:“奴婢当差不利,还请顾三小姐莫要见怪。”
顾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横眉冷竖,道:“贱婢,还不跪下给三小姐磕头赔罪?”

第20章
沈初宜和红豆都是宫中的宫女,红豆虽然只是扫洗宫女,但沈初宜可是有正式品级的二等宫女。
顾三小姐即便出身世家,可她一无品级,二无诰命,宫女一般都是行福礼,几乎不会跪拜。
这不合规矩。
红豆年纪小,倒是不卑不亢,闻言便知躬身道:“是奴婢不是,还请顾三小姐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顾三小姐一向柔弱,此刻反而是那个高大的丫鬟冲在前面,十分嚣张。
“让你们给三小姐跪,你们怎敢忤逆犯上?回头就让三小姐同娘娘说,把你们都撵出去。”
顾三小姐已经吓坏了,她伸手就要拽那丫鬟的衣袖。
沈初宜却扶了一下红豆,两人站起身来。
“顾三小姐,”沈初宜看都没看那丫鬟,只看向顾三小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按宫规,咱们是不用给白身随意下跪的。”
顾三小姐自然也算是白身。
那丫鬟面色一沉,此刻顾三小姐才终于开口:“环蕊,算了,只有外面的百迭裙有些湿了,一会儿便能干,不是什么大事。”
“那怎么成!”
那丫鬟是头一次入宫,似又想到了什么,很是有些耀武扬威。
“小姐你以后肯定能荣华富贵……”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嗓音打断:“三小姐。”
顾三小姐面色微沉,她回身看去,只见周姑姑快步行来。
一看她,那丫鬟也不敢吭声了。
周姑姑瞥了一眼沈初宜和红豆,转头看向顾三小姐:“三小姐,夫人要出宫了,正在等您。”
顾三小姐勉强一笑:“有劳姑姑了。”
周姑姑一字不提发生了什么,顾三小姐似乎也忘记告状,而那嚣张跋扈的丫鬟更是臊眉耷眼,乖巧如鹌鹑。
等顾三小姐走了,周姑姑看向两人,面色难得和缓:“过两日就能见亲,你们若是得空,就回去收拾收拾,不用忙了。”
两人同周姑姑见礼,等她身影消失不见,才松了口气。
一说要见亲,红豆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
“沈姐姐,我阿娘会做叶儿粑,去岁就带给我吃了,今年我带给你尝尝。”
沈初宜眉眼温和下来:“那就提前谢过你阿娘了。”
二月初十到二十,是宫女黄门们见亲的日子。
长信宫中的宫女,大多数都是圣京左近京畿等地的民女,黄门就各有各的来处,不过也有五成为京畿人士。
不过黄门大多都命苦,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入宫。他们若是在宫里混不出明堂,大抵也没有家人经常过来看望,能见到家人的大多是宫女。
宫女们熬到二十五就能归家,还能一家团聚,父母兄妹想念了,也多会赶来看望。
沈初宜家里特殊。
她阿妹年少,比自己小五六岁,还有弱症,而母亲要操持庶务,努力养活自己和阿妹,根本没有精力和银钱来京。
所以沈初宜入宫时就告诉她,自己在宫中很好,让她们放心,不用过来看望。
不过她有个同乡,如今在德妃宫里当差,沈初宜去年就是托她阿娘问了问家里的情况。
今年应当也是如此。
到了二月初十,宫里比过年还要热闹。
宫女们都换上了最干净的宫装,把主子们赏赐的好东西戴在身上,怀里揣着这一年攒下来的银钱,殷切地来到玄武门前。
等待的时间一点都不难熬。
一大早,沈初宜就看到兴高采烈的红豆。
红豆虽然还穿着冬日的旧袄裙,可她头上却笨拙地梳了双环髻,戴上了过年时丽嫔赏赐的藕荷色绒花。
活泼又可爱。
用早食的时候,她问沈初宜:“沈姐姐,我们一起去?”
沈初宜摇了摇头,她摸了摸红豆的小脑袋,对她笑道:“我家人不便前来,我回头去问同乡的穗儿姐姐就好。”
红豆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但很快,她就笑了一下:“没事,我多留一个叶儿粑给姐姐,这样姐姐就能高兴了。”
沈初宜把她送出宫,又去看了年姑姑,然后才回来永福宫继续忙碌。
中午的时候,红豆红着一双兔子眼回来了。
她拉过沈初宜,做贼似得把袖中藏着的叶儿粑递给她:“姐姐快吃。”
沈初宜问:“你家里人如何?”
红豆笑了一下:“阿娘跟阿兄一起来的,还给我塞了银钱,我没要。”
“这两年家里好转,阿父病好了,阿姐也已经出嫁,唯一惦念我。”
一家平安,亲人俱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沈初宜伸出手,环住红豆单薄的肩膀,温柔把她搂进怀里。
红豆一下子就哭了。
“沈姐姐,我想回家,还有十年啊。”
十年啊……十年太漫长了。
沈初宜原本跟她约好,以后回了家,还做朋友。
可现在,沈初宜已经回不了家了。
但她还是轻轻抚摸着红豆的后背:“十年,我陪着你,好不好?”
红豆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叶儿粑很甜,可泪是苦涩的。
见亲日这一旬,宫里都很热闹,主子们也很仁慈,一般有宫女要见家人,还会询问一句,多给些体己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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